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金珠 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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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不需要 . 前廳內安靜了許久, 安芝放在桌上的手微動了下,抬起頭看他們, 語氣疏離:“我娘既已與傅家斷絕關系, 她就不是傅家的人了,我不會跟你們去京城的?!?/br> 傅連城眼底閃過詫異, 驚訝于她洞悉了他們此行的目的,他來時的確做了這樣的打算, 過去有計家在,即便是嫣然不在人世,兩個孩子依舊能過得很好, 可現在計家如此, 她孤身一人, 倒不如把她接回傅家去。 傅亨憋了許久,忍不住道:“我待你會像親meimei一樣的,祖母雖然嘴上不說什么,但她其實一直都很想念姑母?!辈徽撌嵌暹€是三叔,他們都會對她好的,出門時其實祖母也知道他們此行宣城所謂何事。 “傅大人,我娘就葬在宣城外南面的宣陽湖上, 從小路上去, 能看到木屋?!卑仓テ鹕? 看著他們平靜道, “你們若是想看看她, 可以過去祭拜?!?/br> 說完后安芝走出了前廳, 這回沈幀沒有阻攔她。 前廳內再度安靜,傅亨看了看父親和二哥,隨后看向沈幀:“這是……” “傅大人,若非她惦念她的母親,在您剛剛問及自己是誰時,她就已經要謝客了?!鄙驇粗麄?,神情溫和,“若是我沒猜錯,當年傅家反對這門婚事的原因,除了計家是宣城人氏之外,最重要的是傅家覺得門不當戶不對?!?/br> 傅連城如何會瞧不出侄女與這位公子之間的關系:“沒錯?!闭f門不當戶不對其實還好聽了,當時母親見嫣然喜歡的是個商賈之子時,勃然大怒。 “京城中多權貴,傅家家世如此,伯母若是嫁與計家,不般配之外,還會惹人笑話,再加上遠嫁宣城,不知其安好與否,便是有什么事都難以及時知曉,你們的諸多考慮,其實都在情理之中?!?/br> “伯母離家后,你們斷絕關系不再往來,是生氣也是為顏面,無可厚非?!?/br> “所以既已斷絕關系,傅家本就看不上計家這樣的經商之戶,其實不必為了安芝她特意跑這一趟,她未必肯認你們?!?/br> 傅凜眉宇微動,抬舉了傅家這么多,話說的這么漂亮,讓傅家占盡了道理,到頭來卻都是在說他們不講道理,為了些顏面之事,怕被京城的人笑話,阻撓姑姑的婚事不成,還斷絕了關系這么多年來都沒有聯系。 傅連城身為長輩,他也很難解釋過去的一些事,更何況當年母親的確是因為看不上計家的家世才會反對,傅家幾代人在朝為官,從未有過這樣的事,即便當初嫣然與傅家斷絕關系,京城中說起來,也會暗中嘲笑傅家竟與宣城的商戶結了親家,嫁的還是嫡出大小姐。 須臾,傅連城微嘆:“這孩子與嫣然很像?!?/br> “安芝曾與我說起過她母親的事,伯母她在嫁給伯父后曾生過一場病,至此之后身體就不太好,后來生了兄妹二人,身體更是每況愈下,安芝從小體虛,也是因為如此,甚至有算命的斷言她活不長?!鄙驇谷豢粗麄?,“我想不止是傅家對此耿耿于懷,當年伯母對這件事亦是耿耿于懷,她知伯父的好,傷心于傅家對此的反對,伯母她離開傅家后,應該比你們任何人都心傷?!?/br> “知知她很聰明,我能想到的,她都能想得到?!?/br> 傅連城一怔,多年來沉浮官場,素來沉著的臉上,有了變化,他一時間竟是說不出什么來。 為難的從來都不止他們,最為難的是嫣然。 …… 前廳外,長亭回廊中有拐杖輕拄的聲音,站在亭子內的安芝轉過身,見他拄著拐杖有些擔心:“你今天走了太多路了?!庇賱t不達,他坐了六七年的輪椅,雙腳肯定沒能這么快恢復。 “他們要回去了,離開前會去祭拜一下伯父伯母?!?/br> 安芝扶他坐下,轉頭看去,長亭回廊外,傅家父子三人站在那兒,正看向她這邊,傅亨滿臉想親近的意思。 安芝低聲道:“我一直以為我娘是孤兒,現在回想起她當初說的那些話,其實她心中一直想著傅家?!?/br> “你知道小的時候她最常與我們說什么嗎?她說不論為官還是經商,還是平明百姓,皆是各司其職,有圣上沒有百姓,不為國,有官沒有商,不為富?!?/br> “我娘那么說,其實有些過于理想化,怎么可能沒有門第之見呢,深淺罷了?!别埵瞧矫癜傩臻g都多見這種事。 “伯母有這樣的見地,十分不易?!?/br> 安芝看著傅家人:“我娘她應該很希望父親能夠得到傅家的承認?!?/br> 沈幀知道她的心思:“所以你讓他們去祭拜?!?/br> “是啊?!卑仓セ仡^看他,神情平靜。 父親與母親十分相愛,他們一家四口過的也很好,安芝不會去記恨傅家,但她也不會認他們,她不需要傅家可憐她照顧她,她也沒法釋懷傅家對母親與父親在一起的態度。 不遠處的傅亨心情有些郁悶,這一趟過來竟是這樣的結果。 可他從小就怕父親,過年被二哥帶回去時,他都怕自己會挨揍,這會兒當面更不敢說什么,只能朝二哥不斷眼神暗示,倒是說點什么啊,再不說可就要離開計家了,難道真的祭拜后就回京城去,豈不白來。 但傅凜并未理睬這個時不時都會犯蠢的弟弟,跟著傅連城走出大門后請示:“父親?!?/br> “剛才那個是誰?” “金陵沈家大少爺?!备祫C想了下,“沈家家業都是他在打理?!?/br> 傅連城看了小兒子一眼:“他剛才說要去林家提親?” “是,安芝認了林向升做義父?!背捎H之事總要有長輩出面,沈家大少爺去向林府提親是沒錯的,傅凜對沈幀的印象不錯,考慮問題全面,基本都是為安芝著想的,甚至還暗中提醒了他們,有些事急不得。 “祭拜過后,去一趟金陵拜訪一下林家?!?/br> 傅連城看了眼計家后走上馬車,傅亨跟著傅凜上了同一輛:“二哥,父親這一趟回去是不是不再來了?” “不是有你在么?!备祫C看了他一眼,“你在金陵,可以時常去看看她?!?/br> “對啊?!备岛噙@么想著才有些放心,可沒放心多久,他又開始記掛起安芝的事,“沈家那小子想娶安芝?!?/br> “沈幀比你長一歲?!?/br> “他要娶了安芝,還得稱我一聲哥!” “她還沒有認你?!?/br> 傅亨的神情頓時垮了下來,許久后,他正經著神色道:“二哥,我不知道當年的事如何,我只知道她是我meimei,是姑姑唯一的女兒,我要替姑姑姑父照顧好她,不能讓人欺負了去?!?/br> 傅凜一怔,嘴角微揚,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甚是欣慰:“你長大了?!?/br> 傅亨一腔熱血頓時化為烏有:“……” “父親每隔幾年來宣城的事,你以為祖母不知道嗎?只是她老人家要強了一輩子,到了這年紀也開不了口承認她想姑母。父親在密室里收藏了姑母的畫像,二叔那兒也有,大哥說,祖母佛堂后面有件屋子一直是鎖起來的?!闭f是要將姑母的東西盡數清理,到底還是不舍的。 “但安芝她?!?/br> 傅凜難得的心情好,便多說了幾句:“祖母常說三叔脾氣倔,其實三叔與姑母一樣,性子都隨祖母,我們的這位表妹,不也如此?!?/br> “所以大約只有你這樣厚著臉皮,她會對你寬容些?!?/br> 過了會,馬車內傳來傅亨不滿的反駁聲:“什么叫我這樣的!二哥你把話說清楚!” …… 三天后,計家的事處理妥當,安芝準備離開宣城。 再出發前,安芝得知了官窯那邊的消息,計成云被人從官窯擄走,不見了。 發生這樣的事,衙門那邊也不會費力氣去找,便是不會再有下落,安芝大概猜得到他被誰帶走。 半個時辰后馬車出城,趕在天黑之前,他們趕到了歇息的莊子。 隔天順著官道往北,四五日后,他們改道而行,權叔他們回金陵,安芝則與沈幀一起,去往茂城,早前安芝想方設法想打聽的蔣公,就住在茂城,她要盡快把小叔的事情查清楚。 三月過后的天一日日暖和,茂城在錦州附近,地處偏南,三月末時這里已有金陵四月天的景致,上午進城時安芝看到了許多出城的馬車,都是外出踏青游玩的,比起金陵,這兒四處透著閑適感,不緊不慢。 安芝他們并未在城里停留多久,車馬修整后,出城后繼續往南,行了半日后到達一處山谷,往里大約兩里路,看到了一座橋,馬車不能通行,眾人下車行走,過了橋后沿山路一直往里,很快就看到了一座夾在河面上的屋子,屋子旁還修有水車,悠悠的轉著。 “這兒就是蔣公住的地方?”安芝看著別具一格的屋子,“的確是有他的風范?!?/br> 話音剛落,屋門忽然打開,從里面扔出一張凳子來,直接摔在了安芝他們面前,隨即是說話聲:“這十年我都不見客,趕緊走?!?/br> 沈幀朗聲:“蔣師傅,我是金陵沈家沈世南的長孫,十年前我在您這兒買了兩副鎖用作庫房,三年前庫房失竊,對方僅用了一刻鐘不到就把您的鎖給解了?!?/br> 沈幀說完后四周安靜了片刻,忽然,咚的一聲木屋內沖出一個人來,蓬頭沖到了沈幀面前,滿臉胡茬只見一雙眼睛瞪的銅鈴似的泛著光,像餓狼似的:“誰能在一刻鐘不到解了我的鎖,是誰?” 一旁的解鎖者:“……” 第110章 陪葬之物 . 山林中驚起一陣鳥雀, 沈幀從容看著面前瞧不出模樣的人,拱手行禮:“沈幀見過蔣公?!?/br> 蔣公揮手,就差沒將他從輪椅上拎起來問:“別跟我說這些, 快說, 是誰解了我的鎖!” 沈幀叫了聲初七,送上來一個匣子:“那人說,倘若蔣公能解了這個, 他就告訴你是如何解的?!?/br> 初七打開匣子,驀地一個大腦袋湊上來, 蔣公左右看了下匣子內的金樽,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風卷了一般,從初七手中拿了匣子后跑回屋子,咚的一聲關上了門。 聲音之大, 又驚起了附近的鳥雀,安芝張了張嘴,半響感嘆:“這真是個奇人啊?!?/br> “他醉心于機關之術, 在此地隱居已有十幾年,上一回來拜訪, 還是祖父帶我來的?!鄙驇粗墙]的門,“他的脾氣也十分的古怪, 不要金不要銀, 全憑了他自己心情?!?/br> 這個安芝倒瞧出來了, 剛剛聽到動靜他就往外扔了凳子, 也沒管來的是什么人,叫人十年后再來,脾氣確實古怪。 “原來他在茂城,難怪我打聽不到他的消息?!?/br> 安芝朝屋子走去,過了水車后,建于溪上的屋子還有個后院,擺滿了各種各樣叫不出名字的東西,靠溪邊做了個檐頂,底下是用偌大的樹樁做的桌子,但上面空空如也,顯然這位大師是沒有閑情逸致喝茶的。 寶珠閑不住,翻出了爐子后就叫初七去弄柴火了,現成的山水,茶具都是隨行帶來的,不一會兒就煮了一壺茶,安芝這一路來原本還挺緊張的情緒,這一瞬被驅散。 山谷清幽,耳畔除了鳥鳴就是潺潺的流水聲,空氣里滿是青草香氣,不遠處,溪邊的平地里長滿了不知名的花,安芝看著在花叢中飛過的蝴蝶,這樣的環境實在是太安逸了。 安芝轉身,屋子內朝這邊的窗戶半開著,仔細聽里面有些動靜:“他要看多久?” 沈幀搖頭,恐怕要等他解開為止。 人要專注的做一件事,不吃不喝都能撐好幾天,她看這位大師,就是個廢寢忘食的。 “初七?!?/br> “計小姐?!?/br> 安芝起身拍了拍手:“咱們去山上瞧瞧去,這兒山清水秀,又正值開春,一定有東西可以抓?!?/br> 初七看向自家少爺,隨后跟著安芝前去了,沈幀端起杯子喝著茶,等寶珠從溪邊回來吩咐:“后邊有間屋子,你去收拾一下,可能要在這兒住兩日?!?/br> 沈幀一語說中,他們果真是在這山谷內住了兩日,安芝與寶珠住在收拾出來的小屋里,沈幀他們歇在馬車上,就在安芝覺得這位大師可能會餓死在屋子里時,第三天快中午,緊閉的門碰的被打開,蔣公風一陣沖到了屋后這兒,將金樽擺在沈幀面前:“這東西你哪兒來的?” 三日不吃不喝,聲音都有些嘶啞了,可那眼神依舊是炯炯有神,蔣公瞪著沈幀:“快說!” 沈幀微笑:“蔣公可解開了?” “這天底下沒有我解不開的東西?!笔Y公催促他,“你快說,這東西是誰給你的,誰解了我的鎖!” “您如何解的?” 蔣公瞪了他一會兒后,鼻子微動,朝著香味飄過來的方向又動了動,視線看過去,一盆烤好的山雞rou出現在他面前,再往上,是安芝笑瞇瞇的神情。 蔣公吸了一口氣,嘖,熱騰騰冒著油花,剛烤熟的rou,火候還沒去,表皮甚至還有滋滋的聲音,帶著辛香料的特殊誘人氣味,簡直是要將人給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