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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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著將周飛招到戲園當這個所謂的顧問,墨老班主請周大山吃了好幾頓席,也沒能消了周老板的氣。 周飛還在抱委屈,墨里想的卻是墨老班主和李少天的聯絡。 他很明白李少天和他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就算網絡世界里粉絲老把他們兩個拉到一起,現實中他們基本不會有任何交集了。 李少天雖然自幼投師到墨家班,吃住都在他們家,墨老班主說是待他如子,但人家還是有親生父母要養的。墨里對于自己父親收人家錢的事,有點忐忑。 他連借周飛一萬塊錢都不愿意,寧愿讓他這個寶貝兒子啃一年饅頭也要還上,對李少天卻不避嫌。 父親嘴上罵得狠,還是把李少天當自己人看的。 墨里心里思量著,錢都收了,要退回去的話就太傷感情。就當大師哥給他師父提前養老,他爸倒也受得起,以后別要他的錢就是了。 他走到衣架旁開始換衣裳,周飛忽悠一下轉過身去,抬頭望天。 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啊,這么多年過去,他還是不敢看墨里更衣,太特么刺激了。 此時的微博上正是熱鬧的時候。 坐在觀眾席百無聊賴的粉絲們都是藏不住寶的人,紛紛發微博炫耀起來。 【小師弟資源博:已經在戲園里啦[齜牙]小師弟太暖了,怕我們在外頭凍著,還不到開園時間就讓我們進來坐著[星星眼]還有熱熱的白開水和洽洽瓜子[哈哈]九宮格拿去[墨鏡]】 【突然入坑:同在戲園,來得值了[哈哈]小師弟太好看了,真人是神仙!】 【一縷幽香:來品品我飛升的攝影技術。視頻鏈接?!?/br> 【狗富貴:羨慕去現場的jiejie們,等高清】 【才高八斗:白開水什么鬼[笑cry]】 【學富五車:meimei懂什么,最心疼女人的男人,都會讓女人多喝點熱水[羞澀]】 【才高八斗:jiejie,小師弟是大師哥的,我們就當個淑女好嗎】 【osram:哇,不知道新戲班開幕,少天會不會去???他可是大師哥??!】 【狗富貴:會去嗎?!突然激動!】 【秋秋的葉葉:我從入坑就開始盼新同框!一個嶄新的cp卻全是陳年老糖,這是怎樣一種心酸。想吃新糖??!】 【少天的小話筒:少天怎么可能去……我說你們yy得也適可而止,一張老照片被你們yy成什么樣了。祝賀墨小班主戲園開業。至于少天,專注他的作品好嗎= =】 方琳拿開李少天的手機,對著他晃了晃。 “別看了,有事跟你說?!?/br> 李少天閉眼按了按額角,眼睛里的紅血絲顯得很是疲憊。 “美麗奇緣快開播了,到時候肯定會捆綁你惡炒?!狈搅兆缴嘲l上,“我收到的消息,暫時還只是借著你的東風推劇推演員,我們不回應就是了,反正你作為歌手出道,演了一部質量不好的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我怕他們要將你‘物盡其用’,現在只能靜觀其變了?!?/br> 李少天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方琳把手機還他:“今天好好休息,明天還有重要通告,你可別在節目里掉鏈子。節目組比較大牌,不讓過濾問題,不過他們一般也不會提什么過分的問題就是了。明天還是宣傳新專輯,你正在寫的歌也可以透露一下,粉絲喜歡你的才子人設。關于新劇的消息別多說。如果問到你的小師弟——”方琳瞇了瞇眼睛,“你最好別亂說話?!?/br> “我能亂說什么話,我和他根本沒有什么聯系?!崩钌偬旖舆^手機扔到沙發上。 “別跟我裝蒜。當年人家沒有答應跟你離開墨縣,甚至你走的時候都沒露出一絲不舍,我知道你一直惦記著呢。cp是把雙刃劍,暫時有利無害,讓粉絲自己發酵就好,你可別推波助瀾?!?/br> 李少天起身往創作室走去:“我有分寸,你干好你的本職工作就是了?!?/br> 方琳氣得牙癢,卻也無可奈何。 第27章 深空影業的頂樓,燕周看著坐在對面的獨子,半晌不語,只是那兩道嚴肅凝重的目光卻讓人難以忍受。 燕凜從小就不喜歡面對父親,也不喜歡面對母親。 他從來不頂撞父母,從來沒有過叛逆的少年時期,他的人生嚴格遵守父母的安排,他做的一切事都完美達成父母的期望。 這樣的懂事自律并非是因為少年老成,他只是不愿意和父母相處太多時間。 尷尬的親近,壓抑的愧疚,如疽附骨的無地自容,每多相對一秒,這些無孔不入的負面情緒就要將他淹沒。 燕凜松了松領口,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氣。 “爸,爺爺應該跟你說過,我已經畢業了,未經你允許提前回來,但我覺得這無傷大雅?!毖鄤C先開口打破沉默。 燕周眉峰皺起,這才緩緩道:“那你就提前去本部集團工作。你堂哥燕深器重你,這很好,你可以成為他的左膀右臂?!?/br> “我希望先在娛樂行業——” “不行?!毖嘀芊駴Q了他的意愿,不容任何置疑,“我可以不沾手本部的事務,但本部是我們整個燕家的產業,不是他燕昆一家的。我不希望你也被隔離在外圍?!?/br> “我想多接觸一些別的行業,以后再……”燕凜一只手捏緊了手指,拇指有些神經質地摩擦著。 燕周打斷他:“燕凜,我也不愿意逼你,但你是我惟一的孩子,作為父親只會給你最好的。這么多年以來,你不是做得很好嗎?!?/br> “惟一的孩子”像一句緊箍的魔咒,絞得燕凜無法呼吸。 “聽話?!毖嘀茏詈蟮?,起身擺出送客的架式。 燕凜僵硬地坐了半晌,抬頭看向已經走到辦公桌后頭的男人。 “如果,我不用燕家的名義呢?” 燕周皺起眉頭:“你到底為什么這么想進娛樂行業?我記得你以前對這一行沒有半點興趣的?!?/br> 為了彌補?贖罪?或者只是為色所惑的私欲?燕凜說不清楚。即便說得清,也不是能在父親面前提出的體面理由。 僵持持續著,燕周緊皺眉頭看向這惟一的兒子。 燕凜從小到大都沒有顯露過自己的喜好,聽話省心,從來不曾在任何事物上顯示出一絲的偏執,甚至在很小的時候都不會挑剔愛吃不愛吃的食物。他和妻子這為人父母的,事實上連兒子愛吃什么都不清楚。 這還是燕凜頭一次這樣強硬地請求著什么。 燕周半晌妥協地嘆了一口氣:“你既然提前了一年畢業,這是你自己爭取來的時間。這一年你做什么,我不會過問,就當是給你放了一個長假。這樣總該滿意了吧?!?/br> 燕凜聞言,緊繃的身軀放松了一些,筆挺地站起身來。 “謝謝?!?/br> 能有一年的自由,已經是他現在能夠爭取的極限。再多的要求,他知道父親不會讓步。 這是一個狗血的爭奪家產的故事。燕家規模最大盤根最深的產業,不是父親一手創辦的深空影業,而是傳自祖輩的藍擎集團。燕周身為被寄予重望的長子,卻被弟弟燕昆奪權,徹底踢出權利中心。后來,婚姻出軌的燕昆又被他的兒子一腳踩下,現在燕家名符其實的掌舵人,是他的堂哥,燕深。 燕深沒有父輩的成見,愿意給他一個重返本部的機會。燕凜知道,執念已深的父親,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他只有一年的時間,一刻也耽擱不得。 他孤軍奮戰,甚至不能明目張膽地利用燕家的影響力幫助墨里,否則必然會引起父親的注意。 墨里仇視燕家,更加不會接受燕家的接濟。燕凜很清楚,那個倔強的少年連李少天的幫助都拒絕。 離開他的世界的人,注定被他拒之千里。他這個毀了他的世界的人,又如何說呢? 燕凜苦笑了一聲,卻沒有太多的時間用來懊惱后悔。 現在,他應該怎么做? 鏗鏘鏗鏘,大鑼大鼓敲打起來,一聲緊過一聲,嗩吶的高亢聲音也適時加入,一曲“將軍令”熱熱鬧鬧地吹打起來,吸引了臺下喧嚷觀眾的注意。 臺上幔布已經拉開,只有一個小樂班坐在戲臺的一角,cao著花了面的鑼,破了邊的鼓,將那一代一代傳承百年的節奏再次擊響。 諾大的戲臺上空空如也,戲臺兩邊立著的一抱粗的柱子就猶為顯眼,燙金的大字從高高的屋梁處至柱底排列出兩句對聯。 頃刻間千秋事業,方丈地萬里江山。 買了前排票的年輕粉絲們安靜地將攝影設備對準了古色古香的戲臺,全方位地拍攝進去。 其余觀眾大多好奇地望著戲臺上,嘴上瓜子磕得叭叭響,蓋著杯蓋的白瓷茶碗擺在一邊,小聲地議論著即將出場的節目。 高聳的房梁,懸掛的大紅燈籠,簡樸至極反顯古意的戲臺,與數百年前別無二致的鼓點樂音,在這個不大的小戲園里,它們一起模糊了歲月,倒流了時間。 這樣的氛圍,對于從小浸yin在各種現代化娛樂設施中的年輕觀眾來說,不失為一個新奇的體驗。有一些感受,只有親置其中,才能產生奇特的共鳴。 每一個人的心中,應該都有這樣一片凈土,它生而有之,隔絕于現代科技之外,連接著通往過去的蟲洞。當一些微妙的心靈感受被觸發時,rou身坐在原地,思想卻可以輕而易舉地突破物理學的束縛,自由隨意地回到遙遠的歷史時空,細致入微地體驗著古人曾經經歷過的感受。 而那些流傳至今的古老的民間傳統,就是這奇妙旅行的鑰匙。 直到鑼鼓嗩吶奏過一輪,一個身影從幔布后慢慢地舞了出來。 上場的演員頭戴著面具,面具瞇眼咧嘴,笑得十分喜慶,幾縷長須飄至胸前,身上穿著大紅的解袍,手持笏板,帽翅上的紅繡球躍動不已。 和著鼓樂的節奏,表演者欣然起舞,邊舞邊跳,變換著身段步法,在戲臺上連走幾個來回,突然從手中抽出一條紅底金字的條幅,上書“天官賜?!?,不斷向戲臺下四處展示,迎來一片叫好聲。 這是對觀眾最樸實的祝福,墨家班在民間演出必不可少的一出戲。條幅逐一換過,“富貴長春”、“加官進爵”,表演者運用靈活的身法,致力于全方位無死角地向所有觀眾送去福運。 “好!”年輕的粉絲們也不再矜持,加入鼓掌叫好的行列。 這種興奮的心情是隔著一個屏幕觀賞視頻無法傳達的,拍攝者調整著相機的角度,一邊不無遺憾地向同伴道:“可惜了,大部分人不能來現場,看視頻真是少了很多感覺?!?/br> “說起來,小師弟讓拍嗎?會不會要保密節目好賣票什么的?” “沒有不讓拍吧……我們架相機架得這么囂張,也沒有人來管啊?!?/br> 墨里站在后臺觀察著觀眾的反應。開業第一天,上座率達到80%,他已經很滿意了。觀眾們似乎對節目也很認可,氛圍一直很熱烈,他更加松了一口氣。 魯嬸已經扮上劉二姐的扮相,有些緊張地走來走去。 魯伯也換好了衣裳,坐在一旁吧噠他的旱煙袋。 “老婆子,你能不能歇會兒,別走來走去的,我眼暈?!?/br> “我這不是緊張嗎?!濒攱鹞罩鴳蚶锏氖峙恋?。 墨里走過去撲到魯嬸懷里,魯嬸連忙小心地護著他的頭飾。 “唉喲喲,小寶貝,好不容易戴好的,別亂撲騰,當心弄亂了?!?/br> 墨里不管那些,抱著魯嬸的肩膀撒嬌道:“魯奶奶,你可是最漂亮的劉二姐,你都緊張,我怎么辦啊?!?/br> 魯嬸哭笑不得:“瞎說,我們小阿貍俊得就像畫里的神仙了,奶奶老了,不漂亮了?!?/br> “說得好像誰不會老似的,奶奶就算老了,也是最漂亮的劉二姐?!蹦镏吏攱鹗菐啄昵氨秽l下那幾個惡作劇的孩子嘲笑出陰影來了。如今戲班重開,還是要靠著老人家幫他挑起大梁。 墨里依在魯嬸的懷里,安靜地不再說話。 魯嬸抱著他,輕輕地拍著,仿佛抱著的還是當年那個被所有人捧在掌心的小娃娃。如今她嬌養的孩子還沒有長大,還不夠成熟,已經一肩挑起重擔。這空蕩蕩的后臺,沒有著落的明天,都在他的肩頭。要說壓力,他比誰都大。魯嬸心疼著自己的孩子,慢慢的,她便將那點緊張都忘在腦后了。 小春和小竇戴起喜慶的大頭娃娃面具,跑出去和跳加官的演員一起,將三道祝福的條幅向觀眾一起展示,在觀眾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中,簡短的第一幕戲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