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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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察哈爾自認對郡王府的子嗣盡心盡力,死而后已,所以每次老蒙醫替容溫癥治時,他都在旁聽著。 老蒙醫那些車轱轆話,他都能背出來了,可從未覺得有一個字清楚講述了誰是下藥者。 察哈爾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女人也太難懂了,特別是宮里出來的女人。 到這地步,人也丟得差不多了,察哈爾自暴自棄,也不怕被扶雪笑話愚鈍了。把刀把地上一杵,理直氣壯兇道,“我要是懂了還用跟你個嫌犯廢話?” “……”扶雪嘴角一抽,正欲解釋,忽然聽得一聲震天巨響,腳下的地也動了幾下。 察哈爾下意識提刀擋在扶雪前面。 “走開,別擋我!”扶雪卻嫌他礙事,猛地把手里的青菜砸他身上,跌跌撞撞往正房里沖。 正好,容溫也被這番動靜驚出了正房的門,“怎么回事?” 扶雪搖頭,慌亂又迷茫。扶住容溫,一齊望向緊隨而來的察哈爾及一干侍衛。 不等派出去查探的侍衛回話,先聽見院墻之外,男女老少慌亂的聲音混做一團,“天降警示,銀佛倒地,這仗莫繼續打了!” 銀佛倒了。 那可是歸化城無數百姓、兵士的信仰。 容溫腦子一震,急聲道,“察哈爾,馬上派人去西城門看看額駙?!?/br> 西城門十三萬守軍中,有九萬是歸化城這方土地的人。 若這九萬兵將信了天降警示的話,嘩變起來,內外不安,歸化城破不過是須臾之間的事。 “屬下親自去?!辈旃栆荒_還未邁出去,先前出去打探消息的侍衛滿臉惶然,腳步凌亂的沖了回來。 “將軍,公主,大事不好了?!笔绦l無力半跪在地,慌亂稟道,“外面都說,是因咱們臺吉前幾日兵圍銀佛寺,挖空蓮臺,褻瀆神靈,才天降警示的?!?/br> 第66章 兵圍圣寺, 挖空蓮臺,銀佛倒地,天降警示。 從天而降一口大鍋, ‘哐當’一聲砸班第背上, 也順便砸亂了西城門守軍陣腳。 班第所到之處,指點猜疑, 沸反盈天。 屋漏偏逢連夜雨, 在這節骨眼上,城外噶爾丹突然親率二十萬大軍齊齊攻城, 喊殺聲震及四野,人浪猶如滾滾涌聚波濤,誓要沖破歸化城的青石厚壁。 城內守軍本就是各部臨時拼湊起來的, 又因銀佛倒地亂了心神, 不成氣候。如今乍見噶爾丹率領部下全力攻城,以慌亂應對敵方利刃鐵甲,自是傷亡慘重, 血流成河。 不知是從誰人嘴里開始傳的,說既有天降警示,憐憫世人慘遭殺戮, 索性順天而為,開了城門歸降。 首先響應的,便是原屬歸化城的太平兵們。 太平兵們武藝不精, 但人數不少, 乍然鬧起來, 土默特王與大清駐歸化城副都統五格齊齊出動,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堪堪把人彈壓下來,不至于軍中嘩變。 喀喇沁部與土默特部因歸化城歸屬問題,多年交惡。 喀喇沁世子三丹夫見土默特王帳下這些貪生怕死不成器的兵將,顧不得身在戰場,叉腰立在城墻頭,連譏帶諷好一番嘲笑。 結果樂極生悲,險些被兩支流箭從背后射個對穿。 土默特王原本氣得鐵青的臉,霎時扭曲,要笑不笑。 察哈爾到西城門尋班第時,正巧撞見歸化城那些‘太平兵’不情不愿被土默特王驅散。 然后又見三丹夫臉拉得老長,渾身是血,由一干手下擁下城樓。 班第持弓緊隨其后,他大半個身影籠罩在城墻暗影里,面色看不分明。只見冷月清輝襯得那一襲玄黑甲胄寒光凜冽,悍氣懾人。 這莫不是因銀佛倒地,軍心不穩,將士嘩變,誤傷了三丹夫。 察哈爾為自己的猜測驚得虎軀一震,頗有幾分緊張喚道,“臺吉?!?/br> “把他帶回去養傷?!卑嗟谘埏L掃過察哈爾,頓了頓,補充道,“無事,不必擔心?!边@話顯然不是對察哈爾說的。 “屬下記下了,自會轉告公主?!辈旃柫巳活h首過后,又道,“臺吉,屬下還有一事稟告?!?/br> 班第挑眉,示意察哈爾隨自己來。 兩人一路行到班第的臨時住所,察哈爾便迫不及待道告知班第,容溫從櫻曉口中,套出了清軍在烏蘭木通的消息。 “烏蘭木通?!卑嗟谡?,拿了隨身攜帶的輿圖出來,“往西距歸化城約七八百里?!?/br> 八百里——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昔年安祿山起兵叛亂于范陽,唐玄宗處在三千里之外的長安華清宮,六日之內便知悉了消息,平均日行五百里。 但前提是,沿途各路每隔二十里設有驛站,以供換馬。 依照歸化城如今情形,莫說沿途換馬狂奔至烏蘭木通去尋清軍傳遞消息;能在噶爾丹大軍圍困下,平安溜出歸化城門往西去,已算有通天本事。 “臺吉,讓屬下去吧?!辈旃栔鲃诱埨t,“屬下乃是先鋒營的斥候出身,定不辱命?!?/br> “不必,我另有安排?!卑嗟跀嗳痪芙^,“你守好小院,若見勢不對,不必管我,立刻送公主出城,往北去尋郡王他們?!?/br> “何至于此?!辈旃枃@氣,自說自話,“兵力相差不大的守城之戰,只要城池堅固,守將善謀,一時半會也不至于破城逃竄,且等等?!?/br> 班第不以為意輕嗤,揭穿道,“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歸化城三面臨山,自成屏障,占盡地利。如今卻因銀佛倒地,失了人和。攻城先攻心,這一戰,噶爾丹已贏了大半?!?/br> “臺吉言下之意,銀佛是噶爾丹故意使壞弄倒,嫁禍給你,其意在攻心?”察哈爾大驚失色,“他不是自稱佛陀轉世,怎敢行這般惡事?” 察哈爾不信鬼神,今日銀佛倒地,他只當是場意外,班第倒霉背鍋罷了。 畢竟那銀佛底座蓮臺被挖空多年,櫛風沐雨,不堅固也在情理之中。 何曾想,竟是噶爾丹刻意為之。 “行了?!卑嗟谛械介T口,望向不遠處缺胳膊少腿的傷兵營譏誚一笑。 這世上哪來的活佛在世,只有弱rou強食。 “別在這里磨時間,盡快回去?!?/br> 說罷,班第抬腳離去。 察哈爾面色郁郁,一聲不吭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將欲分開之時,班第無意掃過不遠處還亮著燭火的頂棚,忽然回頭示意察哈爾,“你去那里拿兩個包子?!?/br> 察哈爾神思不屬,聞言直愣愣回道,“屬下不餓?!?/br> 班第一噎,咬牙道,“……帶給公主?!?/br> “……”察哈爾尷尬撓頭,快步朝那處勞軍的包子鋪過去。 片刻之后,便清楚聽聞一陣吵嚷聲。 有道尖利的聲音高喊,嫌惡至極,“若非科爾沁大軍貪生怕死,不依圣旨如期趕往赤峰城襄助清軍,而是自作主張轉向去攻駐兵松散的漠北,噶爾丹怎會氣急敗壞,突襲歸化城?依我看,歸化城今日劫難,皆為科爾沁所累,是以連銀佛都降了警示?!?/br> 身著歸化城守軍鎧甲的小兵往班第方向斜乜一眼,刻意對著察哈爾指桑罵槐,“滾遠些,我們的米糧,可不養禍害!” “去你娘的胡說八道!你歸化城是人,我科爾沁將士的命便不是命了?” 察哈爾怒不可遏,紅著眼,提了拳頭不管不顧往說話那個歸化城兵役身上痛揍,“我們就合該老老實實去赤峰城以血rou之軀堵噶爾丹的火炮,換你們這些喪良心的東西平安喜樂,茍活于世?” 對方也自也不是好相與的,很快,兩人便打作一團。 眼看那兵役就要不敵,邊上幾個與他同路的兵役個個摩拳擦掌,索性也一股腦撲了上去。 六七個人圍毆察哈爾一個。 此時戰事吃緊,內憂外患,風聲鶴唳。這番不大不小的動靜,自然早早被報到了土默特王耳中去。 土默特王聞訊,頭疼扶額,立刻扯了大清駐歸化城副都統五格同來。 土默特王與副都統五格趕到時,正見班第渾身肅殺立于斗毆人群三十步開外,那雙健壯的胳膊,赫然挽弓對準斗毆的幾人。 “臺吉,臺吉萬萬不可!”副都統五格緊張大喊,他們將將才安撫好帳下吵嚷著要降的兵馬,可不能因這場小小的斗毆再度sao亂起來。 伴著這道高聲呵止的,是班第出弦的利箭。 不偏不倚,正中最初出言挑釁察哈爾那人眉心。 那人還算健碩的身形,轟然倒地。 鮮血順著箭柄流下時,四下隨之靜寂。 土默特王與副都統同時被氣得頭暈目眩,見了血,今日這事兒注定是不能善了了。 察哈爾卻不管那許多,隨手撂開身前那人,闊步邁到班第身邊,颯爽笑開,“那人嘴賤,這般輕省的死法,便宜他了?!?/br> “確實?!卑嗟陬h首,眉目狠戾,隨口吩咐聞訊領人趕來的多爾濟,“曝|尸?!?/br> 這才是他,真正的他。 多爾濟素來對他馬首是瞻,聞言雖知大敵當前,自己先內亂起來極為不妥,卻半分不帶猶豫躊躇,高聲道,“把尸體掛上城墻,以儆效尤!” 土默特王與副都統全程看得目瞪口呆,眼前黑影一重疊一重,是真的快暈過去了。土默特王顧不得體面,翹起胡子氣急敗壞吼道,“你們這些科爾沁后輩,當真小兒意氣,如此胡鬧,激化內亂,這歸化城不要了?” “這歸化城本就不是我科爾沁的,要與不要有何干系?再說,從頭到尾嚷嚷著投降的,可不是我科爾沁人?!?/br> 多爾濟譏誚冷笑,想起自己五哥晝夜辛勞,調兵遣將,只為替眼前這些人死守家園,免遭鐵蹄鞭笞。結果到頭來,這些人卻為了些愚昧荒謬的理由,不斷以言語重傷他五哥。 多爾濟只覺心頭被巨石堵塞,無限凄涼,憤恨不休,刻薄道,“好歹也算相識一場,我不妨提醒一句,趁早歇了歸降偷生的心思,沒用!當年噶爾丹突襲漠北喀爾喀,也不是沒見過白旗,可到頭來,喀爾喀青壯仍舊被屠戮殆盡?!?/br> 非我族內,其心必異。 噶爾丹得勢不正,手邊兵力有限,又怎會留一群潛在威脅在身邊。 土默特王氣得打嗝,卻礙于多爾濟句句在理,都是無可反駁的大實話,只能把那股氣憋回去。退后一步,把副都統五格讓出來。 五格是曾在京城為官的,為人處世比土生土長的土默特王圓滑許多,面上扯著假笑,唱起了白臉。 “小七爺慎言,歸化城與科爾沁乃是守望相助的兄弟,萬不能因一時意氣,放出這些狠話傷了和氣。我知道,你是因城中流言在為臺吉抱不平。放心,我定想方設法,盡快杜絕這些口舌官司?!?/br> “不急?!币恢蹦蛔髀暤陌嗟诤鋈婚_口,低啞的嗓音在暗夜里炸開。 土默特王頓時欣慰暗生,還當他們這群科爾沁人總算有個冷靜的出來打圓場了,卻見班第冷然挽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咻咻咻’幾聲過后,方才口出不遜,圍毆察哈爾那幾個兵士,瞬間倒地。眉心無一例外,都插著寒光凜冽的利箭。 如此囂張,簡直是全然不把土默特王及副都統五格方才那番軟硬兼施的勸說放在眼里。 在土默特王與五格的怒目中,班第慢條斯理收回彎弓,冷聲直白道,“二位若無力彈壓軍中sao亂,大可請我相助?!?/br> 請他相助,他怎么助,靠刀劍彎弓射殺么。 土默特王被班第的囂張氣焰氣得一個仰倒,邊上五格適當扶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