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代之做個有錢人 第27節
他撐著下巴,無聊地看著窗外,因為這種事情被堵在這條路上,也是一個難得經歷了。 他往人群里掃了一眼,一眼就看到那個站在幾階臺階上、穿著鵝黃修身毛衣的女孩,可能是那件鵝黃色的上衣讓閆坤風想起了在榕樹鎮上的木婉,他多打量了兩眼。 這一看,閆坤風臉色就變了。 黑色大奔還在以蝸牛的速度緩緩往前開動——人走路的速度都要比司機開得快——閆坤風卻是一把打開車門,直接下了車。 “誒!閆先生!”司機一驚,連忙踩了剎車,扭頭看去。 閆坤風大步走向人群,臉色冰冷極了。 圍得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群自動分開了一條路,原本熙熙攘攘的熱鬧人群見到閆坤風,霎時都噤了聲。 白光不解地看過去,見到閆坤風后,臉上露出一點不太自然的尷尬笑容,“閆少爺也在這里……” 這是閆家的二少爺,聽說兩年前就脫離家族的助力,折騰起自己的事業來,做得有聲有色,在上流圈子里早就成了長輩提在嘴邊的榜樣。 白光哪能不認識他? 要說白光,那也是這一輩中混得不錯的,好歹是名校外語系的佼佼者,還混了個大才子的名號,只不過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過是憑著腦袋瓜子靈光罷了,本性著實惡劣。 閆坤風冷著臉直接略過白光,沒有分給對方半點眼神,他徑直走向木婉。 木婉看到閆坤風,整個人都有些發蒙,看到他朝自己走過來,跟著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踩到門檻上,往后踉蹌了一下,險些絆倒,被閆坤風猛地往前拉了一把,才尷尬地在閆坤風胸前穩住。 “好久不見?!遍Z坤風微微低頭,看著懷里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女孩,心里先前升起的滔天怒火忽地熄滅。 白光看著眼前這一幕,自己喜歡的女孩被另一個無比優秀、甚至他完全無法相比的男人抱在懷里,他既憤怒又羞惱,狹長的丹鳳眼狠狠瞪著這兩人,白凈的俊臉微微發青。 “臥槽嚴煙這是什么情況!”錢小小在樓上陽臺尖叫起來,“那是閆坤風吧!我記得我剛在金融版面的雜志上看到他!” “阿婉居然和閆家二少爺認識……這什么交際圈子?”嚴煙有些疑惑地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架子,木婉從來沒有在她們面前隱瞞過自己的出身,一個農村出來的女孩——盡管在木婉身上完全看不出痕跡來——但怎么也不可能和閆家的人有交集。 木婉很快從閆坤風的懷抱里掙脫出來,她微紅著臉頰,往后退了一步,拉開距離。 “真巧?!彼p咳了一聲,鎮定地說道。 閆坤風微微笑了笑,掃了一眼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再加上木婉臉上的不自在和羞惱,就猜到那位白家小公子的夸張“浪漫”應該是一廂情愿了。 畢竟,冷靜下來后,閆坤風就知道,以木婉的眼光,白光那樣的人,又怎么可能得到木婉的青眼? 只不過剛才聽到司機說“求婚”,他就一個沖動下了車,直接沖到了木婉面前。 閆坤風看了一眼四周,低聲對木婉說道,“我想你應該不想在這里再待下去了?” 木婉臉上的溫度沒有散去,想到剛才白光引起的sao動被閆坤風完全收進眼底,她就覺得無地自容。 閆坤風見狀微微一笑,牽起木婉的手,正大光明地當著白光的面,拉著木婉走出人群。 他天生就帶著一種天之驕子的氣場,而自從他開始獨立創業后,這股氣場越發強大,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順從。 人群自動往兩邊分開,白光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見木婉跟著閆坤風,坐進停在路邊的那輛黑色大奔里。 懂車的人都看得出來,這輛黑色大奔雖然看起來低調不顯眼,卻是現在國內有價無市的。 白光曾經眼饞了好久,磨了他爸媽好久,都沒法搞來一輛。 是沒有能力搞來一輛。 現在閆坤風卻是不靠家族力量——誰都知道閆坤風和閆家斷了經濟往來——弄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愛車,還有他心心念念的女人,白光嫉妒得要發瘋,惡狠狠地在自己的跑車門上砸下一個坑。 第48章 目標48·閆夫人:那什么木繡啊,給我也弄 木婉坐上閆坤風的車子后,兩個人誰也沒率先開口說話,車里的氣氛一時間安靜得有些尷尬。 還是前面的司機出聲,問道,“閆先生,我們現在是去哪兒?還是回公司?” 閆坤風看了一眼坐在邊上微低著頭的木婉,他問道,“你要去哪兒?” “隨便?!蹦就裾f道。 “那就就近找一個能坐下來的小店吧?!遍Z坤風說道。 司機應了一聲,熟門熟路地在窄小的小路里穿梭。 “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你?!遍Z坤風開口,他看著木婉,說道,“你的變化很大?!?/br> “看來閆夫人那一萬塊,我得找時間還回去了?!蹦就駨澚藦澴旖?,她把垂到額前的一縷碎發別到耳后,露出好看的側臉來,她看向閆坤風,笑了笑,“閆少爺的變化也不小?!?/br> 閆坤風近兩年來的動作很大,頻頻登上金融版面頭條,就算她刻意不想去了解,也會被宿舍里的錢小小拉著聽她花癡。 所以木婉對閆坤風近兩年來的大部分事情,可以說是了如指掌,至于那些版面上的內容是真是假,那就不清楚了——比如說,閆家二少爺與家族鬧崩,憤然離家出走,創立嶄新的商業帝國。 又比如說,閆家二少爺疑似與女星葉梓萱交往,屢次三番去探班。 哦對了,還有,閆家二少爺榮獲上海市杰出青年獎,成為了所有長輩嘴里“別人家的孩子”,也成為大部分女孩心目中遙不可及的白馬王子。 木婉打量著閆坤風,男人的骨架已經完全長開,肩膀寬闊厚實,臉龐的線條更加凌厲分明,她還記得先前閆坤風朝她大步走來時候的樣子,那張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像是寒冰,冷冽得讓人沒有勇氣去面對。 但是現在,他就坐在她身旁,眼里帶著柔柔的笑意,就像兩年前的他,好像又一點也沒變了。 聽見木婉的話,閆坤風笑了笑,“只是往外踏出了一步而已?!?/br> 如果不是曾經木婉與他暢聊過對未來的幻想,他不會那么早就鼓足勇氣離開家族的倚仗,說起來,他還該感謝木婉。 他彎彎眼角,看著很少說話的木婉,忽然開口,“木繡這兩個字,我已經在不少客戶嘴里聽見了?!彼目蛻?,都是有些傍身身價的老板,能在這些人的嘴里聽到這個品牌,足夠說明它已經有了堅實的立足基礎。 他頭一回聽見“木繡”這兩個字的時候,腦海里就直接蹦出了木婉的模樣,他也不知道是哪來的直覺,讓他無比確信這一定與木婉有關。 閆坤風調查了“木繡”,順藤摸瓜地也調查到了這個品牌背后的人,就是他認識的那個木婉。 他很難想象木婉到底是怎么做到,僅憑自己一人,硬生生地打開了整個城市的渠道,讓自己的繡作成為品牌,并且成功混進他們的圈子里去。 他們的圈子說大不大,卻正因為小,才格外排外。 就說那個白家的小少爺,他們白家也不過是近幾年來剛剛擠進來的小家,放在他們閆、王、陸、高四大家眼里,根本上不得臺面。 就是這樣一個極其排外的權貴圈,卻漸漸出現了木婉的繡作,而憑借閆坤風對商業敏銳的嗅覺,他甚至察覺到木繡,正隱約有了成為新時尚新趨勢的走向。 “我很好奇,你在上海沒有任何背景,卻把這個做成了一個品牌,打入了上層圈子里?!遍Z坤風看著木婉隨身背的小挎包,典型的“木繡”經典款,他指指那個小挎包,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木婉一笑,說得輕輕松松,平淡無奇,“我有能力有幫手有想法有魄心,什么事情做不到?” 曾經的老師高復生教會了她商場之道,而那位與老師似乎是兄弟關系的高復揚,也幫了大忙,為她接引了一個厲害人物。 她為了那樣一個見面,準備了整整三個月,才把自己最完美的心血帶過去。 當然,見面的結果與付出的努力相成正比。 她創立了木繡,一手將木繡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繡品打造成一個品牌,漸漸讓它與其他平平無奇的大眾牌子區分開來,從一開始,她就打算賺有錢人的錢,將“木繡”的客戶群定位在了高消費的檔次上。 不過木繡對外,卻很少有人知道背后的總設計師兼老板娘本人,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孩。 即使是木婉的那兩個好友,也僅僅是知道木婉有渠道,接下了木繡在上海市的代理分銷權。 閆坤風對木婉的選擇很驚艷,用一個經營權的title,把自己大大方方的放在最光亮的地方,卻同時又是把自己藏在了最不惹人懷疑的地方,這真是太聰明了。 “謝謝今天你幫我解圍?!蹦就裾f道,閆坤風的視線讓她有些不太自在,仿佛整個車子里的溫度都升了上去似的,她只好又開口,打破了沉默。 “不用客氣?!遍Z坤風說道,想到先前白光那樣半脅迫性似的行為,他微微沉下臉色,要是他沒恰巧路過這里的話,木婉怎么辦? 他想著,周身氣息更加冷冽,“白家小公子看來是太閑了,還缺點火候?!?/br> 木婉微微揚眉,似乎聽明白了閆坤風話里的意思,卻又裝傻,問道,“什么意思?” “缺少一點‘歷練’的意思?!遍Z坤風咧嘴一笑,露出整整齊齊的大白牙。 “好不容易見到一次面,去吃個下午茶吧?!彼终f道,發出了邀請。 “不用了?!蹦就駬u搖頭,“其實我下午有安排,只是被白光耽擱了一下?!比缓笥旨由侠洳欢∮龅介Z坤風,徹底打亂了她所有的情緒和理智,她下意識地就跟著閆坤風上了車,現在理智回歸,她也該走了。 她朝閆坤風微微笑了笑,說道,“看來閆夫人那一萬元的再也不見費,我得退回去了,一不小心違約了?!?/br> “反正當初沒說過要設違約金?!遍Z坤風說道,“下周三有空么?我先前聽秘書提過,臨市有一場繡展,只有五十個入場名額,很難弄到。不過我恰巧有兩張?!?/br> “真巧,我也有一張?!蹦就褚恍?,聽出閆坤風話里的意思,不過這個繡展……其實就是她的展。 她忍不住心里好笑,估計閆二少爺怕是只聽了一耳朵,壓根沒往心上去,只不過現在看到她了,才忽然又想到有那么回事情,臨時拿來當做了約會的借口。 閆坤風微微啞聲,不過也算從善如流,很快回應道,“那我們就在展上見了?!?/br> 木婉下了車,勾著嘴角留下一個有深意的笑。 “……閆先生?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算了,回老宅吧,好久沒回去了?!彼f道,順便和自家母親主動報備一下,免得藏著掖著的,萬一又被老母親戳破,估計有的好鬧。 還不如他主動說破,光明磊落坦坦蕩蕩的,加上兩年前母親對木婉的“誤會”,似乎一直有些愧疚在心,這回偶遇,應該不會把她那根引火線點著。 回到閆宅,閆坤風剛進家門,就聽見客廳里傳來女人們的談笑聲。 “我聽說啊,最近好像大家都流行挎個小繡包,走什么復古風呢?!?/br> “是嘛?這可不越活越過去了?” “這就不懂了吧?這顯氣質,陸家那個二夫人,就去弄了一個來呢,不過我聽說呀,是個盜版的,才不是木繡家的呢?!?/br> “這怎么分盜版正版?不都是個繡包嗎?” “聽說木繡家的繡娘啊,會在她們的產品上專門繡一個暗紋出來,不仔細瞧,瞧不出來呢。而且啊,要是木繡的總設計師親自做的,那紋路還格外與眾不同呢?!?/br> “不過想要買到總設計師親自設計的款式特別難,就算出高價也請不到呢,誒,要是能給我弄到一個,那可得羨慕死她們了?!?/br> 王嫻鳳聽著小姐妹們的閑聊,把她們的話都記在了心里,那什么木繡,她先前都沒聽過,幸好她聰明,什么都沒說,沒漏出來,不然要被笑死了。 “誒,阿風回來了啊?!闭?,這時候王嫻鳳看到自家小兒子回家了,便站起身來,把小兒子拉到客廳這兒來,她的小兒子可給他們閆家長臉了。 外面雜志都在編,閆家二少爺自立門戶,與家族不合,死不往來那種。 但實際上,閆坤風不過是自己獨立出來創業,雖然一開始閆老爺子是不理解,但也沒阻止,只是不準家族給予任何幫助,無論是人脈還是資金上的幫助。 老爺子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只當閆坤風會在外面碰個鼻青臉腫回來,然后就會老老實實地接手家族企業了。 結果卻沒想到,小孫子硬生生闖出了天地來,在外面可給家族添光了。 這么一來,老爺子也不能再把人喊回來接手家族企業,只能一邊樂呵呵地聽大家夸他閆家出了個有出息的小輩,一邊心里又暗痛小孫子不聽話,偏要去折騰什么娛樂第三產業。 閆坤風回來后,王嫻鳳那幾個小姐妹也不好再多待,聊了幾句后,很快就起身離開了。 送走了那些小姐妹后,王嫻鳳拉住閆坤風,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問道,“兒子,那個什么木繡,你知道么?” 閆坤風心里好笑,他何止知道,人家那求之不得的總設計師,就是您當初親自趕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