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
他似乎也想解釋,可惜氣息不穩,說了一句,就有些沒力氣了。 一直跟隨在他的何三叔說道:“當時情況很混亂,爆炸過后,所有人都像無頭蒼蠅一樣奔逃,加上有濃煙遮蔽視志,周圍發生了什么根本看不清楚?!?/br> 君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輕輕地點頭:“那何三叔是否聽見了異常的響動?”何三叔搖頭:“沒有?!?/br> 當時有許多人因受驚而失聲大喊,或許正好掩蓋了吳學元被害的聲音。 君瑤見明長昱在查看吳學元的尸體,也不管上去打擾,而是走向木老進士。木老進士已經緩了過來,知道她想問什么,于是主動說道:“老朽也沒有發覺異常?!?/br> 君瑤謝過,轉身走向明長昱。 “有人利用當時的混亂,殺了吳學元,”君瑤說出自己的推測。 已大致檢查了知縣吳學元的尸體,他虛慮指著吳學元胸口的兩處傷口,說道:“傷口并不準,沒有直入心臟,但傷到肺腑,不能呼吸,且失血過多而死?!?/br> 吳學元身上沒有其他多余的傷痕,但是他那張臉上,似乎還維持著死前驚恐的表情。 君連回憶并推算著爆炸發生時的細節。雖然她與明長昱李青林等人都在平臺之上,可各自的位置還是有一些距離。 爆炸發生后,各人來不及溝通相聚,在混亂中各自自保,有的鉆入卓底,有的直接撒腿就跑,而吳學元到底是逃還是怎樣,君瑤并沒有看清楚。但吳學元的尸體躺的位置,卻是君瑤曾經路過的。 她被人推下平臺時,管在平臺邊緣逗留過些許時間,那時她時刻注意傾聽著周圍的聲響,希望與明長昱匯合,然而那時聽得最為清楚的,就是有人大喊了“縣丞”,其余的,便沒有特別可疑之處。 所以,吳學元大有可能是在她被人帶走之后被殺害的。如此一來,就有兩種可能,一是當時還留在平臺的人,趁機殺了吳學元,二是有人在離開平臺后,返回這里將吳學元殺害。 無論兇手是在何時殺害了知縣吳學元,在君瑤看來,其最大的目的,很可能是殺人滅口。殺了吳學元,以圖切斷被吳學元可能會透露的線索! 君搖與明長昱對視一眼,問:“兇器是什么?”明長昱說道:“是匕首。 這種兇器太常見了,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帶進來,而且處理起來也很容易?,F在去搜身肯定不會有任何結果,茶園這么大,就算翻遍每一個角落,也不一定能找到。 明長昱不再看知縣吳學元的尸體,而是去檢查他的手。隨后讓人去找了筆墨紙來,然后將吳學元的掌心涂黑,將拿按在紙上,將紙吹干后,謹慎地收好。 明長昱安排下去的人,一邊找回四散而去的人,一邊找到各處濃煙的源頭,用泥土將炭火撲滅,開闊之地,又時而有風,不久后,濃烈黏稠的煙漸漸散去。被找回來的人,按身份被安排看守在了千茗閣空出來的房間里。 當務之急,是查清楚爆炸的原因, 君瑤與明長昱講明茶壺的水被替換成了桐油,明昭等人立即清理出兩三個裝著桐油的茶壺,這壺內的油,足以讓還未完全熄滅的火炭死灰復燃了。 君瑤走向最先爆炸的地方,那是一筐裝滿木炭的籃子,因爆炸,籃子和里頭的木炭都被燒成了灰燼,連負責在旁滅火的侍女也被燒傷。她折了一茶樹枝,拔了撥那堆木炭,在尚未燒盡的木炭中發現了硫磺粉,又在木炭底部發現煙火 粉的痕跡。煙火粉常用于制造煙花和鞭炮,極易燃燒,再加上硫磺粉,足夠燃燒出巨大的煙霧。 此時千茗閣內的煙霧也消散了,君瑤與明長昱—道入內,刺鼻的氣息席卷而來。因天氣寒冷,閣內也備著木炭。君瑤看了兩堆剩余較多的木炭,在里頭翻找了一會兒,也發現了煙火粉與硫磺。 君瑤里里外外又查看了一遍,心頭有些疑惑:“千茗閣的煙與斗茶會的爆炸同時發生,這是如何辦到的?” 明長昱說道:“不止是千茗閣,還有茶園里的煙霧。爆炸發生后,千茗閣內煙霧大作,之后便是茶園內被煙露彌| 漫。想要辦到這一切,必須事先做好準備。想讓爆炸,千茗閣以及茶園內的煙霧同時發作,理論上來說是可行的。我已讓人四下檢查過,茶園的茶樹內,也掩藏了不少混著煙火粉與硫磺的木炭,想要幾處木炭同時燃燒,只需在木炭上動動|手腳就可以?!?/br> 君瑤問]:“要怎么布置?” 明長昱將幾塊木炭重新堆疊好,說道:“在木炭堆上插—根香,估算這支香燃燒的時間,待爆炸發生時,大約這支香燃燒到底步,火星點燃木炭之時?!?/br> 君理恍然大悟,不得不說,明長昱推測的方法,的確是最簡單最便利的。她回首看向門外,崔泰與蕭宇等人已經回到了斗茶的平臺上,在她看來,這兩人是最有嫌疑的。 崔泰全程參與籌備這場斗茶會,所有的器具,物件以及所有流程需要的時間,他都一清二楚。而那片茶園,于他來說也是十分熟悉的?;靵y發生后,崔陽澤被害慘叫,他能在短時間內跑到崔陽澤身邊,足以說明他對茶園的熟悉。 而蕭宇,也是這場斗茶會的參與者,他也是有條件和時機制造這場混亂的人。但若說動機,崔泰比蕭宇更大些。 君瑤一時拿不定主意,思維也有些遲鈍,她不知這場變故,如何才能說得上是茶稅案的一道裂口。 就在這時,明昭走了進來,向明長昱行禮,說道:“侯爺,在茶園幾處發現了埋藏的□□,可要挖出來銷毀?”君瑤頓時一驚,沒想到茶圓里還藏了□□,難道兇手是想讓這里的人全部喪命?這□□自然是不能保留,明長昱立刻讓人挖出來銷毀。 □□主要集中在茶園深處,那一片茶樹比較稀少,長勢也并不旺盛。且這處并沒有藏木炭,恐怕火也不會蔓延到這里,那為何有人會在這里掩埋鋪灑□□? 君謠一時想不出所以然來,她看著明長昱讓人將□□處理好,一行人忙碌了好一會兒,正準備停手,就在這時,明昭發現了新情況。 “侯爺!這里埋著幾具尸體!” 當真是一波三折,原本以為霧散云開就算結束了,誰成想在崔家的茶園里,又驚險幾具尸體! 第231章 審問兇犯 那幾具尸體很快被挖出來,一共四具,兩男兩女,大約死了有一段時間了,尸身都已經腐爛,但身上的衣服都還完整,能看出樣式顏色和衣服上的繡紋來。 挖出來后,首先自然是要確認尸體的身份。明昭等人將尸體抬到平臺,讓參與斗茶會的人前來認一認尸體。 然而眾人看見這幾具尸體后,紛紛驚駭失色,退避三舍,不愿意靠近,更不論來辨認了。這斗茶會,集結了晉縣大 部分茶農和茶商,若這些人都認不出這幾具尸體,難道這幾具尸體實則與他們沒有什么關系?既然如此,為何這幾具尸體會埋在茶園里。 君瑤看向崔泰,只見他驚愕不已,險些身形不穩地晃了晃。緊接著低聲呢喃著問:“他們是誰?” 這也正是君瑤和明長昱想要知道的。然而所有的茶商和茶農在面對這些尸體時,不是紛紛回避,便是不敢正視,全部噤若寒蟬。沒有人能確認這幾具尸體是什么人。 君瑤不再期待這些人能給出回應,她走上前,靠近尸體,剛邁出半步,不知何時靠近的李青林伸手攔住她:“小心有尸氣?!?/br> 君瑤輕輕搖頭,指了指面上蒙著的面巾,走向那幾具尸體。自有意無意地開始查案后,她見過不少尸體,現在看見那些尸體,腦中不由撕扯得刺痛著。那尸體兩男兩女,一對男女年紀稍長,另一對很年少,十三四歲的模樣,還是少男少女李青林遙遙地看著她慢慢離開的背影,眼眸微微一冷。他下意識上前與她一起,卻發現早有人隨她站在了一起。 刺激濃烈的煙霧分明已經消散了,他卻覺得呼吸依舊困難室息。他靜立于那兩人身后,仿佛是置身事外的陌生人。 這些時日,他總在想,如果能與她早些相遇的人是自己,是否一切都不一樣?他是否就能肆意地接近她,站在她身邊?然而她的所作所為,她的堅定,她的執著,她心懷正義,都使得他們二人漸漸背道而馳,漸行漸遠。他早該明白這一切,卻非要等到現實冷酷地將他鞭策清醍,才不甘愿地接受。 但他到底不愿如此甘愿。 君瑤與明長昱在看尸體,尸體大多都已腐爛,除了衣服首飾外,似乎沒有其他可查的線索。明長昱在年長的男尸衣服上,發現幾處裂□,裂□整齊,有黑褐的血跡。從幾具尸體衣服上的血跡可推測,這幾人都是中了刀劍等銳器傷,且傷口都十分致命。 “他們死亡的時間應該差不多,”君瑤觀察了尸體的腐爛情況說道,“看衣著,他們都不是貧困之人,那少年身上還戴著玉佩。 她把玉佩取下來,擦拭了上頭的泥土。她對著光端詳片刻,沒發覺玉佩的特殊之處。 明長昱命人將所有的尸體放到一處。這一具具或新鮮或腐爛的尸體陳放在一處,簡直太讓人觸目驚心。 最先被害的人,是爆炸之后不久吐血而亡的崔甫,他的尸體在一處桌案角落被發現,他中毒之后,大約急于求生,又過于混亂,被人擠到了角落里,搜查千茗閣和茶園時,才發現他的尸體。接下來遇害的,應是吳學元,繼而是崔陽澤。 這三人的死,似乎暗中意味著一個隱秘的結合已經瓦解。也意味著晉縣掩藏的真相,已經慢慢地掀開了一角。 可是要如何解開一切真相呢?君瑤無措而茫然。她重回斗茶會平臺之上,一眼掃視這里聚集的所有茶農與茶商,他們紛紛回避她的目光,更甚至與她和明長昱拉開距離這些人的反應十分不正常,在發生了如此重大的命案之后,他們就算再驚恐,也不該是這樣噤若寒蟬且回旋的態度。最正常的反應,應該是恨不得立刻離開這是非之地,躲到自認為安全的地方。 而這些茶商茶農,失去了崔陽澤這個主心骨,一時就如被咬死了領頭羊的羊群,內心急亂,失了方寸。 沉寂片刻后,魏含英從人群中走出,欠身行禮問道:“侯爺,大人,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令人驚恐。但這斗茶會上這么多人,難道就這樣一直逗留在此處嗎?” 這話猶如落入水中的石子兒,激起一陣sao亂,其余茶農和茶商議論紛紛,生怕被明長昱扣留,更怕牽扯進這些糾纏不清的命案里,無法脫身。 崔泰揚聲道:“我看根本不必詳查,只需讓侯爺將你帶回去審問就好!”他抬手指著魏含英,“”諸位,我叔父死時,恰好她就在身邊,她才是最大的嫌疑人。你記得問侯爺情況,難不成想以此自證清白?“魏含英勃然大怒:“崔泰,你別欺人太甚 i如今崔家家主去世,崔家長子又在京城,三子又體弱多病,而你最有可能是最后的獲利者,到底誰嫌疑最大?想來諸位心里比我清楚!” 崔泰咬牙切齒:“我是獲利者?”他轉頭面向明長昱,行禮快速說道:“侯爺,這魏含英?!薄按尢?,”魏含英怒喝一聲,實然拔下發間的簪子,尖銳的一頭刺向自己的咽喉,“你別通人太甚!”崔泰渾身一僵,睜大雙眼死死地盯著那支刺向她咽喉的玉簪。 君瑤驚住,同時又十分錯愕,魏含英想來頗有心計,哪怕遇到大事也很有自己的一套應對方法,就算被人追打,也能巧妙的化解甚至讓對方吃虧,何以要到以死威脅的地步? 然而這一招十分有效,崔泰竟就此收斂,冷聲道:“算你狠!” 魏含英霎時淚流滿面,眼含秋水,梨花帶雨地看向君瑤:“大人,含英實在冤枉!我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如何能殺人? 請大人為我主持公道,還我清白!” 這才像君瑤接觸的魏含英,有女人的柔美動人??赡呐氯绱?,君瑤也難以從她眼底看到真摯。但今日的斗茶會上,實則算是發現了三起命案。崔陽澤和崔甫同是中毒而亡,可并為一起;知縣吳學元是被人趁混亂暗中刺殺身亡,或許可另做一起。最后發現的四具尸體,則是發生在約一個月前,也可單獨看做一案。 可冥冥之中,她總覺得這三起命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她下意識看向明長昱,他從容地對她點點頭,繼而說道:“崔家家主之死與爆炸一事最簡單,先理清此案?!?/br> 君瑤豁然開朗,點了點頭,說道:“今日的驚亂,是從爆炸發生時開始的。我與侯爺仔細檢查過,斗茶時所需的木炭內,都混了□□,木炭內還摻了硫磺粉。而侍女用于熄滅木炭的水壺里,也被人摻了桐油。這正是爆炸和濃煙大作的原因。 她目光清明,在人群中逡巡掃視著,終于平靜地落在其中一人身上,那人面色深沉地垂著頭,藏在窄袖內的手緊緊地握成拳。 這時魏含英立刻接話:“斗茶會的事宜,是由崔泰崔公子主持安排的,木炭也是他自作主張買了那么多?!毖韵轮?,只將嫌疑的矛頭對準崔泰。 君瑤側首,目光在崔泰與魏含英之間游弋一瞬,不解他們二人為何這般劍拔弩張。但面對疑惑,她解釋道:“對木炭是崔泰崔公子置辦的,可他就算要做,也不會做得這么明顯?!?/br> 崔泰繃緊的肩膀松懈下來:“不錯!眾人都知道木炭是我購置的,若我真在木炭上動手腳,豈不是直接告訴他人我就是兇手? 君連說道:“能接觸到木炭,并且熟悉千茗閣與茶園的人,不止崔泰公子一人,” 她話音剛落,再次盯上人群中的一人,她緩緩說道:“整個茶園里,都精心地藏了木炭,所有的木炭都浸了火油,摻了□□和硫磺粉,并且每—處木炭,都保證在爆炸發生時同時燃燒發出濃煙。能辦到這些的人,需要對茶園的布局十分了解,還熟悉斗茶會的流程,嚴格拿控斗茶會的時間,。因為他知道,斗茶會第一盞茶比試完成,侍女就會撲滅爐中的木炭,放回筐子里,然而尚未完全熄滅的木炭,澆上火油就會燃燒,因此引起爆炸,濃煙大作,而其余的木炭堆,也在這時燃燒,整座茶園,都被濃煙彌漫。除此外,此人還能順利接觸到斗茶器具,以便在崔陽澤與崔甫的茶具中下毒?!?/br> 有人亟不可待地問:“到底是誰 君遙目光直直地主視著一人,眾人發現后,循著她的目光紛紛看過去。 “蕭宇!”君遙說道。 與此同時,明長昱已讓人控住了蕭宇。 蕭宇緩緩抬頭,露出那雙鋒利冷黑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是我?‘君瑤平靜地回答他:“布置這么多木炭,甚至要將□□埋在土里,在白天眾目睽睽下是很難辦到的。只有你打理著茶園,又因協助崔泰管理斗茶會,有機會隨時隨地來這里,并在斗茶會上動手腳。而你自己也是茶農出身,就算沒有參加過斗茶會,也很熟悉斗茶的過程和時間,所以你能辦到。 除了他之外,布置斗茶會的人,大多是崔家的侍女和小廝,他們年紀小,也并不熟悉斗茶會與茶園。 蕭宇面色平靜,凜然無懼,他環視一圈,似有所顧慮,低聲道:“我認罪,可在處置我之前,請大人與侯爺務必聽我說出詳情?!眧“那是自然,”君瑤頷首,就算知道蕭宇就是這兇手,但也需要知道他所作所為的原因。 魏含英在此時揚聲道:“真相大白,殺害崔家家主的真兇就是蕭宇!請侯爺秉公處置,還請崔家人將崔家家主的遺體帶回去?!缛瞻l喪?!谶@一起又一起的波折中,君瑤看清了這人群中的一張張面孔。崔泰的不甘,茶農與茶商的惶恐,還有魏含英的咄咄通人君瑤直視魏含英,說道:“不,真相還未大白?!汉⒉[了瞇眼,緘默不語。她的神色始終十分古怪,似乎強烈克制壓抑著,直到此時,臉上的皮rou也在顫抖著。 君瑤說道:“雖說蕭宇在木炭上動了手腳是真,可他是否毒害了崔家家主與崔甫還需調查。此外,知縣吳學元的死,與崔家家主及崔甫的死大不相同,極有可能是死在其他人手上。還有那茶園里發現的四具尸體,他們身份尚且不明,兇手也不知是誰。所以,今日的真相,還沒有水落石出。 人群頓時又sao動起來,魏含英方才一番言論,眾人也下意識將她當做發言人,紛紛與她私下商議。 許久之后,魏含英回頭問道:“那侯爺與大人想要如何呢?”君瑤也看向明長昱。 明長昱才是主持大局的人。斗茶會,是他借以撕開晉縣的一個引子,這里的人,他都應該控制好,以求更多線索才對。但是凡事都需有度,打蛇打七寸就好,過猶不及也許會適得其反。他緩緩說道:“將蕭宇帶回去,嚴加審問。另外……”他從人群中點了幾人,這幾人都是臨近鄉縣的人物,要么是鄉紳,要么是鄰長,也其中也包括魏含英,“請幾位也隨本侯走一趟。其余的人,有人詢問過后,可暫且離開?!?/br> 那被點了名的幾人頓時不悅,反對道:“為何他們可以離開,我們卻不能?!?/br> 明長昱說道:“那幾具尸體尚且還不知是誰,諸位是晉縣的人物,家中族人在晉縣生活還幾代,想來都很清楚晉縣的情況。說不定回去認一認想一想,就想起那四人是誰了。 而且,本侯還仰賴各位去查一查,臨近的地方是否有人失蹤,而沒有報官府呢?!汉⒚嫔┌?,問:“請問侯爺要留我們多久?” “不會太久,”明長昱不咸不淡地回答,“最多兩天?!?/br> 魏含英愣了許久,目光快速地不知往何處看了看,然后迅速地收回,她似下定了決心,沉靜地說道:“好。就聽侯 爺安排。 這一場慌亂中湊出來的斗茶會,便這樣結束了,眾人陸續散去,只留下一片蒼涼的狠籍。 魏含英與蕭宇等人被明長昱帶回了驛站,除了蕭宇之外,其余人并不是嫌疑人,只是安排了房間暫時看管著,并不用囚犯的方式對待。 蕭宇被關押在一間隱蔽的房間里,有人嚴加看守。君瑤與明長昱休息收拾好后,才去見他。 房間昏暗,沒有火盆,又冷又黑,君瑤進去時打了個寒噤。蕭宇人高馬大的,蜷縮著坐在床邊,聽聞有人進門,抬頭站起來??辞鍋砣?,他笨拙地行了禮。 君瑤在門前停住腳步:“我本想將蕭婷帶過來,可是又怕給她帶來麻煩,所以作罷了?!?/br> 蕭宇聞言楞住,又搖頭:“不要告訴她,也不要讓她和我母親卷進來,我為崔家做事,當崔家人的走狗,已讓她們抬不起頭來。 明長昱讓人帶了件披風,給君瑤披在肩上。他拿出一枚銀錠:“這銀子,你可認識?” 那錠白花花的眼子,似刺了蕭宇的雙眼,他瞳孔抖動著,說:“這是我每月替meimei和母親捎回去的銀子?!泵鏖L昱問:“這銀子的來歷,他們可知道?” 蕭宇搖頭:“她們不知道……可他們清楚,這銀子來歷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