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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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一回蘇謹琛不光為蘇皎月討回了公道,也從此贏得了徐氏的好感。 老太太覺得甚是欣慰。 所謂家和萬事興,不過如此……蘇謹琛到底是不是蘇家的親骨rou,她已經不想計較了。 “琛哥兒今晚也留在這里陪我這個老太婆守夜吧,人多熱鬧?!?/br> 吃過了晚飯,老太太讓丫鬟們撤了筵席,在正廳里擺了兩張大八仙桌。 蘇政和蘇牧去了外院和府上的幕僚門客們應酬,這時候已經走了,老太太便讓丫鬟把方才做擋隔的屏風拆了,讓男孩子也坐到里頭來。 蘇謹琛和蘇謹琨都沒有娶親,又算不得外男,過年難得坐在一起,也是無妨的。其他的還都是小孩子。 李氏正在跟蘇老太太說蘇謹琨的婚事,這次蘇謹琨和蘇牧一起去彭州,便是奔喪去的。 大老爺在彭州做過幾年的道臺,和致仕的左都御史武家定了親,原本是過了年就要成親的,可沒想到武家老太爺沒了,這婚期便也只能推遲下去。 李氏一想起還要耽誤三年,心中就覺得有些不痛快。 蘇老太太聽了卻道:“武家那姑娘我見過,是值當琨哥兒等上兩年的,再說了……琛哥兒的婚事也還沒著落,倒是不著急,他們兄弟兩個,一個一個來?!?/br> 李氏已經完全察覺到了蘇老太太對蘇謹琛態度的變化了。 尤其是今日一早她聽說蘇政要立蘇謹琛為世子,才恍然明白過來。也許自己從前真的是想錯了,二房的人表面上對蘇謹琛一般,可說到底他們也沒法證明蘇謹琛不是蘇政的親生兒子,那這樣一來,流言終究只是流言? 徐氏就算是跳起來,也沒法掙什么,況且現在連徐氏似乎對他的態度都改了。 難道她那個外甥女沈若嫻,反倒比她自己看的通透? 李氏覺得有些不敢相信,可按蘇老太太的標準,沈若嫻肯定是不夠格給蘇謹琛當正室的。怪不得之前老太太會說這樣的狠話。 李氏只覺得腦門突突的跳,她以為老太太是怕沈若嫻敗壞了蘇家的門風,其實并不是如此,她只是單純的看不上沈若嫻的出身而已! 想通了這一層,李氏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她覺得沈若嫻喜歡蘇謹琛是自甘墮落,然而對方卻并不想給她這個墮落的機會。 她也真是傻,到今天才明白這個道理! 李氏只陪笑道:“琛哥兒也不小了,翻了年都十八了,二嬸子也該給他物色起姑娘家來了?!?/br> 徐氏聽著李氏這酸溜溜的話,嗑著瓜子道:“我這個兒子,就知道念書,上回老爺要給他通房他也不要;昨兒老爺要立他做世子,他還是不要,我倒是不著急這事情,橫豎等他過了春闈,要是中了進士,我自然替他找更好的姑娘?!?/br> 這話說的李氏啞口無言,要是蘇謹琛真的中了進士,又被立為世子,等到那個時候,怕是不用徐氏親自出馬,媒婆們都會踏平了蘇家的門檻的。 況且蘇謹琛又是這等模樣……李氏不敢想了,反正蘇謹琛在婚事上頭,必定是不會比蘇謹琨差的。 這時候李氏再想一想沈若嫻,若是她能嫁給蘇謹琛,還能當上世子夫人,可那樣也不行,她那種性子當了世子夫人,反倒把她這個姨母踩在了腳底下。 李氏覺得她也不是不想沈若嫻好的人,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數,沈若嫻年少失沽,能有今天都是她李氏給的,總不能讓她將來爬到自己頭頂上。 李氏笑了笑沒有開口,蘇皎月聽了這話,卻又想起了云詩秀來,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正和蘇謹琨閑聊的蘇謹琛。 蘇謹琨比蘇謹琛小半歲,個子也矮了半個頭,長方臉,看上去倒也敦厚,只是和蘇謹琛一比,就差遠了。 蘇皎月不自覺又把視線落在了蘇謹琛的臉上,燭影搖曳,在那人臉頰上跳動,高挺的鼻梁像一副立體的雕塑,讓蘇皎月不禁看呆了。 蘇謹琛卻也正好抬起頭來,和蘇皎月對視了一眼,便見她面前的小幾上放著干果、蜜餞,還有一大堆的松子殼。 蘇謹琛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抓了一把松子,用修剪干凈的指甲剝了一顆又一顆,放在蘇皎月跟前的果碟里。 除夕夜各家都要團聚,在蘇皎月身邊服侍的青杏今天也回家去了,現在她跟前服侍的小丫鬟很顯然不懂這些。 蘇皎月抬起頭看了蘇謹琛一眼,正想說什么,卻見他拂了拂指尖上的碎屑,又從八仙桌上拿了一盞菊花茶來,對她道:“這東西吃多了容易上火,把這幾顆吃完就算了?!?/br> “……”蘇皎月撮著指尖在果碟里抓了兩顆,小心翼翼放到嘴里,總覺得方才那美味的松子似乎變味了一般。 第45章 第 45 章 然而蘇皎月還是很乖巧的點了點頭, 又端起菊花茶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小口。 蘇謹琛才回到他原來的位置上坐下,就有婆子從外頭進來回話, 說外面開始放煙火了,請老太太出去賞煙火。 蘇謹玉便鬧著要出去放煙火,以前原身蘇皎月就是個調皮的, 都是她帶著蘇謹玉出去玩的, 但現在蘇謹玉往蘇皎月這邊跑了兩步, 才想起來現在的長姐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能陪著自己玩玩鬧鬧的長姐了。 蘇皎月看見他眼底的失落, 心里也有些難受,招手讓他走到自己跟前, 摸了摸他的小臉道:“今年讓大哥哥陪你放煙火好嗎?” 蘇謹玉有些怯生生的抬起頭看了蘇謹琛一眼,對于這個同父異母的長兄,他天生有幾分懼怕。 小孩子對于不愛笑的大人,本來就很難親近。 “兄長……”蘇皎月滾著輪椅來到蘇謹琛的面前,蘇謹琛看看一臉期待的蘇謹玉, 又看看蘇皎月, 彎腰把蘇謹玉抱了起來道:“玉哥兒,我們帶上你jiejie,一起放煙火去好嗎?” “我也要去!”被蘇老太太抱在懷中打瞌睡的蘇惜月也醒了過來, 從老太太身上跳了下來, 屁顛屁顛跟在他們身后。 徐氏見狀,索性把蘇謹瑄也推了出去, 同他道:“你也跟著你長姐他們出去玩, 小小年紀就悶著, 有什么意思?”蘇謹瑄的性子有點像蘇政,平常話也不多,悶悶的,徐氏很怕他念書念傻了。 下人們一早就在鶴瑞堂的外頭把煙火都排好了,只等著主子們出來點火。 蘇謹琛拿著個火折子走到跟前,聽布置煙花的小廝說道:“大少爺,這是‘年年有余’、這是‘富貴如意’、這是‘牡丹花開’?!泵繕訜熁ǘ加幸粋€寓意,預示著明年侯府能順遂昌榮。 等介紹到最后一個的時候,那小廝更是指著這道:“這個是‘金榜題名’,是大小姐選的?!?/br> 蘇皎月正坐在輪椅上同蘇惜月聊天,沒有看見蘇謹琛投過來的目光,那天外頭的買辦進來向徐氏回話,正好說起了年底府上預備煙花爆竹的事情,她就在正廳坐著,徐氏便讓她也選了兩個,她一眼就看見了這個叫“金榜題名”的。 少女坐在火紅的燈籠下,燭光掩映,眉眼溫柔如水一般,蘇謹琛半蹲下來點燃了煙火,那導火線發出呲啦啦的聲音,伴隨著“咻咻咻”的聲音,絢麗燦爛的煙花在深藍色的天際散開。 蘇惜月拉著蘇皎月的袖子道:“三jiejie快看,好美好美的煙花??!” 蘇皎月抬起頭來,看著這色彩斑斕的焰火在空中閃爍,她今日和蘇惜月一起穿了那一套桃紅色銀蓮花閃緞,真真是一對姐妹花。 煙花一個個的被點燃,孩子們玩的正起勁,四周傳來一陣陣的喝彩聲。蘇謹琛點了兩根冷焰火遞給蘇惜月,讓她找蘇謹玉玩去,自己則站在了蘇皎月的身邊。 少年身姿如松、挺拔秀麗、容貌豐神俊朗,負手站在自己身側。蘇皎月偶爾抬起頭看蘇謹琛一眼,那俊逸的眉眼云淡風輕、溫潤如玉,竟和自己從前在小說中描述的陰鷙腹黑完全不同。 蘇皎月忍不住勾唇笑了笑,等她移開視線的時候,蘇謹琛卻不動神色的偏過了頭,靜靜的看著她獨自巧笑的模樣。 “金榜題名”的那個煙花也被小廝點了起來,火光沖入夜空,散成官帽和元寶的模樣,然后四散開來。 蘇老太太還是頭一次看見這樣的煙花,連連叫好,轉頭問徐氏道:“這煙花有點意思,你今年倒是上了心思的!” 府上過年的事務都是徐氏在打理,從前老太太覺得徐氏能力有限,每年也就湊合著過過,今年倒是讓她覺得入了眼了。 徐氏過門這十幾年,還是頭一次得老太太的稱贊,只受寵若驚道:“老太太言重了,這是媳婦分內的事情,這煙火倒不是我選的,是嬌嬌選的,說是家里有讀書人,過年放這個煙花,能沾沾喜氣?!?/br> 一旁的李氏心里聽得實在不是滋味,今年大老爺沒有回來過年,她們大房冷清了不說,連老太太對她也冷冷淡淡的。徐氏算個什么東西,一個伯府的庶女,當了續弦才有了個侯夫人的誥命,如今生生是爬到了自己的頭上。 李氏又想起蘇謹琨的婚事,早早就定下了武家的閨女,萬一后年他也能中進士呢?可老太太卻偏說那閨女是值當等的…… 蘇皎月已經很久沒有熬夜了。 來了古代就是這一點好處,作息時間調整的很快。她以前寫小說的時候,基本是美國時間,可現在呢,生物鐘和太陽的起落時間都差不多了。 這煙花才放了一半,蘇皎月卻已經困得打起了瞌睡來,好在她是坐輪椅的,隨時隨地都能靠著睡下。 蘇謹琛轉過頭來的時候,就瞧見小姑娘身子靠著輪椅,歪著腦袋已經睡著了。她膝蓋上照舊是蓋著羊毛氈子的,懷中抱著的手爐已經搭在了上面,指尖還輕撫著上頭的綢緞。 丫鬟們年紀小,也都貪玩,只顧著看煙花,一早就忘了蘇皎月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瞧見蘇謹琛一臉陰沉的開口道:“姑娘睡著了你們都看不見嗎?” 這抱廈門是開著的,蘇皎月就在廊下,正好是個風口,蘇謹琛解了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彎腰把她從輪椅上抱了起來,走了兩步才回頭道:“你們去跟老太太和太太回話,就說大小姐困了,我先送她回房去了?!?/br> 小丫鬟哪里敢說什么,只忙點頭稱是。平常在蘇皎月跟前服侍最多的就是青杏,今日難得青杏回家了,這才找了她們頂班,她們對于蘇皎月的印象,還停留在從前刁蠻跋扈的時候,連話都不敢跟她多說幾句。 蘇皎月是在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之后,才幽幽的轉醒了過來,但這時候她依舊睡意朦朧,睜開眸子看見一張俊美無疇的臉,竟鬼使神差一樣的,伸手撫了上去。 蘇謹琛皺了皺眉心,見她眼神迷瞪,便知道她沒有睡醒,只垂著眸子任憑她的指尖在臉頰上摩挲了兩下,聽她嘴里嘀嘀咕咕道:“好滑……” “……”蘇謹琛的臉色都沉了,才想說她一句,卻見她又閉上了眸子,往自己懷中靠了靠,竟是又睡著了。 …… 蘇皎月這一覺睡的極好,第二天醒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丫鬟們幫她洗漱之后,她便穿上了家常的便服,靠在炕頭上看書。 老太太昨日守了夜,今天要遲一些起來,她也不著急過去鶴瑞堂請安。 新年的第一天,府上格外安靜,忙了好些天,大家似乎都在歇著。 蘇皎月卻記起了今日是蘇謹琛的生辰,讓丫鬟把昨兒洗好的荷包拿了進來,上頭的血跡已經洗得干干凈凈,蘇皎月用茉莉花球薰了薰,上面還有這淡淡的馨香。 她想等蘇謹琛去海棠院祭拜過了周氏,然后親自給他送過去。 …… 蘇謹琛這時候已經到了海棠院。 昨兒他送了蘇皎月回房之后,又折回了鶴瑞堂陪著老太太守夜,一直等到五更天,眼看著東邊露出了魚肚白,老太太才遣了他們都回去睡覺。 蘇謹琛卻有些睡不著,回房沏了一杯濃茶喝下肚,又研究了半個時辰的醫書,蘭姨娘那邊已經派了小丫鬟來請人了。 十幾年養出來的習慣,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變的,蘇謹琛走到這海棠院的時候,心里終究還是能想起一些舊時候的往事。 那時候鄭mama還沒有去世,總喜歡往這海棠院來,蘭姨娘是周氏帶到承恩侯府唯一一個能留在蘇政身邊的人,她覺得她以后能照應到蘇謹琛,但后來才發現,這只是她一廂情愿的想法而已。 最可笑的是,最后她們這些人,反倒需要蘇謹琛的照料。 蘭姨娘見蘇謹琛過來了,心中自是喜出望外,忙招呼著他進屋去坐。蘇謹琛卻是回絕了,只在院中停留了片刻。 庭院中一應祭祀的長案、香爐、紙錢都已經準備好了。 蘭姨娘點了一支清香遞給蘇謹琛道:“大少爺最近瞧著清減了不少,等祭拜完了夫人,不如留在這海棠院用了午膳再走吧?” 他昨夜一宿沒睡,看上去有些憔悴也并不稀奇。 蘇謹琛只淡淡道:“不用了,一會兒老太太醒了,還要去鶴瑞堂拜年?!?/br> 他把點燃的香插入了香爐中,看著裊裊青煙徐徐升起。有時候蘇謹琛也很想問一問周氏,自己的生父到底是誰?而她又為何要隱瞞了這一切嫁入蘇家? 第46章 第 46 章 屋外忽然就下起了悉悉索索的雪來。 少年若有所思的站在長案前, 看著銅盆中跳躍的火焰, 將紙錢燒成一簇簇銀色的灰燼。 蘇謹琛并沒有打算留在這里用午膳, 他對蘭姨娘和蘇映月的一些舊情面, 也已經被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漸漸的消磨了。 蘇映月此時卻是端了一杯熱茶過來, 送到蘇謹琛的面前道:“兄長……外面下雪了,喝一口熱茶, 暖暖身子再走吧?!彼粗?,眼角似乎還帶著一絲淚意, 只低著頭道:“我昨天已經向長姐認錯了, 兄長就看在長姐的面子上,不要再生我的氣了,我以后……在也不敢了?!?/br> 她身為蘇家的庶女, 從前確實受過不少蘇皎月的嫌氣, 可她終究還是有老太太疼的,若說吃過什么大虧, 其實也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