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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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不就明擺著嗎?”阮山海說道,“之前對于時間的推理有個大錯。獄警們作弊了,在計算囚犯們的作案時間時用的是囚犯的時間表,而在計算獄警時,前半部分用的是囚犯的時間表,后半部分則是獄警的時間表,他們堂而皇之地偷走了四十分鐘?!?/br> “什么意思?我沒理解?!?/br> “囚犯和獄警的時間表,前半部分的基準點都是我去勸說囚犯。囚犯的時間表后半部分就沒有基準點了,而獄警的時間表則把囚犯來降的時間點設成了新的基準點。所以雙方產生了四十分鐘的誤差?!?/br> 根據獄警時間表:韓森浩自由行動的時間是十七時五十五分到十八時四十分,距離十九時三十五分,也就一百分鐘。 這是錯誤的,加上四十分鐘,韓森浩能自由活動的時間就有一百四十分鐘。 “那個時候水位正在上升,水的流速也相對較大,這樣一來,腳印不就消掉了嗎?”阮山海說道,“而且加藤浩受到襲擊的時候,韓森浩剛好出去了。世上哪有這么多的巧合,一切都是獄警的陰謀?!?/br> “說不定這就是巧合呢?!蔽謇傻?,“你的說法不對,這里有個問題,四十分鐘的誤差不是獄警提的,而是根據囚犯報的時間點計算出來的,如果當時囚犯說自己是二十時二十分來投靠的,那誤差也就二十五分鐘,就不滿足你的假設了。所以我覺得你這個假設不能成立?!?/br> “這倒也是?!比钌胶S悬c喪氣。 “再者說了,如果我是獄警,根本不需要如此拙劣的障眼法?!蔽謇山又f道,“在這里,只有兩位獄警有手表,他們對時間有解讀權,而我們被困在黑暗里,對時間的敏感度會越來越低?!?/br> “沒錯?!比钌胶|c了點頭。 “獄警完全可以不報二十時四十五分,而說二十時二十分或者二十時十分,這樣不就沒有你所說的漏洞了嗎?” “哦哦,你是說他們在確定時間節點時說謊,根本不給正確的時間?!?/br> “是的?!?/br> “如果這樣做的話,我的推論還是沒錯,兇手應該是韓森浩?!钡钌胶S窒氲搅诵聠栴},“不對啊,如果囚犯們提出看一看時間不就露餡了?” 五郎搖了搖頭:“你的腦筋還沒轉過來,現在的時間怎么能驗證過去的時間呢,這是二十時左右的事,而我們列時間表已經在深夜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之后?!?/br> “最后的時間是正確的,而之前的時間點是作假的?” “是啊?!蔽謇蛇M一步說明道,“如果我一個小時前讓你去辦點什么事,然后現在告訴你,你花了十五分鐘,但實際上是十分鐘,你覺得你能察覺嗎?” “有點困難,你告訴我過去二十分了,我也判斷不出來?!比钌胶5?,“畢竟這是很主觀的東西?!?/br> “所以說獄警們可以用這種方法來掩蓋一些問題,他們明明可以抹平所有疑點,卻沒有用,恰恰說明他們問心無愧,我想張啟東他們就是想到了這點,所以沒在乎那四十分鐘?!?/br> “所以你的看法是什么?殺害皮耶爾的不是獄警,而是囚犯?” 說來說去,五郎最后還是站到了獄警這邊,他不認為獄警是兇手。 五郎點了點頭:“我們從開端開始慢慢梳理,首先張啟東為什么要來找我們,而不是等我們去找他?” “第一,我們當時還不知道情況,他們在地勢相對低的地方,比我們早了解到監獄的狀態,為了不浪費太多的時間,他們就來找我們了。第二,我們是不可能找他們的?!比钌胶5?。 “正是如此?!?/br> 局勢便是如此,有時候,你覺得選擇很多,但一接觸才知道自己毫無選擇。在外界看來,無論后面你遭遇什么,都是你的選擇所致,怪不得其他,這就是一大偏見。 在監獄中,就只有囚犯向獄警投誠,絕不可能讓獄警向囚犯低頭。 囚犯是什么人?被關在籠子里的洪水猛獸,他們從來都不喜歡獄警。如果他們掌權,他們會怎么對待獄警,毫無疑問。 他們不是好人不值得信任,所以獄警絕不會投向他們。 但獄警呢,他們不喜歡囚犯,但他們恪守自己的責任,最多繼續關押囚犯。 如果要逃出去,幸存者勢必需要大量的勞動力。綜上所述,囚犯們只能選擇屈服,投靠獄警。有些不愿屈服的囚犯,反而會被其他囚犯制伏,無須獄警動手。 這就是正義和制度的力量,在戰場上,一支仁義之師更容易招降敵人。在敵我實力相差巨大的情況下,敵人知道自己投降后會得到相對不錯的待遇,便會放下武器。反之,敵人會殊死搏斗,直到全軍覆沒。模范監獄里的獄警就是仁義之師。 五郎道:“囚犯向獄警投降,這個結果是確定的,但過程卻很難說,我們現在遭遇的事就和過程有關。我懷疑我們都被騙了,張啟東他們集體說了謊。為什么張啟東他們抓住了加藤浩向我們投誠,為什么他們又離開了,還救走了加藤浩,他們前后的行為是矛盾的。唯一的解釋是,加藤浩和張啟東他們一直是一伙,加藤浩可能掌握了張啟東的把柄。借此,我們可以做出大膽的假設,皮耶爾死了,是在加藤浩和張啟東他們的沖突中死的?!?/br> “是張啟東他們殺了他?”阮山海不解道,“這說不通,如果張啟東他們殺了皮耶爾,那加藤浩為什么甘愿被制伏,不說出真相?” “加藤浩退讓了一步,他們還是一伙的。他們會起爭執的原因是什么?加藤浩領著他們開挖沒有打通生路,他們后悔了,于是想來找獄警。加藤浩和皮耶爾當然不會同意。五人爭執起來,皮耶爾身上本就有傷,雙拳又難敵四手,被殺害?!?/br> 五郎頓了一頓,像是想到些什么,摸了摸下巴繼續說道:“皮耶爾身上有兩把刀,就是因為當時有兩個人對付皮耶爾,恰好一人一刀。殺了皮耶爾后,他們會怎么做?” “惡向膽邊生,順便也把加藤浩干掉?”阮山海猜測道。 犯罪者的想法真是直接。 “那么他們去找獄警,獄警問起加藤浩和皮耶爾怎么辦?” “就說他們兩人逃跑了,藏起來了,他們也不清楚在哪?!?/br> “獄警可能會和他們一起尋找加藤浩和皮耶爾,如果讓獄警發現尸體,那囚犯們的罪行就都暴露了;如果沒找到尸體,獄警也不會完全信任囚犯,認為他們可能是加藤浩派來的。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加藤浩就抓住這點,主動讓步,向張啟東他們提出了一個建議——他甘愿被制伏,被送給獄警,同時也會替張啟東他們隱瞞,條件是張啟東他們不能再傷害他,而且倘若情況有變,他們必須救出加藤浩,繼續對抗獄警?!蔽謇烧f道,“但是這樣還有一個問題,就算他們制伏加藤浩押送給獄警,但皮耶爾已經死了,而且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他們所為。獄警不會接納一群殺人兇手,于是泥地無足跡密室產生了,有這個密室在,不破解手法的話,人人都有嫌疑,換句話說人人也都可能是清白的。正因為有這個內情在,兇手才會不怕麻煩地搞出一個無足跡密室?!?/br> “有道理!那泥地無足跡到底怎么做的呢?”阮山海一直都想搞清那個密室的手法。 “一般說到無足跡,大家都會想到雪地吧,所以也將泥地的手法往雪地套了,可監獄廢墟內的泥地是不同的,泥地也好,雪地也好,壓上去的重物越重,留下的痕跡就越深,但這里不一樣,實際上泥地分三層,最上面是水,之前提過利用水完成無足跡詭計,可惜不現實,水不夠深。我們不管最上面的水,仔細看看中間層的泥和最下面的水泥地?!?/br> “那又怎么了?泥就薄薄一層?!蓖蝗?,阮山?;腥淮笪?,“是腳印深淺!如果他們合伙騙人的話,這個無足跡密室根本就不存在,他們當中有人把皮耶爾的尸體背到了屋里,所以進去的腳印就四行,深淺還是一致的。再加上流水的沖刷,破綻就永遠消失了。他們簡單布置下現場,對一下口供,就來找我們?!?/br> “沒錯,就是這樣?!蔽謇傻?,“只有四人進出痕跡的泥地密室就完成了?!?/br> “確實是這樣,只有他們四人合伙才能解釋得通?!比钌胶E牧讼履X袋,“他們實在是太狡猾了,不過現在是情況變糟的時候嗎,他們沒必要離開?!?/br> “你覺得彭蘇泉是怎么死的?”五郎問道。 “意外死的,不是你下去確認的嗎?難道你看到什么疑點了?!?/br> “沒有?!蔽謇煽戳巳钌胶R谎?,“但是對一些人來說,沒有疑點就是疑點?!?/br> 阮山海沉思一會兒,想到自己的身份,突然明白了過來,嘆了一口氣:“確實,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就算尸體上沒有疑點,彭蘇泉的死亡就是疑點。我們都是壞人,按照壞人的邏輯,余震來臨,陳克明和彭蘇泉待在一起,陳克明只需要輕輕動下手,就能讓彭蘇泉掉下電梯井。獄警可以解決一個麻煩,事后又不會留下任何證據,何樂而不為?這叫什么,這就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br> “人的求生意志是相當強烈的,彭蘇泉墜落的時候剛好是震動最激烈的時候,我不認為陳克明有能力松開一只手去偷襲彭蘇泉?!蔽謇上肫鹆岁惪嗣飨聛頃r抽搐的“雞爪子”,繼續說道,“只要囚犯們懷疑,原先的團隊就必定會分裂,他們來投靠獄警就是因為獄警守規矩,如果獄警不守規矩了,他們當然會逃跑。尤其不守規矩的事還發生了兩次?!?/br> “兩次?”阮山海歪著頭問,“不是就一次嗎?” “還有加藤浩遇襲那次?!?/br> “為什么我覺得那是加藤浩的苦rou計?” “這也有可能?!?/br> “不過他們為什么現在就要離開,等通道徹底挖開不是更好?” 五郎道:“電梯井上的道開了一點,他們認為自己也能打開,所以更加要走。這就是囚犯們用心險惡的地方,滿滿都是算計?!?/br> 如果通道徹底打開,獄警先跑到外面。他們只要守在外面,就能把囚犯一網打盡。囚犯鉆出來一個,他們就銬上一個。加藤浩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抗的余地。 為什么不能是囚犯先到外面?因為獄警不是傻子。囚犯就是想逃跑,他們先到了外面,怎么會乖乖待著,說不定還會封住洞口不讓獄警出來。所以獄警一定會先出去,如果發展到這一步,那囚犯們就真的沒機會。 因此,他們必須在還差最后一點的時候背叛。 回想當時的情況,囚犯們的目的就很明確了,他們打算先救出加藤浩,以多打少,逐個擊破。 當時阿卡落單了,只抓住阿卡也夠了,加藤浩他們可以用阿卡這個人質逼其他人就范。只可惜被陳克明識破了,囚犯的劣勢不僅僅在人數,也在器械,如手表、電棍,還有對講機。因為懼怕獄警的電棍,加藤浩他們才準備以多欺少??芍灰幸粋€人察覺,就可以通過對講機通知阿卡……囚犯們功虧一簣。 加藤浩又嘆了一口氣,他已經數不清最近自己嘆氣了多少次。 當他同張啟東、昆山去找阿卡時,阿卡已經不見了。然后他們悄悄潛回管道間附近,又發現阿卡和其他人會合了。無奈中,他只能帶領其他人離開。 錯了一步,步步都錯。一步慢,步步都慢。 他走到這一步都是計算、巧合和錯誤的結果。 投靠獄警其實是大勢所趨,張啟東、昆山、彭蘇泉只是越獄的從犯,他們不會受到多少懲罰,而他和皮耶爾對獄警來說,才是罪魁禍首。 受傷的皮耶爾失去了威懾力,在當時的情況下,他被其他囚犯背叛只是時間問題。 加藤浩只能設法自救。仔細一想的話,就會發現囚犯們的作案時間都是加藤浩賦予的,如果他不讓大家分頭行動的話,那囚犯們也就沒作案時間殺害皮耶爾了。 沒錯,皮耶爾是加藤浩害死的,為了增強囚犯們的凝聚力,為了嫁禍獄警,為了讓張啟東他們不會真正倒向獄警。 加藤浩設法殺了皮耶爾。 發現皮耶爾的尸體后,眾人都很慌亂。加藤浩率先接近皮耶爾,余下的都是他的演技。 皮耶爾身上插著兩把刀,一刀刺中他原本的傷口,另一刀刺入他的胸膛。皮耶爾身上沾滿泥水,五官扭曲,如同來自修羅地獄的惡鬼,睜著眼睛,眼中似有不甘,胸膛塌了下去,不再起伏。加藤浩摸了摸皮耶爾的頸間,沒有脈搏,也沒有溫度。 皮耶爾死了,明顯死于謀殺。 是誰,究竟是誰在蜘蛛山監獄殺人? 加藤浩替皮耶爾合上了雙眼。 “是誰殺了他,是你嗎?” 加藤浩望向彭蘇泉。 “不是我?!迸硖K泉連連擺手。 “那是你嗎?” 他又看向了張啟東。 “怎么會是我?”張啟東也學著彭蘇泉的樣子連連擺手,但眼中隱隱露出怯意。 “啊,到底是誰干的!”彭蘇泉有些情緒失控。 “冷靜,先都給我靜靜,閉上眼睛,和我倒數十下,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奔犹俸普f道,“好了,睜開眼睛吧,冷靜了吧?你們是想投靠獄警的吧,如果他們認為我們殺了人,他們會怎么對我們?為了避免麻煩,我們要留下證據?!?/br> “證據是什么?”張啟東問道。 “腳印,就是我們的腳印,它們能證明我們只進來了一次,皮耶爾絕不是我們殺的。再仔細看看屋子里有沒有可疑之處?!?/br> “比如?” “比如兇手現在還藏在這里,等我們出去后,他再踩著我們的腳印離開。再比如兇手在屋內設置了機關,皮耶爾觸動了機關,兩把刀射出,殺了皮耶爾?!奔犹俸普f道。 房間并不大,眾人往四周掃了一眼。這里沒有能藏人的空間,所有可疑的地方都被他們打開看了看,第一種假設不成立,第二種也不可能,這里也沒類似有機關的痕跡。更何況,誰能制作出準確刺入皮耶爾要害的機關呢?他們什么也沒有找到。 加藤浩說道:“至少我們已經排除了兩種可能性。我們離開這里找個合適的地方再討論下,總之不要踩亂了腳印,讓獄警誤會我們是兇手?!?/br> 四人出去,留下了四進四出的腳印。他們停下來。 “那么兇手是誰?反正廢墟是封閉的,不是我們就是阿卡他們,你、你們不會是兇手吧?”張啟東問。 “彭蘇泉,你怎么看?”加藤浩沒理會張啟東。 彭蘇泉道:“我們當中不會有兇手吧,本來我們就勢弱,就算真的有分歧也該先試著說服才對,沒必要直接下殺手?!?/br> “昆山,你又怎么看?” “獄警也不像會動手?!崩ド降?,“難道就因為我們拒絕了阮山海的招降?之前他們一直不愿和我們發生沖突啊?!?/br> “有道理?!奔犹俸朴謫?,“張啟東,你又怎么看?” “我也認為兇手應該不在我們之中?!?/br> “看來三對一了,我也認為兇手在那獄警邊?!?/br> 張啟東道:“那我們怎么辦,我們還能相信獄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