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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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護衛里面,就屬他武藝最為出眾。 十三歲的多爾濟,笑起來燦爛無憂,卻永遠是最細致那個。 容溫眼眶發酸,沖多爾濟高喊一聲“保重”后,隨著察哈爾與兩個侍衛‘辟’出來的路,艱難往城門口擠去。 眼見那道巍峨青石城墻越來越近,櫻曉再次拉了容溫衣袖一下,激動道,“公主你看,額駙來了!” “哪里?”她聲音委實不低,不止容溫聽見了,察哈爾幾個侍衛也聽見了。俱是大喜過望,順著櫻曉手指的方向扭頭回看。 果然瞧見在她們背后五六丈開外,人群之中,混著個身著科爾沁赤黑甲胄的高大男子背影,此時正逆著滿城往城門口逃竄的百姓,往城中挪,像是要進去找人。 男子沒有騎馬,不過從背影看,那身量確實比周邊的人高出許多,鶴立雞群一般。還有那頭高高束起,顯得極有精氣神的烏發。 “是臺吉,真是臺吉!”察哈爾激動得眉毛翻飛,張口便要高喊住‘班第’。 容溫目不轉睛那道出眾的赤黑背影,面上喜意逐漸減淡。 有種古怪的直覺…… 那道背影像班第,好像又比班第少了股殺伐戾氣?;燠E在人群之中,除了身量,再無任何顯眼之處。 還有,他們分明一直在順著城門口前行,‘班第’是逆行向城內。沒道理這般顯眼的‘班第’與他們擦肩而過,行了五六丈遠,他們都未發現彼此。 ——除非,‘班第’不是從城門口進來的。 垂眸凝想一瞬,在察哈爾開口喚‘班第’之前,果斷把他攔下來,示意道,“用哨音!” 曾經在蘇木山腳,容溫曾親眼目睹過察哈爾以短短長長幾道呼哨喚來在山頂的班第。 “???” 哨音比之喊叫確實更能易分辨,察哈爾也未細想,配合吹出幾道嘹亮口哨。 ‘班第’依舊自顧往前城中擠,毫無反應。 “臺吉沒聽見?”察哈爾疑惑,以班第的耳力,就算此時再吵,也不應該啊。 這可是科爾沁傳密信專用的暗哨,凡事知曉暗哨的,對這哨音可謂敏感,隔一座山都能傳信,沒道理距個五六丈遠,街上嘈雜一些,臺吉便聽不見了。 容溫見狀,盯著吵嚷不休的大街,蹙眉道,“再吹一次?!?/br> “公主?!睓褧院鋈徊逶?,“此時城中催牛趕馬的人多,額駙就算聽見了哨音八成也不會放在心上,要不是還是喚他吧?!?/br> 容溫明眸淡淡掃過櫻曉的臉,冷聲再次命令察哈爾,“吹!” 察哈爾再次吹響哨音,‘班第’依然不為所動。 “這……”察哈爾瞠目,不用容溫說,又賭氣的連吹好幾聲。 “停下!”容溫不動聲色道,“臺吉肯定是急著去救多爾濟,無心顧暇,不必喚了,我們先出城!” 察哈爾單手摁在彎刀握柄上,狠狠盯著‘班第’的背影,“公主不……” 容溫看清察哈爾的口型,毫無征兆的變臉,厲聲截斷他接下來的話,“怎么,本公主使喚不動你?還不快走,想讓本公主落噶爾丹手里?” 這兩頂大帽子扣下來,察哈爾懵了一瞬,訕訕與容溫對視一眼,重新馭馬,悶不做聲的在前開路。 容溫凝向不遠處的巍峨歸化城門,察哈爾想說的,也正是她所想的。 ——那人背影再像,也絕對不是班第。 只是,他們這趟混亂的出城路一波三折,隱在暗處的敵人總能第一時間知曉他們的動向,花樣百出阻止他們出城,如同在他們這群人里面安了雙眼睛。 如此,便不得不防。 有些話,心知肚明便好,萬萬不能說出來,打草驚蛇。 三個侍衛,三個姑娘,一行六人,與百姓擠擠踩踩,還算順利的到了城門口。 再有幾步路,便該出城了。 櫻曉喉頭微動,悄然扯住馬韁落后幾步,然后又費力往容溫幾人方向靠攏。只不過,這次她換了個位置,走在了扶雪邊上。 三個姑娘變成了扶雪行在正中。 扶雪留意到了櫻曉的短暫落后,側眸關切問道,“櫻曉jiejie,你面色好難看,可是身體不適?” “沒有?!睓褧栽捯魟偮?,便身子一歪,似要朝地下栽去。 扶雪嚇了一跳,下意識伸手拉她。 櫻曉倒是被撈回來了,但約摸是用力太過,重心不穩,扶雪自己反而一咕嚕直墜下馬,捂著小腹半蜷在地。 眼看扶雪要被后面涌來的牛羊百姓踩踏,容溫面色驚變,大聲喊道,“察哈爾,快救人!” 三個侍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已經暈過去的扶雪從無數雙人腳馬蹄下拉起來。 抬頭,卻發現容溫與櫻曉,連人帶馬憑空消失了。 親眼見察哈爾幾人疾風火燎出城,往科爾沁方向奔去尋人,又見多爾濟一行狼狽撤出歸化城。 櫻曉冷笑一聲,譏誚盯著墻角,縮在兩匹馬腳下暈過去的容溫。 公主又能如何,再是尊貴,還不照樣得與牲口為伍。 先前,容溫低頭指揮那三個蠢侍衛下馬救扶雪時,她出其不意,劈暈了滿心急切,毫無防備的容溫。 并順勢,連人帶馬,給拖進了幾步開外,城門口供侍衛輪值歇息的暗間里。 簡單一出燈下黑而已,遮住了所有人的眼。 蠢??! 櫻曉喉嚨里溢出一絲古怪的笑聲,半蹲下|身,借著門縫里透進來的半縷天光,居高臨下望向容溫,“公主,主子,你是我見過最眼明心亮的人……你瞧這一路上多少波折,太多人想要你了。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把你賣給誰?” 櫻曉目色詭異莫測,似歡喜,又似悲哀,“別怪我公主,我知道你長這般大也不容易,但你好歹做了十多年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子。而我這小半輩子,都在為奴為婢,命如草菅,是該享幾天福了……” 容溫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在喚自己,忍住頭腦脹疼,艱難把眼撩開一條縫。 眼前放大的,是魏昇那張溢著玩世不恭的賤笑臉。 “是你——”容溫倏地瞪大眼,翻身坐起,又立刻被魏昇餓狼撲食般摁回了床上。 “公主很意外會看見我?是不是如上次般,想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魏昇單手摸上容溫的側臉,一寸寸撫過,yin|邪嘖嘖道,“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公主這骨相,柔潤得玉人兒一般,卻不曾想,脾氣這般剛烈。不過,這般反差,倒是有趣。比貞潔烈婦柔,比小鳥依人犟……” “滾!”下流的話一句接一句從魏昇嘴里吐出,容溫又怒又怕,滿目嫌惡,躲開魏昇,并順勢狠狠甩了魏昇一巴掌。 魏昇吃疼冷嘶,笑臉一收,大力拽住容溫滿頭墨發,把人硬扯回來,咬牙切齒道,“你這什么眼神?我告訴你,女人脾性太剛烈了,也是不討喜的!我一向不愿對美人動手,怕傷了皮子玩不舒暢,公主是在逼我啊。既然如此,那便也讓公主嘗嘗熱湯澆頭的滋味,如何?” 魏昇在床事上一向暴戾,毫不猶豫勾過床邊guntang的茶壺,甩開壺蓋,揚手便往容溫臉上潑。 容溫盯著壺口升騰的白煙熱氣,驚慌之下,下意識抬手護住頭部。 熱水潑下來那一瞬,雙臂泛起陣陣火辣辣疼意,容溫半蜷著,死死咬住雙唇,才沒痛呼出聲。 只不過,衣衫濡濕,墨發散亂,依然狼狽。 魏昇見狀,越發得意,大力摔掉茶壺,撿了片碎白瓷片硬抵在容溫下頜,一寸寸往脖頸下移動,“不愧是宮里嬌養出來的,這張細白皮子,比起這白瓷來也不妨多讓,難怪讓公主如此愛惜?!?/br> “那日公主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時,我便在想,總要找點什么東西‘回報’公主。刀劍太鋒利,又太粗獷,配不上公主這般玉雕的美人兒。眼下瞧瞧,這白瓷片倒是合適。待會兒,我便用這白瓷片,慢慢割開公主的喉嚨,看公主的血一滴滴流干?!?/br> 容溫呼吸一窒。 魏昇瞥向臉色大變的容溫,滿意勾唇,“嘖——聽起來似有些痛苦,公主不妨求求我,也許我高興了,會讓公主痛痛快快不見血的死。畢竟,我可是答應過那人,不會讓公主走得太痛苦?!?/br> 容溫心頭發顫,有些被魏昇勾勒的死法嚇住?;腥婚g,竟隱約真看見了一片灼目猩紅。死死咬住下唇,閉目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思緒不經意游走,忽然想起了蘇木山附近,那座圣潔巍峨的雪山與燦爛搖曳的野花地,以及那個故意捉弄她后,閉眼放聲大笑的男人。 她不想死。 還是這般屈辱的死法。 再睜眼時,容溫眸中血色消失殆盡,已是與雪山一般顏色的清明,抬頭啞聲道,“你說的‘那人’,是指櫻曉?” 容溫記得,自己是在城門口被偷襲暈過去的,并沒有看見是誰動的手。 當時城門口逃難的百姓眾多,魚龍混雜,誰都可能出手傷她。按理,她不該一下子直接懷疑跟了自己十來年的大宮女。 可是,方才魏昇言語間,故意用流血來恐嚇她。 這分明是從熟悉她的人嘴里,知曉了她怕血暈血的事。 難怪,魏昇連她的雙手都懶得綁。 ——是篤定她這雙手,不敢傷人見血。 容溫似乎怕極了,垂頭縮肩,把疼得幾近木然的雙臂,抄在一起,右手悄悄探進袖中。 “挺聰明?!睂θ轀厥侨绾尾碌脚淹绞菣褧缘?,魏昇表現得興致缺缺,不屑道,“公主是想拖延時間等人來救?還是打算由此顯擺自己的聰明,說動我放了你?不可能的,別白費力氣了?!?/br> 魏昇說罷,一個飛撲直接去撕容溫的領口,□□道,“上了我魏昇床的女人,還沒有那個是穿著衣服下去的?!?/br> “是嗎?”應著容溫冷漠話音的,是魏昇的慘叫。 守在門外的隨扈聽見動靜,立刻敲門,焦急問道,“二爺,可是出事了?” 過了片刻,在隨扈破門而入之前,魏昇暴躁的嗓音響起,“無……無事,你們都先下去,別在……在外面敗壞老子的興致!” 隨扈聽魏昇‘氣喘吁吁’的,話都結巴,還以為他正‘忙’著?;α藗€男人間,你懂我懂的眼色,識趣的退到院外。 此時,屋內。 遠非隨扈自以為是的香艷,而是到處都散著血腥與低嚎。 魏昇雙手死死捂住兩眼,可那血跡仍從他指間汩汩冒出。 方才他撕扯容溫領口時,見容溫舉起雙手反抗,也沒當回事。誰知這一不留神,雙目便被容溫手里一尖銳物什毫不留情劃過。 他能感覺源源不斷滴落的血,卻看不見任何東西。 趁著他哀嚎走神這個空兒,容溫用那尖銳物什,抵上了他的脖子。如同方才,他故意耍狠以白瓷片恐嚇她那般。 不,他是耍狠,容溫是真狠。 魏昇不清楚容溫到底用的什么武器,卻能由那冰涼尖銳的觸感,清楚感受到死亡的恐懼。 “公主……公主饒命,是奴才錯了,奴才狗膽包天?!蔽簳N忍痛虛弱道,“奴才已按公主示意,打發走了隨扈。公主若還有什么需要奴才效勞的,盡管吩咐,只要能留奴才一命!” 容溫盯著那些粘稠刺目的血,用力甩了甩暈乎乎的腦子,手上卻不敢松懈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