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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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銘:“......” “既然話已經都說明白了,還忘公子爺好好想想,就算你同意我帶著弟弟嫁進去,知縣大人,知縣夫人也不會同意對不對?不能為了我,讓你和自己的父母鬧了臉紅,更何況我這個可憐還是裝出來的?!?/br> “我要說的都說了,就先走了......”門外的小廝和幾個丫頭剛才聽到了屋里的動靜,已經趴在門上聽了好久,顧蜜突然打開門,眾人還沒有來得及撤,瞬間門口齊刷刷的跪了一大堆。 “懦弱?”魏銘捏著手里的銀子,牙槽子咬的咯咯直響,“這特么的叫懦弱?!” 不嫁是吧?他偏要娶! “滾!”魏銘走出去,踹了一腳跪在地上的小廝,他礙著自己的道兒了。 “趕緊給爺收拾,立馬回府,三日后務必提親!”魏銘腳步如風,不要他同情!他特么哪是同情了,他就是想要她,就這么簡單。 非要不可。 顧蜜從魏銘的院子里出來,走到很快,生怕魏銘反應過來又開始發瘋,田坎上的涼風一吹,吹散了她心里的燥熱,鬼知道自己剛才是怎么回事,竟然說出了那樣一句羞人的話。 前世死的時候雖說已經滿了十八,可畢竟也是未經人事之人,怎的重活了一世之后,自己的膽子這般大了。 許他一夜。 虧得她能說出口。 顧蜜臉色紅一陣的白一陣,回到屋里,大伯和三伯一家都走了,只有顧燕硬是要留下來,說幫忙收拾碗筷,一直瞞著顧蜜出去之事,故意在后門留了個門縫。 顧蜜從后門悄悄的進去,顧燕抬頭一看是她,心底終于松了一口氣,“回來了就好,這半天的急死我了?!?/br> 顧蜜解了頭上的斗笠,笑了笑,“他們都走了?” “老屋里的娃哭的厲害,叔叔一回去,其他人也沒有坐一會兒都散了,爺說這些rou再不腌好就得糟蹋,已經帶著瞻子出去買鹽,留了我在這里,收拾碗筷?!?/br> “謝謝燕子姐了?!鳖櫭巯盗藝咕蜏蕚溥^去刷碗。 “行了,你這半天的還沒吃飯吧?我給你熱著的,你先吃?!鳖櫻嘁话褜⑺丛诎宓噬?,從鍋里取出來熱飯,中午爺非得讓他們把rou給燉了,燉的多,大伙兒吃了個大飽,鍋里還剩了兩碗。 這一頓比過年還奢侈。 “和公子爺說清楚了,結果如何?公子爺可是真心的?”顧燕將碗遞給了顧蜜,瞧了瞧前后的門,才小聲的問她。 “估計不會再來提親?!?/br> 顧蜜臉上露出喜色,眼睛透亮的瞧著顧燕。 顧燕一愣,臉色有些失望,瞧見顧蜜居然還在笑,忍不住埋冤了她一句,“怎么你還高興上了?知縣府有什么不好的......” “燕子jiejie放心,以后我會過的更好,比那知縣府還好?!鳖櫭郯橇藘煽陲?,賣乖的看著顧燕,等爺回來,她就得和他商量置房產的事情,早些搬早些脫離苦海,照爹爹對她和瞻子的情意,再加上奶那么一鬧,多半爹也會同意分家。 即便不同意,爺強行要分,用了這么一個正當的理由,爹也無法反駁。 顧蜜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多半是心疼她,不明白那日公子爺說的那么堅決,怎就不是真心實意的了。 “蜜兒meimei以后定會嫁個好人家?!鳖櫻嗯牧伺念櫭鄣募珙^安慰道。 到時候知縣府沒來提親,估計蜜兒meimei不知道又會被奶怎么埋汰呢。 ~~ 魏銘擅自做主口頭許了顧家姑娘親事的消息,還沒等他趕回府,就已經傳遍了全府上下。 知縣大人急的跳腳,這會兒派出去請公子爺的人才剛走不久,一看到魏銘回來了,立馬迎了上去,急的聲音都走了調,“銘兒回來了啊,回來了就好?!?/br> “以后還是別去什么滾水村,在府里住著就挺好......” “老爺?!敝h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知縣夫人羨氏便從抄手小廊走了過來,瞧了一眼橫沖進來的魏銘,眼珠子都快翻到了頭上,“喲,公子爺回來啦?!?/br> “這不是自己在外面都許了親了嗎?心里還有這個知縣府啊?!敝h夫人平時里最喜歡打扮,一身紫紅色衣裳,顏色明艷,可穿在她身上,并不符合她的氣質,不但沒讓人覺得好看,還起了反效果,落了粗俗。 “你少說兩句,進屋里去好生呆著?!敝h氣得一聲吼,心里本來就在怨恨她,要不是她當初生了幺蛾子非得和銘兒鬧,銘兒也不會為了圖清凈搬去了滾水村,也就不會有今日擅自作主提親的事。 一個滾水村的農家姑娘,嫁給銘兒,豈不是鬧笑話嗎? “爹,你先進去,我有話和娘說?!蔽恒懣吹搅w氏,突然眼珠子一轉,打從到了知縣府這還是他頭一回叫知縣夫人一聲娘。 他本人倒沒有覺得別扭,可讓跟前的知縣大人和知縣夫人硬生生的都愣住了,平時一張嘴刻薄慣了的羨氏,竟然也突然說不出話來,嘴角抽抽了兩下,半響才從鼻孔里“哼”了一聲。 如今想討媳婦了,就知道來找自己,不是平日里不屑叫她娘嗎?今兒個怎么就認慫了。 “公子爺這不是抬舉我嗎,能有什么話跟我......”說的。 羨氏的做派還沒拿捏夠,魏銘就跟沒聽到她話里帶刺似的,笑容春光明媚,朝著羨氏幾個快步走在她跟前,不顧羨氏一臉的錯愕嫌棄,不由分說的拉起了她的胳膊就往屋里走去。 “爹,過會兒我再去找你,先陪娘說幾句話?!蔽恒憶_身后早已經目瞪口呆的知縣說了一句,轉頭就靠在知縣夫人的耳朵旁說道:“眼下就有一個解救你女兒的辦法,你若不依,我就徹底的毀了她名聲?!?/br> 羨氏被魏銘拽著胳膊,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突然又聽到這么一句話,氣得臉色都白了,等她憤怒的抬起頭想要狠狠的咒罵他幾句,偏偏魏銘卻是一張討好的笑臉,讓她有氣沒地兒出。 “你個殺千刀的......”羨氏低吼了一句,她就知道他不是個什么好東西。 “你再罵一句,我便連機會都不會給你,直接去找你女兒,被你說了這么多年我禍害了她,要不做點啥,豈不是枉費了你一番口舌,是吧?” “她是你meimei!”羨氏嘴里的那句私生子差點就罵了出來,什么狗屁干兒子,不就是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又怕自己鬧起來丟了官,不敢納妾,時間一久,這才有了這么個孽種,還打著干兒子的旗號進了門,哪個干兒子有那么大的面子,需要姥爺巴心巴肺的疼? 她的親兒子都比不上他受寵。 “干meimei……爹對外都是這么說的,半點血緣關系都沒有?!蔽恒懠皶r的糾正了她。 “不就是想要我替你討親事嗎?你這狼心狗肺的......” “這不正和你意嗎?我討了一個農家姑娘,沒錢沒勢,這樣一來就給你大兒子留了機會,將來他肯定比我長臉,這是其一;其二就是從此以后再也不用擔心我禍害你家千金了對不對?”魏銘松開了她的胳膊,走到長廊的靠椅子上坐下,靜等著羨氏的答復。 “到底是哪天姑娘,用得著你這么處心積慮?!绷w氏也沒想一會兒,臉色就變晴了,魏銘說的那些也正是她想要的,起初她還有些懷疑,可轉念一想,人年輕氣盛的時候,哪個沒在女人身上栽過跟頭,他魏銘再厲害,估計這回也是躲不過。 如今她就是好奇,是哪家姑娘能讓這孽種栽跟頭,她得送禮好好答謝一番。 “三日后登門提親,爹那里你搞定?!蔽恒懻f完,頭也不回的就進了自己的院子。 人剛到院門口,就被四姑娘黃柔兒堵了個正著,待魏銘看清想要轉身已經來不及了。 “銘哥哥?!秉S柔兒興奮的提著裙擺追了上去。 魏銘只得背著手,轉身和她打了個招呼,“柔兒meimei?!?/br> “銘哥哥回來了?既然回來了就不走了唄?!秉S柔兒眼巴巴的瞧著他,心里很惶恐,府上傳的那些話,她不相信,銘兒哥哥怎么回娶一個農家姑娘。 “嗯,在府上會住上兩日?!?/br> “那,那兩日之后呢?”黃柔兒捏著心尖尖問道。 “兩日之后啊?!蔽恒懲蝗宦冻隽艘粋€笑容,彎下腰離黃柔兒近了些,“兩日之后,你銘哥哥就替你去討嫂子?!?/br> 黃柔兒心中繃緊了的弦,“蹦”的一聲就斷了,“哥哥怎能討一個農家姑娘?”黃柔兒的聲音都變了。 “農家姑娘怎么啦?有鼻子有眼睛,又沒缺胳膊少腿,就不能嫁人啦?”魏銘看著她,眼里明顯的不悅。 “不是,meimei不是那個意思……我?!?/br> “哥哥討嫂子meimei應當高興才是,你一向乖巧懂事,可千萬別觸了霉頭?!?/br> ☆、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 知縣大人本以為魏銘從滾水村回來了, 他不提親事,自己剛好可以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讓那些閑言碎語隨風而去, 等過上一陣子銘兒也就能徹底的忘了,可誰知道魏銘沒提, 自己沒提, 羨氏居然就提了。 “你腦袋莫怕是有包!”知縣大人當著魏銘的面, 也沒有給他夫人半點面子,氣得手拍上椅環上, 暴躁的吼了一聲。 “老爺,銘兒這孩子性子野,誰都管不住他,如今好不容易找了個自己喜歡的, 將來娶進了們, 橫豎也是他自己選的, 能鎮得住他啊?!绷w氏被知縣這一聲吼的一點面子不剩,本想扭頭就走, 可一對上跟前魏銘的目光,牙關字就咬的緊緊的,為了自己兒女的將來, 這口氣她怎么也得忍了。 “娘,這話雖然難聽,但孩兒喜歡?!蔽恒懧N著二郎腿,抖了兩抖, 什么公子爺的規矩在他身上完全不存在。 “荒唐!”知縣猛的一聲呵斥,呵斥完又后悔了,陪著笑臉走到魏銘的跟前,輕聲細語的說道:“銘兒啊,你娘糊涂,你總不能跟著糊涂啊,是不是?你是什么身份,你可不要忘記了?” 知縣大人說完一雙眼睛飽含深意的看著魏銘,想提醒他莫忘記自己的身份。 “爹,我是什么身份,不就是您的干兒子嗎?”魏銘一臉無辜,瞧了一眼知縣,又下意識的瞧了一眼羨氏。 那意思就差對羨氏明說了,難道我真的是知縣府上的私生子? 羨氏憋著一肚子的氣,再也忍不住,捏著手帕就開始哭:“老爺,我跟了您大半輩子,老爺考功名的那會兒,我一個人帶著幾個娃,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您是體會不到,如今老爺當官了,竟然說我糊涂,我要是糊涂,老爺還有機會做官嗎?” “好了好了,你不糊涂,不糊涂?!敝h最怕她念叨這些,可偏偏那時候自己確實是虧欠了她,“你先進去,我和銘兒說幾句話?!?/br> 羨氏擰著手帕捏了捏,“行,老爺給他說著,我先下去準備聘禮,知縣府的干兒子也是兒子,不能讓人覺得我知縣府不夠大氣?!?/br> 羨氏說完,腰身一扭就踩著碎步回去了,急的知縣大人又開始跺腳。 這婆娘,怎就不懂得看人眼色呢。 “銘兒啊?!敝h夫人一走,屋里只剩下知縣和魏銘兩人的時候,知縣就完全變了一張臉,“公子爺,你可萬萬不能去提親啊,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 “你不就是我爹,知縣夫人就是我娘嗎?!蔽恒懩樕届o,打斷了知縣的話。 “公子爺這真是折煞我了......”知縣大人突然就跪在了魏銘的身前,“我那賤內不知情,可公子和我都是明白之人,公子的身份是何等尊貴,怎么可能去娶一位農家姑娘,沒錢沒勢不說,還是個沒娘的......” “你要再敢提她沒娘,你的官就別做了?!蔽恒懸幌抡酒饋?,臉色鐵青。 “是是是,是下官嘴賤?!敝h嚇得抖,背心一陣涼嗖嗖,頓時生了層層汗珠,他怎么就忘記了公子爺的親娘也不在人世。 “公子爺,成親這種大事,得先通知侯爺啊?!敝h就差給他磕頭了,這個小祖宗他惹不起,龍城的那位侯爺他更惹不起啊。 當年他一路科考,到了四十歲了好不容易通過了三場考試,可等了三年都沒能等到一個上位的機會,后來機緣巧合之下才得了侯爺的慧眼,將他派來了臨縣做了這里的知縣。 他又何嘗不知,所謂的機緣巧合,就是幫侯爺養他的兒子,侯爺一生雖說榮華富貴,風光無限,又是侯爵加身,娶了當朝的公主,面子上看著威風,可實際上卻是中空嚴重,幾個妾侍全都被公主害死了不說,還不許任何人有侯爺的種。 十幾年一過,公主的肚子終于爭了一口氣,這娃還沒有生出來,就開始暗算妾侍所生的公子們。 侯爺也是被逼到沒法子,才將長子魏銘送到了這荒山野外的臨縣來避風頭。 這一避,就是五年,公主當年生了個女娃不甘心,依舊沒有松手,侯爺那邊也是連一個信都沒有,估計風波還是未平。 沒有消息他就慢慢的等著就好,可誰知道如今公子爺鬧起了婚事,非要娶親,他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娶了一個農家姑娘?倘若他真是自己的兒子也就罷了,娶了就娶了,可他不是啊,他就是將來的侯府世子啊。 那身份得多尊重。 “你要是敢攔著,明日我就將身份抖給你那夫人,想必不出一日,知縣府藏了一位侯府長子之事,便會傳遍整個臨縣,過不了多久,也就傳到龍城了?!?/br> “公子爺啊,您這是何苦!您可別枉費了老侯爺的一片苦心......”他怎么能輕易拿自己的性命做要挾?風聲一旦走漏,他魏公子的性命就是躺在刀尖上的,隨時都有可能丟命,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知縣大人還在苦苦哀求,魏銘已經大步走了出去,待他反應過來,立馬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就招了管家過去,“快,快備馬,去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