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指點

    這天下午, 學校格外熱鬧。老校長他們已經回自己家了, 就剩舒顏一個人。不過幾乎大半個村的村民都跟著舒顏過來蹭吃的了, 原本寂靜的學校竟然成了整個大河村最熱鬧的地方。

    舒顏說到做到，進屋將剩下的蘭花根和麻花都拿了出來交給田桂花，口中還客套地笑道“今天多謝嬸子了, 不然的話，我怕是真要吃點虧。還要麻煩嬸子幫忙分點東西，大伙兒都等著呢, 我再去孩子們拿點糖, 咱們今天都吃點好的！”

    大人們還沒說話, 小孩子們卻是跳起來一聲歡呼“吃糖咯！”興奮地高呼一聲到處跑，開心地就跟過年似的。

    所有人臉上的笑容更大，殷切地看著田桂花手中的袋子。

    田桂花也不扭捏, 一輪一輪數著根數給大伙兒分東西。直到舒顏拿了糖出來，田桂花這邊還只分了一輪。

    村民們難得安靜地等著田桂花發東西, 雙眼緊盯著田桂花的手, 生怕自己吃了虧。見舒顏出來，村民們一個個地笑咧了嘴，沖著舒顏樂道“謝謝你了舒知青, 放心，流言的事兒就交給我們, 一定幫你辦得漂漂亮亮的！”

    舒顏自然笑著道了聲謝, 心知自己這招是走對了。拿人手短, 吃人嘴軟, 得了自己的東西，總得承自己的情，以后聊天時也能顧忌一二。

    等到人群散去后，舒顏喊住了正要離開的田桂花，塞給她一個小包，低聲道“桂花嬸，今天多謝你了。這點東西你拿著，回去給你家大孫子吃！”

    田桂花擺擺手，連連搖頭道“這哪行呢？我已經拿了不少，哪能再占你便宜呢？”

    舒顏卻二話不說，將布袋往田桂花手里一派，堅決道“快拿著，我也不缺這點吃的，下回跟著大根叔一塊兒去鎮上再買就是！”

    田桂花忍不住多了句嘴，低聲提點舒顏道“財不露白，你這么大手大腳的，雖然自己不缺東西，卻也太打眼了，當心被人盯上！”

    舒顏乖巧點頭道“我知道了，今天都已經把東西分完了，啥都沒剩，真要有賊上門，怕是將我的房間翻個底朝天都找不著什么東西。再說了，我還會點防身術，一般人還真不是我的對手，您就放心！”

    田桂花這才閉了嘴，又關心了舒顏幾句，將舒顏遞過來的布袋小心翼翼地放進兜里裹好，這才一臉笑容滿意地離開了。

    其他偷偷關注田桂花的村民們心下后悔不迭，早知道有這好事，自己之前就該趕在田桂花前面，幫舒顏多說幾句話。這樣的話，田桂花拿的好東西就是自己的了，哪還有她什么事？

    尤其是和田桂花不對付的幾個嬸子，腸子都要悔青了。一個個都在心中暗下決定，下回舒顏要是再有什么事，自己一定第一個沖上去幫忙，說不定還能多掙點好處呢！

    舒顏解決完流言的事兒后，也悄悄松了口氣。這個檔口，能不出意外安安穩穩就行。

    傅云安慢悠悠地踱了過來，上下打量了舒顏一眼，忽而笑道“小丫頭還挺聰明，知道籠絡人心?！?/br>
    舒顏無奈“您就別笑話我了，這不都是被逼的嗎？”

    傅云安擺擺手，嚴肅地點頭道“你做得對！鄉下不比城里，大多數時候都是用拳頭說話，家家戶戶想要男丁也有這方面的原因，要是跟誰家產生矛盾，一家好幾個人高馬大的壯漢站成一排，威懾力足夠了。你對他們來說是外人，破點小財讓他們幫你澄清流言，這事兒辦得漂亮！千萬別小看流言的厲害，我當年剛下放的時候，就聽說隔壁村有個女知青被傳出不正經的名聲，也不知是真是假，但那個女知青后來被村里的混子糟蹋了，現在瘋瘋癲癲的，真是造孽?！?/br>
    舒顏背脊突然生出一股寒意，后怕道“還好我反應夠快，不然的話，怕是也沒什么安生日子過了?！?/br>
    傅云安點頭，贊許道“遇事處變不驚鎮定自若，你還真有那么一兩分大將風范??！怪不得老顧對你比對親孫子還好！”

    舒顏頓時黑線，您老夠了，給顧淮寧刷存在感也不是這么刷的。話說回來，顧老將軍喜歡自己，難道不是因為自己的好手藝嗎？

    傅云安無視舒顏的眼神，自顧自地說道“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房子財產這些東西要回來了沒有？老顧那幾個孩子都不是東西，聽到他平反的消息，肯定又有的鬧。那老家伙，嘴上說的厲害，心里還指不定多傷心呢！”

    舒顏不由想到自己交給顧淮寧的那兩麻袋東西，也不知道他送給自己爸媽了沒有？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對！顧淮寧去送東西，爸媽不會誤會什么？

    舒顏整個人都不好了，心說自己之前是咋回事，怎么沒想明白這事兒就讓顧淮寧給忽悠瘸了呢？這下可好，被村民們誤會以后還能高考回城不礙事，親爸親媽誤會了，那麻煩就大了！

    所以，顧淮寧當初自告奮勇幫自己送東西的時候，到底想沒想到這事兒？還是，這本就是他算計好的？

    舒顏不由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傅云安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笑意，果然年輕人就是面皮薄，嘴上不承認，心里還是惦記著的。要不然的話，怎么會自己一提顧家祖孫，這閨女就發呆了？真是羨慕老顧啊，還能給她得一個這么可人疼的孫媳婦！

    好在舒顏不知道傅云安此時的心理活動，不然的話，真是吐血的心都有了。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自己就發個呆也能和顧淮寧扯上關系？您的腦洞可真大。

    傅云安這次過來，是聽了消息，想過來看看舒顏有沒有吃虧，順便給顧淮寧刷一刷存在感。另外，也是惦記舒顏的手藝了。話說這幾天舒顏為了準備英語老師的面試，自己都是胡亂對付了幾餐，就更顧不上傅云安了。

    結果被舒顏養刁了嘴的傅云安也有點撐不住了，想著今天面試已經結束了，怎么著也得來蹭回飯。這些日子可把自己給饞壞了，今天可得好好吃上一頓！

    舒顏也看出了傅云安眼中的饞意，無奈地嘆了口氣，低聲道“您先歇著，我給您倒杯水，這還沒到飯點，我也還沒收拾，等會兒菜燒好了，我再給您送過去?！?/br>
    傅云安笑瞇瞇地從兜里掏出一個深色的小木盒放在桌上，溫聲道“我也不占你便宜，這是我以前在山上挖出的東西，你好好收著，就當是我的飯錢了?！?/br>
    說完，傅云安也不得舒顏答應，快步出了門。舒顏連聲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傅云安就已經走出老遠，就跟后頭有狗在追他似的，和平時他慢悠悠的步調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舒顏心下詫異，眼神落在桌上的小木盒上，心里已經隱隱有了猜測，恐怕這里頭的東西價值不低，要不然傅云安也不會溜得那么快，估摸著是怕自己不肯收。

    想著平日里傅云安對自己的關心，舒顏心下一暖，好奇地打開了木盒。里頭正躺著一支完好無損的人參。舒顏不懂藥理，分不清這人參是多少年的?？墒强锤翟瓢矂偛拍菒巯У募軇?，想必這支人參的價值也不低。

    舒顏不由無奈地嘆了口氣，別人都巴不得從自己這里多得點好處，傅云安和顧老將軍倒好，都不知道往自己這兒貼了多少東西了?，F在要是把這人參原封不動的還回去，傅云安肯定是要生氣的，只能先收著，像之前對顧老將軍一樣，等他回城的時候，自己再把這些東西裹在山貨吃食里頭一道兒交給他。

    想著自己成功應聘上英語老師，以后也能輕松點，舒顏心情也是大好。更何況還手撕了渣男白蓮，心里的惡氣全都出了不說，還成功拉攏了大半村民，順便解決了流言問題。這樣想想，確實要好好犒勞犒勞自己。

    舒顏置辦的年貨還剩了一塊rou沒吃完，這回全都切好，準備做一碗傅云安最喜歡吃的紅燒rou，又拿了幾個雞蛋，切了一把小蔥，準備攤幾個雞蛋餅，再來一碗自己種的蘿卜燉上rou，簡直完美！

    傅云安吃了個痛快，一個勁兒地夸獎舒顏的手藝又進步了。舒顏矜持地點點頭，同樣也覺得自己的廚藝有所精進。

    飽餐一頓后，傅云安擦了擦最，而后看向舒顏，認真地叮囑道“去了學校，教書雖然比干農活簡單，卻也需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尤其是上課時在黑板上留下的板書，最好下課的時候自己擦掉。許多詞都是一詞多意，你教的科目本就敏感，要是你再一不小心用了有爭議的詞匯，被人抓住了把柄，怕是沒什么好果子吃?！?/br>
    見舒顏驚訝地瞪大了眼，傅云安忍不住再次強調道“一定要記住，老頭子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什么事都見過。早兩年，這學校就有老師因為板書問題被人舉報了，結果被紅衛兵貼了大字報大肆批斗，你千萬得注意，別不當回事！”

    舒顏心下一凜，連連點頭，感激道“多虧有您提點，不然的話，我還真不知道里頭的彎彎繞繞。怪不得人家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有您的指點，這可是千金不換的東西！”

    傅云安擺擺手，自己也樂了“就你嘴甜！行了，我也得回去了，你自己記住了，謹言慎行，千萬別被人抓住了把柄！”

    第26章 學校

    因著傅云安的提點, 舒顏對教書這事兒慎重了不少, 特地去問了張紅梅現在老師的上課模式。

    張紅梅很是熱心, 拉著舒顏的手同她說了一大堆注意事項，順便再吐槽了一回老師的教學水平。

    這個話題有點危險，舒顏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順勢打聽了一下板書的事。

    張紅梅沉默了一瞬，這才嘆氣道“確實有過這樣的事兒，不過傅老先生聽岔了, 因為一詞多意被批斗的, 不是我們學校的老師, 是鎮上中學的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師，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們學校之前那個被舉報的老師真是有點冤。他就是平時板書寫得快了一點，結果在寫到主席的名字時, 寫得快了點，東字看起來有點像車字, 就被人舉報, 說他這是對主席的不尊敬。這事可大可小，只是后來鬧大了，這位老師的下場可想而知。你可千萬要小心, 現在這書，也不是這么好教的！”

    舒顏簡直以為自己在聽天書, 恍惚得厲害, 完全不明白這件事的批斗點在哪里。不過這也給舒顏上了一課, 暗自決定自己上課時絕對不多說不多寫, 老老實實地傳授知識點，更重要的是，板書要寫得工整，及時毀尸滅跡不給人留下任何把柄。

    這么想著，舒顏突然就有點心累我不就是去教個書嘛，怎么搞得跟去干特務似的？

    也是迷醉。

    張紅梅又接著補充了一句“對了，我們這上課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你得跟著做好了。每天上課前，起立后別忙著坐下上課，帶著學生一起先喊自一句‘敬祝**萬壽無疆！’，接下來才能正式上課。你別忘了，到時候就你沒喊，怕是會有麻煩?！?/br>
    舒顏認真地記了下來，雖然覺得這種右手握拳伸在腦袋旁邊高喊的宣誓形式有點羞恥，不過現如今這形勢，還是謹慎點為好。

    正月十八正式開學，老校長同樣叮囑了舒顏一番，雖然沒有張紅梅說的那么仔細，話里話外的意思卻也是讓舒顏謹言慎行，千萬別被人抓到把柄。

    舒顏面上自然是乖巧點頭，心下卻有幾分無奈，合著教師都成了高危行業了，也是迷醉。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穿書之前，也有不少學生打老師捅死老師的新聞，貌似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在看看一旁黑著臉的劉主任，舒顏心里立即拉響了警報，自己之前可是得罪過他，必須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劉主任的臉徹底青了，雙眼冒火地瞪著舒顏，怒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是那么心術不正的人嗎？校長您也是，特地在我面前交代她這些東西，這是在敲打我呢！合著這些年下來我在您心里的印象就是個公報私仇的小人？”

    老校長笑呵呵地擺擺手，溫聲道“沒有的事，別激動。舒老師剛來，年紀又小，我最小的孫女也有這么大了，總得費心多照顧一點。你這脾氣也得改改了，明明心思不壞，就是嘴上不饒人。以后都是一個辦公室的戰友了，之前那點事兒就都忘了?！?/br>
    舒顏看了劉主任一眼，溫和地遞了個臺階過去“劉主任，那天是我太沖動了，您別放在心上?！?/br>
    反正流言的事情都已經掰扯清楚了，隨便遞個臺階就能給自己減少一個潛在的敵人，這波也不虧。

    劉主任哼了一聲，到底也沒臉跟舒顏這個小姑娘計較，憋了半晌才擠出一句話“行了，你這是在臊我呢！那天是我不對，聽風就是雨，沒具體了解事情的真相就給你潑臟水，被罵也是我活該。就像校長說的，以后都是戰友，這事兒就過了?！?/br>
    舒顏點頭，反正不管劉主任心里怎么想，當著全校老師的面說了這句話，以后要再想給自己穿小鞋，也要顧忌會不會打他自己的臉。當老師的，怎么也得要點臉。

    老校長微微一笑，處理好了老師之間的矛盾后，又看向舒顏，笑著道“讓你教高中的英語，你能不能管得住他們？”

    這會兒的孩子讀書有點晚，一般七八歲才去上學，甚至還有九歲才去念一年級的，到了高中，年紀也不比舒顏小多少。又正是叛逆的時候，誰的話都不聽，成天跟著某些激進分子搞運動，早先張紅梅說的那個倒霉老師，就是被思想偏激的學生給舉報的。老校長看舒顏溫溫柔柔的樣子，委實有點擔心她鎮不住那幫混小子。

    舒顏心里也有點忐忑，她也是頭一回當老師，又被張紅梅科普了一把上課的條條框框，需要注意的事項太多，舒顏自己也沒底。

    老校長也沒想著舒顏能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將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往門口走去，口中說道“拿著書跟我來，我帶你去看看教室，順便把班上學生的基本情況跟你說一說?！?/br>
    舒顏心知老校長這是有心照顧自己，連忙笑著跟上。一路上，老校長仔細地向舒顏介紹了一下學校的基本情況。讓舒顏詫異的是，整個中學的學生加起來竟然還不到一百人。要知道，這先鋒中學招生范圍可是囊括了包括大河村在內的周圍七八個村子，還個個都是大村。這年頭兒又沒有什么計劃生育，一家生的孩子，少的四五個，多的**個，甚至還有十幾個的。這么算下來，適齡的學生絕對不少，結果竟然只有這么點學生？

    老校長看出了舒顏疑惑，臉上的笑容苦澀了一瞬，低聲嘆道“村里孩子多，也不是個個能上得了學的，多的是連學校門都沒進過的孩子。能上完小學的都是少數，能讓孩子讀中學，尤其是高中的，就更是寥寥無幾了。整個高中，學生還不到三十個人。有的讀著讀著就沒來了，一打聽，回家娶媳婦兒生孩子去了。認真說起來，你的壓力也不大?！?/br>
    這倒也是，舒顏想著后世動輒**十個學生擠在一起的超大班額，自己教這二十多個學生，壓力確實沒那么大。

    說話間，老校長已經帶著舒顏將學校都轉了一遍，介紹得清清楚楚，末了，老校長又添了一句“你現在住在學校的宿舍，還挺方便。我們學校自己有食堂，中午那餐，老師們輪流做飯，免得每個人上完課還得急匆匆地自己做飯吃。不過要自己帶米帶油。至于菜式，你要是有想吃的菜，自己把食材帶過來給當天負責做飯的老師幫你做也行。不過我建議你不要太招搖，免得招人眼紅鬧出事兒來，有什么想吃的，晚上自己做也行?！?/br>
    舒顏點頭，做午餐這模式跟之前在知青點的時候一樣。不過學校有十一個老師，這么輪下來，每人一個月也就做兩三回飯，比在知青點輕松多了。就是晚餐得自己做，舒顏倒也覺得挺好，要是一直吃食堂，自己空間里的東西不好大咧咧地拿出來。在自己屋里做飯就沒有這顧慮了，其他人總不能跑來扒開自己的鍋看看燒了什么菜？

    老校長年紀大了，說起話來就收不住，又繼續勸解道“你手里好東西多，人也大方，村里都傳遍了。年輕人就是不會過日子，有點好東西都收不住。先跟你說清楚，你是代課老師，每個月工資只有九塊五，你在村里又沒有地，什么東西都要買，這點工資可得省著點花?；仡^再攢點，給家里人寄點東西過去，也是一份心意，還能安他們的心，讓他們知道你在這邊過得挺好，能有閑錢置辦東西，別再糟蹋自己的東西了?！?/br>
    舒顏聽著老校長的絮叨，也不覺得刺耳，反倒是一片暖意，笑著點頭道“我知道了，一定將自己的東西收好了，絕對不糟蹋東西！”

    老校長瞅了舒顏一眼，見她是發自內心地道謝，心下也很是滿意，好歹自己這番好心沒白費。又低聲對舒顏道“劉主任心不壞，就是為人刻薄了點，看不起長得好看又愛打扮的姑娘，覺得她們都不是正經人。你長得俊，穿得也好，可不就讓他看不過眼了。甭理他，年輕的小姑娘，就該好好拾掇拾掇自己?！?/br>
    看著老校長如同小孩子一般勸架的樣子跟自己吐槽劉主任，舒顏頓時失笑，再三保證道“放心，我真沒往心里去。以后絕不給您添麻煩！”

    老校長滿意地點點頭，這才領著舒顏上了二樓，去了高一的教室。

    一推開門，里面的學生就齊刷刷地喊了一聲“校長好！”

    舒顏眼光一掃，見這班上的學生大概有十三四個的樣子，一眼看去全是半大小伙子，只有兩個女孩子坐在角落，向舒顏投來好奇的目光。

    等到老校長告訴他們，舒顏是新來的英語老師后，班上瞬間sao動了一瞬，幾個刺兒頭互相看了看，忽而大喊道“我是中國人，為何學英文！校長，我們不想上英語課！”

    第27章 忽悠學生

    很好, 還沒開始上課, 就提前收到了來自學生的挑釁, 舒顏心里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沒辦法，誰讓這學生說的理由實在太中二太搞笑，舒顏真是憋笑憋得很辛苦。

    老校長卻沉了臉, 大步走上講臺拿著棍子把講臺敲得砰砰響，皺眉怒道“胡說八道什么？學校什么時候輪到你們做主了？我們的課程，那都是偉大的領導人們定下來的, 你們敢有意見？”

    這也算是這個時代的特色了, 開口閉口先扯面大旗, 甚至一開口還得來句語錄才能正常交流。不過搬出偉大的領導人確實有用，反正這幫正值叛逆期的小伙子也沒敢再開口，只是用抗拒的眼神看著舒顏, 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欠揍架勢。

    結果他們就真的被揍了。

    當然不是舒顏動的手，老校長還沒走呢。人家教了一輩子書, 學生心里有什么花花腸子打什么歪主意他都門兒清。一見這幾個刺兒頭這副欠收拾的樣子, 老校長拎著教鞭一人抽了一棍，沉著臉反問道“還不服氣呢？教你讀書還教錯了？老師以前教過尊師敬長全忘了？”

    老校長在師生中威信極高，他一發怒, 再刺兒頭的學生都不敢頂嘴，只能乖乖地垂下頭認錯。

    舒顏看得不由感慨萬千, 果然還是老校長段位高啊, 揍起中二病就跟孫子似的, 完全沒有任何顧慮。這要是擱后世, 怕是得被家長媒體一條龍曝光，然后鬧到教育局，一個處分怎么都跑不掉。

    這么看來，只要不涉及到政治立場，現在的老師還是比日后的老師好當，起碼不會一言不合就被家長投訴到教育局，媒體輿論也對教師不利。

    老校長生怕舒顏鎮不住場，挨個兒敲了一頓這幫搞事情的混小子，而后高聲道“到底學不學英語？”

    混小子們苦著臉，有氣無力地回道“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