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江婺奇怪他們說什么,等他走了便進去,卻一眼看見桌上除了飯菜,還有一個包裹地嚴嚴實實的小包袱。她愕然問:“這是什么?” “這是些不要的東西,江婺拿去看看能否換些可用的東西?!睙o殃輕聲說。他把包袱往她這邊推了推,那包袱放在桌上磕然有聲,好像是些硬物,分量還不輕。 江婺才反應過來。原來她都放棄了,沒想到他真的吩咐廣常去搜尋了。既然如此,她也不糾結了,將包袱捧起轉身收進空間里,才轉過去道:“好。那無殃有什么特別想要的東西嗎,我能帶的都給你帶過來?!?/br> 無殃思考了一會兒,低聲道:“若是方便,還請江婺給我多帶些書籍和……藥物?!?/br> 江婺聽到后面,隱約明白他拿藥物怕是有別的用途。皺眉思索半晌,還是點點頭:“好?!?/br> 作者有話要說: 經小天使提醒,我才發現文中婺、鶩、騖在變換……我寫了那么久都沒發現!我是怎么打字的??我,似鴿小辣雞!等會回去挨章改orzps:今天大肥章!夸我?。╚~^) 第20章 古玩 江婺周六一天全拿來補覺了,睡飽醒來已經天黑。她起來吃了飯洗了澡,才有空看看無殃吩咐廣常給她拾掇出來的古董包裹。 拿在手上就覺得沉甸甸的,里面磕磕碰碰,她猜應該是些老舊陶罐、茶杯什么的。 打開一看,卻驚呆了——白花花的銀子、黃燦燦的金子、綠汪汪的翡翠……江婺眼睛差點被閃瞎。 良久才眨了眨眼睛,怎么回事啊,她要的是用不著的破爛古董,不是金銀珠寶??! 她瞪著這一堆珠光寶氣,覺得自己好像成了走。私犯,下意識地又把它們收進空間里,生怕被人看見,雖然寢室里并沒有別人。半晌,她又忍不住深深地擔憂起來,這該不是無殃讓廣常去偷的吧?這個傻孩子啊…… 不怪江婺這么心驚膽戰的,實在是她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這些東西。好半天才鎮定下來,想起自己要這些東西的目的。 她忽視那些光芒閃閃的,在一堆寶貝里面挑來挑去,磨磨蹭蹭才總算從中挑了兩個算是不太顯眼的筆洗。 一個是玉雕的,兩頭刻有瑞獸,巴掌大小,玉質白中泛黃,一點也不起眼;另一個像陶瓷碗,底下三個小腳,外邊的紅漆沾了灰塵已經不鮮艷,白色內里還有裂紋,看起來很陳舊。江婺估計這兩只都是角落里扒拉出來的,應該值不了多少錢,于是塞進了背包,準備明天去賣掉。 周日中午,她打了個電話給白仙仙,問她上次古玩街的店鋪地址。 “你又有家里帶來的什么東西要賣?你家里寶貝這么多的??!”白仙仙聞言很是驚奇。 “也不知道是不是寶貝啊,拿去碰碰運氣嘛?!苯臒o可奈何地嘆氣,“這不是快畢業了要租房子嗎,我房租還沒有著落呢?!?/br> “好吧?!卑紫上梢宦?,就把上次那家店鋪的名字和地址告訴了她,還很仗義地說:“要不要本小姐回去陪你鴨~” “得了,這點小事哪能勞煩大小姐你跑一趟啊?!苯倪B忙拒絕。 如今白仙仙已經回她爸爸公司實習,大學城離那邊遠,她才不住學校的,江婺又怎么好意思讓她老遠跑一趟。何況這些東西來歷有點不明,萬一她大小姐追根究底,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釋,還是自己一個人去的好。 那邊白仙仙就嘆了一口氣,好像因為沒有熱鬧可湊而無聊,又忍不住叮囑她:“那你精明點兒啊,別讓人家騙了。萬一真是寶貝,你要學會加價鴨~不要傻fufu的賣了白。粉才得個白菜的錢……” 江婺千恩萬謝之后趕緊掛了電話,直奔鎮上古玩街。 到了地方,江婺發現店里挺冷清的嘛,里面只有一個客人在逛,老板陪在一邊介紹著。老板是個中年男人,身材有點發福,臉上倒是笑呵呵的,看著十分親和。 見老板忙著,她就帶著驚奇的心情也逛起來,把他店里擺出來的東西挨個仔細看了看,想著看看價錢對比著以后讓廣常給她找些差不多的破爛就行了,不要給那些大寶貝啊,她都不敢出手!可惜,這些東西都沒標價,唉。 在她盯著幾片古老破舊的木頭看上面花紋的時候,唯一的客人也兩手空空地走了。 “唉,又浪費我一番口舌?!?/br> 店家嘆了一口氣,回去拿起杯子想潤潤唇,轉身看見她又是眼前一亮,見她看得這么認真,立馬放下茶杯滿血復活,到她跟前大力地推銷:“小姑娘啥時候來的啊,喜歡這雙面工花鳥木雕?也是,它們舊是舊了點,可這雕工多精致,這葉片的脈絡、鳥兒的眼睛,纖毫畢現吶……” “這多少錢?”江婺打斷老板的滔滔不絕。 老板一雙圓潤的小眼睛上下一打量她的穿著,也不敢報價太高,就攤開五根手指笑瞇瞇地說:“這玩意兒不貴,木頭也不是好木頭,也就是圖案和雕工可以,小姑娘喜歡的話,一共四片只要你500塊!” 江婺聽了一愣:“這不貴嘛?!?/br> “對啊,不貴的不貴的,姑娘你若是要的話……” 老板話沒說完,就見小姑娘已經雙眼興致勃勃地看向下一件物品了,他咂咂嘴,只好停住了話頭往下殷勤介紹:“這個是絹布手繪侍女人物字畫,這布就不簡單,放了幾百年了也不壞,保存完好,畫上侍女更是畫得眉眼精致、古色古香,絕對有收藏價值,實打實只賣800塊!” “喲,這是真紫銅大肚彌勒佛,你看看這油光發亮的紫銅,渾圓飽滿的肚子,屁股上還戳著‘忍辱大行于世’一行字呢,僅售1999!” “這是五色描金開窗山水樓閣賞瓶,看看這色彩,多鮮艷!這圖案,多漂亮!擺在家里客廳,絕對有面子!這一對只要3900元……” 江婺轉了一圈,聽了一耳朵,很是驚訝:“這些東西都不是很貴嘛?!彼€以為古董都是一萬起的。 店家一張圓臉笑呵呵地:“這些擺在外面的都不值什么錢,如果你都看不上,我可以帶你看些更好的,只要你是真心想買,嘿嘿?!?/br> 江婺聽他嘿嘿很不真誠的笑聲,忍不住回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突然福至心靈——看他吹的這么天花亂墜的,卻只說名字,朝代可沒說啊,誰知道這是真品贗品?也許價值也就幾十塊吧?嘖嘖,仙仙說的不錯啊,果真無商不jian。 她一邊腹誹,一邊把目光從那些東西上移開了,一邊說:“老板既然開著古玩店,真假東西都看了不少,想必早已練就火眼金睛了吧?!?/br> “呃……”老板以為被拆穿,臉上一尷尬,當然又很快摸著頭笑呵呵。 江婺微笑,“老板不要誤會,我是朋友介紹來的,說您不光有火眼金睛,還秉性醇厚、買賣誠實、童叟無欺,在這一帶很有名聲啊?!?/br> 江婺給他這一堆高帽戴的,老板都不知道她要干嘛了,重新拿起自己的小杯子問:“夸得我都暈了,小姑娘你到底來干嘛的,有話直說好吧?” “實不相瞞,我這里有兩件東西從老家帶來的,您能不能幫我看看真假?”江婺這才放下背包,把東西從里面拿出來,“您再認真地估個價,要是合適的話,我賣給您?” 江婺這兩個筆洗一拿出來,老板就“哎喲喂”一聲驚嘆,頓時頭也不摸了,也不嘿嘿笑了,茶也不喝了,瞪著眼睛把筆洗接過去,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放大鏡(?),彎著腰,肅著臉,萬分仔細地看起來,嘴里間或發出嘖嘖幾聲驚嘆。 江婺心里有點不安,手下一頓,小聲問道:“老板呀,是個什么情況,您倒是說說啊?!?/br> 老板就嗖的一下抬起頭來,以一種嚇人的嚴肅眼光看著她:“小姑娘,你這是從哪里得來的?” 江婺被他嚴肅的樣子弄得很緊張,“我,我老家拿來的啊?!?/br> 老板又問:“姑娘祖上有做大官的吧?” 江婺一臉茫然。 老板臉上突然很激動:“這,這是貨真價實的和田玉??!時間……我看看,起碼有五百年??!這只和田白玉雙麒麟捧瑞筆洗,價值連城,價值連城!”這是激動地說話都哆嗦了。 “不會吧……”江婺看看老板夸張的表情,又看看這不起眼的筆洗,微微皺眉:“這玉質一點都不清透,臟兮兮的,而且還有雙麒麟捧瑞的嗎?這就是麒麟?捧的什么瑞啊?!?/br> 老板用一種痛心的目光看她一眼,把筆洗湊過來,指著兩端突出雕刻的圖案跟她說:“你看看這飄逸的鬃毛、這威嚴的虎目、這塊塊分明的鱗片……這不是麒麟是什么?”又嘖嘖稱奇:“體積雖小,但細節不含糊,整體栩栩如生,好雕工!”接著再指著中間中空的部分,“這是裝水部分,你看看形狀,難道不像一只削掉三分之一又挖空了的桃子嗎?” 好吧,這么一看,桃子還真的有點像,不過她有點疑惑:“兩只麒麟捧著桃子干什么,桃子也算祥瑞嗎?” “這是壽桃,象征萬壽無疆,怎么就不算?”老板瞪著眼睛道。 江鶩驚奇地哦了一聲。 “哦什么,你不是說帶了兩件嗎,快點把另一個拿出來呀!” 老板小心翼翼地放下和田白玉雙麒麟捧瑞筆洗,期待地看向她的包包,雙眼賊亮賊亮的。 江婺只好把另一個也掏出來,立刻被老板奪過去仔細查看起來。江婺看他越看神色越熱切,就悄悄把手機藏在包包里,問了白仙仙一句:【仙啊,你推薦的店鋪老板人品怎么樣哦,你熟不熟啊/忐忑】白仙仙秒回:【我一小仙女,怎么可能跟這個油膩中年大叔熟啊/白眼】江婺心里一咯噔,好在那邊又趕緊發了一條信息過來:【不過我爺爺跟他爸爸很熟,他都是我爺爺看著長大的,安啦嘻嘻!】【你別看這老板笑得油膩油膩的,人家深藏不露,他可是本省古玩協會的資深會員兼一級鑒寶師啦!他要是騙了你,你可以告他喲~】江婺回她一個白眼,放下心來。 這時這位深藏不露的油膩中年老板已經鑒定完畢,十分激動地宣布:“這只鈞窯紅漆三足筆洗,有差不多800年的歷史??!真正的古董??!好東西!” 江婺忐忑地問:“那到底值多少錢??!” 老板把兩個放在一起,再仔細觀察一遍,思索片刻,道:“后面這只鈞窯紅漆三足筆洗,大約在30萬;這只和田白玉雙麒麟捧瑞的,可以賣到100萬上下。當然,這都是保守估計?!?/br> 江婺聽得心里一跳,瞪大了眼睛。然而還沒等她驚呼,一個震驚的聲音就從一邊傳來:“什么?竟然這么值錢!”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呀總算是碼完一章,碼字好難喲啊好丟臉 第21章 渣渣 也怪兩個人注意力太集中,店里什么時候來了人都不知道。江婺回頭一看來人,心里就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這位穿著件綠油油夾克衫一臉震驚、張大了嘴巴的,不是那個討厭的趙月亮還有誰? 此時趙月亮還不是一個人,他手里還拉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女孩懷里還抱著一盆粉色玫瑰,就是隔壁十五塊錢一盆塑料盆裝的那種。還別說,這玫瑰開花正盛,粉嫩嫩襯得女孩不太好看的臉龐都有了一絲嬌羞的意味兒。再瞧這兩人手拉著手的黏糊勁兒,明晃晃是情侶了。江婺看到這里稍稍放下心來。 謝天謝地,趙月亮可終于有女朋友了,以后應該不會再糾纏她了吧? 不過,江婺還是太樂觀了。 趙月亮眼神火熱地看看江婺,又用更熱切的眼神看了一眼桌上那兩只不起眼卻價值不菲的筆洗,咽了咽口水,當機立斷甩開了跟女孩交握的手,遠離她而往江婺這邊湊過來,笑得一臉熱情:“江婺,你怎么一個人來逛古玩店啊,也不叫上我陪你?!?/br> 江婺看他一雙小眼睛差不多黏在那兩只古董上面,就移了一步擋住他的視線,冷淡地說:“我們又不熟,為什么要叫你?” 趙月亮臉上立刻變得有點難看,提高了聲音:“怎么叫不熟,我明明追……” “更何況……”心知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江婺連忙用更大的音量打斷他,一邊看向那名已經不太高興的女孩,“趙同學這不是陪著女朋友嘛?!?/br> 江婺的話倒是提醒了那女孩,她立刻插上來,拉住趙月亮急急地問:“月月,她是誰?” 天……吶,江婺差點被這一聲“月月”驚得掉地上去! 而前一刻還跟女孩親親熱熱的趙月亮,現在卻滿臉不耐煩,甩開她的手,大聲地說:“同學,你不要叫得那么親熱好嘛!” 女孩一愣,突然不知所措:“同學?你之前還叫我小慧的,你明明,明明說喜……” “那些話你也當真?”趙月亮此時完美地展現了渣男本色,厭惡地看著女孩,“也不瞧瞧你長得什么樣子,怎么能跟江婺比?” “你,你……”女孩震驚且受傷地看著他,眼淚一下子涌出來,哭遼。 趙月亮不愧是趙月亮,弄哭了人家還一臉嫌惡地撇開臉,轉而去看江婺那邊,簡直滿身的渣男氣質。 江婺驚呆之余覺得他實在惡心,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店老板更是看得目瞪狗呆,壓根兒不知道怎么突然來這一出。兩個人傻愣在柜臺邊。不過江婺到底覺得不太妙,就趕緊要把東西收回包包里。 沒想到她一動,那女孩瞬間就轉過頭來瞪著她,哭著痛恨地朝她喊了一句:“都怪你這個小三,破壞人家感情,搶人男朋友!” 江婺:“??!”關她什么事啊,好想吐血。 那女孩說完哭著把那盆玫瑰往趙月亮胸口一砸,趙月亮“哎喲”一聲趕緊手忙腳亂地接住,那女孩已經哭著跑了。 就在店老板繼續目瞪狗呆、江婺內心郁悶的時候。趙月亮那廝竟然若無其事走過來,把那盆掉了幾片花瓣的玫瑰往江婺跟前一遞,自認為十分深情地說:“江婺,我還是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江婺驚!呆!了! 她實在不知道趙月亮是哪里來的信心。 這兩年來她從來沒有給過他一點誤會的意思,上次因為賓館的事情兩個人都徹底撕破臉了,他明顯也去追求了別的女孩子,繼而又被自己親眼看見他甩了人家,渣男本色展現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怎么還有臉來追求自己?還是說,他覺得她眼瞎?或者健忘?天哪。 一片死寂之后,是咔噠一聲,店老板下巴合上的聲音。末了,老板還看著趙月亮搖頭晃腦、嘖嘖稱奇:“奇觀,奇觀哪!”說完總算喝了一口茶,又看著江婺說:“姑娘,你從哪里招惹來的奇葩啊,也忒不要臉了!” 這話說得趙月亮臉上一綠,倒是跟他那件綠油油的夾克相得益彰了。 江婺深呼吸一口氣,正要說話,趙月亮厚厚的眼鏡片之后的小眼睛就是一亮,嘴巴一咧露出個燦爛的笑容,搶先道:“這玫瑰花香味是不是很好聞?我特地挑的新鮮的,今天剛開花的,江婺你收下,做我女朋友吧?!?/br> 江婺:“……”她覺得她早晚早晚要被這個家伙的語出驚人給噎死。 “噗——!”可憐店老板,好不容易喝下的一口茶直接噴出來了,又手忙腳亂地擦嘴巴擦桌子。 江婺閉了閉眼睛,深呼吸再深呼吸,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對趙月亮說:“你省省吧,你女朋友我可當不起,我認為三觀不同不宜談戀愛。這話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你再問還是一樣的回答,你再糾纏下去實在令人厭煩?!?/br> 趙月亮卻仿佛聽不懂人話,還在上演神情男呢,朝她靠近一步恬著臉說:“我真的喜歡你啊江婺,我追求你兩年了都沒放棄過,請你給我一個機會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