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金珠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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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睂氈樵谂孕⌒囊硪淼?,“說不定還有別的意思?!?/br> 安芝扭頭看她,有些疑惑:“什么?” “就是啊,你看上次在喬園沈大少爺還給您戴了花,這又給您送了玉牌?!睂氈檫€有話沒說呢,小姐您自己見了他也與見了別人不一樣。 對上寶珠巴巴的眼神,安芝愣了愣,隨后恍然大悟:“你是說沈幀喜歡我?” “不可能?!卑仓ス笮?,將玉牌放到桌上,仔細看那航圖,“他對青梅竹馬長大的葉家大小姐都無意,怎么會喜歡我,你看葉家大小姐多漂亮溫柔的人?!?/br> “……可,可是?!睂氈閺埩藦堊?,小姐您也不比葉家小姐差啊。 “想什么呢,他找我興師問罪還差不多?!卑仓バχ鴱椓讼滤~頭,“送航圖過來不就是給予便利,說不定這一趟回去林家就能與沈家有往來?!?/br> “他找您興師問罪什么?!睂氈槲嬷~頭,“小姐又沒得罪他?!?/br> 安芝的注意力已經擺在了航圖上,寶珠無奈:“我去給小姐您煮些吃的?!?/br> …… 安芝在船艙內一呆就是大半天,再出來時船已經駛出很遠,今天的風向極好,順水而行,也沒見下雨,這時辰天色已黑,抬頭便是星空。 從寶珠那兒拿了烤熟馃餅,安芝躍上船艙,挑了高處靠下,一口口吃著馃餅,迎風是河水的氣息。 從這兒到出??谶€需兩日,一路直去蘇祿。 “小姐,上鉤了!” 底下傳來寶珠的聲音,安芝將馃餅幾口塞下,跳下去,跟著船工一起到了船尾,從那兒拎上來幾條魚線,線上繞了一串活蹦亂跳的魚。 “齊叔,給大伙兒分了,將豆子捂上,到明州時再進些菜上船?!?/br> “好嘞!” 兩日之后船出了海,能看到的東西就少了,一個月后商船四面八方都是海水,偶爾會遠遠的見一島,大多數的時候看到的都是海天相接的水面。 一個多月的航行已是能夠到嶺西,但到蘇祿卻還需要再加一個月的航行。 四月中下出發,到了六月末,天是越來越熱,遇到過幾回海上暴雨,終于看到了一些零星的島嶼。 之后小島越來越多,還有許多暗礁,兩條船走的緩慢了許多,根據航圖上所繪的,安芝讓師傅在臨近水城的一處碼頭靠岸。 正值了傍晚,碼頭上還算熱鬧,比安芝他們早一些的已有商船載了貨,底下做活的有中楚人,也有皮膚白皙的商客,多是蘇祿國的一些百姓,因為風吹日曬的緣故,這兒又四季炎夏,他們大都皮膚黝黑,有些打著半身赤膊,臉上和身上描了些圖案,瞧不清楚樣子。 安芝與寶珠換了男裝,又特意將臉涂的暗一些,跟隨齊叔下船,空氣飄來一股nongnong的魚蝦味,抬頭望去,碼頭前去沿著海灘似是一個漁村,??恐鴶邓倚〈?,遠遠的還能看到孩子在海灘上玩耍。 齊叔到碼頭內的簡陋館內登記了船號,交付在這兒停留的銀幣,還需上報他們前來的人有哪些,最后檢查過他們從中楚離開后的官府通行押文,才放他們出碼頭。 出了碼頭后便是一條泥濘路,正對面是這兒獨有的一些樹木,幾間簡陋的屋子臨著路建著,來往的人中還有用蹩腳的中楚話詢問他們是不是要尋向導。 時常出海四處奔走的齊叔很快找到了個向導,一天十個銅幣,將他們帶往水城最熱鬧的地方。 簡陋的牛車走在泥濘的路上,顛簸起來委實不太舒服,途徑一個小村子時安芝看到路邊幾個孩子在編的草繩時跳下了牛車,身后齊叔他們跟著下來:“少爺?!?/br> 安芝走向那幾個孩子,善意的沖著他們笑:“幫我問問,他們這打繩結的方法是哪里學來的?” 請來的向導替她翻譯了話,告訴她:“是村子里的老師教他們的?!?/br> 安芝看著粗糙繩子上略有些熟悉的打結方式,從寶珠手中拿了兩個山楂串子送給他們:“走罷?!?/br> 一行人很快上了牛車,搖搖晃晃從這邊村子離開,幾個孩子歡呼雀躍的拿著山楂串子跑回了村子里,連繩子都不要了。 他們一路沖到一個相對好一些的屋舍前,講了好些話。 這時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個男子,年約二十五六,穿著簡單的蘇祿服飾,笑看著這些孩子說話,而他的模樣,卻不是蘇祿人。 第30章 活著 從水城外的碼頭到城里, 其實只有十來里的路, 可牛車緩慢, 加上一路顛簸,走了足足有半個多時辰才到, 下了馬車后寶珠就有些筋骨疼, 那還是在牛車上加了草墊子的,要不然會更難受。 說是水城,城門口瞧著簡陋的很,石瓦結構的屋子中摻雜著竹屋,進城之后只有一條路上鋪了板, 其余都是砂石路,天氣好也就罷了,遇上雨天,這兒四處都是坑坑洼洼。 但這都不影響水城內的熱鬧,與安芝他們一樣推著牛車的, 還有抬轎椅的,街邊有不少攤子,來往的行人穿著都十分隨意, 其中只見幾個轎椅上的人穿的得體些。 向導直接將他們帶到了水城中最大的集市,這里什么都有,鋪子也比剛進城的要大許多, 外頭的簍子內還擺著安芝沒見過的果子, 還有成堆的農貨, 但這里經過的人不多, 最多都集中在里側,好些賣珍珠海貝的鋪子。 從向導口中安芝得知,這邊的集市是水城乃至周邊最為集中的地方,附近村子漁船撈上來的珊瑚海貝都會送到這里來賣。 “中楚的珍珠多來自于瓊臺,也有不少是外邊運回來的,少爺您看這成色,價格要比嶺西還便宜一些?!饼R叔一抓就是一把珍珠,瞧著顆粒都很飽滿,就是大小有些參差,從這兒買回去都得自己挑揀區分好壞,若是要買他挑好的,價格自然又是另外一番算法,不過不論哪種,都是這樣一筐筐賣的,就光是他們走進來這一路已經看到抬出去不少。 “珍珠做飾,金銀為主,他們這兒更喜愛些?!卑仓ッ嗣R叔手中的珍珠,對其中粉色的起了意,“倒是可以挑些精巧的放在梳齋內?!?/br> 安芝雖是這樣說,卻沒有要買的意思,直到走出了集市才讓齊叔轉述:“齊叔,讓他帶我們去附近的村里,我要看看他們種的?!?/br> 向導露出了一些為難,瞧他們一趟下來還空空如也,眼中掩不住有些嫌棄意味,直到齊叔給他加錢,這才答應帶他們去村子里。 寶珠看走在牛車前面,用衣襟擦著銀幣的向導,對安芝低聲道:“小姐,他這未免也太過分了,出碼頭時已經給了錢的?!泵鲾[著欺負他們人生地不熟又聽不懂這兒的話。 “也不算過分,若是我們在剛剛那些鋪子中采買了什么,待我們走后,他是能拿些扣利的,若是這兩日一路都這么陪著,可沒什么賺頭?!?/br> 寶珠張了張嘴:“看不出來啊?!崩蠈嵃徒坏?。 安芝笑了笑,這有什么說不通的,蘇祿這兒與中楚通商已有些年,過往商船如此多,再老實巴交也懂得怎么賺錢了:“山楂串可還有?” “有的,按您的吩咐帶了一整包?!睂氈槎读硕蹲约荷砩系陌?,里面放著的都是出發前二小姐備下的一些零嘴吃食。 “那就好?!卑仓タ聪虿贿h處,歇腳的驛館到了。 休息過一夜后第二天清早出發,太陽還未升起氣溫就已經攀升,寶珠擔心曬著小姐,一路打傘,備足了水,沿途還摘了一些偌大的葉片來遮擋太陽。 牛車走了快一個時辰,整片的農田吸引了安芝的注意力:“那些是什么?” 向導告訴他們,這些是番麥。 “番麥?”安芝看著一株株竹竿似的長在那兒,枝頭上的果實還冒了流蘇,上窄下厚,瞧著十分圓潤,但怎么都無法與麥聯系在一塊兒。 “是他們這兒的糧食?!饼R叔聽了后轉述給安芝聽,是從蘇祿國都傳開來的,聽聞也是外頭帶來,解決了他們一部分的糧食問題。 安芝跳下牛車,往底下瞧了瞧:“齊叔,這還是旱地種的,怎么沒在水城集市看到過?” 向導聽罷笑了,直接從枝頭上掰下了一個,剝了外面一層層的裹衣,將流蘇摘干凈,露出了一段黃白色,顆粒組成的果實。 安芝這才覺得眼熟,這不是昨天傍晚在集市上看到的那一筐筐東西:“這就是番麥?” 向導直接將其中間掰斷,遞給安芝,示意她可以挖下來吃,安芝挖了兩粒放到嘴里,咬開脆嫩的很,粉漿汁水,十分的清口。 雖說沒什么味道,但嚼久了還能生出一絲絲的甜來,就像是吃飯似的,嚼久了有甜香,其中又參了一絲絲的澀。 等到進了村子后,安芝看到幾個婦人將曬干的番麥刨下時,一整筐金黃色的番麥粒子終于讓安芝有印象了:“齊叔,那不就是包谷粒?!?/br> 那是宣城中近幾年才流行起來的零嘴,有些鋪子給它取名叫玉粒兒,尋常人家還吃不起,一包就得二三十個銅錢,可倒出來只那么小小一碗,還不夠一個孩子吃的。 逢年過節時買回來擺在盤中,有好幾種口味,糖炒的,鹽炒的,個頭比現在看到的要稍微大一些,入口蹦脆,師叔愛拿它來下酒,還只吃清風居里做的,吃到嘴里會有一股奶香味。 這小零嘴安芝吃過不少,卻是頭一回看到它們的原樣,竟是這般。 這村子內鮮少有外人來,安芝他們的裝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安芝便讓寶珠將帶來的山楂串和酥糖分給四周的孩子吃,走到村子內不多時,適才拿了山楂串的兩個孩子,給安芝送來了幾根煮熟的番麥。 安芝嘗了一口,有些驚喜,生食清脆的口感,如今轉了軟糯,還有一股清甜,看樣子曬干之后是能磨粉儲存的,在這四季炎熱的地方,澆水不宜多是旱地,而這番麥又不比谷米嬌貴,確實合適當成糧食。 “齊叔,你問問他,可否與這里的村長商量,讓我買一些好的種子回去?!?/br> “少爺,種這個的可不多?!饼R叔早前去嶺西時也見過,成袋的擺著,買回去多是做零嘴用的,種的實在不多。 “如今是不多,將來可說不定,雖說口感不如咱們的谷米,但它好種啊,山上辟了田就可以,我看一株長的也不少?!卑仓タ创遄又車笃N著,總覺得這番麥只用來做零嘴可惜了,若是那些農民不愿意種,她可以把種子送給他們試試。 通過向導安芝很快見到了村長,聽聞他們來意,這村長說很愿意給她番麥的種子,因為中楚人幫過他們,他很感激。 安芝這才注意到屋內的擺設很特別,有色彩鮮艷的瓦罐,還堆了些瓷具,這些應該都是中楚的商船運過來的東西。 “少爺,他問你會不會打結?!?/br> 安芝看過去,那村長拿出一段繩子,繩子下面吊著個鉤,但因為打不好結,那鉤子始終是固定不住。 安芝接到手中,發現與他們船上用來釣魚的鉤子有些不一樣:“這是捕魚用的?” “之前海邊漁村中有個中楚人教過他幾種繩結的打法,但他學不會,只有之前那人幫他打的?!?/br> “這容易,有沒有他打過的繩結給我看看?!卑仓シ戳讼?,從齊叔手中接過后微怔了怔,“他說是個中楚人教他的,可知道這個中楚人如今在何處?” 村長搖了搖頭。 安芝很快照著原樣給他打出了繩結,看著那位村長,吸了一口氣:“我可以教你,還請你告訴我那中楚人的模樣?!?/br> …… 離開村子后,安芝一路都是沉默的。 她手中捏著從那村子里帶出來的一段繩結,耳畔響起的都是向導翻譯的話。 “那個中楚人高高瘦瘦,皮膚很白,披著發,看起來二十幾的年紀,會一些蘇祿語,身邊跟著幾個孩子,他的繩結打的很棒,會制陶罐,還教他們如何加蓋屋子擋太陽?!?/br> 那村長是今年一月時遇到的中楚人,帶著一群孩子途徑這里,因為踩壞了莊稼進去道歉時,教了那村長幾個打漁繩結的方法,教他們如何加固屋子,在那之后就沒再遇到過他。 “知知,這樣打出來的結比尋常打的更為牢固,你試試?!?/br> “真的啊,這算不算是小叔您獨創的?!?/br> “算是——” 腦海中回想起過往,安芝低頭看著這繩結:小叔,會是你嗎? 牛車一路顛簸,回到水城之后已是下午,這幾天都是水城內集市的大日子,所以來往的人很多。 寶珠見小姐從村子里出來就一直心不在焉,看到不遠處掛著個自己認得的字,便拉著安芝喊:“小姐,你看那兒竟然有咱們中楚人開的鋪子?!?/br> 安芝抬起頭,失笑:“西市還有那些外來的奇珍異寶,這也不奇怪?!?/br> 很快她臉上的笑意滯住了,看到從鋪子內走出來的人,安芝快步追了上去,拉住了他:“小叔!” 被她拉住的人轉過身,奇怪的看著她:“誰是你小叔?!?/br> 安芝看到這陌生的臉,急忙松手:“對不起,我看錯了?!?/br> “叫誰小叔,我才多大年紀?!边@個應該是跟著商船來的男子瞪了眼安芝后,甩袖離開了,安芝怔怔看著他穿的中楚服飾,苦笑搖頭。 她真的是魔怔了,看到像一些的東西就覺得哥哥和小叔還活著,可那是海難啊,一望無際的大海中,航行都需好久才能看到岸,落難的人又怎么能活得下來。 “少爺!”寶珠追了過來,氣喘吁吁,“您慢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