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暴風雨前的寧靜
狹小的空間,兩個人離得這么近。 顧聲平卻有種離她很遠的感覺,車子在厲家門外的路邊停下來,車燈關閉后,厲家知悉后,迅速走出來幾個黑衣保鏢,為首的是臉色冷漠的老胡,看到顧聲平時臉色不變。 但,看到后座里的阮昔,眼里卻抹過一絲詫異。 “阮秘書……?” 還以為有到,沒想到居然是阮秘書被送了回來。 阮昔從后座推開門,手里挽著袋子應聲,“是我?!?/br> 老胡收回了自己臉上的吃驚,“您回來了?!?/br> 車子里的溫文男人顧聲平瞧著這一場好戲,臉色曖昧,在黑暗里看不太清,嘴角勾起弧度,“胡先生,我把人安全送回來,應該沒事吧?!?/br> 再有事,也輪不到他一個保鏢頭子來說。 瞟了他一眼,仿佛看到一條狐貍在得意地笑。 老胡迅速把視線給收了回來,“阮秘書,請吧?!?/br> 阮昔回頭看他,“謝謝你送我回來?!?/br> “舉手之勞而已?!?/br> 等到人已經走得看不見了。 車子仍然停在原地。 顧聲平在嘴里念了一下她的名字,忽而把笑意藏在了黑暗里,打火機打開,點燃了煙。 散發著朦朧的煙霧。 黑夜里的厲宅,仍然燈火通明。 阮昔在老胡他們的包圍進了厲家大門,覺得自己真像一個禁臠,厲家還是一如即往地冷肅,走進廳里也沒覺得和外面有什么分別,依然一樣的冷清,阮昔的身上落了朦朦細雨,第一時間想回到房間里去洗個澡。 老胡在廳里看著她,臉上出現了放松的神情。 “阮秘書,你終于回來了?!?/br> 阮昔淡淡地嗯了一聲,其實,她也并不討厭老胡,處久了才知道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但有厲爵修那樣的主人,她就沒辦法用平常心對他了。 “你在等我?” “是厲少……厲少在書房里等你?!?/br> 詫異地挑了挑眉,阮昔漂亮的小臉在燈光下美得驚人,那兩片薄薄的嘴唇好像會吃人,或者是期待已經過了,已經不在那個點上了,再聽到這個名字覺得很麻木,“我先回房間一會?!?/br> 她走了兩步,老胡突然擋在了她的面前。 一臉為難的樣子,“阮秘書,不如還是先去見厲少吧?!?/br> “這又是為什么,我剛回來,想去洗個澡也不行嗎?” 老胡更加為難,厲少的話不能不聽。 但是阮秘書也不能得罪…… 厲爵修的命令是讓阮昔一回來就立即去見他……如果讓他知道阮秘書回來后沒照辦,恐怕會發飆。 他不敢挑戰厲少的底線,只好從阮昔這里下手,“阮秘書,還是先去見厲少吧?!?/br> “如果我不去呢?” 白天上班那么多時間好講,為什么一定要選有這種夜深人靜的點! 阮昔心里壓抑著,壓抑得很厲害。 厲爵修的行事,總是讓她很心寒……明明白白被當成靶子,卻不肯和他解釋一聲,厲爵修有把她當成一個合作人嗎? 如果在他的心里,自己只有用處的關系。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老胡沒想到她這么不好說話,想到厲少平常的暴怒,臉色也不免難看了起來,“阮小姐知道我老胡是實在人,厲少的吩咐,不敢不聽?!?/br>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嗎? 臉上迅速籠罩了一層薄薄的冰,阮昔想。 就再聽一次…… 她不是永遠都這么好說話的。 走到書房外,老胡敲了敲門,向里面報告,“厲少,阮小姐回來了?!?/br> 許久,傳出一聲。 “進來?!?/br> 老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彎眉輕挑,阮昔抿著唇推門進去。 書房里竟然沒有開燈,黑乎乎地看過去,高大書柜擺放了幾面墻,靠近窗口的位置擱著一張桌子,唯一的光源是窗口那里,天色又晚,外面的雨絲輕飄飄地落里,襯得夜里更加黑了。 她瞇起了眼睛,好不容易才看到坐在窗邊椅子上的男人。 長長的腿交疊著,空氣中飄散著一絲煙味。 第一個反應,這個男人剛抽完煙? 皺了皺鼻子,阮昔實在不知道厲爵修這個男人坐在黑夜里在干什么。 既然找她,又為什么不開燈? “厲……厲總?” 他不會是睡著了吧? 厲爵修好半天沒有回答他,只是依然坐在黑夜里默不作聲。 好像被愚弄了,阮昔斂下自己的脾氣,淡淡地說了一句,“沒事,那我走了?!?/br> 一個杯子陡然在黑夜里摔破,接著是厚重的,然后是一個臺燈……然后,阮昔發現自己終于看清了地上的狼藉,整整的一個書房,變成了修羅道場,遍地都是的慘狀。 只要她走過去,不滿兩步一定會絆倒。 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地的亂糟糟,她好半響說不出話來。 厲爵修……這是瘋了! 差點被嚇了一大跳,阮昔忍不住對著他問,“你瘋了?” “呵呵?!?/br> 令人毛骨聳然的笑聲在書房里回蕩著,在空氣里扭曲成詭異的電波,阮昔被這種怪異的氣氛包圍著,呼吸都不暢起來,“你笑什么?” “終于舍得回來了?” 有種被雷到的感覺,阮昔不悅地,“這是我的事?!?/br> “啪!”地一聲,燈光大亮,厲爵修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被亮光刺目的阮昔才愣了一下,地看到眼前男人狼狽到了什么樣子。 他好像剛從水里澇出來。 濕漉漉的頭發,咸干菜一樣的襯衫,皺巴巴的褲子,唯一不變的是那張帶著肅殺動人的美臉。 雨水濕嗒嗒在下巴處,凝結成了圓潤的水珠。 漂亮的鎖骨,魅惑動人的雙眸,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 阮昔頓時不會呼吸了。 一根手指摸到了她的鼻尖,肌膚相觸的霎那間,她陡然一顫。 “你怎么了?” 這句話像一個魔咒,把兩個人都帶回了現實。 厲爵修認真地看著她,就好像在研究一個年代久遠的瓷器,需要用大量的方法來研究她的真偽,精細到第一個花紋都需要慢慢去看,仔細去品。 被迫承受著他這樣的目光,阮昔僵站著一動未動。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雖然阮昔覺得厲爵修未必會告訴他。 “去睡吧?!?/br> 許久,他才從嘴里吐出這句話,“已經很晚了?!?/br> 阮昔陡然瞪他……哪里晚了! 想找個理由也不用心找,她就應該這樣被敷衍嗎! 可是,厲爵修再也不看她,慢慢踱到了窗邊站著,就好像一個憂郁的佳公子。 只有在窗外的天空里,才能找到屬于自己思想的寄托。 撥高瘦長的身子,背影看來如此憂郁…… 莫名地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阮昔蛋疼地走了。 她并不知道,這是厲爵修殺伐前的征兆……第二天,就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回到自己的房間洗了一個澡,她正捧著書在看,女傭給她送來了晚上的甜點。 阮昔發現厲家也有好處的。 看這四季都不落空的甜點,還有那些可愛的香薰,都可以籠絡住一個很平凡的女人,比如她,吃著甜點的時候才可以消抹掉厲爵修帶給她的恨,嗯,就暫時原諒他時不時的抽風好了。 第二天,風行大廈。 小高又像沒事人一樣和阮昔坐在食堂里吃飯,阮昔套了幾次話也沒能從他的嘴巴里套出來,不免有點灰心。 飯吃到一半,又有幾個漂亮的女職員過來要借位。 這老一套,阮昔不看也煩了。 “你們就不能換個招嗎?” 幾個女職員一頓好諷,突然有個女人說了一句,“人家文柳柳可是t市有名的富豪,你以為自己算哪根蔥,還想巴結上厲總,簡直是癡人說夢?!?/br> 嗯,文柳柳! 很好,阮昔又記起這個名字了。 逮到機會和李沐意通了消息后,阮昔收到了這兩個人完美的資料。 文柳柳的背景不明,但有一條,有錢,很有錢。 她的錢,就是堆起來的,用到下下下輩子也用不完。 而顧聲平呢,他的背景看起來很簡單,家世很簡單,人也很簡單,人雖風流但不下流,曾經左擁右抱過,也表現出挺好的一個濁世佳公子。 但是阮昔有種兩人調轉的感覺。 顧聲平眼里都是野心,雖然表現得很完美。 她對這樣的男人深有體會,即使他藏得很完美。 而文柳柳,她真的很有倒追的資本…… 一個女人一旦對一個男人動了感情,那就很難脫身了,阮昔看著她這些動作,覺得她只會把厲爵修越推越遠。 光守著一堆錢,看來也沒什么用嘛! 只要她換個對象,絕對比厲爵修強多了。 為毛偏要看上一個既有錢又有勢,同時還有貌的男人呢。 他什么都有了,還能用什么可以打動嗎? 連阮昔都不得不承認,厲爵修有傲的資本,同時,就算他對女人沒有興趣,也會有大把的女人自愿爬上他的床,所以能不能被打動真的就是一個概率問題了…… 畢竟對他來說,這世上已經沒有什么能吸引到他。 所以,文柳柳那樣的女人。 注定只會變成海里的波浪,只能死在沙灘上而已,在他的心里翻不起一朵水花。 這樣說起來,也太殘酷了些。 阮昔回到崗位,正好發現周秘拒絕掉了送來的大捧玫瑰…… 真是嬌艷欲滴……可惜厲爵修已經有了那么多的玫瑰園,怎么會這種攻勢打動呢! 送花小弟為難地繼續游說,“可是主顧指明了一定要送到,如果你們不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