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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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敢保證十成十,但至少會有所收斂吧?!背娇吭谲嚤谏?,歪著頭欣賞齊妤的側顏。 齊妤掀開車窗往我看了看,馬車行走間的風吹進車窗,將她的額前碎發吹動,露出光潔聰慧的額頭,楚慕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齊妤那半張半合的潤澤唇瓣上,齊妤似乎未著胭脂,她的唇色略淺,呈粉嫩色,無需艷麗胭脂點綴,便能將她的美好唇型完美展現。 “若我說,王爺此舉非但不能讓她們有所收斂,反而還會讓她們變本加厲,王爺信嗎?”齊妤邊看著窗外,邊說話。 午后的朱雀街上依舊熱鬧,車水馬龍,仿佛全天候就沒有消停的時候,所以馬車行進非常緩慢,倒是給齊妤和楚慕留下了一些說話的時間。 楚慕發現,自己很喜歡和齊妤獨處的感覺,哪怕什么都不做,就這么歪著聽她說話都是一種奢侈的享受。 “為何這般悲觀?你可能不知道,本王對他們這種人還是有點威懾力的?!?/br> 楚慕自豪的在齊妤面前顯示自己的能力,像一只驕傲的孔雀,事實上,他確實有驕傲的資本,手握八十萬中州軍權,便等同于握住了整個天下,朝中最顯赫,最尊貴的人也不得不在他龐大的兵權面前低頭。 “那王爺覺得,今日在安國公府當眾下了安國公的面子,他不敢提出任何異議咯?”齊妤問。 楚慕果斷點頭:“嗯。他倒是想有異議,敢嗎?” 楚慕的自信言論讓齊妤不置可否,微微一笑。 楚慕戰場上領兵打仗也許是個好手,卻未必適合京城官場中的波詭云譎,那些看似臣服于他的官員也不過是表面臣服,他們怕的是楚慕的兵和刀,恨的自然也是楚慕的兵和刀,若楚慕一直強盛下去,那這些人自然會依附楚慕,可若有一日,楚慕失了勢頭,這些曾經依附恭維楚慕的人,也許轉臉就能變成咬向楚慕的狗。 馬車前方遇到了迎親隊伍,只得停下,等迎親隊伍走過之后,再行前進,齊妤放下車窗簾子,反正無聊,便決定來跟楚慕聊上一聊,她問: “王爺覺得,安國公其人如何?安國公府又如何?” 楚慕見齊妤有心與他說話,怕她以為自己今日是不知分寸,在安國公府鬧那么一場,不想讓她誤會,便如實解釋道: “安康年其人是本王平生所見小人之最,你別看安國公府是百年世家,被他們營造出來的崢嶸鼎盛給騙了。實際上安家百年前干的就是人牙子買賣,經過百年的熏陶和經營,才有了如今的門庭,不知道暗地里用了多少骯臟手段維持下來的?!?/br> “他們在各地搜羅模樣尚可的童男童女,聚在一處養著,教歌教舞,教書教字,將這些美貌少年、少女養出來,到了年紀挑選著送去給各級權貴押玩享樂,以此獲得相應的好處?!?/br> “這些孩子,對外都說是他們旁支的孩子,他安家百年前不過是人牙子,哪來什么旁支。我父皇的后宮中就曾有過安家的四個女兒,我皇兄的后宮也有兩個,你知道的,當今太后,不滿十四歲便被送入宮中。就這樣一個不思進取,靠出賣無數色相獲得地位和利益的人家,本王無論怎么羞辱他,他都得受著!” 楚慕對齊妤倒是沒有任何隱瞞,將安國公府的前世今生盡數告知。其實這些內情,齊妤多少也知道些,安國公府確實是靠這些卑鄙手段爬上來的,可他們既然爬上來了,就說明他們已經成功了。 “王爺既知道安國公是這樣的小人,那就不想想,開罪了這樣的小人,會引來多少麻煩和后果嗎?”齊妤問。 楚慕不以為意:“再多的麻煩和后果,本王都擔得起?!?/br> 齊妤微笑不減:“王爺擔得起,可王爺身邊的人也全都擔的起嗎?我對朝堂之事不甚明了,但就從后宅聽聞的消息來看,前陣子,似乎御史臺的孫大人和翰林院的李院正都有納妾之喜?!?/br> “孫大人向來不與王爺為伍,李院正更身兼太子太傅,若是他二人同時發難,御史臺羅列王爺或者王爺身邊親信的罪狀,告到御前,李院正再用太子太傅的身份求見陛下,要陛下嚴懲御史臺所告之人,到時候,王爺當何解?” 齊妤的問題讓楚慕微微一窒,先前還暈乎乎的酒,似乎一下子就醒了。 “何解?本王也不是第一次被御史臺彈劾,他們哪次成功了?李院正確實乃陛下之師,可陛下如今未曾親政,他又能奈本王何?”楚慕說。 齊妤臉上的笑容漸漸加深,楚慕還是第一次發現,齊妤臉上有酒窩,并且還這般深陷,叫人仿佛真能醉死在里頭似的。 “千里之堤毀于蟻xue,陛下如今未曾親政,但他日后總有親政的時候,李院正和御史臺會在陛下心中留下一根難以拔除的刺,那根刺,才是將來有可能會傷害到王爺的利器?!?/br> “再說說我那兩個繼妹。王爺當眾打了她們,她們不會有所警示,因為在她們看來,王爺今日打的并不是她們的臉,而是她們父親,母親,甚至家族的臉,她們會以弱小的,需要保護的小女兒身份,向父親,母親,家族哭訴王爺的暴行,她們的母親是妾身的繼母,如今是齊國公夫人,她也許不會在安國公府鬧,但回到齊國公府,定然會向我父親發難,逼著我父親與王爺討回公道?!?/br> “我父親那個人,王爺是知道的,他固執起來,也許比十個御史臺還要難纏。不過王爺可以慶幸的是,我父親并不是那等會輕易聽信人言的人,但一切也都不好說,男人嘛,總有腦子不受控制的時候,誰也不能保證,我父親會不會被我繼母迷惑住,來與王爺作對?!?/br> 齊妤的聲音很好聽,她便是言之無物,楚慕都越聽越上癮,更別說,齊妤說的這些都是極有可能會發生的,很有道理的話,像齊妤這樣的聰明睿智的女人,楚慕從未見過,如果不是因為情蠱的關系,也許他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聽齊妤說出這些令人驚艷的話語。 頓時心中有些矛盾,問道: “那照你這么說,若今后遇見像安國公府和你兩個繼妹那般的小人時,本王不能招惹,反而還要對他們敬而遠之?你莫不是還責怪本王為你教訓她們是多此一舉,是給你惹麻煩吧?” 如果齊妤回答是,那她可就是沒良心了。 幸好,齊妤還算有點良心。 “妾身若真覺得王爺是給我惹了麻煩,便不會與王爺說這么些個話了?!?/br> 楚慕心中略微好受些,又問:“那你到底什么意思?是要本王以后遇到這樣的人,能躲就躲?” 齊妤搖了搖頭,轉向楚慕,溫柔笑道: “當然不是。妾身的意思是,今后王爺若再遇到這種想要教訓的小人時,不要打草驚蛇,不要隨隨便便打她們兩個巴掌就算,對這種人,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深,便是挖他祖墳,斷他生路,也要一擊即中,叫他永無翻身之日?!?/br> 人家只是說了你幾句壞話,你就要挖人家祖墳,斷人家生路?雖說對象也不是什么好人,可這也太……楚慕看著露出溫柔笑容的齊妤,后脊背沒由來的忽然發涼起來。 第39章 馬車前面的迎親隊伍走過之后,馬車恢復行駛,楚慕還未從齊妤的‘挖祖墳論’中回過神來就到了家口。 齊妤兀自掀開車簾,由琥珀攙扶著走下馬車,楚慕隨在其后從馬車上跳下,韓風和紀舒一直騎馬跟隨在馬車后面,見楚慕下車后面色惆悵,上前問道: “王爺,發生什么事了嗎?” 楚慕盯著齊妤進府的背影,雙手抱胸,若有所思的道: “你們有沒有覺得,王妃今天心情還不錯?” 韓風和紀舒對望一眼,然后又同時順著楚慕的目光往齊妤看去,王妃步履沉穩,依舊冷若冰霜,王爺哪只眼睛能看出來王妃今天心情還不錯的? “真不錯。你們看她的步子,比以前輕快了不少呢?!?/br> 楚慕兀自沉浸在自己對齊妤的幻想之中,可苦了韓風和紀舒,實在沒法透過王妃的披風看見王妃的腳步如何。 見得不到共鳴,楚慕干脆不理這兩人,追在齊妤身后進了府。今日他便是為了齊妤才屈尊降貴去了安國公府,又追著齊妤回來,哪能就這么錯過機會,自然要亦步亦趨的,湊上前跟齊妤多親近親近的。 追上齊妤的時候,齊妤已經走到小花園,楚慕擺擺手讓琥珀退下,自己上前與齊妤并肩而行,齊妤耐著性子問: “王爺今日朝中竟無事做嗎?” 楚慕笑道:“朝中之瑣事,哪有與王妃悠閑漫步花園來的重要?!?/br> 齊妤半分不信:“王爺這話說出來,只怕自己都不敢相信吧?!?/br> “我怎的不信,我若不信又怎會說!”楚慕走在齊妤身邊,心情大好,感覺連呼吸都是甜蜜的味道。 “先前你在馬車上與我說的話,乍一聽好像挺有道理,可仔細想來,未免有些小題大做,本王朝中罷免的官員,沒有百員也有數十員,一個區區安國公府,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楚慕先前完全是被齊妤的那一番理論給驚訝到了,每一回跟齊妤說話,都能有新鮮的體悟,這種新鮮的體悟讓他忘了反駁,如今正好借此話題,與齊妤多說上幾句。 誰知,齊妤下了馬車之后,似乎就沒什么談興了,無論楚慕說什么,她都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淡淡模樣,讓楚慕忍不住叫住她道: “若不然,咱們打個賭?!?/br> 齊妤目不斜視走入主院大門,對跟在身邊的牛皮糖楚慕問:“王爺想賭什么?” “就賭你猜測的那些后事會不會發生?!背郊⒌?。為了讓齊妤和他說話,楚慕覺得自己也是夠拼的。 齊妤停下腳步,回頭盯著楚慕看了好一會兒,就在楚慕以為她要拒絕的時候,齊妤突然點了點頭: “好啊。怎么賭?” 楚慕心上一喜:“賭注各自定,我先說。以半個月為限,若未曾發生你馬車中說的那些事情,若我贏了,你便輸我……一個啾啾?!?/br> 齊妤沒反應過來:“什么九九?” 楚慕突然害羞扭捏起來,難為情的對齊妤嘟了嘟嘴:“就是這個!你若輸了,便輸我一這個??筛??” 齊妤冷眼看著捧著臉故作羞怯的楚慕,滿額頭黑線。 “那你若輸了呢?”齊妤問。 楚慕拍著胸脯道:“你說,無不應承?!?/br> “納個妾吧?!饼R妤直接干脆道。 楚慕正要慣性點頭,突然驚醒,以為自己聽錯了:“啥?” “納妾。聽清楚了嗎?”齊妤耐著性子看他裝聽不見。 楚慕原本高興的臉瞬間垮了下來:“這叫什么賭注?換一個?!?/br> 齊妤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不賭便罷了?!?/br> 說完便要走,楚慕見狀趕忙追上去攔?。骸罢l說不賭了。只不過你這個賭注未免也太大了。跟我的賭注完全不成比例。若你真想賭這個,那我得加注,一個啾不夠?!?/br> 楚慕對齊妤比出了五根手指,憋了好一口氣之后,才在齊妤的凝眉注視中,大膽說出一句: “五個?!?/br> 楚慕邊說邊試探的看著齊妤的臉色,以便確定她的底線,見他說完之后,齊妤沒有當場甩他巴掌,拂袖離去,楚慕又慌忙補充了一句: “你讓我用納妾做賭注,我要你親我五下,不過分吧?!?/br> 齊妤是真的沒見過像楚慕這樣厚顏無恥的人,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哼笑道: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若你輸了就納個妾,人隨你挑?!?/br> 楚慕對齊妤伸出手掌:“若你輸了,親我五下,一下都不能少!擊掌為誓!” 齊妤看著楚慕對自己招手的手掌,未曾猶豫,在他掌心擊了一下。 楚慕感覺手心仿佛被一團豆腐撞了一下,撞的他心肝脾肺腎都跟著顫了顫,捏著掌心回味了許久,等他想再追上去的時候,齊妤已經進了寢房,關上了房門。 忍著笑轉過身去,一邊摩挲掌心一邊離開主院。 所以說,齊妤聰明又如何,還是太天真,居然敢和他打這個賭,也不想想整個朝堂如今誰說了算,便是御史臺真的參他的本,他壓著不發,便是齊振南也不知曉,齊振南不知道,齊妤一個閨閣婦人更難知曉,所以這場賭注到最后誰贏誰輸,還不都是他說了算。 想著半個月以后,就能親到齊妤,楚慕就開心的想轉圈圈。 ************************ 齊煙和齊韻在安國公府被楚慕掌嘴之后,當天晚上就被安氏領著跪到了齊振南面前哭訴,齊振南問清楚了緣由之后,便齊煙和齊韻回去,安氏不依不饒,非要齊振南給她們母女一個說法。 “國公若是不管此事,外頭那些人只當國公是怕了那不講理的攝政王,煙兒和韻兒才多大的點姑娘,王爺他竟也下的去手,當天國公府里賓客云集,不乏那口舌損厲之輩,只怕現在已經將兩個孩子的遭遇宣揚了出去,你讓她們今后怎么做人?” “她們雖不是國公親生,可七八歲稚年便隨妾身一同嫁到齊家來,對國公更是孺慕情深,對您如親生父親一般尊敬愛戴,這回您的兩個女兒在外受了欺負,我身為人母,心如刀割,卻人微言輕,難以為她們做主,只得把希望寄托與夫君,求夫君定要為兩個孩子做主啊?!?/br> 安氏最擅長的便是糾纏,拿仁義道德說事,頂著情分二字,不好言辭拒絕,叫齊振南煩不勝煩,她們母女三人在眼前哭的肝腸寸斷,齊振南若是拂袖不理,又顯得太過無情,只得強按著暴躁性子好言相勸: “此事她們兩個有錯在先你怎么不說?她們在國公府給甯姐兒使絆子,這便罷了,念她們是孩子心性,可她們什么身份,如何能妄議王府之事?” 安氏擦了擦眼淚,來到齊振南身旁,輕聲勸說: “妾身知道兩個孩子確實做得不對,可她們也沒多說什么,就那么一句,一句話就讓王爺對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動手,她們如今是最要臉面的時候,被當眾這么打巴掌,今后還有什么臉面再出這道大門!夫君……” 安氏的手就快攀上齊振南的肩膀,齊振南見狀,慌忙站起了身,讓安氏撲了個空,看著跪在地上哭了半天也沒哭出什么眼淚的齊煙和齊韻,齊振南對外喊了一聲: “明日一早,去王府把王妃請回來,讓她處理此事?!?/br> 說完這句話之后,齊振南便要離開,安氏趕忙追上前,可還沒開口挽留,就聽齊振南道: “一切留待明日王妃來了之后你與她說吧。我與王大人約了喝酒,今晚不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