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有什么要問的趕緊問,但只準問一個問題,我今日還要出去找人……” 孫神醫沒什么好氣,華容舟走了,害得他好端端的一個好用的藥人都跑了,最近配的藥也都沒有人可以用,這次還得去什么勞什子東區找她。 長話短說,華容瑯斟酌一番問道:“神醫可曾為府上的meimei治過傷?” “是……”孫神醫點點頭,再也不看華容瑯,只是飛快的從博古架子上取了兩個瓶子懷揣在胸口:“好了,你問的問題問完了,王爺快帶他走,我現在出門了……” 華容瑨示意著華容瑯離開,但華容瑯卻像是三魂失了六魄,僵直著站立不動。 無奈,華容瑨拖著華容瑯離開了孫曲安的屋子。 一直到用了早膳后上了馬車,華容瑯該是準備去山嵐書院,可他瞧去還是一副僵硬模樣,華容瑨見狀抿唇囑托王生:“好好照看二公子?!?/br> 王生也瞧見自家少爺點不對勁,連忙應下。 華容瑯打小就不喜歡華容舟。 華容瑨原先猜測不過是自小華容舟被自己寵著,華容瑨只當二弟覺得華容舟過于嬌氣,從容瑯對待璇清比對華容舟更好就可以看出。 但那時間平南王府的小嬌嬌就該是父母親寵著,兄長疼愛。 他不悔過去對華容舟那般好,他悔得只是狼心狗肺的華容舟較于親情會更稀罕權勢。 看著馬車咕嚕咕嚕的聲響傳來,大哥鼻尖繚繞的青竹雅味在細雨中單薄了幾分。 但是今日華容瑯的反應著實劇烈的一些,華容瑯一向都看不慣華容舟,那華容舟受傷又與華容瑯何關。 據他所知華容瑯還在華璇清與太子回門的第二日給了華容舟一巴掌。 他這二弟雖說在上京文名頗深,但是那張臉卻藏不住心事,他不懂二弟在擔心什么和害怕什么,以至于上了馬車身子都在微微的顫抖。 馬車骨碌碌的從雨潤試過的長街上漸漸遠去,華容瑨這才松開了一直握緊的手。 手心留下幾道深刻的痕跡。 街道上的塵土都被洗刷的干凈,透露出新鮮泥土的氣息,雀兒在墻頭飛來飛去,嘰嘰喳喳作響。 其實不止華容瑯驚訝。 他也好奇為何華容舟的手上會留下那么多的傷疤…… 第24章 這貓膽子不小 華容舟一大早就從平南王府給趕回來了。 王掌柜的也早就在茶館里頭候著華容舟了, 看到華容舟的馬車停了下, 王守成連忙迎過來滿面笑意:“孫工頭說書院完工的差不多了,現在里頭就差些什么案機?!?/br> 這的確是一個好消息,但華容舟饑腸轆轆, 西區太過富貴, 早點都沒東區的香, 掌柜的連忙準備了粥在樓上雅間。 “不過案機什么的都不著急, 左不過這個月咱們書院是開不得的, 等到下月挑個好日子咱們書院就正式開門?!?/br> 王守成也算是盼星星盼月亮, 就盼著九思書院早早的建成了,也算是了心間一件大事。 其實不光是他盼著, 整個東西都盼著呢, 就因為這事兒他們茶館最近一月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茶四,茶五還有吳玉在下頭用早膳, 華容舟得了好消息心情極好:“書院的事情我懂得其實也不多, 九思書院修剪以來一直承蒙王叔關照?!?/br> “小姐哪里的話, 為小姐做事,老奴也是萬死不辭的!” 在茶館用了些粥, 華容舟就回了后頭的宅子。 只是還沒有進了大門,就聽見庭院中姑娘們吵吵嚷嚷, 嬉笑不停的聲音,其中聲音最為響亮的就是茶六了,小姑娘的聲音穿過院門直直的就往華容舟腦子里面闖。 “什么事情這么開心?”小姐好心情的笑道。 “小姐!你看!” 茶六胖乎乎的小手直直的指著高墻,華容舟順眼看過去。 墻頭正趴著一只白色的毛茸茸不明物, 臉藏在白毛里頭,耳朵還在輕輕的抖。 華容舟側耳傾聽,上頭還微微夾雜著貓兒的叫聲。 頓時,華容舟心喜不已。 最后這只顫顫巍巍蹲墻頭的白貓被吳玉駕著梯子從墻上抱下來了。 吳玉腳落地的那一剎那,白貓忽然從吳玉的懷中撲出,一下子躥到華容舟腳邊,小爪子撓著華容舟的衣裙,嘴上喵喵喵的叫喚不停。 華容舟一時心軟,彎下腰去將它抱起來,手撫過貓兒的脖頸,貓的身子還在微微的顫,一雙藍眼睛圓溜溜的看著華容舟。 “茶二,去隔壁問問,看看他們家是不是丟了貓?” 白毛兒看上去圓滾滾的,但其實抱在手里并沒有那么肥碩,只是白色的毛很長而顯得圓圓的。 外頭還在下著毛毛細雨,華容舟抱著的這只貓兒身上只淋著點點的雨,這模樣看上去倒是剛剛爬上這墻頭的。 華容舟將貓抱進了屋子里,剛剛放在桌子上的貓兒卻又突然一跳而起,又蹦回了華容舟的腿上。 那模樣似乎就是要賴著華容舟了。 華容舟瞧它欣喜,所幸也就抱著它,手指撫著它剛剛被擦干凈的尾巴。 貓兒身上有些微微的濕,于是伸出粉色小舌頭舔舔自己的白毛,又是舔著華容舟的手指,玩的不亦樂乎。 …… 茶二回的很快,但與她一同進來的人卻讓華容舟萬分驚訝。 來人一身玄衣,襯托的肩寬臀窄,格外的有男兒氣概。 “侯爺?” 華容舟里面摸尾巴的手忽然一頓。 貓兒像是不滿意,大尾巴又掃掃華容舟的手,誘著她繼續給它摸尾巴。 “這小東西不聽話喜歡爬墻,但我不知它原來就是往你這兒跑,現在看來都有些樂不思蜀了?!?/br> 顧罹塵故意皺眉無奈道。 正趴在華容舟膝蓋上的那只白團兒被撫弄的舒服,“喵喵”得叫的歡快。 耀武揚威的。 等顧罹塵的黑眸和貓兒的藍眸一對上,華容舟膝蓋上的那只貓突然扭過頭去,往華容舟小腹那端蹭了蹭,小爪子也毫不客氣的漸漸上移。 顧罹塵眸光一緊,嘴唇也是繃緊了。 華容舟卻毫無察覺,只是換了個姿勢抱著貓。 這次素手捏著白貓的爪子,紅色的小rou墊軟軟的,按壓上去格外的舒服。 其實華容舟再見到顧罹塵是有一些尷尬的,昨日這個人還在平南王府說他去求了陛下,安排了他們倆的婚事,還未隔上多久,今日這人就已經出現在她的宅子上了。 更何況她現在抱著他的貓。 一看向顧罹塵,華容舟眸光的堅定便支撐不住,心里時時刻刻想著要轉移了視線。 這氛圍也太尷尬了些…… 他們之前幾次見面,不過泛泛之交,就當朋友處個愉快,但自打這人當著兄長的面說要娶她,感覺就不一樣了。 顧罹塵對她頗為照料,但華容舟更想知道的就是顧罹塵為何要娶她;他們不過見過面才三次,顧罹塵完全可以娶上京別的姑娘。 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華容舟直接讓茶二把貓兒抱給顧罹塵:“侯爺這只貓應該膽子小,上了墻頭自己不敢下來?!?/br> 貓兒在顧罹塵手中可就沒有那么安分了,那小爪子直撲騰,很快又在顧罹塵手上留下一道痕跡。 貓的抓痕很是新鮮,還往外微微沁著血。 華容舟:她說錯了,這貓膽子不小,也就它敢撓鼎鼎大名的鎮遠侯…… 不在意手上的傷,顧罹塵熟練地捏住了貓兒的后脖頸,像被打了三寸一樣,白貓瞬間不折騰了,乖乖的軟在顧罹塵手中,只是那雙藍眼睛一個勁兒地看向華容舟。 這回在華容舟的府上中,顧罹塵多少還算是外男,不方便見面的。 顧罹塵看華容舟總是不正眼瞧他,一時覺得華容舟應該是拘謹的:“今日多謝容舟將它從墻上抱下來?!?/br> “侯爺言重了……”華容舟淺笑,并不愿多說一句。 顧罹塵看在眼中,便領著貓就回去了。 …… 哪怕是下著雨,京郊大營也不停止cao練。 林夙累的氣喘吁吁,今日馬場濕滑,馬兒跑在草地上不那么容易受控制。 可偏生今日趕巧大將軍今日又來了他們騎兵營;一隊人都戰戰兢兢,一絲不茍,好在這次林夙沒有再被挑出毛病來,上次那幾十板子林夙現在想起來還毛骨悚然。 晌午時候到了,騎兵營又是哀嚎遍野,軍營之中都散了去,但是大將軍今日又來騎兵營的消息算是穿了個遍。 也不知他們騎兵營是犯了什么沖,京郊大營那么多支隊伍,偏生他們時常在鎮遠大將軍眼皮子底下cao練。 取了午食落座,在場的將士無一不是狼吞虎咽,這熱騰騰的飯菜雖說擺盤不那么精細,但勝在量大,可果腹。 但是林夙這月中旬放假剛剛回了一趟尚書府,他娘親好吃好喝地招待著,一個勁兒的對著他垂眼淚,說什么軍中肯定吃不著好的。 他拐彎抹角的問他娘親上京城中可又出了什么新鮮的事兒,問這個事情主要目的是問華容舟的消息。 這上京城中除了華容舟也沒什么人,經常有流言蜚語傳出了。 好巧不巧,他娘親和他說太子府上剛剛舉辦了一場宴會,把華容舟也請過去了;原本他娘親也以為華容舟這名聲在上京城中也是爛透了,但是最后出人意料,替華容舟出頭的居然是從邊關剛剛回來的鎮遠侯。 狼吞虎咽的林夙手上的瓷勺當即落了地,噼里啪啦發出聲響,落眼看去碎成好幾片兒。 林夙一口濃湯也喝不下去,食不知味:“娘你剛剛說的是誰替華容舟解了圍?” 尚書夫人剜了林夙一眼,連忙讓下人又給上了一根新的瓷勺:“瞧你就是在邊關給待成莽漢子了,那么慌亂做什么?娘說的是鎮遠侯,剛剛回來沒幾個月的鎮遠大將軍?!?/br> 耳邊嘈雜不堪,碗筷交疊發出的聲響林夙早就習慣了。 只是他累雖累,但依舊食不知味;現在回想起還有些憤恨,憑什么華容舟都落得這般田地了,還有人對她好。 林夙在心間嗤笑一聲,還在想著華容舟的事:上京之中賢良女子那么多,將軍偏偏解了華容舟的圍,莫不是對華容舟有什么心思? 但林夙轉眼一想,就華容舟那樣的姑娘誰能瞧得上。 又是放心了下來。 同座的絡腮胡子伸手大力抹了一下臉上的水,今天一上午小雨淅淅瀝瀝的,著實煩人:“我說將軍今天心情似乎不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