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jiejie,那你想怎么做?” 綠衣緊張地問她,不知為何,聽到她說別怕兩個字,自己好像沒那么怕了。眼前的碧姜jiejie像是與她一起長大的那個jiejie,又好像不像。 這樣的碧姜jiejie………… 碧姜拍著她的手,“此事我心里有數,多謝你如實相告?!?/br> 經過上次的事情,碧姜已是承了她的情,加上這次,足以見她的心是向著自己的。 綠衣如釋重負地深吸一口氣,裝作不以為意地道,“碧姜jiejie,你言重了。無論何時,無論發生什么事情,我都是站在jiejie這一邊的?!?/br> 碧姜認真地看著她,“你這句話,我記住了。你回去吧,若是秦氏問起,你就說還得寬限一兩日?!?/br> “好,你多小心?!?/br> 綠衣離開后,碧姜的臉就沉下來。重活一世,她還真想不到,第一個想要自己命的人會是扶茶。 當初她還是公主時,確實更倚重侍劍和挽纓,但她對點香和扶茶亦是看重的。 她看著手中的兩包藥,扶茶是多想自己死。先是讓趙嬸把藥一點點地添在自己的飲食中,讓自己死得不知不覺。接著又讓綠衣一次藥死自己,看來是有些等不及了。 趙嬸等綠衣離開,才進了屋子。 一眼就瞧見姑娘手中的東西,她立馬明白綠衣姑娘是為何而來,趕緊關上門。碧姜沒有避她,并未收起手中的東西。 “姑娘……綠衣姑娘來,莫不是受了秦夫人的指示?” “沒錯,秦扶茶想要我的命,一刻都不想等了?!?/br> 趙嬸緊鎖著眉,按理說,秦夫人和姑娘都是公主的人,理應相互扶持,秦夫人為何一心想除掉姑娘? 碧姜知道她在疑惑什么,淡淡地一笑,“一山不容二虎,她以為我是來和她搶周梁的。我倒是不知,她會為了一個男人,不顧公主的命令?!?/br> 因為私情背了主的奴才,理應除去。 趙嬸被她身上的寒氣一凍,腦子清明起來。姑娘的意思,莫不是…… “姑娘,你想怎么做,奴婢可有能幫上忙的?” 碧姜笑了,媚色天成,任誰都不會想到接下來的話,是從她嘴里說出來的。她說:“趙嬸,你敢殺人嗎?” 趙嬸身子僵住,狠著心道:“若為護主,奴婢什么都敢做?!?/br> “好,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你放心,殺人的事情不用你做。我一向喜歡親自手刃敵人,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不愿意假手他人?!?/br> 她語氣中那種殺氣流露無疑,不是死人堆里走過的人,不可能有這樣的森寒氣息。她話里的那種隨意和霸氣,無不表明,殺人與她而言,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 趙嬸的心不由得顫得厲害,又隱含著某種莫名的興奮。自己沒有看錯人,這注下得極好。 碧姜立在窗邊,一直看到夜幕低垂。 今日原本是月圓之夜,卻不知為何烏云漫天,遮住了圓月。窗外黑漆漆的,所謂月黑風高殺人夜,倒是應景。 她讓趙嬸晚上呆在自己的屋子里,莫要出來。而她則帶上該帶的東西,出了園子。 那修長的身影已在角落里侯著她,見她出來,兩人相視一眼。她知道,他一定會出現。他知道,她一定會出來。 他隨手遞上一樣東西,她接過,心下滿意。還是他知道自己的心思,猜到自己今晚要做的是什么。 她走在前面,他像影子一樣跟在后面。 只不過,她的身形不再高挑,而他的影子太過修長。除此之外,似乎什么都沒有改變。他們之間那種經年累月下來的默契,不用語言,就能相互明白。 一進主院,他快速出手,將下人們都弄暈。 她則像串門一般,推開了秦氏的房門。像進自家屋子一樣,隨意地走進去。 秦氏睡得并不沉,依稀能感覺有人進來。 她把室內夜燈的燈火挑亮,就那樣悠閑地坐著桌邊。秦氏半睡半醒,感覺到室內變得亮堂,睜開了眼。 正欲喝斥自己的丫頭,不想竟看到一個怎么也不該出現的人。那個人坐在桌前,正在倒著茶水。她的手指白嫩細幼,不緊不慢地動作著,說不出的好看。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來人哪……” 她回過頭,用手指作勢,置于唇別,“噓,別叫了,沒有人會來的?!?/br> 一副小姑娘的模樣,眼里卻沒有半點溫度。那種居于高位,掌控他人生死的霸氣顯露,輕睨間,是nongnong的殺意。 秦氏是宮里出來的,見識過天下最尊貴的人,對于這樣的氣勢,并不陌生。就是因為不陌生,她才會心驚rou跳,不明白明明是一個低賤的女子,就算是公主的親信,也不應該有這樣的氣勢。 “你來做什么?” 碧姜從袖子里拿出那兩包藥,放在桌上,“你說我想做什么?” 見她亮出藥包,扶茶反倒冷靜下來。既然事情敗露,那此女更是不能留。想不到她倒是有些手段,不光是趙家的投靠了她,連綠衣都沒被誘惑住。 此女看著弱小,心機倒是不小。若是現在不除,將來必成大患。 扶茶想著,慢慢地下床。 不愧是跟著自己在宮里長大的,論城府手腕,都比別人強。碧姜想著,心情復雜到了極點。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親手處置曾經的宮女。 “你應該知道,我曾是大長公主的大宮女,比起你一個半路冒出來的人,公主更信任的應該是我。你就沒有想過,我敢朝你下手,就是公主知道了,也不可能會處置我?!?/br> “是嗎?”碧姜輕笑,“是誰給你的自信扶茶,本宮不記得,自己有給過你那樣的權利?!?/br> 秦氏心一驚,她剛才聽到了什么? “你……剛才自稱什么?” 碧姜坐著,明明是媚骨花顏的一個弱女子,但氣勢卻不輸任何一個世家貴女。 “怎么?本宮的話,你都聽不清,看來真是不聽話了。你記不記得本宮曾經說過,你們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忠心。但你是怎么做的,陽奉陰違,竟敢弒主?” “你……不可能……大長公主在公主府里好好的,你是個什么東西?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半夜跑到我這里胡言亂語?!狈霾柚钢?,手指都在抖。 碧姜不以為意,信也好不信也好,她都不在意。 一個將死之人而已。 許是她眼里的殺氣太盛,扶茶猛然就想到,若對方真是公主,那么一定是發生了什么詭異的事情。要真是 如此,她現在告訴自己,應該就是起了殺心。 不。 不是這樣的。 她一定是騙人的,對,她是騙人的! “你以為你三更半夜跑到我這里裝神弄鬼,我就信你嗎?” “本宮并不需要你相信,一個背主的下人,向來不用多費唇舌。只不過,念在你我主仆一場,我想讓你死得明白。本宮曾記得,當初離京之時,命你與點香守在公主府。臨行前,本宮曾想替你們安排好姻緣,而你們,都沒有同意。本宮一直以為你們忠心,卻不想,你心里應是有了人,那人就是周梁。為了周梁,你現在可以背主,那么試問一個背主的下人,留著還有什么用處?” 秦氏搖著頭,臉色發白。 大長公主離京時,最后與她們交待的時候,只有她和點香在。若眼前的不是公主,她又怎么會知道公主說過的話。 要她真是公主,那么…… 秦氏開始半信半疑,眼神緊緊地盯著她。是了,她身上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與公主的確實一樣。 碧姜任由對方看著,對于死人,何必苛責太多。 她睨視著桌上的兩包藥,“你在宮中,倒是學了不少。連這樣的藥都能弄到,真令本宮刮目相看。只是你不知道,宮中若想處死一個不聽話的人,用得最多的可不是這樣的藥。而是另一種藥,死后宣稱暴亡,就連一般的太醫都驗不出來毒性?!?/br> 而這種藥,就是之前隱交給她的。(北北) 她慢慢地把藥化在水中,把杯子往前一推,推到扶茶那邊。 “喝了它?!?/br> 第25章 扶茶被她的氣勢嚇到,眼睛睜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剛才所聽到的一切,和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么她不會放過自己的。 但她的話,別人又怎么會信? 只要自己出去喊人,再制住她,無論她如何胡言亂語,都是死路一條。秦氏打定主意,正欲跑出門,不想身高腿長的隱走進來。 他只一手,就制住了秦氏。碧姜端著那杯水,捏著她的嘴,一下子就灌了進去。 秦氏拼命嘔著,嘔到淚流滿面。她想呼喊,但藥一下喉,她就失聲了。宮里用來處置妃嬪的東西,豈是尋常之物能比的。 不過是賜死宮人,碧姜以前見得多,但親自處置一個宮女,還是頭一回。無情才是皇家人,若不是趙嬸和綠衣坦誠相告,只怕死得難看的就是自己。 而自己現在身份低微,死也亦白死。 等秦氏咽氣,她離開茗香院。 微風一吹,帶著涼爽。 “看來侯府也不是什么久留之地?!彼p喃著,望著漆黑的夜空。 身后的人影一頓,眼里星光熠熠。 今夜是個不眠之夜,二房那邊傳來周泊鬼哭狼嚎的聲音。他痛得在地上打滾,王氏在身邊急得似熱鍋上的螞蟻。 “二爺,您這是怎么了?” 周泊捂著肚子,又捂著頭,感覺渾身疼得像有千萬只蟲子在啃食他的身體。他算是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了。 “二爺,您這到底是怎么了?” 王氏想起那日他曾去過臨水園,驚喊道:“二爺,是不是那碧姜姑娘對您做了什么,妾身這就去尋她?!?/br> 她一路狂奔著,闖進了臨水園。 碧姜像是早料到她會來一樣,正坐在屋子里頭,門大開著。 王氏一見她在悠哉地喝著茶,再想到二爺現在慘狀,嗓音凄厲,“你到底對我們二爺做了什么?” “二夫人倒是健忘,難道忘記你們夫妻二人想對我做什么了嗎?” 王氏心一驚,她這是承認二爺的事情是她做的,那么如此說來,碧姜姑娘莫不是在報復他們?她是公主的人,現在他們還真得罪不起。 可汪府管事又不是他們招來的,他們不過是搭個線,最后不是沒成嘛。 “碧姜姑娘,你明察啊。汪府管事真不是我們招來的,我們也不知道他為何來找二爺。早知道姑娘是公主的人,打死我們也不敢傳那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