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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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霍青山如此無情的拒絕了自己,霍長益的臉上無光,更覺得窘迫。 他抿著唇,倔強的望著霍青山,站在那里一動不肯動。 霍長益不明白。 如今大哥霍長鄴已經死了,哪怕是前有霍長歌這個嫡子在,為什么家中就是不愿意將一點點好的資源放給自己?! 他可不信了,今日若是易地而處,站在這里的人是霍長歌,他的父親還會說出這樣的話嗎! 霍長益就是不服。 難不成真的要讓自己前面攔著的兄弟都死光了,霍家才能夠將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嗎? 霍長益這樣想著,猛然將憎恨的目光望向了霍長歌。 霍長歌原本正低頭吃茶,忽然覺得一道目光朝著自己射過來。 他猛地抬頭,正好就對上了霍長益那雙怨恨的目光。 第80章 霍長歌抬頭, 昏黃的燈光下,對著霍長益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隨后, 霍長歌低頭,繼續吃茶。 霍長歌這分明就是在無視他! 霍長益氣得臉色發白, 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霍長歌對于自己的無視。 就好像, 面前這個人從來沒有將自己當成對手來看! 霍長益緊緊握拳, 有些長的指甲嵌進手心,幾乎要將手心掐出血來,眼睛里多了幾分血紅的恨意。 但是霍長益也知道今天自己已經鬧得夠了, 如果再和霍長歌鬧起來, 只會讓自己在家中連最后的一點點地位都沒有了。 霍長益深深吸了一口氣, 讓自己努力鎮定下來。 隨后,他緩緩的坐了下來, 全程都低著頭, 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臉色始終不好。 不過這一回,可沒有人愿意再理會他了。 ………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大概是因為前面一天晚上下過雪, 翌日的天空仿佛是被雪洗過一般, 純凈而藍的讓人只覺得有一股凜冽的氣息彌散在空氣之中。 霍長歌起得很早, 并且自覺地完成了日常任務。 等到他吃完早飯走出散步的時候,就瞧見了霍長益急急忙忙的打算出門。 兩人就這樣恰好撞上了。 昨夜元宵家宴兩人之間有所齟齬,霍長益一瞧見自己對面的霍長歌,一時間有些尷尬。 他的眼神有些躲閃,仿佛是正打算去做些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霍長益仿佛是為了避開霍長歌一般, 只不過是頓了半晌,繼而他便轉身離開,甚至連一個招呼都不和霍長歌打。 霍長歌詫異的望著霍長益快步離開的背影,眼睛里多了幾分疑惑。 這貨大清早的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霍長歌正想要抬步離開,忽然瞧見地上面有幾張被疊的整整齊齊的銀票。 那疊銀票反疊著,有厚厚的一刀,只是看不清面額。 看樣子應該是方才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霍長益不小心落下的。 霍長歌想了想,蹲下來,剛想要伸手去撿那疊銀票。 就在這個時候,眼前猛地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地面上的那疊銀票。 那動作飛快,讓霍長歌想到了自己曾經看過的一部叫做《冰河世紀》的電影,里面有一只護食的松鼠,就是如今霍長益這戰戰兢兢的樣子。 "你想要干什么!" 這句話并不是霍長歌說的,反而是霍長益說的。 只見他瞪著眼睛,一副極為警覺的樣子,仿佛只要霍長歌稍微一動,霍長益就會忽然跳起來,朝著他攻擊。 霍長歌后退了一步,拉開了自己和霍長益之間的距離。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自從霍長益考上了舉人之后,他變得更加陰騭和讓人捉摸不透了,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不過是看見你掉了東西,想要撿起來而已,倒是你大早上的發什么瘋?” 霍長益聞言,臉色變得愈發難看起來。 他伸手將那疊銀票卷卷塞進了自己的袖子里,隨后冷著臉對著霍長歌沒好氣的道。 “不關你的事,不用你多事假好心!” 霍長歌撩了撩自己的衣袖,冷笑望著霍長益。 “我行的正坐得端,至于你自己心里有沒有鬼,只有你自己知道了?!?/br> 霍長歌這番話當即讓霍長益的臉色劇變,他眼神躲閃,側頭朝著別處四顧,臉上帶著幾分怒氣,卻是心虛,那樣子快要跳起來一般。 霍長歌沒理霍長益。 他瞥眼看見不遠處,幾個丫鬟手里提著一個食盒,穿過小溪上頭的一座漢白玉的小拱橋,就朝著這里走來。 顯然,霍長益也看見了。 同樣也認出了那幾個丫鬟是霍老太太屋子里的人。 然后他就瞧見霍長歌微笑著朝著那幾個丫鬟的方向走了過去,,甚至沒有要再繼續理會自己的意思。 霍長歌走過去的獅時候,那幾個丫鬟自然也是瞧見了他和霍長益,微笑著朝著霍長歌行了個禮,笑問道。 “二爺怎么大清早的在這兒?” 開口說話的是霍老太太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流蘇,她對著霍長歌說完這話,忽然瞥眼望了望站在后頭不動的或霍長益,忽然壓低了聲音,沖著霍長歌低聲問道。 “是不是和三爺發生什么齟齬了?要不要奴婢幫您回了老太太,讓老太太給您做主?” 昨夜元宵家宴發生事情不但府中的主子們知道,闔府上下都有所耳聞,流蘇雖然沒去卻也聽說了一二。 她心有七竅,自然明白這對兄弟之間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會站在這里。 霍長歌聞言,回頭看了一眼霍長益。 霍長益正緊張,猛然見霍長歌回頭,頓時更加緊張,臉色慘白望著霍長歌,似乎是生怕霍長歌說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話來。 幸好霍長歌并不是那樣的人。 他笑著對流蘇搖搖頭,隨后慫了慫鼻子湊近流蘇手里提著的那個食盒,隨即說道。 “流蘇jiejie給我帶了芙蓉糕?” 流蘇聞言,巧笑嫣然,親昵的戳了戳霍長歌的額頭,轉而打開了食盒的一角。 “二爺這么大的人了,還和小孩子的脾氣似的?!?/br> 流蘇說完了這些,將食盒蓋子放好。 “是老太太讓我給您送來的,怕您半中午讀書餓了,除了芙蓉糕還有蓮子紅豆糕、蕓豆糕,都是您最喜歡吃的?!?/br> 霍長歌聞言,眼睛一亮,不過他還是客客氣氣的對著流蘇笑道。 “那就勞煩流蘇jiejie把這些給凝香?!?/br> 流蘇瞧著霍長歌不打算回去的樣子,她也不說些什么,提著食盒便朝著霍長歌的院子而去。 直到這里又重新只剩下了霍長歌和霍長益兩人,霍長歌才回身去看霍長益。 “現在還覺著我偽善?” 霍長益咬著唇,老半天不說話,心里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霍長歌看著他的這個庶出弟弟,心里長長嘆出一口氣,但是就像他之前所說的那樣,無論霍長益變成什么樣,他不能不管這個人。 “霍長益,你要做什么事之前,最好先想想家族,想想你的所作所為會給家族帶來怎樣的傷害,你是否能夠無愧無心?!?/br> 霍長益聞言,身形一震,有種仿佛被看穿一切的窘迫。 他別開眼,虛心的道。 “二哥,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br> 霍長歌心中冷笑。 他的這個弟弟,可是已經很久沒有叫過自己二哥了。 這不是心虛的表現還是什么? 只是如今霍長鄴沒了,霍家已經不能再受到那樣的傷害了。 “霍長益,你聽不懂我在說什么無所謂,但是你自己在做什么你自己要清楚!還是那句話,因為有霍家,旁的人才叫你一聲霍三少爺,若是那一天霍家沒有了,那就什么都不是,誰都能夠上來踩你一腳!” 只是,有些事情光是說說并不能夠讓人切身體會到。 只有自己真正體會過,才能夠知道那種感受。 就像霍長歌之所以能夠快速成長,從當年的一個紈绔子弟變成如今懂事的小少爺,不是因為別的,只是他吃過那樣的苦頭。 在霍家倒了的那些日子,他過得是什么樣的日子,是如何被人踩在腳下,任意欺凌的,只有霍長歌自己心里清楚。 至于這些,霍長益不知道,也沒有真正體會過。 畢竟,他從來只懂得索取。 因此,有些話,無論霍長歌說多少次。 在霍長益的面前,都不過是輕飄飄的一句。 只聽見霍長益冷笑一聲,沖著霍長歌嘲諷道。 “二哥,總是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真的是越來越像父親了。只不過二哥你可曾記得,三年前的這個時候,你自己還是一個整日斗雞罵狗的紈绔子弟,整日里就給霍家招惹禍端,你又有什么資格說我?” 說完這些,霍長益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