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
“卿卿,你真好!”他捧起她臉頰落下一吻,似驚喜她意外的溫順,全然沒了平日的沉穩,像個得到玩具的孩子。 她覆手在他吻過的地方,怔怔地看他:“你喊我什么?” 青青,還是卿卿?她前一刻還在算計于他,這一刻卻與他狎昵如斯,她不排斥這一刻的光景,只是尚有些不慣。 望著她水光瀲滟的眸子,他破天荒感到耳根有些發燙,移開視線,“沒、沒什么?!?/br> 聽到他的欲蓋彌彰的否認,她越發確定是后者了。這樣別扭的蕭澈,讓她想起了格洛,明明想要親近她,卻又故作矜持,不肯承認,忽然興起想逗逗他,她伸手勾下他脖子,迫他直視她的眼睛,兩人的呼吸相纏,極盡曖昧,她雙眼本就生的美,這一下,更是美的讓他驚心,“你喊我卿卿是嗎,為什么不敢承認?” 卿卿,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會這般喊她,只是覺得她躺在他身下的模樣,極讓他憐愛。 她置于他脖子上的手有些微涼,卻讓他有陌生悸動,即使是年少也從未涌動過的一腔熱血忽然在翻滾沸騰,他脫口而出:“做本王的女人。我許你萬世的榮華,護你一生?!?/br> 她原本上揚的笑意有些滯澀,一眨不眨地看他,似乎想要從他的眼眸中探究出最真實、隱秘的心意,擱在他脖子上軟若無骨的手卻慢慢收回,他反手握住,阻止她收回。 他的掌心溫熱厚實,不似她的薄涼,展開手掌,穿插進她的五指,與她相扣,“答應我?!?/br> 她垂眸,默言,不過須臾間,再抬眸時,卻開始參雜了其他,“說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剎那間,一切有關愛恨情長的繾綣情意煙消云散,他看她的目光,開始如一汪清泉涌至寒冬,速然靜止,然后開始凍結,失去了生命力,“你、再、說、一、遍!”他由一開始的不敢置信,轉至憤怒、不解,最后恢復到往日的冰冷、孤傲,皆在這五字之上了。 她不畏,揚著輪廓美好的下巴譏誚道:“或許我該問,殿下方才如此溫情小意演的一手好戲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眸子雖透亮如黑水晶,但黯黑得好似無邊無際,此刻尤為滲人,像寒滘里潛伏的毒蛇,“你以為我方才不過在做戲?” “我差一點就相信了,”她笑,沒心沒肺。 他怒極反笑,或許不能夠稱之為笑,只一側的嘴角略略往上勾,臉上的肌rou仍舊硼緊不動,她原本被他扣著的手早已恢復自由,離了他溫熱的手,此刻越發感到透涼,連同她的身。 他動了動,右手在她尚不及做出什么防護措施之前便扼住她脖頸。 她的脖頸很細很美,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每當它的主人秀挺地或站著、或坐著的時候,暴露在空氣中的一截,總勾起他對她衣裙下裹著的軀體的渴望,此刻,他一手便圈住,只需稍稍用力,她就要體會到那窒息而死的痛苦,作為他對她的報復! 他注視著她,像看一只瀕死的活物,他以為她會閉上眼睛,靜靜地等死;或是,淚流滿面,哀哀地與他道歉求饒...... 即便不是以上兩者之一,也不是她此刻的這般胸有成竹、勝券在握的模樣! 他的手上尚是她的性命,她卻還敢口出狂言:“殿下若是手下留情了,我們一切都好說;若是不留情,那么,我不怕告訴殿下:你若一人踏出這雅間一步,便是死?!?/br> 原來她一早就對他有所防備。在她心中,他是敵是友,由此可見一斑了。只是,沈青染,世上不是所有主動靠近你的人都是別有用心的。 他松開了手,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薄唇微動,卻終究未語,便翻身走出了雅間。 驟然少了他的存在,她本該松了一口氣才是,心臟還與往常一樣跳動正常,只是卻像被人往心房投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撞得有些作疼。她揉了揉額際,揮散掉那不知名的煩亂。 “吱”,門被關上的聲音,她有那么一刻以為是去而復返的蕭澈,抬眼望去,是朱顏。 她道:“仙客來的帳下次再審吧,我今日有些累,先回去?!?/br> 朱顏張了張口,想問小姐究竟發生了什么,見沈青染不愿提及的樣子,只好憋回去了。 接下來的幾日,沈青染再未見蕭澈。 孫天燁一案除了那一十八個頗有嫌疑的奴婢,別無進展,朝堂上下頗為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