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金珠 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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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安芝就推了輪椅,帶沈幀出去,把陸庭燁留在了屋子內。 出門前,還給了他一個笑臉。 看著合上的門,陸庭燁有種自己被賣了的感覺。 樓下的大堂如剛剛那位mama所說,鬧哄哄的,安芝從樓上望下去,就在樓梯口看到了計成云的身影,臉紅紅的一副醉相,在聽人說靈秀姑娘有客人時便開始嚷嚷,那姿態十分的丟人。 “我有時都不愿相信,是這樣的人在打理計家?!卑仓タ粗钱嬅?,淡淡道,“越想到這些,我就越不想等?!弊娓负透赣H的努力毀在他們手中,她忍不了,也不想等。 沈幀抬起頭:“那位靈秀姑娘看來還瞞了一些?!?/br> “自然是瞞了的,她若是將牌打完了,誰來給她送銀子?!辈贿^對安芝來說,這點消息也夠了,她之前無法確定那些皮毛送去楊子山是做什么,如今聽那意思,二堂伯這么做是受人指使的,還與那場海難有關系。 那就值得去查一查了。 這時樓下的聲音更喧雜了,計成云見不到靈秀,發酒瘋鬧著,不小心打到了大堂內別的客人,都是喝了些酒的,吵了沒兩句就開始打架,一旁還有許多人起哄。 “裝什么大少爺,還不是從計家大少爺手里搶來的?!?/br> “就是說,他哪有當年計家大少爺那風范,看看現在的計家,數家商行關的只剩下幾家,把自己當天王老子了?!?/br> “你說什么,你說誰搶!”計成云猛地沖過去,揪住說話的人的衣領,兇著神情吼,“你說誰搶的,誰搶的!” “你們要不搶,這計家和你們有什么關系!” “你們懂什么,這計家就有我們一半?。?!”計成云被人推倒后,拎著酒瓶子認真的看著這些看笑話的人,一字一句,“這計家,是我祖父一起建下的?!?/br> “是我爹!”計成云猛地拍了下胸脯,“和我的?!?/br> 圍觀的人誰都沒有認真的去聽他說什么,都當他是個笑話,可不就是個笑話,別人豈會關心他祖父的事,光是他現在這幅樣子,就夠大家說上一陣子。 沈幀收回視線,看到了安芝緊緊抓著扶欄的手,快要將扶欄捏斷。 她在生氣。 “楊子山盛產梅子酒,如今正是梅子季,采下制酒,埋上一陣子就能開壇?!?/br> 安芝回頭,對上他臉上的笑容后,斂了神色:“我沒事?!彼敵跄苋滔職⑺麄兊臎_動,現在也能忍下計成云在底下作怪。 沈幀也沒說破:“三伏集結束后,我正好要去一趟楊子山?!?/br> 安芝失笑,她知道他肯定要說釀酒的事,可哪有這么湊巧:“其實你不用陪我去的?!?/br> “去一趟也無妨?!?/br> 話音剛落只聽見下邊兒傳來咚的一聲,酒壇子被砸碎了,安芝轉身看去,計成云正有些懵的看著被他砸傷的人,底下安靜了許多,有人喊了句:“殺人了!快去報官!” 大堂內一瞬又鬧起來。 安芝是無心再繼續看下去,她看的越多,就越覺得等不下去,從另一邊下去后到了云湘樓外,很快就看到了巡邏的官兵往這兒過來。 沈幀建議:“不如去那邊瞧瞧?” 云湘樓附近的夜景很美,夏夜里,空闊的地方都掛上了燈籠,走在路上如白晝一樣。 空氣里散了一股從附近酒樓里飄出來的酒香,往前走時,安芝帶著寶珠去附近的巷子內買點心,沈幀停在了一個攤子前,這里掛的都是鳳鳥圖案的物件,團扇,帕子,還有荷包墜子,女孩子的玩樣兒做的十分精致。 沈幀拿起一個墜子,用數顆不規則的瑕疵玉石串聯而成,每個玉上都雕了個鳳鳥圖案,有振翅的,也有站立的,背后還刻有祥瑞平安的字樣。 “公子,這在我這兒賣的最好,也不貴,一串才二錢銀子?!睌傊魇莻€面慈的大叔,他給沈幀挑了下,從中選了個品相最好的,“這個更好一些?!?/br> “都是女子戴的?”沈幀看了下,確實是比剛才自己看的更精致些。 大抵是做多了生意,這位大叔一下就聽出了沈幀的額外意思,笑著從身后拿出了差不多的墜子:“這是沒有刻的?!?/br> 沈幀讓初七付了銀子,那邊安芝回來,手中多了兩包蔥花餅。 “好幾年了,還在那個巷子內,這蔥花餅是街上最有名的你嘗嘗?!?nbsp;安芝遞給他后看到了墜子,“你還買了這個?!?/br> 沈幀說的從容:“與那小囊十分搭配?!?/br> 安芝望了眼那攤子,抿嘴輕笑:“多謝沈少爺?!?/br> 安芝的語氣里多了些刻意,聽起來又十分的有趣,沈幀抬起頭,對上了她笑盈盈的臉,嘴角跟隨著揚起:“前面好像有人唱戲?!?/br> 安芝咬著蔥花餅,與他往前走去:“你說陸少爺幾時能回來?” 沈幀輕笑:“要打賭?” 安芝挑眉:“你說什么時候?” “按著他以往,怕是要到清晨?!?/br> “若是兩個時辰他還沒回來,肯定是要明日中午才會回來?!?/br> “為何?” 安芝咧嘴:“明日再告訴你?!?/br> 沈幀莞爾,倒是有些期待輸了之后她會提什么要求。 第86章 三伏集沒有金陵開市那么多的規矩, 第二天天未亮時,楊河這兒就已經開始忙碌起來, 到太陽升起時, 安芝這邊的鋪子已經接了一些前來的客人, 倒是那計家的鋪面, 遲遲沒有開門。 巳時過半, 終于有人前來。 不多時,計家門外就架起了三層的架子,上邊擺滿了東西,為了吸引人,還讓兩個伙計在外面攬客,安芝的視線落在進出忙碌的那個人身上,與小叔差不多年紀,過去一直跟在二堂伯身邊,如今應該更是得力助手的錢掌柜。 “小姐, 田家那邊回訊了?!毙∈嶙訌娜巳褐猩蟻? 站到安芝身旁悄聲道,“不過說了要小姐親自去一趟?!?/br> 安芝收回視線:“是那個價?” “也沒盡然答應, 只說請小姐去一趟?!?/br> “小叔今早出去了?” “三老爺一早就出去了?!?/br> 安芝點點頭:“你去把準備好的茶拿來, 隨我去一趟榮府路?!?/br> 只隔了一條巷子, 走了一刻鐘就到了,安芝抬起頭看田家的招牌, 猶記得很小的時候跟父親前來的情形。 邁進去, 迎面便是一股淡淡的熏香, 柜臺前忙碌的掌柜抬起頭,迎客的笑容停滯了下:“安芝???”田掌柜放下賬簿迎上來,眼神里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安芝,之前那小伙計來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原來真的是你?!?/br> 安芝微微笑著,叫了聲田伯父。 金陵開始距此都有三四個月了,怎么會不敢相信呢,怕是早就耳聞了她還活著的消息,只不過如同二堂伯一趟,不敢來見罷了。 “這都幾年了,也不回家去?!碧镎乒窠腥藗洳?,將安芝帶到后屋,關切道,“你如今住在哪兒?可嫁人了?” “我如今在金陵,尚未嫁人?!?/br> “金陵啊?!碧镎乒褫p嘖了聲,“你年紀也不小了,該回計家去,由你二堂伯做主,給你尋個好親事,將來也好有所依靠?!?/br> 安芝握著杯子笑:“多謝田伯父關心?!?/br> 靜默了片刻后,田掌柜喝了口茶:“那你這一趟過來,是來祭拜你爹娘的?” 安芝顯得分外乖巧:“他們的祭日還沒到呢?!?/br> 田掌柜呵呵笑著:“瞧我這記性,年紀大了,前些日子我才見過你二堂伯,你可要回去瞧瞧?” “田伯父,您一定知道我現在金陵做什么罷?”安芝看著他,微微笑著,“今早我讓小梳子也來過?!?/br> 客套了一陣,安芝直接切入了正題,田掌柜見撇不開話題去,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僵:“這,他來時鋪子里正忙,我也沒聽仔細聽,還以為是哪里來的騙子,打著你的幌子來這兒行騙?!?/br> 安芝沒有說穿他:“那現在呢,田伯父考慮的如何?” 田掌柜的表情越發有些尷尬:“安芝啊,你說的這事兒,伯父我也沒這么快能答復你,再說這是大生意,你一個姑娘家,在金陵這才多長時間,怎么能與別人比呢?!?/br> 計家明明是做了喪事,抬出去的大小姐卻還活著,這本就夠讓人覺得吃驚的了,又說要與他做生意,田掌柜心里七上八下的相當不安穩,更重要的是他還有些心虛,要知道當初計家出事兒,他也是趕著要債那些人中的一個。 “說起這個,我父親應該還欠田伯父一筆賬是不是?”安芝從袖口中翻出一本薄帳來,翻了翻,到后邊一頁,“三年前去嶺西那一趟,田伯父要的那些熏香沉木也都跟著沉沒了,當時田伯父付了三成,去了這本該付的船運人工,還欠了你四百五十兩銀子?!?/br> 田掌柜連連擺手:“不要緊,這都是幾年前的事了,不要緊的?!?/br> “不過之后田伯父之后去計家要債,是拿了我父親藏的一對兒霜花玉頸瓶對么?”安芝繼而往后翻,抬頭看田掌柜,“這霜花玉頸瓶是舊時我祖父傳下來的,拿去當鋪應該值個四五百兩,若是正兒八經的拿去賣還能再高一些?!?/br> 田掌柜紅著臉,半點都沒料到安芝會拿這樣一本賬簿出來,看這厚度,怕是三年前所有從計家拿過東西的都記下來的,拿了多少拿了什么,清清楚楚。 而他剛剛還在這兒裝著什么都不知的樣子,如今在小輩面前露了個干凈,一把年紀這就掛不住臉了。 “安芝啊,你這是……” 安芝輕笑:“田伯父,我父親在世時就告訴我,做生意,賬上的事情不能糊涂,這邊兒算清了才好談接下來的?!?/br> 田掌柜悻悻笑著:“都是過去的事了?!?/br> “既然過去這賬算清了,那說說現在的,田伯父鋪子里進的熏香沉木都是從嶺西進的罷,這價還比前兩年高了不少,今年計家抵了商行用于添船,可給您折價了?” 田掌柜聽她這般說了,也不敢再像進門那樣小瞧她:“安芝,伯父與你實話說了,今年的貨早已經定下,明年,明年伯父一定找你?!?/br> 安芝合上了賬簿,從小梳子手中接過匣子遞給他:“田伯父,您看看這個?!?/br> 田掌柜打開匣子,里面間隔的十二個格子內,擺了熏香與截好的沉香小段,田掌柜做這一行已經許多年了,他清楚這里面的東西不差。 “田伯父您不用著急,我這剛入行,有些也不懂,您替我好好看看?!辈坏人f話,安芝站了起來往外走,快到門口時轉身,“對了田伯父,知道您愛喝茶,這是前些日子從登州帶來的,您嘗嘗?!?/br> 小梳子將茶罐擺在了柜臺上跟著安芝出去了,走到鋪子外一段路后,安芝放慢腳步,臉上的笑容逐漸淡下來。 “小姐,隔著計家,田掌柜怕是不會答應?!?/br> “小梳子,你知道這本賬內記的銀子有多少嗎?這些人當初在商船出事后,第一件事就是沖到家中,問父親要債?!?/br> 小梳子跟在李管家身邊,自然清楚這些事,這些帳都是他幫著一塊兒整理出來的,當時因為不夠銀子還債,那些人自行的從計家拿走東西做抵,說起來那個田掌柜拿的還算少,拿的最多的就是劉家。 “所以他若是不答應,從來不會是隔著計家這樣的理由?!卑仓ゲ涣私鈩e人,可卻知道這些人的心思,利益當頭,還管什么計家,她給田掌柜的那匣子熏香料子,拿的都是上好的,他開鋪子做生意,能賺錢的他豈能不要。 三伏集這些天,他自會忍不住到楊河來打聽價格。 “那其余這幾家可要去?” 安芝抬頭,正午的太陽烈到無法直視,稍接近些眼睛就難受,可只要后退一步站到屋檐下往外看,陽光的攻擊性就沒那么強。 安芝微瞇起眼,直到眼中太陽的輪廓清晰起來:“自然是要去?!?/br> 她現在就如同在這庇蔭處一樣,她看外面總是更清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