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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發現了,回頭都該管我要了?!?/br> 麓鳴兒低頭,看了一眼他手中那杯冒著絲絲熱氣的溫牛乳,說了聲“謝謝”。再抬頭,卻發現那個注視著她的男人已經轉身離去了。 她的心,忽而沉了一下,是說不出的難受滋味…… 這夜,有人沉沉地睡了,有人卻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黑色的天幕之上,星河燦燦,是晴日的征兆。岑牧野看著那些一閃一閃的小東西,想起那晚氣憤地從永寧巷離開時,天上的星星也是如此,一時覺出自己從來就是這般的可憐與寂潦,遠不如這群星星過得熱鬧。 他從兜里摸出最后那支香煙,放在鼻端嗅嗅,卻并沒有打算點燃的意思。 “晚睡早起,七叔這是要步入老年啊……”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后的庾子風,笑著與他調侃道。 岑牧野連頭都不回,不予理會。 “北平來了醫療隊,還挺熱鬧?!扁鬃语L有意無意地說道,“聽說今晚,他們那邊給傷員表演節目來著,七叔去看了沒有?” 庾子風見他仍是只看星星,不為所動,便又開口試探道:“那些護士大夫還都挺有才能的,除了有一位沒上場吧……你猜是誰?” 拐彎抹角的話說了一堆,叫岑牧野終于忍不住了,他橫了庾子風一眼,不耐煩道:“庾子風,你到底想說什么?” “還成,總算開口了?!扁鬃语L嘿嘿一笑,小聲說道:“那誰,那誰也來了?!?/br> “有話說,有屁放!”岑牧野語氣不好地說道。 “嘿!你說說,你說說,一個不讓我喊‘七嬸’,一個又不讓我喊從前的名字。誰能告訴我,我到底叫她什么合適?”庾子風一臉委屈地申訴道。 “你愛叫什么叫什么!”岑牧野丟下這話,便想要走。 庾子風一把將他拽?。骸暗昧说昧?,我真有個重要的消息要透露給你。你聽完再走也不遲?!?/br> 岑牧野不說話,卻還是停住了腳。 庾子風見他如此,便放心地松開手繼續說道:“她跟著醫療隊來駐地了,這你知道吧?晚上,我過去看她了,臉色不太好。聽說來的路上,吐了好幾次,一直也沒吃什么東西……”庾子風說完,嘆了口氣。 岑牧野眉頭微動了一下,卻說道:“說完了?說完我走了?!?/br> “嗯?!扁鬃语L點點頭,可發覺他并不是往醫療隊的方向走,于是緊忙又追了上去,“醫療隊在那兒,你這是要干嘛去?” 岑牧野把手里那支香煙,丟給了庾子風,語氣平和地說道:“回帳里睡一覺,天亮就回北平去?!?/br> 庾子風接住煙,大吃一驚,“回北平?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又要回去?那她呢?你不管了?” 岑牧野抬頭,看了一眼黑得無邊無際的天空,看到那些星子依舊熱鬧地掛在那里,而他只能難過地笑笑:“她?不歸我管了?!?/br> 不歸他管,卻總會有人管。不論什么許大夫,李大夫,張大夫都好……他并不想知道那些人是誰,總之,他無法再管她了。從前是管不住,如今是管不了。 他們如今的關系,只是同一個孩子的父親和母親而已。既然她為了什么許大夫離開了北平,來到駐地,那他就得回去看顧他的孩子。這并不是出于什么感情上的默契,只是他為人父的責任而已,僅僅是對于孩子。 來時幾車的藥品和物資,去時輕裝簡行。天光才露一點微茫,他便登車離開了這里。他沒有和任何人告別,也害怕會上演某些不必要的告別,本是個不愛拖泥帶水的人,做了決定后從來都是毫不猶豫地執行。 這也是他來駐地這么久,第一次沒有盼望過日出??衫咸鞝攨s在今日一掃那些令人沉悶的陰霾,想起來也是無奈又諷刺的。 岑牧野坐在車里,聽著不斷向前的車輪把那些人和事遠遠地甩在身后,由著外頭的陽光透過車窗,不冷不熱地灑在身上,沒有什么留戀…… “轟——” 與汽車漸漸背馳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巨響,坐在車里的人不約而同地扭頭去看。 一團灰白色的濃煙在駐地慢慢升騰而起,并有數架飛機盤旋而過…… 岑牧野的后脊陣陣發涼,他的雙手緊緊地抓在汽車的椅背上止不住地顫抖,突然他像發了瘋似的對著司機大喊:“調頭!回去!快回去!” 坐在前頭的司機幾乎沒有猶豫,他迅速地一摜方向盤,車輪便在沒有水氣的地上快速地打了個轉,旋即,汽車飛一般地向著來時的方向疾馳而去…… 剛剛遭受了突襲的駐地,一片狼藉。兵士們的驚慌不過5秒,便立即投入到了備戰狀態。槍支架起,炮彈填充完畢,所有人都警戒著抬頭去看天空。 醫療隊的醫生護士們,也沒有被突如其來的摧毀所嚇倒,他們以最短的時間集合起來,有序分工,救治新老傷員。 麓鳴兒穿雜在那些被炸傷的人中間,盡全力去完成自己的救護工作。傷亡的人中有穿著軍服的陌生人,也有她所熟悉的同事……她甚至來不及害怕,也來不及顧及自己的安危,她與她所有的同事一樣,在轟炸來臨的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如何先確保別人的安全。 直至她看到那個為她再度回到危險境地中的男人時,她才從這可怕的戰爭中有一刻的抽離…… 他撥開人群,慌張地在那些罩著半張臉的人中搜尋她的眼睛。他不敢往地上看,也不想往地上看,那些倒在血泊中的人里,不會有他要找的人。 他不再是從前一襲墨色長衫的打扮,他穿著這個駐地上最普通不過的磨得都有些發白的軍服。他的下巴上不再是青綠色的胡青,是rou眼很明顯能看到的黑色胡茬。他的臉變得比從前更加清瘦,卻也不如從前那般白凈。只有那雙眼睛流露出的神色,是她從不能忘記的…… 是擔憂、是緊張、是即使把她捧在手心里仍害怕失去的焦慮。他依舊是最掛念自己的,這令她想放下手里的東西立刻跑上前去伸手抱住他…… 他終于站到了她的面前,他紅通通的雙眼被水汽包裹著,映出她拉下口罩后那張對他微笑的臉。 “沒事吧?”他攥了攥手,啞著聲問她。 她搖搖頭,紅著眼圈,笑著答道:“我很好?!?/br> 他懸著的那顆心才想放下,后面一陣炮火聲瞬間響起——天空中被炸毀的那架飛機用最后一絲機會向他們的駐地投下一枚炸彈! 火光立時沖天,轟炸聲壓過了凄厲的哀鳴…… 她躺在地上,張開雙臂,緊緊抱住護在自己身上那個不斷流血的身體…… 她聽不到任何聲音,卻在用盡全力不停地失聲哭喊:“四哥——你帶我回去——我們回家去——” PS: 要be的話,這里大結局也是可以的乛乛 第一百四十回希冀<呦呦鹿鳴(民國1v1#重修版)(孟德的小公主)|臉紅心跳 來源網址:切記収藏本站導魧站:XìαOsнцO(ぶ裞).uk/8212969 第一百四十回希冀 還記得那場死傷慘重的戰爭,是決定最后勝利的一場關鍵戰役。幸存者不過半數,皆都受了不少的傷,好在戰勝回京后,他們大都被表彰、被晉升,諸如庾子風這樣的有較高軍銜者,更是可憑借此戰平步青云。 距離那場戰役已有月余,全國境內已取得了驅除日寇的基本勝利。人民百姓全都籠罩在勝利的喜悅中,好像所有的花一夜盡放,是因為戰爭的勝利,而春日暖陽也是對這種氛圍的熏染而已。這樣的花仿佛不應該只開一季,即使落下,也當在那棕色的細枝椏上再萌出新芽。 這是人們的希冀,同樣,也是麓鳴兒的希冀。 醫院那面白墻,時不時地映出窗外落英的樣子,每當這時,她總會拉上窗簾,不想接受已近春末的事實。 拉上窗簾后,她便會坐回病床前的那條椅子上,那椅子就像他的雙手一樣冰冷,她總要坐在那兒握著他的手好久好久,才能讓它們得到一點和她一樣的溫度。 這已經是他度過危險期的第三十五天,如果在往后的十天內還不蘇醒的話,他的身體還將面臨其他的危險——細菌的感染,腿部傷口的惡化,器官的衰竭…… 她是醫生,這些可能出現的結果不用其他人來告訴她,她都一清二楚??赡侨?,當醫生們從他的身體里取出三塊彈片放到她的面前時,她卻像所有失去理智的家屬一樣,哭暈了過去。 這是一種只有至親至愛的人才能感受到的痛,痛到寧可自己去替他受苦,也不想讓他毫無尊嚴地躺在這樣冰冷的病床上,連呻吟都發不出一聲…… 那日,他在替她擋住危險時,應該也是這樣想的。 這讓她總是忍不住要湊到他的耳邊罵他“傻瓜”,罵著罵著便又哭了起來,“岑牧野,你想用這樣的方式拴住我是嗎?我不會心軟的,你要是再不醒來,等我累了,我還是要走的……” 他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一如既往地不講道理,想要考驗她對自己的耐性。料定她只是嘴硬心軟,料定她就連下輩子也舍不得放下他這個無賴。 她只好更加細心地照顧他,替他翻身,為他擦洗,給他梳頭,幫他刮須…… 她難得同他妥協一次,她多想他能醒來看看自己這樣乖巧的一面。不與他較勁,不讓他生氣,小心地照顧他,維持他的體面,還給他讀自己最最隱私的日記—— “九月二十日,晴。 “從克拉克夫人那兒搬出來已經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繼續往那里寫信。 “克拉克夫人應該會反感這樣的男人吧?如果他還接著寄信,克拉克夫人會不會把它們像垃圾一樣處理掉? 早知道就把原來那幾封信帶過來了,畢竟寫這種越洋的信,還能寄到,也是挺不容易的。只是寄錢這種事,想起來還是覺得有些俗氣??烧l讓他是個商人呢? “而我呢?去喜歡一個教授、一個醫生難道不好嗎?為什么非要喜歡一個俗不可耐的商人? “可能骨子里,我也是有點俗氣?!?/br> ………… “十二月二十五日雨 “天氣不好,可是一點也不影響這里的人們將過圣誕的熱情。坐在圖書館里,聽到一些同學在談論圣誕的來歷,我這才知道,原來這是耶穌的生辰。 “12月25日,好巧,也是他的生辰日。 “我走進一家商店,店員在向我推銷圣誕樹、圣誕帽,還有7折出售的火雞和甜品。我笑著搖頭拒絕,徑直走到最冷清的速食區,買了一袋將要過期的意大利面,我想,美國人大概是吃不慣這外來的食品,就像我吃不慣他們帶血的牛排一樣。 “關于下廚這件事,我大概是沒什么天賦的。我煮出來的那碗意大利面,又硬又沒滋味兒,吃著吃著就想要哭。 “我想起了那碗曾經被自己嫌棄過的壽面。是他的生辰,卻為我做了一碗壽面。吃了壽面是要增壽的,我增壽了,那他呢?成婚時不是說好的白頭偕老么?有這樣傻的人么? “如果還有如果,我打算在他下次生辰時,就給他做一碗今日這樣的意大利面。就算難吃沒滋味兒,他也得吃。 “想到這里,我好像開心了一點?!?/br> ………… “三月十七日,晴。 “來美國兩年了,也沒交到什么朋友。不是我不想交,是我怕他們如果在與我推心置腹的時候,我不能夠把自己的過往作為交換說出來,是不是就算不得是朋友? “單單只聽別人的秘密,而不向別人敞開自己,這樣的關系,大概不能稱之為友情吧…… “因此,我總在規避不必要的社交,我很怕有人會問及我從前的事情。盡管如此,有些事還是避無可避。 “就像今日,我在學校里碰見了從前北平醫學院的同學何娉婷。她很驚訝我竟然出現在了這里。 “她說,岑四爺呢?是不是也來了美國?還問了我好多問題,可我一個也沒回答。 “后來,她注意到了我那只空空蕩蕩的手,這才明白過來。最后,她一句話也不問了,和我匆匆地道別,還帶著一點抱歉的神情。 “我摸了摸左手的無名指,時間太久了,戒痕都不在了。那枚婚戒,走時,我留在了岑府里。 “可最初被用來求婚的那枚鉆戒,被我偷偷帶走了,現在,就戴在我的無名指上,還是那么的合適……” 日記念到這里,麓鳴兒便停了下來。她掏出那枚當初被自己偷偷帶走的戒指,放到他的面前。 “你看,這枚戒指,你一定是忘了……這是當初你在琉璃井的天臺上,與我求婚的那枚。除夕那夜喝多了,我戴的就是它。所以除了你,沒有人向我求過婚,你知道嗎?只有像你這樣傻的人,才會自己和自己生氣。氣得把婚指都丟了,把我也丟了……” 她笑著攥著他的手,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在他的手背上。 溫熱的眼淚,一點一點地沁入他冰涼的肌膚,大約只是一不小心,她的眼淚觸碰到了他某處敏感的神經。 他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兩下…… 麓鳴兒的呼吸驀地凝滯住了,她慢慢地松開手,卻被他輕輕地又握住。 “丫……頭……”他從喉嚨里艱難地發出這兩個音。 她哭著,卻聽得一清二楚。 PS: 零點完結章哦! 第一百四十一回回家(完結大吉啦?。?呦呦鹿鳴(民國1v1#重修版)(孟德的小公主)|臉紅心跳 來源網址:切記収藏本站導魧站:XìαOsнцO(ぶ裞).uk/8213171 第一百四十一回回家(完結大吉啦?。?/br> 時間匆匆,無法逆轉。不論你如何期許,春天也總是要在春花落盡的時候,悄然退場。 可夏花呢,也總是如期綻放,甚至比之前那些落下的花兒開得還要絢爛。人們總想要盡力留住當下的美好,或是拿出不少的時間來嘆息過去的遺憾,卻鮮少有人對未來信心滿滿。 直至未來來時,他們才恍然發現,只要愛人還在,多么未知的未來其實也并不可怕。 旋轉的黑膠唱片在唱針的輕觸下,唱出一曲又一曲他們耳熟能詳的京戲。她瞇著眼,靠在他的肩上,伴著從留聲機里傳來的鼓點聲,聽他用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輕打拍子,她也開始跟著輕輕哼唱: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 “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 “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 “奴似嫦娥離月宮,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咿咿呀呀的唱詞在她的口中越來越模糊,岑牧野手上的拍子也跟著慢慢停了下來。 他垂下眼眸,見她一副甜睡的模樣,不由地微微揚起嘴角,在她的發頂悄悄落下一吻。 夏風不涼,但在夕陽西下時分,吹在她單薄的身子上,多少還是叫他有些放心不下。他想起身,想到屋里取條毯子替她披上,但一看到放在邊上的輪椅,他便眉心緊蹙…… 自從他蘇醒過來,他便親眼見到了她對自己是如何的體貼入微。光是伺候他那半殘不殘的腿,一天也不知要她付出多少的心力。 按摩、清洗、上藥,甚至連翻身、如廁這樣簡單的事情都要她幫著他來完成。 他討厭這樣的自己,更心疼她為了這樣一個如廢人的男人放棄自己的事業。那不是她一直以來的理想嗎?自己有什么資格將她束縛在這里? 是自己拖累了她,而他亦不想要這樣的同情…… 他憤恨地盯著手邊的輪椅,喉頭發澀。 他總是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出這些,也不敢輕易地丟開這張令他痛苦的輪椅。他怕自己在她面前跌倒,他怕看到那些穿著白大褂的人會對著這樣的情景搖頭嘆氣。 在他的堅持下,作為家屬的麓鳴兒在出院單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們回家了。這是唯一值得他高興的事。 可他的腿卻絲毫沒有好轉,她每天依舊需要耗費大量的精力來照顧他,無微不至,卻也辛苦異常。否則,她也不會在哼她最愛的那段京戲時還能睡著。 傍晚的暖風,慵懶地穿過那些茂密的樹葉,輕輕地拂過她的面頰,吹起她鬢邊柔軟的發絲,她恬靜的樣子是他一生也看不夠的。 他伸出手,將那些被風吹亂的發絲輕輕撥到她的耳后,希望此生還能有可以呵護她的機會…… 岑牧野抬起頭,忍住一陣酸楚。而后,推開手邊的輪椅,雙手撐住面前的茶桌,咬著牙艱難地站起身…… 一步……兩步……三步…… 他的手撐在桌面上,每挪出一小步,仿佛都要耗盡他渾身的力氣。豆大的汗珠從額間落進眼里,他顧不上抬手去擦,任咸澀充斥著他的眼睛。 近乎耗費了一刻鐘,他才從桌子的這頭走到另一頭。而這不過只是一臂的距離,卻已經令他的身體感到十分吃力。 從陽臺到里屋,已沒有什么可以讓他支撐的東西,他回頭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麓鳴兒,咬咬牙抬起撐在桌上的手。 他目視前方,幾乎不敢呼吸,生怕呼出一口氣便會泄光他此時積攢的所有力氣。他的雙拳緊握,稍稍舉起,就像剛學走步的嬰兒那般,盡力讓自己的身體保持平衡。 麻木而無知覺的腳僅抬起一公分,他的身體便不自覺地將要向一旁傾倒,他來不及多想緊忙又邁出另一條腿。 很意外地,竟然沒有摔倒! 他皺起的眉頭,終于松開了一些,連身體上的不適也都暫時被大腦遺忘了。他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待調整好緊張的情緒,慢慢地又邁出一步去。 這一步,比剛剛的要大一些,他的腿微微地發著顫。也許是心急了,他剛要再走出一步,立馬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 麓鳴兒被這聲音驚醒過來,一睜眼發現他摔倒在地,于是急忙幾步跑了過去。 “四哥!” 她蹲到他身邊著急地埋怨道:“你要去哪兒跟我說一聲??!自己一個人逞什么強??!” 岑牧野攥緊的拳頭忽然重重地砸在自己的腿上,他一言不發,只是愈發狠地不停砸著! “你要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麓鳴兒抓著他的胳膊哭喊著質問。 “沒用了,我沒用了……你不用同情我……”岑牧野無助地垂下頭去…… 麓鳴兒心疼地將他攬進了懷里,“你是要讓我后悔跑去駐地找你嗎?如果我不去找你,你就不用替我擋住危險。如果我不去找你,你就能安然無恙地回到北平……你這樣是想讓我一直一直內疚一輩子嗎……” 岑牧野聽到她的話驀地抬起頭來,“你說什么?你去駐地是為了找我?不是為了工作也不是為了那個許昳明?” 盡管臉上還掛著眼淚,麓鳴兒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四哥,你為什么傻得這樣可愛?” “我就知道……”岑牧野失落地再度垂下了頭。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還把我們的婚戒給扔了……”麓鳴兒委屈地別過臉去。 “婚戒?”岑牧野微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把它扔了?” “伸手!”麓鳴兒沒好氣地命令他道。 岑牧野不明就里,卻也只好乖乖地把手放到她的面前。 他看著麓鳴兒像變戲法兒似的將那枚他戴了六年之久的戒指又套回他的手上,是驚訝,是驚喜,更是說不出的自責:“鳴兒……我……” “你什么你?你就剩下傻了?!彼f罷,又掏出一枚戒指套在自己的手上,“自己送的戒指,自己求的婚難道都忘了嗎?我說要再婚你就信了?那我說我去駐地找你,是為了同你再婚,你信么?” 岑牧野呆呆地看著她無名指上的那枚鉆戒,漸漸地模糊了雙眼——那是他第一次在琉璃井別院向她求婚時,偷偷替她戴上的戒指啊,他怎么能隨便忘了呢…… “我信……我信了……”他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邊,細細地吻著,不舍得放下。 “傻子!”麓鳴兒含著眼淚嗔了他一句,“把戒指扔了,我得罰你!” “怎么罰?”岑牧野也露出了笑臉,好奇地問她。 “就罰你每天扶著我練習走路,不準再自己瞎走!”麓鳴兒一面說,一面挽住他的胳膊試圖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現……現在就練么?”岑牧野還是不愿在她面前走那樣蹣跚的步子,這大概便是男人強烈的自尊心又在作祟吧。 “對,現在。剛剛你不是已經從那兒走到這兒了嗎?這是一個很好的開端?!敝奥带Q兒也不敢讓他嘗試著走路,因為她也怕他真的再也站不起來,于是他們便各自這樣自欺欺人,直至剛剛那一切的發生,才讓身為醫生的麓鳴兒真切地看到了希望。 岑牧野自知拗不過她,只得硬著頭皮把那層可憐的自尊心撕破。 他扶著她,不敢將全身的重量放在她的身上,于是強撐著的身體便更加的吃力。 汗漬從他的墨色長衫上不斷地滲出,叫麓鳴兒的心緊緊地揪在了一起,“沒事,沒事的。我在,四哥,你扶著我,沒事的?!?/br> 她攙著他,他扶著她,夫妻二人在歷經了所有悲歡離合之后,終于又回到了這個家。如今擺在他們眼前的這條路也不是坦途,但他們相互攙扶,相互依賴,連苦澀嘗起來都是帶著甜味兒的。 兩個人都累了一身的汗,終于一起癱倒在了床上。 他們面對面而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滿頭滿臉的汗,于是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四哥,就算等你的腿好起來,我們也要一直這樣攙扶到老,你說好不好?” “好?!?/br> 他們含著淚,四目相對,留聲機里正放著《霸王別姬》最后的唱段: “——大王啊,此番出戰,倘能闖出重圍,請退往江東,再圖復興楚國,拯救黎民。妾妃若是同行,豈不牽累大王殺敵?也罷!愿以君王腰間寶劍,自刎于君前?!?/br> “——怎么!” “——免你牽掛……” 戲里不得相守的悲劇過了幾百幾千年依舊讓人唏噓。 可他不是項羽,她也不是虞姬,他們是從小便定下了親事的岑家四兒子和富察家小女兒—— 十七為君婦,羞顏未嘗開。 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 十八始展眉,愿同塵與灰。 她在心里默念著這首《長干行》,由著他吻住自己,就像在十七歲那年,他第一次吻她,她也是這樣紅著臉,心跳不已…… “父親!” 一聲稚嫩的童音打斷了床上兩人纏綿不分的親吻。 麓鳴兒一驚,攥住自己略顯凌亂的衣襟,慌張地坐起身來。 只見一個小腦袋從屏風后面鉆了出來,笑吟吟地看著床上那對驚慌失措的父母:“父親,晚上我要自己睡行不行?” 躺在床上一臉“生無可戀”的岑牧野聽到這話,急得也坐了起來:“什么?你要自己睡?不行!這事兒絕對不行!” “為什么不行?”母子倆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不行!你一個人睡萬一心臟不舒服了怎么辦?!”岑牧野不容置喙的語氣表示出了他堅決反對的立場,兒子的病是他始終放心不下的事。 “沒事兒,有我呢!初兒跟著我睡!”突然,從屏風后又鉆出一個腦袋來,笑嘻嘻地說道。 “沐……沐雨……你……你們……?”岑牧野瞠目結舌地指著一大一小的兩個腦袋。 岑沐雨見狀,忙伸出三指做起誓狀:“哥,鳴兒。哦不,哥,嫂子,我發誓!我一直用手擋著初兒的眼睛來著,我們……我們可什么也沒看到??!” “嫂子?”岑牧野一臉疑惑地看看麓鳴兒,又看看岑沐雨,“你倆……這是和好了?” 麓鳴兒笑著湊近岑牧野悄悄耳語了兩句。 “什么?你把這倒霉催的丫頭介紹給許昳明了?!”岑牧野不可思議地喊出了聲。 “哥!你怎么說話呢!”岑沐雨頓時羞得漲紅了臉,拉著小若初便往外走。 小若初一臉嫌棄地對著岑沐雨說道:“老姑,老姑,我可不跟你睡??!” “嘿!你個小東西,走,咱倆必須出去說道說道,我哪兒就讓你們父子看不上了???”岑沐雨一面氣呼呼地拉著小若初往外走,一面嬉笑著又對床上的兩位說道:“嫂子,你們忙,你們忙,初兒睡覺的事兒包在我身上!” “??!不要!我不跟女人睡!我不要!我不要!……”小若初的反抗顯然無效,岑沐雨二話不說就把這個難纏的小鬼頭抱出了屋外。 “哎……”岑牧野看著兒子離開后,搖搖頭,嘆了口氣。 麓鳴兒扳過他的臉,佯嗔道:“怎么?四哥是不愿意我把沐雨介紹給許大夫,還是不愿意單獨和我睡?” “哪有!他倆挺配!”岑牧野一本正經地說罷,又將她摟進懷里,感慨道:“我就是在想啊,兒子長大了,終究是不需要我們了……” 麓鳴兒從他懷中掙脫出來,眉眼彎彎地直對著他笑。 岑牧野被她盯得也好笑起來,他伸出手指在她挺翹的鼻子上輕輕刮了一刮,“小丫頭,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麓鳴兒眨巴眨巴自己那對亮晶晶的機靈鹿眼,而后兩手圈住他的脖頸,湊到他耳邊悄聲說道:“不如……我們再要個女兒吧?” 岑牧野聽到這話,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身邊的丫頭一把推倒在了床上。 “鳴……鳴兒……”他結結巴巴地剛剛開口,那張薄唇就被她綿軟的雙唇給堵上了…… “唔……丫頭……不……不行……”岑牧野艱難地從口里發出拒絕的聲音。 “為什么不行?怎么不行?”趴在他身上的麓鳴兒面帶不悅地咬了他的耳垂一下。 “啊……”身子一麻,旋即他的耳朵便紅彤彤地燒了起來,即便如此,他還是強裝鎮定地同她解釋道:你生初兒的時候快把我嚇死了,我可不想再有一次那樣的經歷……” “是為了這個?”麓鳴兒臉上的慍色漸漸消失,她伸手揉了揉那只被自己輕嚙了一口的耳垂,對他輕聲哄慰道:“都六年了,傷口早就好了,我是大夫,這些我都知道的……你放心,好不好?” 岑牧野哪敢放心,這是關乎她生命的重要大事,他寧可自己忍一時痛苦,也不想再讓她冒那么大的風險。 “你聽話,好不好?那事兒,咱們……咱們再考慮考慮……唔……” 他剛說完這話,便又被她赤裸的身子猛撲了下來。岑牧野氣喘吁吁地想要將她推開,卻又不敢太過使勁,最后只得由她將自己剝了個干凈。 沒辦法,誰讓自己現在是個沒什么話語權“殘障人士”,于是他只能在她身下弱弱地求饒呼救:“我的腿……我的腿也不行啊……” 麓鳴兒低頭,看了一眼他腿間那根粗挺的硬物,一臉壞笑:“這兒行就行,又不叫你動……” “啊——” 也不知是痛苦還是快活,當他被那種久違的溫熱和緊致包裹住時,便情難自控地失聲高叫…… 哎……算了,算了…… 就讓這個妖精一樣的女人在他身上胡作非為,吸干他辛辛苦苦攢了六年的精氣吧…… 留聲機里的唱聲,依舊有起有伏地緩緩響著…… 暖暖的夏風,也在不知疲倦地懶懶吹著…… 吹得天邊的云,一朵、兩朵……漸漸變熱了起來…… 云中那抹橘紅的落陽,偷偷地露了露自己燙呼呼的臉,不知羞地窺照了進來…… PS: 我呦,終于完結了?。?!*\(^o^)/* 親媽帶著老四、呦呦、初兒謝幕鞠躬~ 從第一版到后來重修,再到現在,將近9個月的時間,斷斷續續,兜兜轉轉,很不容易很不容易地更完了。中間因為一些事,一度有過棄坑的念頭,但好在有老粉和新粉的支持,才又開心地堅持下來。 真的要感謝每一句留言,感謝每一顆珍珠,感謝仙女們的不離不棄! 祝我們革命的友誼永不散,長長久久久久長長!待我休息幾日,隔壁《余生至歡》重新走起~ 這段時間,就在微博見吧! 看書僦捯RοúSнúЩú(禸書屋)奌χγ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