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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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想都沒想,趁著眾人出神的當兒,一扭身把風間壓到墻上:“你打我?” 她們最終是被巡邏到此的風紀委員拉開的。她一邊,后援團眾人一邊,被押去辦公室挨訓。當班的風紀委員長前幾周還和她一起開過海原祭外聯準備會,此番見到她,臉上到底流露出訝異的神色。 校內斗毆,得寫檢討。選題會是開不成了,早川給后輩發了信息,讓他們組織討論,自己坐在桌前,著手完成這一千字的任務。類似的套話她國中時寫過多次,比英語作文模板還熟。二十分鐘搞定了,交上去,后援團眾人還在奮筆疾書,看見她起身離開,不由小聲嘀咕怎么回事。 “你可以抄我的?!彼┫律韥?,在風間耳邊輕聲道,“不過記得改下主語,別弄混了?!?/br> 眼前的英語卷子漸漸糊成一片,字母線條重新組合,浮起來的是那張檢討書。寫得快,固然是一種瀟灑輕盈的姿態,有些時候能拿出來炫耀,有些時候卻只讓她覺得挫敗。像是走了許多路,最終回到原地。耗費許多努力,其實不過是在跑步機上前行。 她依然像國中一樣坐在風紀委員辦公室寫檢討書,闡述著自己的“愧疚與懊悔”,以及“未來改進的方向”。只不過這一次,不會再有人來接她了。 聽說有人拍了她掛風間電話的視頻,發到bbs上,配文“宣傳部部長霸氣回懟后援團團長:去問另外兩位當事人!”也不知道另外兩位當事人訓練之余,有沒有看到這條新聞。 大概明天回到學校,又得面對新的側目和議論。即使她已經說過,我不是“仁王雅治的女朋友”,也不是“幸村精市的緋聞對象”,請把我當成獨立的人。即使她曾真誠地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輾轉、煎熬、糾結、痛苦。即使被當作偶像的兩位,也未必愿意別人把他們當作偶像。 風間說,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 早川心想,我早就這么覺得了。 眼淚混著水珠,一滴一滴落在卷子上。倒也不是有意把自己弄得如此悲慘,只是想起之后要面對的事情,難免覺得很麻煩。期中考試在即,學習狀態糟糕,麻煩。走在校園里,會被人攔下來,麻煩。本該把事情挨過去,卻和人起了沖突,麻煩。馬上就到二十號,和女主角手冊碰面的時間,該如何解釋這一個月中發生的種種,麻煩…… 原本是只差一點的。九月二十號那會兒,她還很開心地和女主角手冊說,熬過海原祭,搞定期中考,只要在辯論賽、讀書日和藝術節上幫幫忙,就可以收拾材料、準備競選。屆時除了學業,社團和愛情兩條線都可以通關。幾項個人數據,人際關系、外貌、知名度,也差不多滿足要求。 現在知名度大概已經滿了,負面知名度也是知名度,只看系統承不承認。其他估計都得從頭再來,學業、社團、人際關系、外貌……體重是為數不多可以掌控的東西。而她今天吃了一整碗米飯。 早川突然感覺一股惡心從胃部涌上喉頭。她站起身,帶倒椅子,沖進了衛生間。 * 她跪在衛生間的瓷磚地板上。沒有穿拖鞋,寒意從足尖泛起,整個下半身像是被凍住了似的,怎么也動不了。嚼碎的米飯和牛rou涌出來,流經喉嚨,上抵鼻腔。眼淚和血液同樣涌上來,腦袋昏昏沉沉的,仿佛膨脹到之前的兩倍大。什么都脹大了——洗手臺、馬桶、拖把,肩并肩地擠在一起。 立海社辦大樓的頂樓衛生間里常常能聽到這樣的嘔吐聲。女生之間流行各種各樣的減肥方式,從少吃多動到戒斷碳水,有些人依靠藥物,有些人則依靠催吐。她們每次遇到,都會默契地裝作沒聽見,不去尋找聲音的來路。偶爾撞見隔間門開,有人從里面走出來,眼角稍微有點紅,像是吐過,又像是哭過。又或許二者本身沒有區別。 理智告訴她這是不應該的。理智告訴她,催吐會使人產生依賴,時間久了,可能發展為暴食與催吐的循環,最終導致暴食癥或者神經性厭食癥。理智告訴她,一碗米飯算不了什么,她的崩潰是諸多因素疊加的結果,這種行為難免有遷怒之嫌,是弱者的表現。理智還告訴她,現在發生的事情再糟,都不會比國二冬天更糟,她只需要保持沉默、冷靜,總能等到轉機…… 但是理智幫不了她。她所有的理智、計算、猶豫和求全,她自以為是的邏輯思維,不過是繞出了一團打死結的毛線。 仁王問她,你不喜歡別人瞞著你,你不是也有很多事情瞞著別人嗎?你能瞞那么久,別人連一天都瞞不得嗎? 宮崎問她,今天這件事,或者三年前那件事,你相不相信,很重要嗎? 風間問她,在幸村君和仁王君之間周旋,其實很有成就感吧?被一個甩了,還有下一個,你還不承認嗎? 食物碎屑沖進鼻腔,早川劇烈地咳嗽起來??鹊綔I眼模糊,冰冷的眼淚沿著面頰淌下,仿佛某種軟體動物給人的觸感。很難想象那是從自己體內涌出來的東西。連自己都不是自己。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了。似乎是見里面沒有反應,敲門聲愈發急促。她想回應又發不出聲音,想起身鎖門又挪不動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衛生間的門被推開,母親的臉從門縫里露出來。 “明羽,你在……你在干什么?” 她想說話,卻有東西從喉頭涌出來。早川雙手撐地,對著眼前的一片狼藉彎下腰,覺得自己在母親面前整個兒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