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錦西難得上門,還把芝麻團子也帶來了,祁靜激動道:“你怎么來看我了?” 芝麻團子很久沒見她,甜膩膩地跑到祁靜懷里撒嬌,把祁靜哄得心都要化了。 “誰叫你不去看我?” “我也想啊,但是一想到你生意做的這么成功,而我卻天天混吃等死,我就覺得壓力很大,這不,我叫我媽給我報了個培訓課程,去學學企業管理什么的?!?/br> 錦西笑笑,有所依靠還是不一樣的,就像祁靜一上來就可以學企業管理,她要做的就是管好企業?!皩W得怎么樣?” “還不錯?!逼铎o盯著錦西看了片刻,忽而勾唇道:“讓我猜猜,你來找我是為了什么?該不會是為了你哥的腿吧?” “沒有,我哥的腿已經好了?!?/br> “是嗎?”祁靜略顯不自然,一想到她看到方錦南洗澡的背影,便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話說她雖然看起來開放,可她至今都沒交過男朋友,第一次見到男人裸體,實在是覺得自己吃了虧,再說,她以前都不知道男人跟女人也沒什么差別,后背還是那個后背,屁股還是那個屁股,不過是背更寬闊,屁股更翹罷了。察覺到自己胡思亂想,祁靜不自然地移開視線?!翱爝M來,咱們慢慢說!” 錦西打量祁靜家的裝修,雖然是九十年代,祁靜家的打扮卻絲毫沒有老舊感,別墅沒有按照中國人的喜好裝修,而是裝成歐式風格,讓錦西有種置身于古堡的錯覺,別墅各處擦得發亮,每一處都被精心布置過,家里還擺放著大量鮮花,一進門便聞到撲鼻香味。 說話間,楊月華推門而入,見了錦西,她笑著過來:“方小姐?!?/br> “楊阿姨?!?/br> 楊月華態度溫和,雖說她對錦西一向都算客氣,可錦西依舊察覺到其中細微的差別,從前楊月華雖然也對她笑,可那種笑是長輩看小輩的,可如今,楊月華把錦西放在了和她同等的位置,似乎錦西就是她生意場上的伙伴,溫和中有明顯的客氣。 錦西噙笑:“楊阿姨還是這么漂亮?!?/br> 沒有女人不喜歡被夸漂亮的,楊月華自詡自己和其他企業家不一樣,不是那種穿貂絨剪短發,體態微胖的女企業家,她很有品味,喜歡低調的奢華,眼下被錦西夸,只覺得錦西的品味不錯,對她更有好感。 她正要說話,就見芝麻從沙發后跑過來,自來熟地抱住楊月華的腿,嘻嘻笑:“阿姨你長得好漂亮??!” 楊月華臉一紅,“你mama叫我阿姨,你應該叫我奶奶?!?/br> “奶奶?”小芝麻很認真地思索很久,又看向楊月華,搖頭道:“不是奶奶,是阿姨,沒有這么漂亮的奶奶??!” 如果說楊月華原本只是對錦西稍顯滿意,那么聽了芝麻這話,她已經把錦西一家當成自己人了,小芝麻這嘴兒太甜了,甜到人心里去了,就連楊月華這種見過世面的女人都被她夸得臉色微紅,楊月華給孩子抓糖,塞這個塞那個,簡直是要把家里好吃的都拿出來了。 閨女會來事,錦西也高興,她咳了咳道:“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事相求?!?/br> “什么事?”祁靜笑嘻嘻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是這樣,我想找個帶孩子的阿姨,可我沒有認識的,陌生人我不放心,就想讓你和阿姨給我留意一下?!?/br> 楊月華點頭,五色鹿發展得勢頭很猛,錦西一個女人,既要顧事業又要照顧孩子,肯定很吃力。 “做女人真的不容易,阿姨很能理解你,照顧了事業,對孩子有虧欠,照顧了孩子,又沒不能賺錢給孩子提供優渥的生活,這個社會對女人總是苛刻的?!?/br> 錦西深有感觸,倆人一時感慨上了。 祁靜被她們逗笑了:“行了,我的大老板們!你們已經夠成功了,你們要是都活不下去,不如去外面看看其他女人,還讓不讓人活了?” 楊月華笑說:“我這倒是有認識的,她人不錯,做事也周全,會做家務會照顧人,還有分寸,就是怕照顧不來倆個孩子?!?/br> “我也擔心這一點,找倆個阿姨又怕有事端?!?/br> “我也不喜歡家里有太多人,這樣吧,我明天讓她去你那報道,你看看她行不行?!?/br> “好,是什么樣的人?” “人哪里都好,她也是個可憐的,前兩年兒子在工地干活時摔死了,兒子死后她才知道那孩子欠了幾萬的賭債,這幾年她一直給兒子還債,但你放心,她不會給你帶來麻煩?!?/br> 錦西點頭:“可以?!?/br> 臨走前,楊月華把錦西拎來的禮品都塞給她,強行要她帶回去給孩子吃,又附送她很多營養品說是要給孩子補身體,以至于錦西來一趟不僅一分錢沒花,還倒賺了不少東西。 次日,楊阿姨到崗,錦西問她一些基本常識,楊阿姨在有錢人家做過,對養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做事很利索,也很會帶孩子,很多觀點都很超前,錦西倒是很滿意。 “工資是400一個月?!?/br> 楊阿姨明顯驚訝,“不是說好了350的嗎?怎么多給了?” 錦西笑笑:“我們家不是倆個孩子嗎?帶倆個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給你你就收下吧!這是你應得的?!?/br> 楊阿姨受寵若驚,連說會好好照顧孩子。 十月天氣涼爽,林巧珍因為太久沒見到芝麻團子,特地從小南村趕來看孩子。 芝麻團很久沒見外婆,激動地摟著外婆的脖子,大喊大叫說想外婆了。 “我的乖乖!我的芝麻我的小團子!這么久沒見,你們都長這么大了?”林巧珍不敢相信,之前明明是瘦巴巴的小蘿卜頭,怎么在申城住了大半年,就長得這么高了? 林巧珍一時難以接受孩子的變化,直說孩子長得快,說申城的水土養人。 她和楊阿姨聊過,覺得這楊阿姨人還算本分,做事又利索,光是做個花卷就能做出三十多種動物圖案來,把孩子高興瘋了,人雖然好,可聽錦西說一個月工資400時,還是心疼了很久。 “這比公司領導錢還多呢,能腌多少缸白菜???” 錦西失笑:“帶倆個孩子總是不容易的,希望她對孩子好點就行?!?/br> “也是,小芝麻機靈,你問她什么她都會回答,哪怕阿姨虐待孩子,孩子也會訴苦?!?/br> 林巧珍難得來一次,誰知一來就玩大的,次日錦西接到通知,說是林巧珍被人帶去派出所了,她連忙去小區附近的派出所找她。 等錦西慌忙到那時,卻見秦宴的母親廖海蓉也在。 這倆位母親相談甚歡,從饑荒吃樹皮聊到革命時期吃大食堂,聊得很哈皮。 錦西這哭笑不得:“媽,阿姨,你們怎么被帶來派出所了?” 見了錦西,林巧珍瞥了一旁賊眉鼠眼的小青年,嗤笑道: “那小年輕想偷海蓉的包,被我瞧見了,我……” 錦西哭笑不得,據說當時就連警察同志都震驚了,因為林巧珍掄起路旁的鐵鍬,追著那小青年跑了十里地,最后把小青年跑得要哭了,跪求她放過他,才被帶來的派出所。 “……媽,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是他太慢了,所以說毛主席說的是對的,現在年輕人不勞動不行啊,連當小偷都當不好?!?/br> 林巧珍都五十了,還能跑那么快?錦西想象無能。 推門聲傳來,秦宴和助理一起走進了派出所,他一進門,氣場強得讓整個派出所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盯著他,以為是哪個高層領導來視察的,直到秦宴走向廖海蓉才松了口氣。 秦宴聽完事情經過,看向林巧珍:“謝謝您?!?/br> 林巧珍看他眼熟,聽錦西講完事情經過,才知道世上竟有這么巧的事,而廖海蓉比任何人都驚訝,上次她來申城,一直以為芝麻團是錦西和秦宴的孩子,雖然后來知道真相,卻總覺得不甘心,不敢相信芝麻團竟然不是秦家的孩子。 廖海蓉心情復雜,走到錦西家門口時還在想這件事。 林巧珍卻絲毫不知內情,還熱情地邀請道:“海蓉啊,來我們家坐坐吧!” 廖海蓉和林巧珍一見如故,聊得很投緣,便答應下來。 錦西的這套房子和樓上的戶型一樣,可裝修風格卻完全不同,秦宴把房子裝修得很男性化,家里的東西冰冷得毫無生活氣息,而錦西這間房子卻不同,雖然裝修普通,卻布置得很溫馨,哪怕家里有倆個孩子,也不讓人覺得邋遢。 當下秦宴隨錦西去了房里,廖海蓉盯著倆人的背影,莫名覺得這倆人相處時的感覺很奇怪。 她忍不住問林巧珍:“巧珍啊,錦西的男人沒來?” 林巧珍一頓,笑笑: “不怕你笑話,我都不知道這倆孩子是誰的?我女兒其實不是那種會亂玩的人,可她就是死咬著不說,我也想把孩子的父親找到,這樣我女兒就不用這么辛苦了?!?/br> 廖海蓉心咯噔一跳,“連你也不知道?” “是啊,不過看倆孩子這模樣,孩子的父親一定長得不差?!?/br> 廖海蓉心里生出十分瘋狂的想法,要是這孩子的父親是秦宴那就好了。 秦宴進入錦西臥室時,錦西正打算看五色鹿的營銷文件。 “坐吧!” 這屋連坐的地方都沒有,秦宴只能坐在床邊,誰知他正要坐,便瞥見床上有東西。 一個白色蕾絲內衣,正靜靜地躺在那,跟秦宴大眼瞪小眼。 第26章 這內衣應該是楊阿姨收進來, 忘了替錦西放在柜子里, 阿姨知道她不太喜歡別人碰她私人物品,也不要別人為她收拾房間。 秦宴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錦西面無表情把被子往上一蓋,倆人都淡定的可以,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更妙的是倆人竟然很快談笑風生,聊股市聊商場聊國家行情, 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尷尬?不存在的, 他們要是能尷尬, 也就不是秦宴和錦西了。 “短期內還是不要進股市了?!?/br> “英雄所見略同,這兩年我應該都不會買太多股票,除非遇到上市的新股?!?/br> “想法一樣?!?/br> 二人正直非常,一本正經! 如果是路遲在,一定會對雙方作揖,說一句令人佩服! 秦宴說完,瞄到桌子上的毛線,錦西的桌子上有幾十種顏色的毛線,且每種毛線的顏色很特別, 秦宴對毛線并沒有太深研究, 可因為報紙廣告被搶,他曾特地關注過那家叫五色鹿的毛線公司, 如果他沒記錯, 錦西桌上的毛線都來自于五色鹿。 “這個品牌的毛線很好用?”否則為什么買了幾十種。 錦西抿了口茶, 依靠在桌子上,笑笑: “還可以,我正在給芝麻團打毛線衣,這個品牌的毛線比較軟,質地舒服?!?/br> 秦宴點頭,這家叫五色鹿的毛線公司勢頭很猛,雖說不是同行,可在一些招標現場會遇到五色鹿的人,難免有些印象,如今正是五色鹿的銷售旺季,這個新品牌經過這個冬季,只怕實力不可小覷,秦宴有種感覺,這個圈子要進新人了。 做生意的人雖然難免有競爭,可大部分人哪怕是同行,很多都是認識的,平常有聚會或者是商業活動,各大公司老板聚在一起,也難免打一圈麻將,圈里圈外有一條無形的線,外面的人若是能進來,里面的人自然會歡迎,就像歡迎新轉學的同學,對自己沒壞處。 “嗯,不過毛線生意沒太多技術含量,很容易引起更風和仿制,中國的生意難做,很多都是被同行壞了行情?!?/br> 錦西眉頭微蹙,秦宴不知道她是五色鹿的老板,無意中給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說的對嗎?錦西沉默思考片刻,不得不承認秦宴所說的并非完全沒有道理,五色鹿如今是拿著高利潤的,利潤高的行業就會有很多搶食者,而毛線染色并沒有太大的技術含量,馬卡龍色雖然不好調配,可有門道的師父還是能做出來,而她甚至還需要防駱一海,染色工藝一旦泄露出去,后果十分嚴重,之前是淡季,很多人沒有察覺到其中的利潤,如今五色鹿做大,必然會讓同行想歪點子,如何才能徹底避免這個問題? 如今毛線的生意錦西只想一人吃,不想分給任何人,畢竟染色后的馬海毛線和其他類型的毛線,利潤甚至超過了煙酒,錦西能把這么一大塊肥rou給別人?而眼下其他公司的馬海毛線都沒有她這樣的染色工藝,思來想去,錦西覺得這事不能靠別人,只能由自己來解決。 錦西挑眉笑道: “五色鹿的老板應該花錢請你做顧問,不過派頭這么大的顧問,他們也請不到?!?/br> 秦宴默然的眼神陡然染了笑,聲音也柔和些許: “是,不過如果是你,我可以免費做顧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