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警方去學校調查,還從一個校醫那里收繳到了一些相關書籍,而通過這個校醫,警方查到了彌羅教的上一層骨干,這個骨干正是和玉瑜秋有過不少來往的,但這并不能證明玉瑜秋和這個教會有什么關系。 同時玉瑜秋和一個業內很有名的風水先生往來密切,那位風水先生非常厲害,會算風水,懂岐黃之術,經手過很多大項目,不少明星和官員都是他的座上客。 他們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一個是有名的風水先生,一個是時尚界女商人慈善家,都是非常低調且清清白白的,現在網絡愈加發達,這位風水先生名下幾個弟子的粉絲數目還非常多。 陸月歌那時被玉瑜秋非法囚禁,也只是濺起了幾朵小水花而已,有錢有權人的世界,玩得更過分的多了去了。 問題是,到底是不是玉瑜秋把人抓走了,抓到哪里了……近期到涯林的游客并不少,這里不是成熟的風景區,不用門票,也沒有攝像頭,根本沒有辦法一一排除可疑人員…… 農子坤的電話響了,警局那邊速度挺快,他們排查到了半個多月前玉瑜秋在碧西開房的記錄。 玉瑜秋為何會出現在碧西?這是巧合嗎,還是專門為了她求而不得的某人而來? 農子劍第一次覺得世界這么大,要找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月歌在哪里,在涯林,在碧西,亦或是已經出了省,他該從何找起…… 李熠的意見是召集村民去羅苗最后一次見到陸月歌的地方再找一次,農子劍阻止了他,“不行……不能叫這么多人去找,小苗說有一個人是來過寨子里幾次的人,他們會不會已經踩點過了,現在寨子里會不會還有他們的人,要是他們知道我們在找人,會不會……會不會……” 張威霄的電話響了,電話那邊的人說最近并沒有什么植物科考團隊進入碧西涯林這一代做考察,但是民間的愛好者自發組織的團隊是否有進入山里他們就不清楚了。 藍靖拍拍農子劍的肩膀,“子劍……你冷靜一點……” “我怎么冷靜得了!”農子劍大吼了一聲,他握緊拳頭粗喘了幾下,“對不起、對不起……抱歉,我太著急了,不該這么大聲……” 他的反應,他和陸月歌平時的親密,在場的人其實都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愛人不知所蹤,甚至有可能深陷危險,他猶如狂怒悲切的野獸一樣嘶吼,任何人都于心不忍。 “熠哥,霄哥,麻煩你們再催催警方那邊,看還能不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鞭r子劍先后打電話給羅苗和陸良燕,問他們有關于這段時間經常露臉的所謂的“科研人員”都住在誰家。 農子坤和他一起出門了,他們先去了羅苗說的那家,卻被告知三天前人已經離開了。 農子劍不死心,他沒辦法了,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繼續趕往羅多釜采桑葉時在老村遇到的那些人的寄宿處,歪嘴七家。 歪嘴七家建在地勢比較高的地方,站在他家的曬谷場往下看,隔著一個大菜園,相距兩百多米的距離,能清清楚楚看到陸月歌太婆家的正門和曬谷場,以農子坤的角度看,這其實是非常適合的監視角度。 歪嘴七不在家,家里只有他的瘋老婆和兩個七八歲的小女兒。 “叔叔他們早就離開啦……”兩個俏生生的小女孩四處張望了一下,在農子劍失望的下一刻,她們突然伸手一指菜園邊的小路,“啊,那個叔叔也跟他們在我們家住過呢,還給我們分了好多好吃的糖……” 一個背著包的矮瘦男人正往陸月歌太婆家的坡上走,他脖子上掛著一個輕巧的微單,手里拿著手機一路走一路拍,看著也就是普通的游客。 “噓……”農子坤豎起了食指,他怕打草驚蛇,蹲下來和兩個小姑娘說話,農子劍則整理了一下表情從小路快步走向那個矮瘦男人。 對方似乎有些警惕地看著悠閑跟上來的農子劍,農子劍裝作沒事人一樣對他笑笑,“嘿哥們需要導游嗎?” 矮瘦男一臉莫名地抬腳想走,農子劍下一秒卻突然搶過他的手機,“嘿,哥們,手機借我打一下電話唄,忘記帶手機了?!?/br> “你tm——”對方一臉莫名其妙地想搶回自己的手機。 “抱歉,我們就借來打個電話?!焙竺娓蟻淼霓r子坤攬住了矮瘦男的肩膀,“馬上就還給你?!?/br> 這條路平時沒什么人走,旁邊還有一間倒了一面墻壁的破泥房,住在這邊的村民不多,所以他們并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矮瘦男大力掙扎,卻怎么也擺脫不了農子坤的鐵臂,“你們想做什么!有你們這樣的嗎!我要報警了,告你們搶劫!” 農子劍現在看誰都有些形跡可疑,蒙仁峰之前偶然提過,感覺這個暑假來的游客好像比以前多了一點,而且有幾個人好像還呆了挺久,經常往山里鉆,請的導游也不是他們寨子的人。 他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做很沒道理,但是他不愿放過一絲可能性,要是真誤會了普通人,他日后一定會竭力補償,但是現在……他已經管不了這么多了。 手機剛好沒鎖屏,農子劍馬上打開他的短信界面和聊天軟件界面,挺干凈的,農子劍粗略翻了一下,一些簡單的日常對話與近期拍攝的照片也看不出什么毛病,農子劍不死心,他下載了一個恢復數據的app,數據恢復之后,竟然有了異常發現。 【他哥和朋友已出遠門,太國清邁,三號回來?!?/br> 【那兩只狗很兇,找機會先把狗解決了,別留下痕跡】 【注意他家附近可能有蛇和猴子】 【二十四號下午馬上撤離】 …… 除了信息,還恢復到了不少照片,其中陸月歌的照片是最多的,在黑山,在寨子里,在地里……都表明了這個男人不是普通的游客,目標直指陸月歌。 農子坤給矮瘦男發了煙,他的氣場太強大了,矮瘦男不敢大聲嚷嚷,但是一直想搶回自己的手機。 農子劍的手其實在發抖,他用幾秒鐘的時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佯裝把手機還給對方,“不好意思啊……”在他松了一口氣罵罵咧咧的時候,農子劍手里的刀尖已經抵住了他的心口。 看到泛著冷光的白刃,矮瘦男的聲音立馬小了下去,尤其旁邊還有一個比他高比他有氣勢的農子坤堵住路,他根本沒想到農子劍能把那些刪去的東西恢復,還在狡辯著,“你們……干什么,我只是普通游客,要錢我給你——” 農子坤接到農子劍的暗號,一把把矮瘦男的手臂扭到了后背。 農子劍一手拿著刀子一手舉著手機給他看,“為什么拍了我們這么多的照片,為什么短信里說要把我們的狗殺了,敢撒謊的話,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我真的只是普通游客來旅游的……”矮瘦男面如死灰辯解到,“這個……這個手機,是我撿到的——” 農子坤把人拖到無人看見的角落,農子劍就一拳砸到對方面門,他猶如盛怒的雄獅,“說,你們把人帶到哪里了!” 他已經沒有耐心,他怕再晚一點就會是不可挽回的局面。 矮瘦男被他那一拳打得跌在地上捂著鼻子嗚嗚慘叫,鼻血噴涌糊了一臉。 農子坤手里拿著在他腰間搜到的手槍,他拔了保險栓,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地上的人。 被槍指著,矮瘦男開口了,“去了北邊的一個山洞……” 農子劍又是一拳輪到他臉上,“他有沒有受傷?” “沒……上面的先生說不能傷到他……” “什么先生,他是誰?除了他還有誰,你們把他抓去要做什么?!” “不知……咳咳……咳咳咳!”矮瘦男被鼻血嗆到了。 農子劍又懼又怒,他掐住矮瘦男的脖子,“你tm給我說!” 滿臉血跡的男人都快翻白眼了,一直戒備四周情況的農子坤才拉開農子劍,“留他一口氣,讓他好好說?!?/br> “沒見過……那位先生……我們只負責踩點……找東西……” “你們的人員是怎么分配的?都在哪里分配有人?找什么東西?”農子坤冷靜地了解對方情況,“一字不漏地給我說清楚?!?/br> “我們安保有九個人……負責把目標綁送去山洞的有三人,那邊山洞放哨安保的有五人,我回來拿羅老巫師的一個法器……先生他們總共有六人……趙先生,李先生,秋小姐……” 玉瑜秋,果然是她! “洞府是那位先生推演找到的,我們先前送了一些東西到洞內,香火法器衣服,說是等到七月十三,天地人和,便要活祭……” 活祭?! 農子劍腦袋里嗡嗡直響,渾身的血液因為害怕而凍結,又因為憤怒仇恨而狂暴。 也許是眼前兩人的神情好像要殺人一樣恐怖,尤其是農子坤在他xue位上動了手腳讓他痛不欲生,矮瘦男只能把一切都招了,“現在還來得及……他們是要在七月十三午夜動手——” 農子劍把他揪起來,“帶我們去找人!要是敢帶偏一點路,我絕對把你碎尸萬段!” 今天已經是七月十一,還有不到兩天的時間了…… 農子坤仔細搜查了矮瘦男身上的東西,果然發現了一個手持定位器。 矮瘦男說他們在沿途幾個點都設置了定位,但山里地形復雜,從寨子里出發,要去到那個山洞,就是比較熟悉路況的人也得要差不多兩天才能到達。 距離七月十三的晚上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他們不敢耽誤,確定情況后,農子劍,農子坤,李熠,張威霄和藍靖快速準備了裝備和干糧就開始出發,而陳榕崧和陳傅忠也立即從莨市趕回來。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看山跑死馬,何況是兩條腿的人。 為什么那位先生要選這么遠的地方,矮瘦男說是卜卦推演出來的結果,天、地、人、辰,和,即可奪人氣運、換命,并將對方鎮壓于那墓xue一般的山洞,永世不得反噬超生。 陰毒至極! 農子劍胸口郁沉,走著走著,他彎下腰咳了幾下,一股腥氣突然從喉嚨里涌出,他往旁邊吐出口中的液體,原以為是嘔吐物,結果那灰白的石頭上竟然是一小灘殷紅的液體。 農子坤看著那血跡大驚,“子劍?!怎么了?” 農子劍偏頭又吐了幾口帶血的唾液,“沒事……” 張威霄也擔心地走過來,“怎么了,怎么突然吐血了,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我們先休息一下?!鞭r子坤招呼李熠他們找了一個平坦的地方坐下休息,“子劍,這個情況是第一次嗎?!?/br> 他很擔心弟弟的狀態,還沒到兩天的時間,農子劍整個人都憔悴了下去,農子坤從來沒見他這樣過,惶恐,暴怒,冷酷,精神一直緊繃著,好像刀槍不入,又脆弱得好像下一秒就會倒下。 農子劍搖頭,“之前沒有過這種情況……應該是太著急了,沒事的?!?/br> 害怕,焦躁,從知道陸月歌有可能遇到危險,他的大腦就一直緊繃著,心臟灼痛,胃里翻騰,就這么突然吐血了。 只有陸月歌平安無事才能拯救他。 他第一次痛恨這山林為什么如此廣闊,山路如此陡峭,草木如此茂盛,為什么走了這么久還沒到…… 雖然心里一直對自己說月歌不會有事的,他那么厲害,小時候在山里走失都能自己回來,那次被綁架也逃出來了,他那么特別,他是不凡的存在…… 可是,他也僅僅是血rou之軀,會受傷,會痛…… 如果你發生什么意外,我決不會獨活…… 陸月歌被人跟蹤綁架的事還歷歷在目,那次他沒有重視,這次他又犯了同樣的錯誤,昨天中午人沒回來就該發現事情不對勁的,明明是把自己捧在手心的人,怎么可能會因為帶人進山而沒跟他去接大哥? 農子劍恨不得時間能倒流,他會好好守著陸月歌,去到哪里都跟著他,絕不會讓他獨自一人面對危險…… 朦朧中,陸月歌好像聽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焦急,悲切,一聲又一聲,但是他無法動彈,也說不了話,只能聽著那泣血的聲音一遍一遍地呼喊自己的名字。 子劍……別哭,我在這里呢…… 再一次睜開眼睛,還是跳躍的燭光,還是高高的石壁穹頂,還是似佛似魔的熔巖…… 我還沒死…… 頭很暈,身體很冷,渾身無力,他看著自己不復往日有力的手指,他不知道自己被取了多少血…… 他想起了以前看的一個新聞,野生黑熊日益瀕危,人們為了更大利益地獲取熊膽,他們不會像以前那樣殺雞取卵了,而是把黑熊囚禁在鐵籠里,鎖住它們的四肢,用一根管子插入他們的膽囊,以便隨時抽取膽汁,如此反復,殘忍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