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金珠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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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方家來了客人,表哥還得回去?!绷殖圩哌^去,低頭看水面上飄著的繡線,笑道,“這能釣上來呢?!?/br> “能啊?!卑仓テ鹕?,將綁在石塊上,幾縷繡線纏繞在一塊兒的繩子往上一拉。 嘩啦一聲,水里撈出來兩條串起來的魚,五六寸長,帶起了水花,活蹦亂跳的。 林楚芹愣了愣,安芝已經將它們利落收起來,連帶著小團子一起,拿到了喬園的門口,遞給候在那兒的管事。 接過魚和小團子的管事:“……” 目送了安芝離開后,那管事才反應過來,匆忙喊了人:“快快去拿個水桶來?!?/br> 一個時辰之后,狗和魚被送到了沈府。 李忱看到這兩條魚的表情與那管事是一樣的:“……”半響他才問,“這是那位林姑娘留下的?” 負責這次喬園事宜的管事點點頭。 李忱臉上有一種不能言語的感覺,他再度看木桶中那兩條魚:“她說了什么?” 管事搖搖頭:“李管事,可是要將它們給燒了?” “燒?”李忱笑了,“把它們養起來,等大少爺回來再說?!?/br> “可這,怕是活不過幾天啊?!贝笊贍斎チ饲鹎f,沒三五日回不來,可這魚哪里活的過三五日啊,養在木桶內怕是明天一早就翻肚子了。 “找個網袋子,裝起來養池塘里去?!崩畛罒o奈,“再要不行,大少爺回來之前找兩條一樣的替了?!笨傊且屗鼈兓钪却笊贍敾貋?。 “是!”管事拎著木桶趕忙出去。 這時天色已經暗了,沈府內安靜,金陵城的東市這兒卻異常熱鬧,葉家的又一間商行新開,臨了洛椿節這日,葉老爺還請了人來舞獅,鞭炮都放了好一陣。 葉家的這家商行就在林家的斜對面,安芝從商行內出來,正好能看到那雜耍的表演噴火,吸引了好些人前去看。 林向升走了出來,見她不動:“怎么不走?” “義父,這是今年第三家了罷?”葉家這商行開的,跟種蘿卜似的,才隔了多久就又開了一間,“那四條船再大也供不起三家商行啊?!?/br> “我聽說葉老爺是接了京城的生意,想必是他那女婿從中牽線的?!?/br> 正說著,葉老爺帶著幾位客人從商行里走出來,滿臉的笑意,親自將人送上了馬車,言語間,似乎是談妥了什么生意。 安芝看到了其中一個眼熟的,怔了怔:“義父,那不是和沈家常有合作的趙家三老爺?”葉老爺這是挖了沈家的客人?那趙老爺似乎做的是瓷器生意。 林向升搖搖頭,只問她:“你那鋪子準備的如何了?” “明日我再去一趟徐家莊,若能請好師傅,就能開了?!卑仓ビ挚戳搜蹮艋鹜鞯娜~家商行,不知道為何,心里總有種不安感在作祟。 回到林府后,洗漱過后,安芝抱著書冊靠在臥榻上,翻了四五頁后,越想越不對勁,趙老爺怎么會與葉家合作。 她又到書架前,取下了一本厚厚的瓷具書籍。 往后翻了有四五十頁,終于看了她所想的,果真是沒記錯,宜宣八年,贈州爆發瓷災,大量瓷具被當做破瓦碎罐扔在地上,人們連撿都不要,當時贈州二十八間窯場,倒閉的只剩下十一間,而那十一間也只是苦苦撐著的,幾十年過去,因為那場災難,贈州到現在都還沒緩過勁來。 引起那件事的緣由,是大量的瓷具需求引起的,起先是供不應求,到后來都沖著那利頭去,供超過了求,無人再下訂,窯場內的器具堆積如山,出現了砸爛都沒人要的情況。 而另一頭,之前下單買去大量瓷具的商人也不好過,價格下跌后庫房內堆著的那些瓷具,最后都積了灰,有那家底的撐得過去,熬到價格上去一些,虧少一些回本,可家底薄的,早就倒灶了。 現在葉家半年內開起來的兩家商行都是瓷具買賣的,而這半年里,出去的十艘船,至少有八艘上面都運了器貨,而市面上在買賣的瓷具并沒有這么多。 起先她覺得沒什么,直到今天看到那趙老爺她才隱隱覺得有地方不對勁,沈家與趙家的生意應該做了那么多年,哪可能說換就換,同在金陵城內,怎么也得顧忌些沈家。 如今這么當眾談下,沒半點顧忌的,趙家不與沈家合作轉投葉家,除非是沈家不想運器貨了。 安芝的視線再度回到書上,贈州那邊的窯場廢了后,坪洲那邊興起,幾十年來都是相安無事的,葉家接連開起來,那葉老爺應該也不是個傻的,這么大的家業總不會沒有預料。 那沈家呢,沈幀在想什么。 安芝抬手,從頭上拔下桃花釵,輕輕摸了摸上面的花瓣,有了主意。 她賭自己的直覺。 “寶珠,你現在去外院告訴東叔,讓他明天一早去碼頭,通知那些船工,這次我們不去坪洲,還是往南,要多拖上一兩個月,若是其中有人不愿去的,就讓東叔另外再招人?!?/br> “小姐,不是說這一趟要去坪洲看瓷具?!睂氈槎家呀浭帐昂眯蓄^,還為小姐多添了兩身厚的衣裳,怎么一下又不去了。 “不去了,庫房內盤的那些,下半年也足夠,我們也競不過那幾筆生意,買的多了賣不出去壓了反而虧?!碧热粽娴氖撬脲e了,明年再去也不遲,否則可不夠虧的。 …… 安芝的這個決定并未引起什么動靜,林家在金陵城諸多生意人中不算出挑,他家的船怎么走,別人不會額外關注。 第二天去過徐家莊,四日后,挨著東市的晉陽街上,開了一間寶貨鋪子,叫梳齋。 與其他鋪子不同的是,這家寶貨鋪子只做女子買賣,里面賣的東西也都是姑娘夫人戴的,金銀首飾,熏香料子,好些還是外廊貨,別的鋪子買不到。 鋪子的掌柜是位年輕夫人,名叫劉娘,開鋪頭一天,送出去的熏香袋子就吸引了許多姑娘,也就是兩三日的功夫,便傳進了那些高門大戶內。 沈府中,才從丘莊回來的沈幀,受到了小團子的熱烈歡迎。 沈幀將它抱了起來,順手就摸到了它脖子上掛著的小囊袋子。 李忱在旁解釋:“少爺,這是林姑娘送的?!?/br> 沈幀將其解下來,小團子拖了一頭的繩結在那兒啃咬,翻開其中,里面是還未干透的花,沈幀揉了揉它:“她還給你備了禮?!?/br> “少爺?!崩畛老肓讼?,“林姑娘還送了兩條魚?!?/br> 沈幀抬起頭,李忱便將管事送魚過來的事說了一遍:“說是林姑娘在湖邊釣的,拎上來就交給他了,什么都沒說?!?/br> 屋內沉默了一會兒,沈幀低頭看小團子:“既然是她送的,就養著罷?!?/br> “……”李忱這會兒有些懷疑自家少爺的喜好,可他哪兒敢說,只稟報著這幾日的事,“晉陽街上開了一間寶貨鋪子,是林姑娘開的,掌柜姓劉,是之前西市米鋪那位權掌柜的夫人,權掌柜是宣城人氏?!?/br> “生意如何?” “生意很好,西廂那兒二小姐都去買了沉香珠?!崩畛肋€想著,是不是去買個禮物回來送給冬夏。 沈幀嗯了聲:“趙家那邊呢?” “趙老爺果真去找了葉老爺,不過大少爺,聽碼頭那邊說,林家五月的船不走坪洲了,說是還去嶺西?!崩畛酪彩沁@回去查了才知道,這一年里林家出去的船都是林姑娘在cao持,悶不吭聲添了船發了財。 沈幀莞爾,將那小囊袋子綁起來重新掛到了小團子的脖子上:“聰明?!币膊恢揽涞氖钦l。 第28章 強撩 四月中邁出后, 金陵迎來了雨季,煙雨蒙蒙的,淋了這喧囂氣息,使得金陵城看起來寧致了些。 還是有船出航的,只不過碼頭上沒那么熱鬧了, 倒是集市里, 春收時節, 許多人打著傘在挑貨, 馬車匆匆忙忙經過,濺起一片水漬, 四處都是濕漉漉的。 正值了午后, 安芝從馬車上下來, 打傘走了一段路到梳齋, 街上的人不多, 鋪子內倒有幾個客人, 不過應了這雨天的氣氛, 總透著些慵懶勁兒, 尤為的安靜。 “雨那么大就別過來了?!眲⒛锝腥巳ブ蟛? 將她帶到了內堂,“這幾天客人也不多,不急這一時?!?/br> “這也說不準?!卑仓バα诵?,推開窗, 后院雨勢是越來越大了, 吹進來的風透了涼意, “等會兒我將東西送過去,與寒山寺的師傅談妥之,七天后你去寒山寺將供珠拿回來?!?/br> “就不能遲一月再出發?!眲⒛镏浪^幾天就要出船了,這一年里也沒見著她幾回,倒叫她心疼,“等這雨水過去后再走?!?/br> “遲一月出發可就遲一月回來了,我可想早些時候回來見你們的?!卑仓ヒ暰€落到劉娘腹上,笑的很開心,“可不能錯過這小子出生?!?/br> 三個月出頭些,還未顯懷,權叔與劉娘成親三年,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安芝也是期盼的很。 “你啊?!眲⒛镎f不過她,只得一遍遍叮嚀,“在外頭凡事不可強出頭,還有啊,聽聞蘇祿國那兒的人都未開化,野蠻的很,你這趟去,可別下船了?!?/br> 安芝失笑:“都是權叔告訴您的罷,沒他說的那樣,蘇祿與我們建交已有些年頭,年年都有供奉的,朝廷對來往的商船又額外的貼補,我這一趟去,是看看別的?!?/br> 可不論安芝什么說,會擔心的依舊是要擔心,安芝便不與她多說出行的事,問起請過來的新師傅如何。 “年輕的幾乎是不說話,總在屋里做活,按你說的,將客人定著的東西交給他,告訴他怎么做就行,還有兩個師傅如今看著是老實的?!眲⒛锪粼谶@兒,后頭的事其實都是丈夫和安芝在cao辦,如今她懷著身孕,安芝又給她尋了個伶俐的丫鬟打下手,她也就是明面上出去見人的掌柜。 安芝點點頭:“五月節時給他們放三日假回家看看,等權叔從宣城回來,讓小梳子也到鋪子里來?!?/br> 說了一會兒,外邊的雨小了許多,劉娘將前兩日幾位師傅做好的珠子拿給安芝,送了她出去,不忘再叮嚀一番。 上馬車后約莫兩刻鐘到了寒山寺,寶珠取了披肩給她穿上,看向馬車外,前來進香的人倒是不少。 初一十五,雨水都攔不住虔誠,沿著山邊小路一直往上,安芝到了后面的佛堂,等了片刻后,見到了寒山寺內的主事的師傅。 半個時辰之后,安芝帶著寶珠離開佛堂,手中已沒有那盒珠子。 “小姐,若是客人不信怎么辦?” “這些沉香珠添了個佛字,是賣個安心?!倍鹆瓿侵羞@么多出海的人,許多人也是想求安心,“山下許多鋪子賣佛珠,并非所有都開過光,他們是圖有了這名頭賣得好,但這不過是腿腳之事,既然講究了,就得送過來?!?/br> 安芝不會在這上面去欺騙客人,東西是實的,價格也是實的,梳齋中的沉香珠與檀珠要貴過許多鋪子,可依舊是受金陵城中的夫人小姐青睞,原因可不就是品質與其別致的模樣,對夫人小姐們而言,只要拿出手的東西是好的,是獨特會叫人贊賞的,那就肯買,貴一些又何妨? 主仆倆一面說著往大雄寶殿走去,人漸漸多,進殿后寶珠去添香油錢,安芝跪了下來,心中祈禱了幾句后,耳畔傳來了別人的祈禱聲:“保佑我家成銘早日得子,佛祖保佑,保佑我那兒媳婦早日為我薛家生下金孫,佛祖保佑?!?/br> 薛家? 安芝轉頭,身旁是個衣著華貴的婦人,閉著眼虔誠祈福。 這么近的距離,頭上那幾根珠釵饒是奪目,安芝粗粗算著,怕是戴了個三進宅院在上邊,金陵城中姓薛又能有這財力的,莫非是就是那薛家? 婦人還在重復著剛剛念叨的幾句來,來回的說,在為兒子兒媳婦求子。 安芝收回始視線,從寶珠手里接過了香叩拜,這時殿外有人進來,到那婦人身旁輕輕喚了聲:“娘?!?/br> 婦人睜開眼,情緒是有些急的:“見到空文大師了?” “空文大師正在九日修坐,說是不見客?!?/br> “那可怎么好,你們這一趟回來只住了這兩日,后天就回去了,下一回可得等過年?!眿D人說著想到了什么,催促一旁的丫鬟,“我叫你帶的可帶來了?” “夫人,都帶來了?!?/br> “那快送去給空文大師,上珠啊,成銘人呢?” “與小叔子在前面等您?!?/br> “等什么,人沒見著可不能走,今天說什么也要叫師傅給你們算一算,這都成親大半年了?!?/br> 安芝起身插好香,轉身時看到這位薛夫人拉著兒媳婦要去找大師傅給人家塞禮,正好葉上珠看過來,安芝當做不認識似的,視線直接略過去了,帶著寶珠走到殿外。 正被婆婆說的有些赧然的葉上珠怔了怔,這不是沈jiejie身邊的那個丫鬟? 可這氣質不像啊,走出去的這個身旁還跟了丫鬟,顯然是哪家的小姐,一定是她認錯了。 “上珠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