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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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有種被懸空了的感覺。 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沒辦法心安,總是會無意識地去猜想程越想要傾訴的內容。 他不敢主動提起這事兒。 他有種預感,卻并不想讓預感成真。 程越躺在床上,疼得睡不著,翻起一點紗布,偷瞄站在落地窗前的沈競。 不料沈競剛好轉身,看著他,有些無語,“你眼睛本來就受了傷,別老亂動,一會傷口裂開了怎么辦?醫生不是讓你好好休息么?!?/br> “我睡不著,后背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架在燒烤架上烤?!背淘奖饬吮庾?,語氣聽起來有些可憐巴巴。 沈競心軟,“我去問問看醫生能不能再吃兩粒止痛藥?!?/br> “耗子剛給我吃過了,可能藥效還沒上來?!背淘秸f 。 沈競看了看時間,“那你肚子餓嗎?要不然我來煮點東西給你吃?都四點半了?!?/br> “想吃酒釀小圓子,剛來的時候就聞見有人在吃?!背淘秸f。 “鼻子還挺靈,”沈競笑笑說,“你帶酒的不能碰?!?/br> “那就海鮮粥吧,你會煮么?”程越問。 “海鮮不能碰?!鄙蚋偦瘟嘶问种?。 程越嘆了口氣,“你就直接說我能吃什么吧?!?/br> 燒燙傷忌口的東西很多,為了防止將來疤痕變黑,醫生還交代了盡量不要吃帶醬油的東西,沈競從外頭打包了一些特別清淡的飯菜,素食居多。 “扶我去刷個牙吧?!背淘秸f。 “我把東西搬過來吧,你別下床了,”沈競跑去衛生間抱了個洗臉盆出來,遞給他一瓶漱口水,“刷牙不方便,你就洗個嘴吧?!?/br> 程越頓時笑了起來。 他的半截身子幾乎都不能動,側身時后背的灼燒感疼得他齜牙咧嘴,皮rou像是要被硬生生撕扯開一般。 沈競看著心里挺不是滋味,總覺得這是自己欠他的,“很疼嗎?” “還好,”程越咬緊了后槽牙,“我扛得住?!?/br> 沈競的右掌在救火時受了傷,裹著紗布,這會只得翹著蘭花指,用食指和大拇指去擰毛巾。 程越看了樂得不行,要不是手上裹滿了繃帶和紗布,真想把這一幕錄下來。 “我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伺候人呢?!鄙蚋倲傞_毛巾替他擦臉。 程越閉上了眼睛一臉享受,沈競的動作很溫柔,溫熱的毛巾擦過臉頰時很舒服,身上的傷口都沒那么疼了。 沈競擦完又忍不住在他光禿禿的腦門上摸了一把,“像個鹵蛋?!?/br> 程越還沒習慣自己這個新造型,意識里總覺得自己是有頭發的,一聽這話立刻就躲開了,“找個帽子給我戴上吧?!?/br> “真不丑?!鄙蚋倢嵲拰嵳f。 程越吸了吸鼻子,聞到了炒雞蛋的味道,餓了大半天,食欲一下就被勾了上來。 “是西紅柿炒雞蛋嗎?” 沈競“嗯”了一聲,把飯菜盒子一一打開,“醫生說要多補充蛋白質,我還給你買了牛奶,請問先生你是先喝奶再吃飯還是先吃飯再喝奶?!?/br> “我能一邊喝奶一邊吃飯?!背淘铰N著嘴角說。 “你有毒吧,”沈競把牛奶倒在杯子里,插了根吸管,鄭重其事地上網搜了起來,“網上有說飯前喝好,也有說飯后喝比較容易吸收的,搞不懂?!?/br> “上網能搜到什么標準答案,說不定還有說喝牛奶致癌的呢?!背淘綇堉彀?,“啊”了一下。 沈競挖了米飯和雞蛋喂到他嘴里,右手還在翻網頁,“你還別說,這里有說腎虛的人不能喝牛奶的,你腎虛嗎?” 程越嗆了一口,真想回一句你要不要試試看,但又怕把人給嚇到。 “你覺得我虛不虛?”程越翻起一點紗布,斜眼睨他。 沈競掃了一眼他蒼白的面色,點頭道:“非常虛?!苯又雅D探o喝掉了。 程越簡直難以置信,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心說將來總有一天會讓你知道我虛不虛的。 沈競一邊喂食還一邊研究著腎虛的問題,越看越想笑,“這個腎虛的話主要還得靠調理,晚上得早點休息,以及,打飛機的次數不宜過多?!?/br> 上回在床上抱著沈競的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程越頓時燒紅了臉,“我沒有打?!?/br> “是么?我怎么不信呢?!鄙蚋傂π?,收好了手機。 程越被這句突如其來的反問驚得心臟猛跳了一下。 他做賊心虛地覺得沈競這個笑容比平常來得復雜,眼神也好似是洞悉了一切,平靜中透著一抹嘲諷。 在接下去的好幾分鐘里,他都沒辦法控制住自己加速的心跳,局促不安地觀察著沈競臉上的表情變化,在心里暗暗揣度那句反問背后是否有著其他含義。 后來又覺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沈競并沒有就剛才那個問題作出任何相關的話題討論,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和善,替他喂飯,擦臉。 在沈競出門扔東西時,程越反復分析思考了一下剛才的那個問題。 他覺得那晚沈競是不可能有感覺的,如果他當真發現了,肯定早就說出來了。 要是他明明已經察覺到了,卻故意裝作不知道,就說明他對自己有意思! 誰能接受自己不喜歡的人摟著自己打飛機呢! 這么一想,他的心里又莫名的歡愉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可以找機會再試探一下。 第48章 曖昧不明 吃過晚飯沒多久,一位醫生推著小車進來替程越擦藥換紗布。 沈競掀開被子站在一邊幫忙,“先擦后背的傷口嗎?還是手上?!?/br> “后背吧?!贬t生拿出繃帶剪等各種器械消了消毒。 程越一聽見那叮叮咣咣的聲音渾身就起雞皮疙瘩,身上開始冒虛汗,他雖然看不見身上的傷口,但神經被刺激之后所引起的疼痛,讓他能想象出自己的后背是一副多糟糕的場景。 醫生彎腰剪開繃帶,去掉了外層的紗布,接著小心翼翼地去除內層輔料。 程越后腰有三掌大的區域屬于深二度燒傷,滲出的粘液粘住了紗布,導致敷料與創面粘連得相當緊密,稍稍往后一揭,就疼得他齜牙咧嘴。 他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么嚴重的傷,醫生手上的剪刀像是要撕裂他的皮rou。 腦門上不一會就因為疼痛和緊張滲出了細密的汗。 一分一秒,都像是凌遲。 他雙目通紅,生理性的淚水奪眶而出,卻還是咬緊牙關將頭埋進枕頭里,盡量不發出痛苦的聲音。 他怕沈競擔心,怕他自責。 “能不能慢點兒?!鄙蚋傂奶鄣貌恍?,他看到有些燒傷的皮膚都被紗布帶著脫落,自己的膝蓋都有些發軟。 醫生稍稍放慢了一些手速,但也無濟于事,創面分泌物較多,紗布與皮rou分離時自然是要受點苦的。 他用多層干紗布吸附掉了一些粘液,再用消毒棉球對創面進行消毒。 “忍著點啊?!?/br> 醫生將浸濕的棉球抵向傷口,沈競側著腦袋都不敢看了。 程越閉著眼睛,死死地揪緊了床單,喉間一下發出極其壓抑又痛苦的低吼。 沈競的胸口仿佛像是被一雙大手給揪緊了。 換好藥以后,醫生交代了幾句便起身離開,沈競發現程越腦袋底下潔白的枕巾濕了一大片。 汗水與淚水相交雜的痛,看得他心里跟著難受。 “你現在是不是挺后悔的,”沈競靠坐在床頭,垂眸看他,“要是當時跑快點兒就不用受這罪了?!?/br> 程越忽然將蒙在眼睛上的紗布向上推起,抬眸看他,“你認為我會后悔嗎?” 他說這話時,聲音還因為后背傳來的刺痛而有些發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受了一番罪,整個人都變得脆弱不堪。 心臟承受力本就處于一個瀕臨破碎的境地,再聽見沈競說出這樣的話,他的心情簡直郁悶到了極點。 沈競根本就感受不到他的心意,到現在大概還認為他就是隨隨便便搭手相救,換了任何人都一樣。 是,如果換成一個陌生人,他或許現在會感到頭疼,甚至有些后悔,但如果是沈競那絕對不會。 總之他的感情還是不被理解。 他認為自己的努力付出傳遞到沈競心里的應該是感動,溫暖,至少不應該是像這樣的揣測。 這種懷疑就好像是變相地在拒絕他一樣。 在沈競心里,他程越就不可能為他付出那么多,救他就跟瞎貓碰上死耗子一樣湊巧。 他覺得沈競肯定是這么想的。 “我現在很明確地告訴你,就算它再炸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哪怕知道結果是死路一條,我也還是會做同樣的決定?!背淘娇粗?,眼神幾乎可以說是深情款款。 疼痛和憋屈讓眼淚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轉,他的聲音低沉微啞,眼睛在橙黃色的燈光下泛著灼灼亮光。 這是他能想到的,距離“我喜歡你”這句話,最接近而又最隱晦的話語,他不敢那么直白地說出那四個字,怕是死路一條。 繞一點路沒關系,他相信沈競是個聰明人,但凡對他有那么點感覺,肯定能聽出話里的意思。 沈競的大腦空了兩秒,唇瓣微啟卻說不出一句話。 面對程越那雙漆黑的眼瞳,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給出個什么回應, 他看到了程越的緊張,焦灼,期待和深情,他看得太清楚了。 就好像是看到了一條坐在地上的小狗,它搖晃著小尾巴,張著小嘴,圓圓的眼睛里流露出期待的神色,就好像是在說:“我很乖的,你要不要把我抱回家?” 程越所有的情緒都已經寫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