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夜里鵝黃跟樂岫一起收拾行李,準備回宮,誰想到半路遇到刺客,樂岫被陛下帶走,鵝黃也只有一個人先行回宮。 鵝黃看了樂岫幾遍,才湊近朝她問道:“陛下可是發現了?” 若非發現,怎么會生氣封了瑤華宮。 “要是發現可不止只是封宮?!?/br> 主子那么一說,鵝黃想想也是。陛下說一不二,從不對任何人講情面…… “那這算是歪打正著了……殿下你可知道,嫻妃娘娘被陛下禁足了,陛下知道嫻妃娘娘打殺身邊的奴才,還道既然她用不了那么多宮人,減少了惜花宮一半的宮人?!?/br> “怎么會被禁足?” 樂岫眼睛亮起,她對這事比較有興趣。 “嫻妃娘娘去了御書房,說了什么不曉得,不過聽守門的太監說陛下發了大脾氣,嫻妃娘娘出御書房的時候裙擺沾上污漬,所有人都說像是茶水倒在了上面……” 這事宮里已經傳遍了,鵝黃想了想添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謠言。 “聽說嫻妃娘娘出御書房的時候不止身上有污漬,身上的衣衫也不怎么整齊?!?/br> “哦?” 樂岫眨了眨眼,這聽起來像是嫻妃勾引,戚淵不止沒有憐香惜玉,還往人身上砸了水杯。 樂岫想象了一下兩人對峙的激烈場景,為嫻妃道一聲慘,看來東太后給她的最后一次機會她還是沒抓住。 “陛下似乎很討厭女人呢,”鵝黃看主子對這事有興趣,在旁邊說道,“陛下還是皇子的時候就嚴懲過妄圖飛上枝頭的宮女們,那時候所有人都道陛下是尊重未進門的皇子妃?!?/br> 要不是出意外,嫻妃就是戚淵的皇子妃,現在看來,戚淵就是討厭女人,往常那樣也不是因為尊重什么未進門的皇子妃。 “奴婢聽人討論,之后的選秀,陛下說不定也不會選妃?!?/br> “不可能?!?/br> 樂岫想了想書里面關于戚淵后宮姹紫嫣紅的描述。 “以后父皇晚上的生活充實著呢?!?/br> 樂岫說完,就見鵝黃臉色漲紅,不知道是想了什么帶她名字顏色的畫面。 “殿下怎么這么說?昨夜殿下……” 鵝黃其實一直想問這事,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了一個晚上,但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鵝黃眉頭緊鎖,若是主子真成了妃,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昨夜怎么了?”樂岫點了點鵝黃的額頭,“你這丫頭想什么呢,本宮叫父皇什么你還聽不懂嗎?本宮是父皇的女兒,他以后夜里有多忙,都與本宮無關?!?/br> 多年后鵝黃回想自家主子的言之鑿鑿,真想能給過去的主子送封信,陛下之后的夜里就如主子所說的豐富忙碌,不過全都是在主子身上忙碌。 忙的主子每天下床都難。 第28章 樂岫回宮幾日, 東太后才姍姍回宮。 戚淵半夜去大佛寺接人并沒有給東太后請安,連派人去給東太后知會一聲都沒有,還打了亂吼亂叫的花嬤嬤, 樂岫光是想就知道東太后能氣成什么樣子。 推遲了幾日才回宮,估計是為了讓面上好看。 只是可惜了, 如果不是戚淵打岔,說不定她也能搞清楚東太后現在有姘頭了沒有。 不過雖然錯失了這次機會, 但還有以后。她知道東太后的小辮子, 但東太后除了以權勢壓她就沒有其他招數,這算是她的優勢。 “殿下,你要不然還是再養養, 別吹壞了?!?/br> 南兒見主子伸手去推軒窗, 放下了手上的琺瑯果盤連忙去攔。 “你看本宮的樣子哪里像是還有事?” 樂岫側過臉。養了那么一陣子, 樂岫臉上潮紅盡褪, 如雪的肌膚透著溫玉似的瑩光, 照進窗欞的日光投到她的眸里,閃著金色碎光。 南兒怔了下,只聽過越病越憔悴,主子一場大病之后怎么反而又美了:“那也大意不得呀?!?/br> “都已經沒事了, 要是再不通通風透氣,反而會悶出病?!?/br> 拿棍抵住了軒窗,樂岫伸了伸懶腰,她這病也該好了。 被戚淵關在了瑤華宮里,樂岫本來就沒打算裝太久的病。意思躺一天, 她就打算表現出恢復的勢頭,現在三天過去再在床上躺下去,她的骨頭就要躺散了。 “公主有神明保佑,有驚無險,平安渡過了此劫?!?/br> 看樂岫吹了風沒露出任何不適的神情,南兒她們就沒再擋。 樂岫:“蝶兒怎么樣了?” “回殿下,蝶兒好多了,過幾日就能繼續當差?!?/br> 奴婢不比主子,樂岫是主子想做什么做什么,就是病未愈真染給了身邊伺候的人,也沒人敢有一句怨言。但是下頭當差的就不一樣,一定要確定好的不能再好,才能回宮當差。 這還是樂岫寬厚,有些主子覺得晦氣,就是人好了也會把人遠遠打發走。 聽著蝶兒好了,樂岫就安心了,古代一場水痘就能熬死個人,幸好她們都是幸運的人。 “叫靜秋進來,本宮既然好了,就該傳話給嚴公公知曉一聲,幾日后的練兵,那么大的盛事,本宮可不能病懨懨地躺在床上錯過?!?/br> 樂岫急著“病好”,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幾日后的元明池的練兵。 京城幾大兵所,元明池是禁軍的cao練場,每三個月一場的練兵算是一件大事。因戚淵當過將軍,每一次的練兵都是由戚淵親自指揮。 這算是京城一大盛事,不止會有百姓圍觀,她這個公主自然也有位置。 比起上次麻煩的生辰宴,這次她若是去了,就能正大光明地看男人。上次都是書生,這次都是壯漢,也不知道禁軍cao練需不需要脫上衣。 “勞嚴公公跑這一趟?!?/br> 嚴忠擺手:“公主殿下客氣了,奴才一直望著殿下早日痊愈,一直等著瑤華宮的好消息?!?/br> 這話,嚴忠不是說假的,察覺樂岫對陛下的特別,他早就給瑤華宮的宮人下了命令,樂岫一大好就報到他跟前知道。 知曉樂岫已經能跑能跳,他沒耽擱就帶著太醫到了瑤華宮。 陛下只說不能讓太醫給樂岫治病,沒說不能讓太醫查看樂岫是否病好,所以不算是違背了陛下的吩咐。 手腕放在碧綠蓮花紋迎枕上,樂岫看著太醫眉頭緊鎖的樣子,出聲打了個岔:“本宮病的第一日就發紅發痘,到了第二日其實就好多了,這些天更是沒什么病痛,這要命的病在本宮身上似乎沒什么威力?!?/br> “殿下身體底子好,病痊愈的快也不奇怪?!碧t收回手撫須道。 聞言,鵝黃松了一口氣:“李太醫的意思是殿下的病已經大好了?” “自然,不過大病一場,殿下還是好好休養為主,臣給殿下開一方藥單調理,不會讓殿下留下任何遺癥?!?/br> 樂岫看向嚴忠,戚淵說得不能治病,不知道包沒包括不能開藥。 嚴忠原本沒覺得有什么,但是被樂岫那么一看,神情就糾結了起來。 嚴忠從瑤華宮出去,藥是想讓李太醫開了,只是藥沒有立刻煎,他拿著單子到了戚淵的跟前。 “奴才去瑤華宮,瑤公主的確是大好了,神態看不出以往的病色?!?/br> “好就好,不必報到朕跟前知曉?!?/br> 不知如何,戚淵就沒想過樂岫會死,所以聽嚴忠的話絲毫不覺得稀奇,面上帶著幾分的漫不經心,“怎么?她還有事差你報朕?” “瑤公主未曾帶話,是奴才知曉瑤公主病愈,帶了太醫診脈,這是太醫開的調理方子?!?/br> 嚴忠遞上了方子,戚淵一目十行,上面都是些滋補的藥物,就是無病常人也能吃上兩盅。 “太淡了?!?/br> “陛下的意思是?”嚴忠仰著面,不解什么是太淡了。 “瑤公主味重,這些東西即藥又膳,二無苦味,入不了她的嘴?!?/br> 嚴忠此時滿腦子的問號,一是不明白陛下為什么知道樂岫口味重,二是琢磨陛下的意思是要給樂岫送碗黃連過去? 雙手接回了藥方,嚴忠去了趟太醫院跟太醫們一起琢磨陛下的意思。 當天瑤華宮就迎來了幾碗苦藥,樂岫嘗了一口就讓鵝黃偷倒了,連喝幾碗這玩意,她的酒窩恐怕都會從她的臉上憑空消失。 * 既已病好,樂岫就想找個時辰給戚淵請安,不過接連幾日,樂岫都不湊巧,戚淵不是在跟大臣商討公務,就是出外巡察兵所。 在練兵的前一日,樂岫才運氣好地碰到了戚淵一次。 他穿著玄色繡五爪金龍纻絲圓領直裰,身旁跟著傅子驍,兩人一看就是要出宮的樣子。 “父皇?!?/br> 傅子驍就看到一朵蝴蝶朝他撲來,定睛看到人是樂岫,不由露出了笑容。 他常進宮,嫻妃常見,但卻少見樂岫,加上御花園那次,這是他第二次見她。 “臣參見公主,殿下金安?!?/br> “傅將軍免禮?!?/br> 樂岫視線短暫移開到傅子驍的身上,旋即又回到了戚淵的身上:“父皇,父皇……” 樂岫連叫了幾聲,比枝頭上蹦跳的黃鸝鳥還要興奮幾分。 戚淵眉心折出一道淺淺的痕跡,瞧著她彎月般的眼眸,覺著是送到瑤華宮的藥汁太甜:“怎么?” “岫兒見到父皇高興呢?!?/br> “為何高興?” 戚淵低沉的嗓音真是滅嗨神器,在他不咸不淡的語調中,任何人的興奮就像是犯傻似的。 偏偏樂岫的承受能力非同一般,完全沒被他影響,依然眉眼含笑。 “父皇這是要去元明池吧?等到明日岫兒就能看到父皇的英姿,岫兒光是想象,現在就興奮地坐不住?!?/br> 樂岫的期待都寫在了臉上,傅子驍在旁忍不住道:“公主猜得不錯,陛下正是要去元明池?!?/br> “傅將軍也去?明日傅將軍應該也在吧?” “回殿下,臣定是在的?!?/br> “哦?!睒丰缎α诵?,“兒臣不打擾父皇與傅將軍辦公,明日再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