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真好,舒顏同志看上去應該沒事了,不會像上輩子一樣病死。 張紅梅臉上不由露出了一個真摯的微笑,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的人生也會不一樣了呢? 這么想著,張紅梅頓時起身,將手頭的活交給旁邊的小姐妹,快步向舒顏走去,笑著問道:“舒顏同志,你這是要去打水?要不我帶你過去,順便給你搭把手。你才剛好,提水可費勁了?!?/br> 舒顏點頭,淺笑道:“那就謝謝你了。另外,紅梅姐你叫我舒顏就行,總是同志同志叫著,多見外啊?!?/br> 反正張紅梅是重生的,舒顏叫她一聲姐完全無壓力。 張紅梅暗自打量了舒顏一眼,發現這位知青和許芳芳完全不一樣。上輩子她被陳平和許芳芳傷透了心,還以為知青全都是一些披著人皮的畜生,白瞎了那副好皮囊?,F在看來,自己只是命不好,碰上兩個人渣。 有了渣男賤女的襯托,舒顏這個對人和氣的知青就格外招張紅梅的待見了。一聽舒顏的提議,張紅梅也沒推辭,直接搶過舒顏手里的木桶,爽朗道:“你既然叫我一聲姐,我就該照顧你。這桶給我提,我給你打水去!” 舒顏無奈,女主這熱情,自己還真扛不住。 兩人閑聊著到了河邊,舒顏抵不過張紅梅的好意,兩人一起提著水桶往知青點而去。 經過村頭的小山坳,看到山坳上那個背脊挺得筆直的老人時,張紅梅猶豫了一下,便用眼神示意舒顏一起去幫個忙。 舒顏順著她的眼神望去,就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臉上皺紋密布,背脊卻挺得筆直,精神矍鑠,眼神如同鷹隼般犀利,氣勢逼人。 舒顏瞬間就明白了這位老人的身份,被迫害下鄉改造的顧毅顧老將軍,戰亂年代中讓鬼子聞風喪膽的猛將,同時也是男女主最大的外掛——顧淮寧同志的爺爺。 重生而來的張紅梅并不知道顧老將軍的真實身份,只是恍惚記得上輩子有很多軍車來了村里,恭恭敬敬地將這個老人迎回了城。牛棚里另外一個老人,身份同樣不得了,不久后也被人接去了首都。 而后,張紅梅就再也沒聽到過他們的消息,偶爾村里人閑聊時興奮地說上一兩句,才會想起來原來那幾年特殊時期,在自己村里的那兩個老人身份有多了不得。 而那個時候的張紅梅,已經被生活壓彎了腰,再也沒有那個閑心關注這種話題了。 現在重生一回,張紅梅見了眼前這位老人才想起來他的身份多么了不得,心里不由有點激動。若是……能結個善緣就好了。 舒顏頃刻間便明白了張紅梅的打算,對著她微微點頭,放下手中的桶一起向顧老將軍走去。心中不由感嘆劇情君的強大,原本的劇情中,顧淮寧見到了原主送給張紅梅的絲巾,得知張紅梅給原主送過藥,再三打聽了張紅梅的人品后,才暗自托付張紅梅多多照看顧老將軍?,F如今舒顏改變了原主病逝的結局,劇情君便換了種方式重新給張紅梅送了個人形外掛。 不過,舒顏對此倒沒有什么想法。撇開其他的不談,看到這樣一個對國家安寧做出了極大貢獻的英雄晚年遭受到這樣的屈辱,稍微有點良心的人都看不下去。 顧老先生正在割豬草,最忙的雙搶已經過去了,他的活也能稍微輕松點。只是打掃牛棚和割草這事兒,每天都得干。老將軍似乎往年受過腰傷,又上了年紀,每回彎腰都顯得格外吃力。即便如此,老將軍依舊腰板筆直,軍人精神刻入骨髓。 張紅梅也沒打擾老將軍,埋頭扯了豬草就往老將軍的竹筐里扔。舒顏有樣學樣,彎下身幫老將軍扯豬草。不僅如此,舒顏還趁兩人不注意,飛快地將手伸進褲兜里做掩護,在空間里拿出兩個蛋來和豬草一起放進了竹筐中。 顧老將軍銳利的眼神掃過舒顏兩人,嘴唇動了動,卻沒說什么。 大河村的村民們倒也算淳樸,不像其他地方那樣往死里折騰被下放的“壞分子”,對他們這幾個老家伙沒多大惡意,也沒什么好感。幾年來雙方一直冷冷淡淡地處著,倒是沒想到,會有兩個女娃子跑過來幫他的忙。 顧老將軍看人還是有一套的,沒從舒顏兩人身上發現什么惡意,也就由她們去了。 等到了牛棚取豬草時,顧老將軍這才發現被豬草保護得嚴嚴實實的兩個雞蛋,心下一時百感交集。 同住牛棚的傅云安一見就笑了,忍不住打趣道:“行啊,老顧,這是打哪兒摸來的蛋?還一摸就是倆,心里還念著我這把老骨頭呢?” 顧老將軍瞪他一眼,想了想剛才那個面生姑娘的動作,壓低了聲音告訴了傅云安自己的猜測。 傅云安一聽,臉上的笑意更濃,輕聲嘆道:“這女娃子心地倒好?!?/br> 顧老將軍也嘆氣:“是啊,人家跟我非親非故都知道尊老,我家那幾個不孝子倒好,恨不得親自弄死我這個壞分子!” 這個話題就有點沉重了,傅云安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見,眉間多了幾道愁苦,長嘆道:“誰說不是呢?好在,你還有個好孫子?!?/br> 顧老將軍緊皺的眉頭松緩了些許,沉聲嘆道:“是啊,還好,我還有個好孫子?!?/br> 與此同時,回到知青點的舒顏也在想:按照劇情,再過幾天,男主和外掛君也該出場了? 第3章 外掛君終于出場了 許芳芳見舒顏回來,黑著臉瞪了她一眼,一副余怒未消的樣子。 舒顏也不以為意,有病就吃藥,別跑出來討人嫌。見這會兒日頭正曬,舒顏想了想,便將自己提來的水放在庭院中,讓太陽曬一曬。燒水費柴火,夏天村民們全都洗冷水澡。舒顏自己洗不慣冷水,又不好浪費柴火,用太陽曬曬,現成的溫水就有了。 陳平見狀,不由驚訝道:“舒顏同志,你這是干什么呢?” 舒顏偏頭看了他一眼,隨口答道:“這里燒火熱水不方便,總洗冷水澡也不是個事兒。正好太陽夠曬,把桶放在太陽底下曬上一下午,現成的熱水就有了?!?/br> 陳平心下一動,臉上也帶了幾分笑意:“還是你有辦法。許芳芳同志,你要不要也曬一桶水?女孩子總歸體弱一點,每天都洗冷水也不太好?!?/br> 許芳芳氣還沒消,一聽陳平開口夸舒顏,怒火更盛,起身摔了手里的帕子,委屈道:“我沒人家聰明,也沒人家的好人緣,做什么去討這個嫌!” 陳平尷尬地站在原地,溫柔地安慰舒顏道:“她心直口快,并不是針對你,你別放在心上?!?/br> 舒顏心說這你可就說錯了,許芳芳同志還真就是看我不順眼。不過看著陳平尷尬的表情,舒顏也沒多這個嘴。 陳平見狀,悄悄地松了口氣,又轉身進了屋,低聲勸許芳芳去了。 等到他們再出來的時候,許芳芳已經是滿臉笑意,完全看不出剛才怒氣沖沖的樣子。陳平提著許芳芳的桶跟在她身后,微笑著對著舒顏打了聲招呼:“你這辦法真好,我們也去試試?!?/br> 舒顏點點頭,太陽光到處都是,難不成自己還能不許他們曬水不成?倒是許芳芳,經過舒顏身邊時還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冷哼,卻在陳平看過來的無奈眼神中低下頭,嘟了嘟嘴將難聽話全都憋回去了。 舒顏心說渣男哄女人倒是有一手,看來不用多長的時間,這兩人就能成一對了。 二人剛走不久,院門又被人推開了,農村中年婦女特有的大嗓門響徹整個院子:“舒顏同志,我來給你們做飯了!” 剛回房不久的舒顏立即迎了上來,笑著招呼道:“桂花嬸子好,又要辛苦你了?!?/br> 舒顏三個下鄉的知青都不會做飯,大隊長張大河沒辦法,只能安排村里能干的媳婦兒來給他們做飯,任務不重,三頓飯算兩個公分。當然,就只做五天,一邊做一邊教他們,以后就得他們自己燒飯了??紤]到田桂花的大兒子許建業出去當兵了,村里額外照顧她,便把這份活計給了她。 很好,自己剛才還在念叨著原作中那個踏實穩重的男主,這會兒他娘就來了。舒顏心下一哂,面上對田桂花更客氣了兩分。 田桂花見了舒顏的笑臉,倒是微微一愣。前幾天原主還病著,她每天過來都是許芳芳和陳平招待的。陳平的態度先放一邊,光是許芳芳那鼻孔朝天高人一等的架勢就夠讓田桂花不舒服的了?,F如今見了舒顏,人女娃子長得白白凈凈跟天上的仙女似的,脾氣還這么好,田桂花心里頓時就舒坦了,大嗓門一亮,爽朗地笑道:“嗨,就做三個人的飯,有什么好辛苦的?順手的事兒!” 舒顏亦是一笑,跟過去幫田桂花打下手。 田桂花連忙擺手道:“哪能讓你動手,你歇著就是,嬸子一個人忙的過來!” 舒顏便停了手里的活,轉頭去收拾碗筷。 田桂花是個閑不住的性子,見舒顏安安靜靜站在一旁,像是脾氣好的樣子,話匣子就打開了:“舒知青你不知道,我那個當了好幾年兵的大兒子馬上要回家探親了!那孩子去了部隊就沒回來過,收到這個好消息,我這幾天都沒睡好,就琢磨著怎么多給他做點吃的穿的去了?!?/br> 舒顏笑著搭話:“兒行千里母擔憂,您兒子再有出息,不在身邊,您這個當娘的心里也惦記著?!?/br> 田桂花一拍大腿樂道:“沒錯,就是這個理兒!你們文化人說話就是中聽!” 說話間,田桂花已經麻利地將午飯做好了。陳平和許芳芳二人也打好水回來,恰好和正準備出門的田桂花打了個照面。 陳平微笑著向田桂花道了聲謝,甭管心里怎么想,禮數倒是夠了。許芳芳就沒眼色多了,嘴里說著謝謝,眼睛卻不正眼瞧人,一副你合該照顧我的姿態,讓田桂花的好心情頓時少了一半。 想著里頭那個乖乖巧巧的舒知青,田桂花心里不由嘆了口氣。這個許知青看著就是個刻薄人,也不知道舒知青會不會受委屈。 舒顏還不知道自己在田桂花心里已經變成了一個會被許芳芳欺負的小可憐,這會兒見許芳芳兩人回來,也就招呼了一聲,收拾了一下便一起吃飯。 直到這個時候,舒顏才深刻地體會到這個年代生存的不易。想和在二十一世紀一樣每頓都吃白米飯,菜色幾天不重樣的,那完全是做夢?,F在連最基本的溫飽問題都解決不了,家家戶戶都是以粗糧為主,米面這些細糧都是寶貝,輕易不會拿出來。 更多的人家則連粗糧都吃不飽,再加上這會兒的油也精貴,平常炒菜放油都是按滴放的,肚子里根本沒油水,成年的男子一頓吃上三大海碗飯都只能吃個七分飽。沒辦法,肚里沒油水,根本不頂餓。 舒顏他們今天的午飯也挺簡單,就只有紅薯粥和高粱飯,粥里頭還摻了不少糠,吃起來有點咯嗓子。 說句難聽的話,這頓飯要是擱二十一世紀,估計喂狗狗都不吃。然而在這個年代,這就是大河村村民日常吃的主食。而舒顏他們現在吃的這些粗糧,還是向村里借的。他們剛來,又沒工分,村里也不能看著他們餓死,便由張大河做主借了一部分糧食給他們先湊合著對付對付,等到年底算工分分糧食的時候再還上。 涉及到糧食問題,村民們自然不會對舒顏他們格外優待,只給了每個人十斤粗糧,外加五斤細糧,總共就三十五斤糧食,得撐完這個月。舒顏他們剛來沒幾天,還沒能去鎮上轉一轉買點東西回來,也只能湊合著吃了。 舒顏的胃口不大,明智地只給自己盛了小半碗紅薯粥,再吃了兩口高粱飯,只覺得自己嗓子疼,也顧不上招呼兩人了,匆匆把碗洗了就趕緊回了房。 許芳芳嘲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切,裝的倒是一副溫柔可人的樣,現在還不是受不了這份罪,充什么大半蒜呢?”接著就是陳平溫柔的勸解聲,許芳芳的聲音猛然低了幾度,瞬間變身溫柔少女同陳平說笑。 舒顏沒理她,從空間里取了份山楂片塞進嘴里消食,又再倒了一杯靈泉水給自己灌了下去,這才覺得自己的嗓子好了許多。 好在舒顏有個倉鼠屬性,總愛囤點東西放在空間里。反正空間還有保鮮作用,不管把東西放進去多久都能保持最新鮮的樣子。是以舒顏根本沒有什么顧慮,時不時就往空間囤點干糧,還怕過期,把家里的米和油也放在空間里?,F在空間里的東西還真不少,零食糖果干糧就跟小山堆似的,再加上舒顏在空間種的田地和果樹,估摸著養活半個村子的人。 舒顏不由慶幸,好在自己有個空間,不然的話,接下來的一年半也不好過。 正好現在閑下來了,舒顏便摸出鑰匙打開木柜子,看了看原主留下的東西。 除了顏色單一的衣服外,便是大包小包的吃的。紅糖就有五六包,還有一些耐放的干糧,更夸張的是還有幾條rou干,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帶過來的。舒顏再翻了翻,又翻出了好幾包大白兔奶糖,滿滿當當地塞滿了半個柜子。 最重要的則是藏在衣服里的一個小包,里面放滿了糧票和布票,還有一疊厚度不小的大團結。舒顏仔細數了數,總共是五百六十八塊錢,眼圈便是一紅。 在這個工人一個月工資只有三十塊錢的年代里,就算父母是雙職工,怕也是把自己的大半存款都給了原主。果然,不管在哪個世界,爸媽對自己的愛都是毫無保留的。 想著許久未見的父母,舒顏心中一片火熱,必須要努力備戰高考,明年一定要回去見父母! 舒顏對77年高考的范圍不太清楚,好在她看完了整本,知道女主一直在收集《數理化自學叢書》這套書,據說恢復高考的政策出來后,這套叢書一書難求,印刷廠的工人三班倒不休息,加班加點的印書也供不上廣大考生的需求。 舒顏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比較有信心的,好歹前世也是高分考進名校的人,大學也沒把課業落下,在數理化方面應該比同期考生更有優勢,要擔心的反而是政治考試的問題。 現在還在敏感期,恢復高考時氣氛也比較緊張,萬一政治或作文答的出了格,怕是也沒戲。 不過,能有工具書當然更好。青山鎮畢竟是個小地方,找什么東西都不方便。爸媽現在在首都,又提前了一年準備,想來應該能湊齊這一套書。 舒顏心下已經有了主意,掏出紙筆開始給父母寫信。信的內容自然是報喜不報憂,好好介紹了一下大河村的現況,重點強調了村民們對自己的照顧,讓父母放心。另外,還得讓他們幫忙找一套《數理化自學叢書》和《政治》課本給自己寄過來,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紙才停筆。 只可惜郵局在鎮上,離大河村將近二十里路。舒顏想給父母寄信報平安,還得等村里的牛車空閑了,搭牛車去鎮上。 好在農忙時節已經過了,張紅梅說后天大根叔就會趕牛車去鎮上,舒顏也不著急,跟著張紅梅在村里轉了轉,大概認清了九成村民。 等到去鎮上那天,舒顏仔細地將那個裝著糧票布票和五百多塊錢的布包放進自己的空間,又把信對折好放進褲兜里仔細放好,早早地等著村里的牛車去鎮上。 許芳芳和陳平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他們這幾天也受夠了村里給的粗糧,就等著去鎮上買點東西來改善伙食呢。 牛車要載的人都是有數的,趕牛的大根叔心疼牛,看著幾個起哄要去鎮上的半大小伙就來氣,拿著自己的旱煙煙頭打地鼠似的給這幾個小子頭上挨個兒敲了一下,這才趕著牛車,晃晃悠悠地往鎮上走。 青山鎮并不是什么繁華的鄉鎮,供銷社里的東西也不多,舒顏挑了幾樣質量不錯的東西包好,然后跑去郵局寄了信,便拉著張紅梅去了國營飯店準備買些點心。 結果兩人還沒到飯點門口,遠遠地就看到了兩個軍綠色的挺拔身影。左邊那個個頭高一點的,五官俊美凌厲,氣勢逼人,仿若一柄出鞘的利刃,隔著老遠舒顏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壓迫之意,讓人不由自主地忽略掉他俊美的外表,心里生出些許緊張感。右邊那個濃眉大眼的軍人倒是讓人安全感爆棚,一副穩重可靠的樣子。 舒顏心里隱隱有了猜測,就聽到一旁的張紅梅興高采烈地喊了一聲:“建業哥!” 作者有話要說: 某外掛君:今天的我依然沒有臺詞…… 第4章 顧淮寧 舒顏還沒回過神來,興奮的張紅梅就一把抓著她的手腕跑到了這兩個兵哥哥面前。 這年頭兒能當兵,絕對是一件讓人羨慕的事兒。誰家要是能有一身綠軍裝,那都能嘚瑟好幾年。許建業和顧淮寧往街上一站,路過的大姑娘小媳婦兒都得往他們身上多看幾眼。更別提他們本就不俗的相貌,要不是顧淮寧的氣勢太盛,怕是那幫小姑娘還得再多看幾眼。 倒是沒想到,會在國營飯店門口碰上熟人。 兩方人離得不太遠,張紅梅拖著舒顏轉眼間就到了許建業面前,再次高興地打了聲招呼:“建業哥,真是你??!我早就聽桂花嬸說你最近要回家探親了,沒想到是今天到。巧了,大根叔今天趕了牛車送我們到了鎮上,你等會兒可以和我們一塊兒回村里。桂花嬸見了你,肯定特高興!她今天還讓我想辦法給她買點豬rou回去,就等著你回家了好好吃一頓呢!” 也不怪張紅梅如此激動,上輩子她在村里日子過得艱難,許建業回村的時間雖然不多,卻也幫了她好幾次忙。張紅梅心下自然是感激不已,所以才會這般激動。 許建業看著這個同村的小meimei,笑著打了聲招呼,又將眼神往舒顏身上一掃,溫和地問道:“這位是來我們村的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