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戚淵說完,見樂岫還沒有識趣地坐開,依然睜著她那雙眼等著他的下文,戚淵頓了頓,“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朕知道你在附近,所以借你的車一用?!?/br> 這是獨自出門然后遇到刺客了。 樂岫眨了眨眼,她這金大腿雖然在皇位上已經坐了兩年,但還是有一大票的人想讓他死了,換自己上。 “父皇沒帶嚴公公他們?” 戚淵搖頭。 “父皇喝茶?!?/br> 樂岫打開了車內的匣子,取出茶水點心給戚淵斟了一杯,不過彩釉茶盅遞過去,中途樂岫又收了回來,戚淵看著她張嘴含著茶杯沿,飲了半杯。 喝完,樂岫見戚淵看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兒臣想到父皇入口的東西都要試毒的,所以兒臣先喝了一口?!?/br> 說完她又給戚淵倒了一杯新的。 “要是試毒,朕該喝這杯?!?/br> 戚淵指了樂岫用過的杯子,樂岫心想戚淵這樣也太慘了吧,這不是永遠要吃別人吃剩的,喝剩的。 “父皇不嫌棄兒臣的口水,就用這杯吧?!睒丰栋研咨厦娴牟柚训袅藗€。 抬眸樂岫就見戚淵目光幽深地看著她,像是想從她臉上看出朵花來。 “父皇這是怎么了?” “朕嫌棄?!?/br> 那就渴著唄,樂岫心里腹誹,但身體卻快速地動了起來:“兒臣記得靜秋說車上放的有銀針?!?/br> 這輛華車到處都是暗格,路上的時候她好奇,就一一讓靜秋打開給她看過。翻到了暗格里裝銀針的錦盒,樂岫取了一根試了試戚淵的那杯茶水。 戚淵就安靜地看著樂岫動作,看著她忙來忙去,最后也沒抬起那盅茶水喝一口。 早就對戚淵沒禮貌的性格有所了解,樂岫半點沒放在心上。想到這是兩人難得的單獨相處,樂岫安靜了片刻,不禁對戚淵開口:“父皇 ,我們這是回宮?” 她瞧著不像是來時的方向。 “朕先去一處,然后你再回宮?!?/br> “哦……父皇兒臣跟你說?!睒丰杜d致勃勃地看著戚淵,眉開眼笑,渾然不見在宴會上繃著的樣子。 戚淵看向樂岫,“嗯?” “今日是溫jiejie的生辰,來了不少的千金,這些千金圍在一起不是比爹就是夸兄弟,兒臣聽著覺得沒意思,本來說出父皇來跟她們比一比,但是想到他們那些人哪里能父皇相提并論,兒臣憋著就沒說話?!?/br> 樂岫在臉上只差寫上我是父皇的小馬屁精。 本以為她要說什么,沒想到她一篇長篇大論,盡是再說一些不知所云的東西。 看著眼前的便宜女兒,她現在的所作所為,也是那女人教的? “那么高興是因為見到了滕家人?” 聽到了戚淵的話,樂岫一怔,突然覺得戚淵也挺八卦的,這種緋聞也關注著。 “兒臣高興分明是因為見到了父皇,父皇難道忘了御書房那次,兒臣跟父皇學習寫字,笑得多甜?!?/br> 戚淵看著樂岫嘴角的幅度,笑的的確很甜,寫了二十遍嘗糞憂心,聽嚴忠說還是笑著離開的側殿。 “唔……” “說起滕家人,兒臣想告狀來著!”樂岫還記得滕金川說她不如滕靜思嬌氣的事,“堂堂一個男子,插手姑娘家的事情就算了,還張口閉口說他meimei年紀小,養的嬌氣,讓兒臣寬待。他的話兒臣半點都不愛聽,兒臣不是被父皇也養的挺嬌氣的?!?/br> 這會兒戚淵連單音節都沒發出來,估計是完全沒把她這雞毛蒜皮的事聽進耳朵。 樂岫也沒也被打擊的沒了傾訴欲,依然樂滋滋地一聲聲“父皇,兒臣跟你說”。 “兒臣今日還見到了堂弟,就是晉王府的小少爺,他還挺逗的,爬上了樹想偷看姑娘,也不知道他是以為自己有千里眼不成,那棵樹就是種在姑娘們的身旁,從上往下看都看不清臉,那樹還是靠墻的隔壁院子?!?/br> 也就是戚淵在她這里有這樣的待遇了,若是別人她才懶得那么想話題說話逗趣。 說完就見戚淵奇異地看著她的眼睛。 兩人直勾勾地對視,樂岫莫名其妙:“父皇怎么了?兒臣話有什么不對嗎?” “你的眼睛視物那么不清?” 一雙大眼,聽著看東西都看不遠。 “???”樂岫沒想到戚淵的關注點那么奇異。 戚淵抬手掀開簾子:“最遠你能瞧到哪?” 樂岫湊到窗邊,她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視力有什么問題,瞪著眼眼睛看窗外的阡陌縱橫:“那是不是有個穿綠衣服的人?!?/br> 戚淵瞥了她一眼:“那是草人,你看不到它沒腿?” 沒腿嗎? 樂岫說半天樂子沒見戚淵笑,現在他倒是勾起了唇,笑的恣意風流。 有種人要么不笑,一笑起來就有點邪氣。 樂岫突然想起她跑到莊子里看男人,看了一圈到最后倒是被戚淵給迷了那么一刻,不愧是男主,心里吐槽了兩句,樂岫坐回了原位。 “瞎子笑人盲?!?/br> 樂岫都安靜了,還被戚淵刺那么一刀。 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樂岫當做沒聽見:“父皇,你要不要吃點心?!笨彀炎旖o堵上吧你。 聽著車內沒停過的聲音,靜秋跟傳話的丫頭看了一眼。 主子自然不可能只派她一人在瑤華宮,可以說瑤華宮除了一半是別宮的探子,一半都是陛下的人。 靜秋本來還擔憂樂岫見到戚淵會憋不住氣,見樂岫對其他人不像是脾氣小的,有點性子的人誰忍得住連自己身邊的貼身侍女有其他主子。 但沒想到,樂岫上了車之后沒有爭吵,她還聽到了幾聲笑聲。 樂岫對陛下是不一樣的,而陛下對樂岫也不同。 聽到車內一聲隱隱約約的父皇,語氣嬌嗔甜軟,靜秋真是越來越琢磨不明白樂岫, * 車悠悠停下,樂岫看著車面前的樸實無華的宅子,這就是戚淵要來的地方? “你可以回了?!?/br> 戚淵用完就甩盡顯渣男本色,擺擺手示意樂岫可以跪安了。 “父皇是什么事?不然兒臣等著您一起回?!?/br> 戚淵看了看她,似乎在思考她話的可行性,片刻:“好?!?/br> 咦,竟然答應了。 樂岫只不過是禮貌性一說,沒想到戚淵竟然真同意了。 戚淵特意出宮,路上還遇到了刺殺,她記得書里面都沒這段,這代表著戚淵是信任她了,還是設了個局要試探她? 提起裙擺,樂岫踏入了宅子。 宅子的內里如外表一樣看不出特別,但里面有奴仆候著,樂岫跟在戚淵的后面,明顯察覺他們見到她驚異了下。 說不定她這是來到了戚淵的什么秘密基地。 打量著看著周圍,她真什么都看不出來。 “換身衣裳,我們去幾個地方?!?/br> 樂岫點頭:“跟著父皇,兒臣哪里都敢去?!?/br> “換個稱呼?!?/br> “跟著爹,我哪兒都愿意去?!?/br> 樂岫換了個稱呼,重復了一遍自己的拍馬屁之心,戚淵看了她半晌,沒讓她再換稱呼。 隨著婆子進了個空房間換衣裳,看著沒有繁復花紋的細麻衣裳:“我這發髻是不是也得改改?!?/br> 總不能頂著云鬢,穿這身衣裳。 “姑娘要是不嫌棄老奴的手藝,老奴給你重新梳一個?!?/br> 當然不嫌棄,只要不讓她自己梳就行。 老婆子手法嫻熟,樂岫摸著自己頭上的兩朵花苞,她現在還真成小丫頭了。 “這衣服是老奴兒媳的新衣裳,穿在姑娘的身上稍大了一些?!崩掀抛咏o樂岫整理腰上的系帶,勒了幾圈才算穩妥。 “姑娘的頭發素凈了些,要不要簪兩朵絹花?!?/br> 樂岫點點頭。 老婆子拿了一匣子絹花過來,看起來應該又是從她兒媳婦那里順的。 挑了兩朵夜來香簪在頭上花苞旁邊,樂岫樂嘻嘻地去找戚淵。 戚淵動作比她快多了,已經換好了衣裳,看起來她的布料還好些,至少上了色,脆生生的綠色,而戚淵穿的衣裳就只是粗麻。 “爹,你瞧我好看嗎?” 樂岫在戚淵面前轉了一圈。 戚淵捧著茶水在潤唇,抬目看了眼樂岫:“像片葉子?!?/br> “爹等會買根花簪,我簪在頭上就開花了?!?/br> 在戚淵的旁邊坐下,樂岫晃著腿,就像是等著戚淵帶著她去玩。 “爹,我們要走了嗎?” 戚淵看著樂岫的那張嘴,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把爹叫的那么順口,語氣理所當然的,就像是他真是她的親爹。 他不是沒遇到過拍他馬屁,刻意討好他的人,樂岫在其中也算是出類拔萃,獨樹一幟。 “走吧?!?/br> 第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