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改拿修羅場劇本 第1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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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秉舟垂下眼簾,看了眼偶爾露出梅花印的虎爪。 他問:“爪子?” “也不喜歡?!?/br> 薛秉舟又看向那條甩來甩去的虎尾。 “尾巴?” 奚昭:“它最討厭別人挨尾巴?!?/br> 薛秉舟這才反應過來:“他不喜生人?!?/br> “對?!鞭烧淹乱慌?,雙臂圈著那蓬松暖和的虎頸,“認主的?!?/br> 薛秉舟點點頭,嘴里喃喃一句:“可惜了?!?/br> 很少碰見活的。 薛無赦在前面道:“鬼域也有貓犬,不過都是死物,而且多數整天都想著往人界溜?!?/br> “那鬼域肯定沒甚意思?!?/br> 說話間,奚昭打量著他二人。 雖然和月問星一樣是鬼,但也有不同。 月問星的身軀近乎透明,而他倆看起來和人無異,只有碰著時才會感受到鬼魂的陰冷。 不過雖然看著像人,可他倆走路時,那些樹枝草葉竟能完全穿透他們的身軀。 可方才不還站在樹上了么。 又見一截斜枝穿透薛無赦的身體,奚昭疑道:“你們碰不著外物嗎?” “你說這些樹枝?” 薛無赦抬手掃了下腦側的一截樹枝,毫不受阻礙地穿透了過去。 掃第二回 時,他卻又精準無比地捉住了那枝子。 “自是想挨著就挨著了?!?/br> 奚昭側眸看向薛秉舟:“你也能?” “嗯?!?/br> “那若是人呢?也是想碰著便碰著么?”奚昭說著,垂下一條胳膊。 薛秉舟將手往下一掃,穿透了她的手臂。 再抬起時,又確確實實地挨著了她的手。 指腹搭上掌心,碰著點溫熱的觸感。他眼睫稍顫,面無表情地垂了手。 奚昭:“竟真能這樣,還挺有意思?!?/br> 眼見著離第三寨越來越近,她忽望見一人。 那人蜷躺在溪邊,一動不動。因著太遠,又有草叢遮掩,辨不出是男是女。 “有人,我去瞧一眼?!鞭烧烟湓诘?,緋潛也隨之化成了人身。 他個子高,又與瘦削搭不上邊兒,一下就把薛無赦隔在了另一邊,還要緊蹙起眉瞪他一眼。 薛無赦只笑,約莫是把他當成了貓耍脾氣,也不惱。 快到溪邊時,奚昭停下問薛秉舟:“別人看得見你們嗎?” 薛秉舟:“看不見?!?/br> 薛無赦笑嘻嘻地補道:“跟這樹葉子一樣,不想叫誰看見,便誰也看不見——做鬼的好處應當就這一點了?!?/br> 奚昭這才放心上前。 走近后,她也看清了溪邊那人。 是個年輕男人,面容雖被垂落的烏發遮去小半,又閉著眼,可也瞧得出那冠玉之貌。 奚昭的視線游移在那蒼白的臉上,在眼尾小痣停了瞬,最后看向閉緊的眼。 這人還有氣息,應是昏迷了。 緋潛在她身旁蹲下,薛家二子則在對面。 四人圍著這昏死的人,最后是緋潛先開口:“這人怎么樣?” 奚昭由衷道:“很好看?!?/br> 就算緊閉著眼,臉色也泛著病態的白,但還是瞧得出這人模樣生得多精致漂亮。 “……我是問要不要救他?!本p潛咕噥一句,“而且哪兒好看了。不都是兩個眼睛一張嘴,他還多出什么不成?” 奚昭抬眸看向薛無赦:“能瞧出他的命數嗎?” “命數死前不得窺,不過……”薛無赦掃了眼地上的人,“他身上沒死氣,死不了?!?/br> 薛秉舟補道:“命不短?!?/br> 奚昭點點頭,再不理地上這人,起身便說:“走了?!?/br> 緋潛一愣,跟上。 “不救他嗎?”說歸說,可他也不想看人死在這兒。 奚昭卻道:“咱們現下是在惡妖林,不是大街上,萬一是什么陷阱呢?” 緋潛點點頭,順便強行替她扯了個理由:“也是。他應該是在這兒睡覺,還是別打擾他了?!?/br> 剛走出兩步,奚昭便覺腰間灼熱。 和方才一樣,又有幾縷赤色氣息從腰間的芥子囊纏繞著飛出,最后在半空組成幾字: ——平安否 ——盼回 ——一字亦可 其中幾字像是被水洇染過般,輪廓模糊。 望見那些字,薛家二子只當跟書信差不多,默契移開了視線,不作多看。 不過薛無赦沒忍住問道:“你真不認識曙雀仙一族?那字兒上分明沾著他們的妖氣?!?/br> “真不認識,只不過用了他們的羽毛寫字罷了?!鞭烧颜f著,又攪散那些字。 薛無赦一臉“你把我當傻子”的神情。 曙雀仙的羽毛哪是能隨便撿到的東西。 不過…… “你真不回那人?看這情形,你不回對方還得接著寫?!?/br> 奚昭誠實道:“沒地方墊著寫字?!?/br> 這地上滿是草石,樹上也纏滿藤蔓枯枝,根本沒個平整地兒。 “要找地方寫字還不簡單?!毖o赦大喇喇坐在了地上,稍躬著背,“但最好少寫兩句,我怕癢?!?/br> - 寧遠小筑。 天光黯淡,藺岐一動不動地枯坐在桌案前。 他半身是血,身軀便僵硬許多。哪怕稍眨下眼睫,都能感受到面部越發緊繃。 手也是。 因著沒有及時擦拭,血凝固在手上,手指不得屈伸。 但他無暇顧及,而是緊攥著一根尾羽,直直盯著面前的紙張。 上面僅見三字: ——在何處 已過半個時辰了,紙上還是那孤零零的幾個字。 不見回音。 他以為自己該有耐心。 在萬魔窟時,最長的一回等了將近兩年。 兩年間他幾乎沒開口說過話,多數時候在應對魔潮,閑暇間便拿著之前收到的回應反反復復地看。 可現下,他的每一感官都像極將崩的雪。 聽不見。 如撥針的嗡鳴壓過了所有聲響,除此之外再聽不見何物。 也看不見。 一切視線皆被眼前的寥寥幾字擠滿,偶爾又恍惚看見她將亡的身影。 懼怕如潮水覆來,侵占了所有思緒。 牢牢地、死死地壓著他。 無孔不入,使他根本沒法喘息。 手止不住地抖,理智則壓在了一根脆弱的弦上,隨時都可能崩斷。 他想離開這房間。 無論是找月楚臨,還是去鬼域,總算個去處。 但又被那微乎其微的盼念緊緊拴縛在這兒,被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的假想釘死在椅子上。 不知是不是盯得太久,他感覺眼前越發模糊。 久不得回應,心弦崩死之際,他又落下了那根尾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