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行軍篇 第七章 終知曉，牽掛

    兩人聽了還想說點什么，見顧水秀已經轉頭照顧孩子，只好順從地應下。

    “嫂子，我哥最近還有送消息回來嗎？”董云蘭吃著甜粥，愜意地問道。那表情顯然再說她有消息要分享。

    這個時候董青青也開口了，“舅娘，我舅舅說出去，怎么就去了這么久？還有，我總覺得于七叔叔他們看我的眼神好奇怪??！我又不是什么厲害的人，怎么感覺他們對我不太一樣，總之就是不會像對著悠悠那么隨意，我真想不明白?！?/br>
    此話一出，顧水秀和董云蘭皆停下說話，兩人相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出擔憂，顧水秀平復了一下心情，輕笑道：“怎么會？可能是你比較大了，又是未出閣的姑娘，所以他們有些顧忌也是正常的，他們來的時候悠悠不過是個丫頭，再加上這么久了，大家熟悉了，所以才會隨意一些，沒你想的那么奇怪?！?/br>
    “真是這樣嗎？”董青青迷惑地嘟喃了一句，見顧水秀和董云蘭皆是點頭，只好接受她們這個解釋。

    顧水秀和董云蘭見她沒再追問，紛紛松了一口氣，顧水秀趕緊轉移話題，“你剛剛這么問是不是有你哥的消息了？”

    自從之前董成虎給顧水秀送了那些珠寶之后，顧水秀就沒再收過董成虎的任何消息，要不是沈世康那邊時不時能收到沈子平的家書，顧水秀都要懷疑董成虎是不是人間蒸發了。

    董云蘭忙不迭地直點頭，不再賣關子，“之前我哥不是托人從臨?？に土送撂禺a回來，其實那之前我哥帶著三百人出海去絞殺朝廷的暗衛，那些人就躲在臨?？|北方向的一個海島上，里面足足有五千暗衛精銳。

    那個時候我哥他們也不知道那里面這么兇險，損失了一些人才找到那個海島，結果碰上海上風暴，一群人狼狽的上了島，也不知道我哥是怎么辦到的，聽楊毅說，我哥用了三百人對抗那五千暗衛，絞殺了他們四千多人，拖到援兵趕到，最終才損失了一百多人，可以說是立了奇功，現在我哥成了宋有新身邊的大紅人，奉命守在臨?？?，沒了那五千暗衛，臨?？ひ幌伦泳统闪似鹆x軍的地盤。

    秋收之后宋有新大舉出兵，現在正在攻打新安郡，朝廷損失了那五千暗衛，還把臨?？そo賠了，火冒三丈，大肆出兵，現在兩方人馬在新安郡廝殺，聽說新安郡那邊亂成了一鍋粥，目前楊毅只知道這些消息，之前我哥在臨?？じ傻哪切┦?，他也是現在才知道的，估計是那些參戰的士兵傳出去的，要不我哥估計會隱瞞一輩子！”

    董云蘭對董成虎還是有些了解的，出門之前顧水秀就耳提面命，不許他做危險的事情，她也沒想到董成虎竟然敢做這種事情，聽到楊毅說的時候，她是既心急又心疼，又驕傲，五味雜陳。

    顧水秀的臉已經沉了下來，黑得仿佛都要滴下墨水，沉默了半天才幽幽地問道：“他就這么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嗎？”

    董云蘭見勢不對，趕緊解釋道：“嫂子，你也別怪我哥，我聽楊毅說，這個任務是宋有新當著大家的面發布的，他們之前一直沒找到朝廷那些暗衛的據點，所以臨?？ひ恢蹦貌幌聛?，其他人都沒辦法，宋有新只能交給我哥，他又推不掉，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

    當時是說讓我哥總領，于一配合，我哥擔心擔不起，還把主動權給了于一，自己就做點后援的活，可是因為于一對海上的事情不熟悉，我哥反而知道得多一點，再加上他出發之前你們給他準備的那些藥，我哥這才有點底氣，用那些毒藥對付朝廷的人，楊毅說這叫兵不厭詐，勝利了就是英雄。

    正是因為那些藥，我哥他們才只是損失了一百多人，你要相信我哥，他不是喜歡搶功的人，只是這回正好碰上了，他也沒辦法拒絕?！?/br>
    顧水秀聽了董云蘭的解釋除了深深的嘆息，什么話也沒有，董云蘭在一旁忐忑不已，董青青和董悠悠已經乖乖地回去做繡活了，這種事情可不是她們可以摻和的。

    楊子軒一個小嬰兒什么都不懂，兀自開心的玩耍，只有董沁妍，看著無所謂，其實把董云蘭的話都聽了進去，心下震驚不已，打死她都想不到，這個素未謀面的父親竟然加入了起義軍，看樣子在起義軍里面地位還不低，他們家這是要干什么？

    聽董云蘭的意思，起義軍如今已經占領了好幾個州郡了，要知道朝廷雖然已經腐敗得不像話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是真把朝廷給逼急了，他們死前反撲的話，起義軍可對抗不了！

    董沁妍聽得手心直冒汗，整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董云蘭正好發現她的異樣，擔心地問道：“妞妞，你這是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董沁妍被董云蘭這么一叫，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茫然無措地看著董云蘭和顧水秀。

    顧水秀趕緊把她抱到腿上，沉吟了半天才緩緩說道：“既然我準備的那些藥那么好用，這回就再給他準備一些，你問問楊毅，要怎么把這些東西送到你哥手上，記住，是要送到他本人手上才行?！?/br>
    “這個混蛋！就是會讓人cao心！”顧水秀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了一句，立馬讓回堂屋的美景去把董義叫過來，同時讓翠喜好好準備，他們又要開始忙了。

    有董義和翠喜的幫忙，他們這次準備了比之前多三倍的分量，托沈家的暗衛運送到臨?？?，如今董成虎成了臨?？さ鸟v官，臨?？さ拇笮∈虑槎际撬谔幚?，宋有新再派個軍師協助，要不是因為海港現在都被控制住了，顧水秀早就想坐著漁船過去找他算賬了！

    但這些藥送出去之后，馬上就到了年底了，一晃眼除夕又要到了，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現在的董沁妍已經可以自己走得利索，也能簡單表達自己的意思，董元旭他們一得空就喜歡圍著她玩鬧，家里比去年熱鬧了不少。

    第四卷 行軍篇 第八章 年前準備，分析

    顧水秀想著今年除夕該怎么過呢？畢竟家中除了董成虎他們一個也沒少，還多了幾個小孩，若是再像去年那邊一切從簡，只怕她都不好意思跟大家交代，思來想去，今年也唯有大辦了。

    若是要大辦，少不得要翠竹山所有人都跟著出動，單單是打糕這類的體力活就要不少人輪流接替，還要讓董義帶著一隊人馬進山打獵，一年就這么一次，若是打到好東西，也是預示著來年又是個豐收年。

    顧水秀擔心這大雪天的進山會碰到一些未知的危險，還特地給他們準備了需要防寒擋風的東西，他們這次出去要三四天才能回來，期間顧水秀他們要把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了。

    同時，繽紛他們也回來了，到了年底，十里飄香和春華秋實的生意好得不像話，去十里飄香的是因為知道店鋪春節不開張，都忙著過來買幾只回去囤著，反正大雪天凍起來也不會壞，雖然口感比不上新鮮出爐的，但也很美味。

    至于春華秋實那邊，則是因為過年了，大家有的走親戚可以送人或者炫耀，總而言之，什么樣的理由都有，顧水秀看到那些銀子的時候眼睛都直了，落英站在繽紛身邊，都有些抬不起頭了，因為她帶回來的銀子就是那么一個大包袱，但是繽紛帶回來的，除了一小部分的銀子，剩下的全是銀票。

    “夫人，我們今年的反響很好，一開始生意雖然不怎么樣，可是在裴小姐走后不久生意就慢慢好了起來，尤其到了年關，許多府城的貴人慕名而來，一買就是一大筆，我們靠著這些人就賺了快兩萬兩了，再加上那些平日里零零星星的客人，也賺了八九千兩，我們這一年里，春華秋實的純利潤就差不多要到三萬兩了，奴婢沒辦法帶這么多銀子回來，就換了一些金子，這包袱里是金子和銀子，剩下的兩萬兩奴婢換成了二十張一千兩的銀票?！?/br>
    繽紛把所有的錢放到顧水秀面前，眼中沒有任何的貪婪跟羨慕，顧水秀很是滿意地點點頭，第一年就能有這樣的成績，可見她們是真的用心了，她原本以為第一年能有個五千兩的營利就不錯了，現在一下子超了將近五倍，確實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顧水秀看過繽紛的成績之后很是滿意，見落英在一旁低著頭一聲不吭，好笑地問道：“怎么啦？都當了掌柜了，這性子怎么也沒強硬幾分？”

    落英委屈地看看顧水秀，再看看繽紛，垂頭喪氣地說道：“夫人，要是沒有繽紛對比，奴婢今天肯定很高興，可是跟繽紛一比，奴婢發現自己已經沒了信心了……今年鋪子里的生意比去年好了不少，純利潤分完之后，我們也能賺個八百兩銀子，這還是因為在門口多支了幾個爐子才有的收入。

    可是奴婢賺的這些銀子跟繽紛一筆，連她的零頭的零頭都比不上，奴婢又怎么可能高興得起來！”

    顧水秀和繽紛先是一愣，隨即沒忍住笑出了聲，顧水秀笑了好一陣子，見落英一副快哭了樣子，這才趕緊說道：“你沒事跟繽紛比這個做什么！她管的那鋪子走得都是高端貨色，對應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女人，這女人在這些東西面前本就沒什么理智，再加上家中有錢可以讓她們揮霍，只要是進咱們鋪子的，誰不是一擲千金？

    說難聽的，有時候春華秋實接待一個客人，一天的收入就要抵得上十里飄香一年的收入了，你要是跟繽紛看齊，豈不是要累死自己！”

    繽紛在一旁附和地點點頭，還是沒能理解落英的心態。

    落英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咬著嘴唇沉吟道：“夫人……要真是這樣，那您為什么還要開著十里飄香？那十里飄香就是經營十幾二十年，都不一定比得上春華秋實一年的收入，奴婢不明白?！?/br>
    其實不止落英不明白，就是繽紛也不是很了解顧水秀的想法，在她看來十里飄香投進去的人力明顯要大過十里飄香，而是大家的活又重，賺的也不是很多，她之前還以為顧水秀會想著把十里飄香給關了，現在看來是她想岔了。

    “很好，你們能想到這里，可見是用心了?！鳖櫵銢]有因為她們的不解而生氣，反而心情很是愉悅，身子向后仰了仰，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么說吧，你們認為十里飄香如今在縣城的名氣怎么樣？”

    落英老實說道：“十里飄香如今在縣城的名氣很大，已經快要跟一些百年老字號比肩了?！?/br>
    “不錯，十里飄香才開多久？那些老字號可都是祖祖輩輩經營了幾十年上百年才有今天的成績，若是十里飄香再開下去，說不得也能成為縣城一出名的鋪子，再加上那些鹽雞的制作配方還在我們手里，以后就是有人能研究出配方來，我們也會是獨樹一幟的標桿，再加上民以食為天。

    吃食不分高低貴賤，咱們家的鹽雞就是窮人咬咬牙也能吃得上，這個是面向大眾的，而且我們還要跟衙門那邊搞好關系，十里飄香本就是我們跟他們合作的生意，怎么可以說關就關了？

    雖然十里飄香的生意比不上春華秋實，但它在同行業里面也算是個極賺錢的買賣，所謂細水長流你們懂嗎？

    我也老實跟你們說，現在你們家老爺不在永嘉郡，家里的大大小小事情都要我來cao持，難免有些事情顧及不上，所以這兩間鋪子就是咱們家的主要收入來源了，十里飄香主要的任務就是跟縣城那些勢力打好關系，賺的銀子足夠翠竹山一年支出就行了。

    春華秋實賺的這些銀子，影后是要給少爺們出遠門用的，那可就是真正燒錢的事情，而且你們別忘了，咱們家的少爺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