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妾不能走
“還不快滾??。?!”劉啟見王娡仍跪在那里,大怒,一聲咆哮。 王娡明白此時容不得自己怯懦,她強壯著膽道:“妾……不能走,妾是殿下的女人,明知殿下在此獨飲卻不侍候,那是妾失職!”那一盆冰水將她澆得渾身冰涼,同時也將她澆得清醒了幾分,別人都有靠山,她沒有,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她自己,她必須保持清醒!任何時候都不可以自亂陣腳!既然離開這里是死路一條,那就賭一把吧??! “呵,呵,”劉啟一陣冷笑,舉起食指指著王娡一字一頓地道:“孤、都、不、想、見、到、你,你、卻、說、要、在、此、侍、候、孤,你、不、覺、得、自、己、太、可、笑、了、嗎?” 王娡深深地磕了個頭,近乎哀求地道:“妾是有過,殿下可以盡管罰妾,然,此處除了妾再無他人,且讓妾留下來侍候殿下吧!” 劉啟微微一愣,向前走了幾步,走至王娡跟前,彎下腰,抬起她的臉,近在咫尺地看著她,道:“孤本以為你是個膽怕事之輩,原來不是,是孤太看了你!” 他的目光冰冷幽遠,那雙眸子黑漆漆的,仿佛能洞穿到她心底深處去,王娡的心陡然“呯呯”亂跳起來,仿佛轉瞬間就要從喉嚨口躥出來般,冷汗又一次涌了上來,她不明白太子說這話究竟何意?是憤怒?是探究?亦或只是不經意的一句話? 王娡不得不與劉啟對視,低聲卻清晰地道:“殿下太看得起妾了,妾確是一膽怕事之輩,一心只想著平安度日,正因為膽,妾才更清楚自己的職責?!?/br> 劉啟定定地看著王娡,一句話也不說,托她下巴的手的力度越來越大,良久,忽然放下她的下巴,轉身向前走去,走了沒幾步傳來他冰涼沒一絲溫度的聲音:“既然你這么想陪著孤,那就進來吧!” 每一年的這一日于他是一個很特殊的日子,是他人生最痛苦、最不堪,也是最難以忘記的日子。他摒棄了所有人,不想被人打擾,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呆在這里喝個痛快,發泄個痛快,沒想到她會突然闖進來,更沒想到一向溫順乖巧的她竟會死賴著不肯走,忽又想起那塊絹帕,那塊留有鴆毒粉末的絹帕,心頭微微一蹙,便說了上面那句話。 王娡近乎癱坐在地上,強支著身體從地上慢慢爬起,兩條腿仍在不停地打著顫,微風倏然吹進,她打了個哆嗦,覺得異乎尋常的冷,這才發覺自己的衣衫已全被冷汗浸濕,目光看向劉啟,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心情的緣故,他的背影在暮色中竟是那樣的修長、落寞、冰冷。 王娡深呼了口氣,竭力加快腳步跟上劉啟,在離劉啟五步距離的地方放慢腳步在后面跟著,每走一步都覺得如履薄冰般,心驚膽戰,不知腳下的薄冰何時會突然裂開,跟著自己跌入深不見底的冰潭中。整座殿閣靜得很詭異,沒有腳步聲,沒有衣衫摩挲聲,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