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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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后早朝,承熙帝下旨,封鄭愈為西北軍統帥,抽常山大營一萬兵馬于五日后,正月十六出發前往西北涼州,同時從北軍都督府和西坪各抽四萬兵馬歸屬西北軍,聽從鄭愈統領,對抗西刺和西夏的聯軍。 北軍都督府兵馬原本就是鄭愈的舊部。 此事是七日后宣布,但實際上在鄭愈請旨的那一日,承熙帝便已命兵部和戶部開始著手準備。 因著這一戰事,京中新年的氣氛都蒙上了厚厚的陰影,大大小小的宴會也多是取消了,這個時候,誰也不敢露出歡語笑顏,免得被人參上一本,被皇帝記恨事小,說不定還得牽連著自家大人連頭上的烏紗帽都沒了。 *** 蘭妱也是在七日后,也就是正月十一這一晚上才得知鄭愈要領兵去西北的消息。 因著那一次的事件,兩人這些日子表面上還算“恩愛”,但其實關系頗有些貌合神離。 雖然鄭愈道歉了,但蘭妱仍是難以釋懷,對鄭愈表面尊敬,實際客氣疏離。 而鄭愈,因著西北戰事,根本就忙得沒日沒夜,也沒有花太多心思哄她,或者說兩人相處的時間都少之又少,甚至三皇子一事,蘭妱欲談,都被他打斷了,只道,不過是一癡心妄想的登徒子,他自會替她處理。 不過忙到再晚,他這些日子也都是日日過來蘭妱處歇息,可也真的只是“歇息”,他心中內疚,察覺到蘭妱對他身體的抵觸,便再未曾主動招惹蘭妱,蘭妱自然更不會去理會他,所以這些日子兩人便這樣日日同床不同被的“恩愛”著。 這一日原本也沒什么不同。 只是這晚鄭愈回來的稍早些,不過那時蘭妱也已經就寢,她現在,是完全不會再等他回來才就寢的了。 鄭愈沐浴完坐到床上,看到她已“睡著”,便如同往日一般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又傾下身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他看到她睫毛顫了顫,就知道她還尚未真正入睡。 此時他沒有像往常那般撤身睡下,而是看了她一會兒,才聲音有些低沉道:“阿妱,五日后我會帶兵去西北,可能沒有那么快回來,短則一年半載,長則數載。你在京中,大長公主,南平侯府,泰遠侯府,皇后和東宮......怕是會有不少人打你的主意,我會給你安排足夠的侍衛和暗衛護你周全,但你還是得萬事小心?!?/br> 蘭妱猛地睜開眼睛,瞪著他,像是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 西北的戰事她是知道的,西刺和西夏的聯軍連破大周三州,屠城涼州三日,屠殺六萬手無寸鐵的城民,她也是知道的。 她瞪著他,片刻之后眼淚就一下子涌了出來。 他不是已經是內閣次輔了嗎?那不是文官嗎?為什么還要去領兵打戰? 而且就是五日后,這么急。 她嘴巴動了動,可是一時之間梗住,竟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而鄭愈說完剛剛的話,看到她聽完自己的話一瞬間震驚又無措的表情,心里也升出些心疼和憐意來。 他當然知道,他已經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他離開了京城,沒有了他的庇護,那些人,大長公主,南平侯府,泰遠侯府,皇后和東宮一系,他們都將她當成了眼中釘,隨便一個人都可能輕易害了她,更何況,還有不懷好意的蘭貴妃,心存他念的三皇子等人? 他在做去西北的決定之時沒有考慮過她,現在對著她,卻發現自己絕對不舍得她在京城出任何事。 他伸手幫她擦了擦淚,道:“我不在的時候,你時時刻刻都要記得,無論什么時候,無論面對什么人,都不必害怕,不必妥協,什么事情都沒有保全自己來得重要,等我回來,自然會幫你收拾殘局。我的侍衛和暗衛,除了你的話,誰的話也不會聽。所以,軟的不行就來硬的?!?/br> 頓了頓,又道,“不管那些人是仗著地位高也好,還是孝道也罷,全部不必理會,對我來說,你的命最重要,發生什么,回來后我都會幫你料理?!?/br> 蘭妱聽言心里只覺得一陣一陣的酸脹。 她沒有替自己擔心。 她只是...... 她終于出聲,道:“必須是你嗎?我聽說戰事是在西北和西疆,西坪甘家是西疆對抗西域的主力,大人,您和甘家不和,您在京城,他們就已經數次追殺于您,此次去西北,他們會不會趁機對你不利?那里畢竟是他們的地盤。而且你不在朝中,若是皇后和太子一系從中作梗,陛下他......” 饒是知道她素來敏銳,他也有些驚訝她迅速的判斷力。所以,她是在替自己擔心嗎? 所以是不生自己的氣了嗎? 他扯了扯嘴角,道:“無事,這些我都已經安排好。阿妱,西坪和西疆,是甘家的地盤,更是大周的國土。還有,你忘了,我本來就是從北疆回來的,西北和北疆的將士很多都是我的舊部。不過,”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道,“如果有人跟你說我死了,如果你只是聽到這么個消息,就不必信,等著,我總會回來的。如果真的等不回來了,你便殉情吧?!?/br> 蘭妱:...... 她覺得自己本來應該生氣的,可是這一剎那間她竟然半點怒氣也生不出來,只覺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堵著了,難受得緊。 *** 兩人就這樣靜默了好一會兒,她聽到他又道:“阿妱,上次的事情很抱歉,我并沒有不相信你,也并不是生你的氣,只是有一些事情困擾我罷了。其實,” 他皺了皺眉,聲音更低了下來,似乎帶了些困擾道,“這些日子,我竟然常常會有一種錯覺,覺得原本我是應該護著你長大的,可是卻沒有,讓你以前吃了很多的苦,這讓我有些不適。那日,我也并沒有想要傷害你的意思?!?/br> 我只是,看著你在我的身下迷離的樣子,沒能夠忍住。 是他在決定去西北之后,夜晚看著她靜謐的睡顏,突然生出了這種錯覺。 他甚至偶爾在夢中,能夠看到她小時候的片段,雖然只是零碎的片段,但在夢中之時,卻又真切無比。 明明他從未見過她小時候的模樣。 初初醒過來時,他還覺得荒謬,他以為自己是因為朱成祥和阿妱是自幼相識才會做這種荒謬的夢,并且還因此很有些憋屈,可次數多了,便發現了些異常。 他真的生出一種他們本來應該是早就相識的錯覺。 *** 蘭妱聽言也是一怔,她呆呆地看著他,腦中竟然就劃過一個畫面,她還很小,約莫只有八九歲的樣子,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她站在溪邊,抱著一只雪白的小狐,看著一身戰甲的他,微微地歪了腦袋擰了眉看他,道:“將軍,你又要去打仗了嗎?那你可要快點回來,不然雪狼都要不認識你了?!?/br> 那個“她”的語氣很帶著點不滿和嬌嗔,是被嬌慣了的孩子對著寵愛自己的人才會有的任性和嬌蠻。 那不是她,她從來不會用那種語氣和態度跟人說話。 她那個時候,被蘭家嫡支接到太傅府養著,被人用各種異樣的,不屑的,居高臨下的眼神打量著,挑剔著,沒日沒夜的學著各種東西,小心翼翼,舉步維艱。 這,這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到她呆呆的,微嘆了口氣,又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看了她一會兒這才準備去睡。自己去西北一事的確太過突然,他總要給她時間消化一下,說起來,她嫁給自己,也沒過過什么安穩日子。 蘭妱從那個畫面中醒過來,搖了搖頭,甩開了這莫名其妙的臆想。 她小的時候就進了太傅府,可從來不認識他,而且那個時候他正在北疆吧?她可從來沒去過北疆。剛剛他那般說,難道自己心里竟也那么祈望,自己是自幼就認識他,被他護在羽翼之下嗎?也太會做夢了些。 她覺得自己會有這種臆想簡直傻得可憐。 第33章 蘭妱從那個突然閃過的癔夢中醒來。 她怔怔地看著他, 看著他深邃硬朗如刀刻的面容,其實, 經了這么些時日,她心里早就沒那么怪他了,本來自己也有錯,他既然知道了三皇子冒著大雪去莊子上尋她,他問自己話時自己還瞞著他, 他會生氣也是自然。 只不過, 怪不怪都好, 她卻也不愿再慣著他, 免得將來他一生氣,又要來“失控”一番, 她可不愿再受那種罪。 因為原以為日子還很長。 可是現在, 突然他就要離開了。 短則一年半載, 長則數載, 可能很多年她都再看不到他。 而且,那可是戰場。 西刺和西夏人屠城三日, 殺六萬手無寸鐵的城民, 一萬大周軍士全軍覆沒,主將副將全部陣亡。 她的淚水又忍不住涌了出來。 他說, 如果等不到他回來的話,就讓她殉情。 她喉嚨梗住,想說“不,你一定要回來”, 可偏偏說出口的話竟然是,“不,大人,如果,您有什么事的話,您是知道我的,我一定會再尋個妥當的人嫁了,繼續好好過日子的?!?/br> 鄭愈原本已經準備去睡,看她突然又哭出來又有些心痛不舍,上戰場沒什么,可留她一個人在京城,就算她素來機靈,那些人手段繁多,肯定是兇險異常。他心里十分復雜,還在想著要怎么哄一哄她之時,卻不想她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出來,臉瞬間黑了下來。 蘭妱看他黑臉,明明很難過,卻忍不住又笑了出來,她坐起了身,伸手攀住了他的肩膀,探過身去,輕輕的吻了吻他的唇,然后撤開,手抵著他的胸,看著他,道,“所以,大人您還是好好回來吧。您在北疆那么多年都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您說,甘家暗殺您多年,您都無事,所以,這一次也一定會好好的回來的?!?/br>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 和以往一樣,嬌軟溫滑,帶著一股醉人的甜馨,只是和以往不一樣的是,因為她的唇還和著她的淚水,有些咸咸澀澀的。她只是輕輕舔了一下他的唇就撤開,但卻吻得他的心都化了。 *** 鄭愈從來都不是一個被動的人。 更何況這還是他食髓知味,現在要走才發現放心不下的人兒,他以前從來都沒有對一個人這般牽腸掛肚,忽上忽下替其擔心過,之前他因為發現她對自己的影響而抗拒過,可等他要走了,卻發現這種抗拒多么可笑。 很可能他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沒了這種牽掛他會開心嗎?顯然不會。 他的生活會再次陷入一潭死水中,濺起的水花只會是因為一柄殺人的劍罷了。 他伸手,便已經將她按在了懷中,大拇指有些重地摩挲著她耳后的肌膚,道:“好,那你等我回來?!?/br> 又問道,“還生我的氣嗎?” 他的手上都是厚繭,又用了力,蘭妱被他摩挲得有些疼,但這一次她也沒跟他計較,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她看著他,低聲道:“大人,您說,那日您并不是因為三皇子而生氣,那,是因為我瞞著大人不肯跟大人說實話的緣故嗎?” 她看著他的目光睛清澈如水,現在因著他要離開的消息而帶著些驚惶,又因著先前的淚水,睫毛濕濕的,簇成一縷一縷的,別樣的可憐可愛。 鄭愈看著她,心里涌上一股難以自持的柔軟。 他的手從她的耳后滑到臉頰,道:“嗯,算是吧。記住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說?!?/br> 蘭妱靠在他的懷中,鼻息之間盡是他的氣息,以前他的氣息和太過強大的存在感令她心慌,可此刻,她發現,自己竟然是喜歡的,甚至會依賴,會令她心安。如果,今后的日子她都再感受不到......心里莫名又涌上一股難過。 她低聲道:“我怕大人誤會我和三皇子有什么,我和他從來沒什么關系,也不喜歡他在我們之間留下什么痕跡,所以就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人,妾身......” 她剛剛差點就脫口而出,妾身的心里只有大人。 她都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她可從來都沒有這般想過。 她打住了,鄭愈也沒有再等她說話。 那日之后,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親熱過,此時她柔順的靠在他懷中,聞著她身上清淡卻讓人暈眩的馨香,想到那日讓人蝕骨銷魂的滋味,鄭愈哪里還能再忍得住。 他終于伸手將她略略托起,然后低下頭去吻她的唇,強勢的撬開。 蘭妱本就在心情恍惚迷亂之中,他這樣吻過來,只讓人的骨頭都酥麻了,以往,她對他的親吻和愛撫更多的是恐慌,可從來也不是這般酥醉的感受。 而且此時,她當然也不會拒絕他。 甚至不再是最初那種帶著害怕的柔順,而是伸手主動攀住了他,回應起他來。 她第一次這般主動,鄭愈越發的難以自控,但他想到那晚,卻也不敢太過,壓著她壓抑地吻著,帶著些小心翼翼,因著這般強行控制,身體格外的緊繃,肌rou一條一條的,汗水已經都滴了下來。 蘭妱察覺到,身子迎上去,抱著他低聲在他肩頭道:“大人,那日,妾身,其實也是喜歡的,只是大人時間太長了?!?/br> 聲音越說越低,說完話,她的臉已經像火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