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欲擒故縱
這幾天,阮昔呆在厲家別墅就像一個多余的人,也不知道厲爵修最近在忙些什么,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她竟然有點懷念以前只有兩個人的日子了。 至少中間不會夾著一個金琳兒。 當然,她決不會承認自己在妒嫉。 半個小時后,在街邊漫步的阮昔得到了厲爵修的車撞到了護欄的消息。 管家的聲音在電話響起的時候,她還以為今天是愚人節。 放下電話,才發覺手心在發顫。 好在,只是撞毀了車,人卻安然無事。 迅速攔了一輛車,阮昔讓司機開到了花松山,厲家別墅就處在山半腰,那里是一片富人區,都是極其富有的人,司機回頭看她一眼,有點不確定,“小姐,是到花松山嗎?” 阮昔確定地點頭,“你快點吧?!?/br> 一路上,司機數次回頭,他載過不少人,但是到那片富人區的卻沒幾個。 這種人家都有自己的專屬司機,哪會去街上攔車呢,所以對阮昔充滿了好奇,阮昔擔心厲爵修,也沒注意到司機對她的頻頻關望,快到了之后就立刻下了車。 一走進厲家別墅,她敏感地發現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太對勁。 這時已經有點晚了,到處都亮起了燈,管家過來問她晚上的安排,阮昔問他,“厲爵修在哪里?” “厲少在書房?!?/br> 阮昔聽罷朝書房走去,穿過廳的時候碰到了金琳兒和她的家庭教師,狹路相逢勇者勝,她突然覺得很倦怠,一點也不想和她們起沖突,更不喜歡狹路相逢。 從她們身邊擦身,誰料到琳兒陡然抓住了她的胳膊狂叫,并不罷休,“誰讓你回來的,是你害哥哥撞車的!” 這個指證可就太大了,阮昔擰起了彎眉,厲聲道,“琳兒,松手?!?/br> “我可不會像你哥那樣寵著你?!?/br> 旁邊的徐婕陡然把金琳兒當寶貝一樣抱到了懷里,又驚又嚇地看向她,“你在說些什么?她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你連她都容不下嗎?” “請你弄清楚,是她容不下我,而不是我容不下她?!?/br> 阮昔覺得自己忍得夠久了,“如果你沒辦法正確引導她,至少也要讓她懂得什么是尊重?!?/br> “夠了!不允許你質疑我的專業水平!” 阮昔冷笑,“你還有專業水平嗎,全被嫉妒把心給占滿了吧!” “你這個!你這個……” 說不出惡毒的話來,這個女人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讓阮昔去死,可她又沒有這個勇氣打她,只好對著懷里的金琳兒道,“快去找你哥哥過來?!?/br> “就算厲爵修過來,我也一樣會這么說,你想讓我滾出這里,可沒那么容易?!?/br> 金琳兒大肆哭鬧著要去找救兵,其實就算他不去,厲爵修在書房里想安靜也沒那么容易,下午的事情還在腦海里盤旋著,他才坐了沒多久,傭人過來報告廳里的事情。 他猛就站了起來,“你說什么?” 傭人嚇得退了一步,“阮小姐和琳兒小姐在廳里爭執起來了?!?/br> 等厲爵修邁著步子從樓上下來時,戰局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心理導師這一刻完全控制不住了自己的嫉妒心,化身成狼狽的女人,丑惡的一面不加掩飾地表露出來,和阮昔肆意謾罵過后,終于忍而可忍的動手,被阮昔扭了胳膊推出去,卻在茶幾上摔得頭破血流。 這是阮昔也預料不到的,那個角度太刁鉆,她甚至沒有看清楚,徐婕就像風箏一樣摔了出去。 金琳兒受了刺激像瘋了似地想要打她,阮昔推了兩下,她踩著步子在地毯上跳得飛快,一面尖叫一面亂跑。 幾個傭人去捉她,沒有一個捉得住,再加上不敢傷害她,只能任她在房子里跑來跑去,就算撞到了厲爵修的懷里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懵懂無知的大眼睛里充滿了恐懼。 全身抖得像篩糠一樣。 阮昔微抿住唇,看向那個面色惱怒的男人,攤了攤手,冷笑,“我只是推了她一下,如果連這個也要算在我頭上的話,我沒什么話說?!?/br> 厲爵修死命摟住了懷里尖叫的琳兒,從唇間擠出了幾個字,“她根本打不過你?!?/br> “你的意思是,我下手太重了?” 無名火在心里燒起來,就算背了這個黑鍋,阮昔也不想解釋,人就是她推的,那又怎么樣! 她已經受夠了這個女人的虛偽,動手只是早晚的事! “昔昔,你本可以不用動手的?!眳柧粜扌睦镆磺宥?,對徐婕的過往也明明白白,阮昔本來用不著弄得這么僵,可她偏偏動手了?!盀槭裁床荒芎煤谜f呢?” “好好說?”阮昔咬著牙看他,“你以為我還能忍得下去嗎?我又不是烏龜!反正我也受夠了,你愛怎么辦怎么辦吧!” “昔昔,為什么要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 就算她不動怒,厲爵修也容不了徐婕幾天了,阮昔卻選擇了最激烈的一種方式,毀掉了他一心以來維持的假像,懷里的女孩子還在簌簌發抖,她心里的瘡傷又不知多久可以撫平。 厲爵修的心里,充滿了失望。 “你可以和我說的?!?/br> 阮昔真的很想笑,所有的一切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他有做過什么嗎?他可以看著所有人對自己的排斥而無動于衷,這離他所承諾的太遠太遠了,往日的溫情好似在一刻成了空。 她不做是錯,做了也是錯! 既然如此,她真的不用再呆在這里礙眼。 她阮昔也不至于沒地可去! 冷眼掃過裝腔作勢的徐婕,她正在下人的攙扶下坐到旁邊,被遮住一半光芒的視線,全無保留地落在她的身上,阮昔不相信自己會混得這么凄慘,連一個普通的女人斗不過。 她只不過,不愿意和這種女人計較罷了。 知道厲爵修出了車禍,她立刻趕回來看他,可是厲爵修是怎么回報她的,阮昔第一次感受到了灰心,這個男人的心是用鐵石做的,壓根就不會軟化的那一天。 “和你說了又怎么樣?” 阮昔要的是他自己去看,而不是自己哭哭啼啼去告狀。 “我想,我需要重新定義一下彼此之間的關系?!?/br> 厲爵修道,卻不料懷里的人突然瘋了似地鉆了出去,身邊的人連忙過去抓琳兒,厲家廳又陷入了雞飛狗跳之中,卻沒人發現,事件的中心點已經不在了,阮昔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厲家。 出門時,天上下起了蒙蒙細雨。 用手接著朦朧的溫氣,阮昔不想把自己變成一個可憐蟲似的,轉身回去找了厲家的司機送她下車……她保證,這輩子都不想再過來了。 如果厲爵修真的有誠意,就讓她看看他是怎么做的。 司機開著車,一直不停地在后視鏡里看她,阮昔端坐像一個木樁,視線掠過車窗外,滿心的疲憊,她想,她已經漸漸明白了李沐意的意思。 她是很能打,沒有幾個女人可以打得過嗎?那有什么用? 真正女人的武器不是拳腳,而是一顆玲瓏心,就像金琳兒,她什么也不必說不必做,厲爵修自然把她當成心里的人一樣呵護。 阮昔的這種硬氣,真遇到了有心的女人,只會節節敗退。 她再一次證明了,自己和厲爵修之間的關系是多么地不堪一擊。 徐婕多聰明啊,攥著金琳兒不撒手。 讓厲爵修這個男人有意見也沒法做什么。 阮昔頭一次覺得,她答應這樁買賣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厲爵修都已經說了自己是一個愛無能,他敢設下這樣的局來拉攏自己,代表他有著絕對的自信,如果不是因為在他那里吃了幾次虧。 她也不會上勾……欲擒故縱,這個男人用得實在是太好了。 阮昔真想給他拍掌。 沒發現,背后的車子追了上來,司機偷偷接了一個電話,立刻就把速度放緩了,阮昔發現之后臉色一綠,“你干嘛停車?” 司機回道,“厲少過來了,讓我先停一停?!?/br> 哼,他還有膽過來! 阮昔正在氣頭上呢,壓根不想理他,也不想看到他這張臉! 氣勢洶洶命令,“給我開車!” “阮小姐……” 司機很為難,他是拿厲爵修的工資吃飯的,阮昔只是厲少的人,孰輕孰重明眼人都知道。 就知道他靠不住,阮昔一腳把他踢下車,自己cao縱著方向盤往山下疾奔而下,猛地把后面的車拉開了距離,短暫的遲鈍之后,后面的車子也反應了過來,緊追不舍。 阮昔很煩很煩,想著童詩在就好了。 她的槍法這么準一槍打爆它的輪胎,一個都不落!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童詩才有了那么點點被想起的價值,很快,又被阮昔拋到了腦后,她和后面的車展開生死時速,一前一后的高速疾奔,沒多久就耗掉了所有驚險的因子。 阮昔略微一顫,發現厲爵修的車子已經險超過去,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大的膽子,差點撞到了她的車頭。 忍不住鉆出頭去,破口大罵,“你不要命了!” 男人聲音也吼過來,“阮昔,停車!” “狗屁!”她才不會停車呢! 不吭一聲又轉了方向,阮昔朝分叉口疾奔而去,車子尾氣一冒,迅速消失在雨簾里。 厲爵修氣得差點頭上冒煙,整個人都處在憤怒里,見阮昔不聽勸,只好硬咬著牙又追了上去,追逐直到半個小時后才徹底到了尾聲,原因是厲爵修發現出門得太急,車竟然沒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