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你想灌醉我?
氣氛又慢慢冷寂下來,男人的手還在半空未收回,臉上的表情慢慢冷了起來,先前的喜悅動人也消失不見,“吃得好好的,為什么說這個?” “你已經??炅??!?/br> 阮昔早發現他自己根本沒吃多少,一直在幫她布置。 “是啊,可我還想喝點酒?!?/br> 他這么說,就是無理找碴了。 這么長的時間都等了,阮昔不會在這個上面計較,看著桌面的幾瓶酒,漾著動人的色澤,如果全部喝下來,恐怕要醉倒了。 就是不知道齊凌風的酒量怎么樣了。 以前也沒有比過。 “你陪我喝嗎?”齊凌風問她。 阮昔哪有拒絕的份,不無不可,扯了扯嘴角。 “好啊?!?/br> 兩杯半滿的酒擺在一起,修長的手指握著瓶身放好,齊凌風眸光一閃,看著阮昔問,“你自己挑嗎?” 他這樣是示意自己并沒有做手腳,阮昔見識過了夜吧里之類不入的迷藥,知道有些人可以不動聲色地把藥混到酒水里面,哄騙那些不知情的女孩子喝下去,結果就可以任他們為所欲為了。 不知道有多少女性受到這樣的摧殘。 阮昔總會順手幫一把,對于分辨這樣的迷藥,她還是很懂行情的。 至于女殺手的那杯茶,完全是一個意外了,每個人對著熱氣蒸騰地東西,總是有著陌名的好感,她也不例外,只在著防備這些冰冷的液體,想象著這些烈酒入喉的感覺。 齊凌風抬眼看她,等著她做決定。 阮昔腦子里想的完全不是這回事。 她在考慮……是把這個男灌倒了好下手,還是自己裝醉來得更快一些。 男人催促她,“挑吧?!?/br> 以為是喝毒藥嗎?阮昔隨便拎了一杯過來,當先喝了一口,烈酒入喉,熱辣辣的感覺沖上口鼻,整個人的五官都好像要麻痹了一下,嗆得厲害,一時沒忍住,她嗆咳了起來,后背靠在椅子上隱隱作痛。 “慢點喝,這里還有很多?!?/br> 阮昔沒抬頭,顧自擦著唇邊的水漬。 腦海里轉得飛快,這個人不會真的要把這些酒喝完吧…… “你想灌醉我?” 晶燦的眸子掃過去,阮昔就差在自己的臉上寫上獵物兩個字了。 齊凌風早在剛剛就一杯酒下了喉,體會著這種焦灼的感覺,一眼看穿她的疑心,薄唇染了一絲笑意,魅力傾倒眾生般地,迷醉動人,“你說得真氣,說不定是你灌醉我?!?/br> 她一個女人,灌醉他干嘛! 阮昔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那點小心思怎么可能瞞得過他…… 童詩的解藥應該在他的身上吧,如果灌醉他的話,就可以不用打太極不用簽喪國辱權的條約而完美脫身了。 逃生的繩索還在她身上綁成細細的結,麻醉針也密密的排成一列,她的漂亮指甲里也藏了粉末,除了擴音器和微型攝像頭,這個會被眼前的行家一眼看穿。 其實就連麻醉針這些也不敢用。 冷兵器之類的就更不用說了。 齊凌風是刀口舔血的人,在他面前秀槍法,那真是丟人現眼。 所以,她沒帶。 越是沒帶,齊凌風反而會對她卸下防備,阮昔的膽子其實很小,與死黨的性命比起來,一切都是微不足道,她可以做一切不能做的事情,只是吃一頓飯喝一次酒又算得了什么。 性命是那么珍貴。 他們都不該如此輕視它。 這才是齊凌風和她之間最大的不同。 帝炎是情報中心,承接著這種的血腥任務,可是,畢竟不違道義,挑選人也是稟著正字當先,從來沒有過濫殺的行為,可是齊凌風就不一樣了。 他的很多殺戮,是伴著利進行的。 阮昔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眼底的爆虐殘忍,與這樣的人為伍,如何不讓她小心翼翼,寸步難行。 又喝了一杯,未等她放穩杯子,男人又給她倒滿了。 一來一往,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耳邊依稀聽到齊凌風叫人的聲音,“再拿兩瓶酒來?!?/br> 喝酒,已經不是一種享受,而是一種折磨。 久久,阮昔感覺到了男人目光里的壓迫感,起身亭亭玉立地,“我先去下衛生間?!?/br> 目光清明,吐詞清晰,就是臉有點紅。 推門出去后,她在走廊里跌跌撞撞,懷疑自己還有沒有命走出這里,一把推開衛生間的門,她沒功夫管里面有沒有人,沖著垃圾桶吐得天暈地暗,收拾起狼狽,用手沾水拍打了一下過度發紅的臉。 雙手扶在臺子上,她抬眸看向鏡子里的女人。 不知道是哪一點吸引到了那個齊凌風,沐意說他還是人,她怎么一點也看不出來?還是他已經成了魔,但是偽裝得太好,所以沐意也被騙了。 “篤篤?!?/br> 一個服務生的聲音在外面問,“請問,阮小姐在嗎?” “是我?!?/br> 拭干臉上的水,身上流失掉的力氣又回來了一些,阮昔問,“有什么事?” “是這樣的,007包廂的齊先生很擔心您,想問您是不是不太舒服?!?/br> 停了一下,阮昔回,“我很好?!?/br> “你告訴他,我馬上回去?!?/br> “真的不需要幫忙嗎?” 阮昔中氣十足地反問,“你看我的樣子像有事嗎?” 有事也要裝沒事! 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她! 服務生被兇了一記,忐忑不安地回去報告了。 輕吁了一口氣,阮昔抹了抹臉,拉開門出去了。 卻沒想到,包廂里已經空無一人,只淡淡的煙草味才提醒著這里曾經有個人呆住,并且留下了寂寞的味道,桌上的酒瓶已經全部空掉了,她默默掃視了一眼,發現兩個酒杯都不見了。 齊凌風,真是讓人看不懂。 他明明已經看出自己不勝酒力,居然不趁勝追擊? 連忙拉住傳菜的服務生,“這里的人呢?到哪去了?” 服務生愣了一下,才指了指另外一個人。 “是她負責這個包廂的,我不清楚?!?/br> 聽罷,阮昔看過去,正是自己解圍過的那個年輕女人,她的手里拿著一只手機,送到了阮昔面前,“您好,這是齊先生留下來的,讓我交給你?!?/br> 是新型的電話,但是阮昔看不出有什么意義。 又繼續問,“他什么時候走的?” “就是剛剛?!痹捯粑绰?,看著阮昔陡然向轉彎處跑去,嚇了一跳,連忙急急忙忙追在她身后,“阮小姐,這是齊先生讓我一定交給你的,阮小姐……” 阮昔撲到窗邊,只來得看到車子從樓下開走,隨即,混入了車流。 整個人都傻了。 銀灰色的車子停在那里還顯得與眾不同,氣派不凡,一旦混入了車流之中,泯然于眾之后。 還能有什么用! 無力掌控的感覺,像是流沙在指縫間留不住似的。 全身的力氣都好像抽掉,喝下去的酒在胃里翻滾起來,眼神里也染了一絲絕望。 他竟然……就這么走掉了…… 斗智斗勇的感覺還在大腦里撥除不去,她已經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呀,這個男人明明知道她想要什么,怎么能就這么走了? 似乎沒想到這么嚴重,阮昔臉上的震驚和悲涼駭住了服務生,她捧著電話尷尬地站著,徒勞地遞到她的面前。 “阮……阮小姐,齊先生讓我交給您的?!?/br> 留一支電話又有什么用。 灰心地看了一眼,阮昔靠在窗邊,指甲陷入了墻灰里,心如刀絞。 令人意外的是,電話很快就響了起來。 悅耳的鈴聲蕩在封閉的空間里,纏綿的音符鉆進了每個人的耳朵里,服務生愣了一下,連忙往女人的面前遞,“一定是厲先生的,阮小姐你看接聽看看?!?/br> 愣了一下,阮昔立時接過。 盤踞在心頭的聲音如浮云般傳來。 “昔昔,你會想我嗎?” 正是齊凌風的聲音。 車窗外的事物流云般掠過。 而他的目光,卻落在自己的掌心里。 微微薰醉的男人半躺在豪華的真皮坐椅里,手里攥著從飯桌上拿走的小巧斷甲,粉紅的色澤會永遠凝固在上面,一遍遍妥帖地落在他的心底,百摸不膩,百看不厭。 阮昔那么生氣,恐怕也沒發現自己默默折斷了指甲。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齊凌風已經攥著這小小的禮物離開了。 對了,還有那一對酒杯,他讓富軒好好珍藏。 關于這個女人的一切,都是他的禮物。 “你……你怎么走了?” 咬咬牙,阮昔看著面前的服務生滿意遠去,心頭籠罩了一層層陰影,并沒有這個電話而輕松半分,“童詩的解毒劑呢?!?/br> “你說過的,飯后再談?!?/br> 喝完酒了卻跑掉!這算怎么回事! “不要動怒?!?/br> 齊凌風默默把斷甲收攏到了掌心里,安撫著她瀕臨爆發的憤怒,語氣淡然地傾訴著自己的情意,“再喝下去也沒什么意義,我不會可能動你的,也不能看著你這么辛苦?!?/br> “你是什么意思?我對你很失望!” 一口氣沖出心里的話,阮昔幾乎氣得渾身發顫?!澳前呀舛緞┙o我!” “昔昔……” 苦笑一聲,齊凌風很遺憾難得的和平就此破碎,“你怎么知道我不會給你?為什么不回去看看,你的朋友是不是醒了?” 阮昔僵硬著小臉,不太相信他的話。 “你說的是真的?” “如果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去問問?!饼R凌風的聲音仿佛一陣輕風,拂去了她的陰霾,“今天這一頓飯,我很開心,希望下次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