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水聲…… 空的嘴角悄悄上劃了一個弧度,看來的確是“車到山前必有路”。 深淵的內部并不是一團漆黑,而是像海市蜃樓一般,需要依靠現世進行投影才能構成一方空間,但深淵內部對外界構成的影響卻是實打實的。若是現在公路上出現了一些動物,那必然是動物亡,車輛毫無損傷。 顯然,現在深淵投影的內容正是某個山區的公路。 黑影身為一團沒有靈魂的死物,顯然沒有注意到周圍發生的變化。它的目的自始至終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了眼前的二人!它的眼中泛起幽藍,雙刃上水光迅速聚集,強大的能量將周圍抨出一個無塵之地,地面上的亂石在此能量碾壓下瞬間化為齏粉。 車輛的前蓋已然冒起滾滾濃煙,而車內的溫度也在迅速升高,連座椅都有些過于燙屁股。再不動一動,恐怕都要烤熟了! 空深吸一口氣,一副豁出去的模樣。他將左手放在了散兵的肩膀上當支撐點,雙腿一用力,半個身子直接懸在了散兵手臂邊。又伸出右手,用力一拍,直接夾住了散兵的臉,強行讓他的目光轉向自己。 在散兵充滿殺氣的眼神中,空利用唇語對他言道:“別緊張。這段話說完再過十秒,我們就會路過一道窄橋,到時候直接向下跳,別猶豫?!?/br> “我會幫你倒計時。十,九……” 還未等空說完時,散兵便掙脫了空對他臉的禁錮,同樣利用唇語對空說:“下次還這般凌越無禮,我便將你的手折去當肥料養花草?!?/br> 在空震驚的目光中,散兵直接將空拖拽坐到了他腿上,右手禁錮了空的腰,緩緩在空耳邊報出了最后一個字:“一?!闭f話同時,散兵一腳踩在的車門框邊緣,以單手之力把住了平衡,同時雙腳發力,抱著空就如獵豹般沖下了橋。 赤金碎光在昏暗的天空中緩緩湮滅,ai倒計時也即將到往盡頭。 「警告!警告!發動機溫度已達到極限,即將……」 ——轟! 恐怖的氣旋從橋中心升起,夜空中仿佛再次出現了一個太陽,將深淵照得無比透亮。 二人乘著風在空中下墜,巖漿般的氣浪從他們頭頂劃過,帶著水光的十字斬卻悄然抵達了他們身后。 空瞥見了這個攻擊,在散兵懷中掙扎了一下,卻發現這等力量是他無法撼動的,于是便打起了言語攻擊:“我那可不是無禮,我不是救了你一命嗎?要是再救了你一命,你是不該“以身相許”了啊~” 回答空的只有越發收緊的手臂。 感受到內臟受到壓迫,空咳嗽了兩聲,選擇了投降,誰叫現在的命還握在散兵手里呢。他依舊改不了賤兮兮的話:“好吧,既然你這么喜歡我,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告訴你好了。其實那個怪物沒死……” 在散兵朝后看的瞬間,空運起星空之力,直接在湖面撕開了空間,并且偽造成了一個水漩渦。 跌入水中的時候,散兵聽到了空虛弱的聲音:“其實,這里也是深淵的出口?!?/br> * 天文館內,熒快步跑向了觀星儀,見到了藏在陰影中的深淵使徒。 只聽深淵使徒“桀桀”地笑了幾聲,利用深淵的力量將二人包裹,讓神里家三人所不能察覺后,才跪下謝罪:“殿下,屬下也不是故意忽視您的命令,只是屬下看到您一直佩戴的花落在了地上,想撿起來交還給殿下?!?/br> 熒面色僵冷,眼里只剩下了這兩朵「因提瓦特」。她壓住指尖的顫抖,如珍寶般將它們小心地捧回掌心,貼合至心口的位置,感受到它終于回歸自己的身邊,熒稍稍松了一口氣。 就在熒松了口氣的同時,深淵使徒再次問道:“那兩個人似乎已經逃離了深淵,殿下您打算怎么處理?” 手中的「因提瓦特」似乎將空的危機直接映射到了熒的心中,她呼吸一窒,強烈的危機感瞬間席卷全身,眼前的深淵使徒仿佛就是罪魁禍首。熒將「因提瓦特」戴在了頭頂后,略微抬頭,盯著這個跪著仍比她高的深淵使徒:“你既尊稱我為殿下,那就該知道我的命令是絕對的!” 熒的周身漸漸被黑氣縈繞,瞳孔仿佛被血色侵染。她緩緩伸手,一把扣住了深淵使徒的脖頸,緩緩說道:“我還說過……你們就是群老鼠,永遠不配站在我的家人面前,哪怕是眼皮底下都不行?!?/br> 黑氣似乎與周圍融為了一體,只有她發間的「因提瓦特」還保持著原本的顏色。 深淵使徒眼中少見的擁有了恐懼的情緒,它想將熒的手從脖子上拿開,可雙手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它也因為這股力量的壓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熒盯著深淵使徒,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螻蟻。她將深淵使徒朝自己拉近了些,腦海里不由地反復閃現「因提瓦特」被它拿在手中的場景,一種名為“憤怒”的情緒在她身上滋長。 “哥哥送我的東西,誰允許你擅自觸碰?”五指逐漸用力,深淵使徒終于承受不住這股力量,在熒的眼前漸漸潰散。 “唯一的下場只有——死!” 熒一揮手,所有的一切都被深淵吞噬。發間的「因提瓦特」閃著獨有的光亮,帶著來自哥哥的祝福,輕輕撫慰著熒心底的憤怒。她又似乎回到了原本的純粹,帶著笑意奔向了神里綾人:“我找到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