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靖東一怔，頷首道：“很棒！”

    鹿恬半點不謙虛：“我人美心善嘛?！?/br>
    他仿佛被戳中笑點，用餐過程中一直沒有停止笑容，氣氛越來越好，吃過晚飯鹿恬提議看個電影，她挑來挑去，挑中一部有關催眠的電影，打開看了一會兒，覺得劇情有點不對。

    孟靖東出聲提示：“恬恬，這部電影有點恐怖，你最好不要看?！?/br>
    他剛說完，鹿恬就被下一個鏡頭嚇到了，連忙換成另一部，似乎是一步舒緩的音樂劇，可鹿恬的注意力還集中在上一部有關催眠的電影，扭頭問坐在身邊的孟靖東：“你知道劇情嗎？可以給我講講看嗎？”

    孟靖東思索片刻：“有些內容我不記得了，稍等我查一下?！?/br>
    鹿恬沒有催促，等他查完就將大致劇情重復了一遍。

    “……果然很恐怖?！?/br>
    她感嘆過，兩人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輕松的音樂劇，但鹿恬很感興趣，上網查過資料甚至買了兩本書準備研究一下。

    “你做過催眠嗎？”她狀似隨意的問孟靖東。

    他斂去唇角笑意，低聲答道：“做過一兩次，只不過沒有用，就沒再嘗試過了?！?/br>
    “你有什么心理問題嗎？抱歉，我不是故意的?！?/br>
    他搖頭，放松身體靠在沙發靠背上：“沒什么，當時是睡眠不好，總是做夢，最近這個問題它你自己消失了?！?/br>
    “那，催眠師是怎么做催眠的，很可怕嗎？我老是做噩夢睡不著，心理醫生救不了我，我想試試催眠，很危險嗎？”

    孟靖東顯然有些訝異：“不危險，你只需要放松精神，聽從催眠師的指引就好?！?/br>
    鹿恬躍躍欲試：“那你演示給我看看唄?！?/br>
    他沒有猶豫，眉眼里盡是放松愜意，請鹿恬讓開沙發位置后，長手長腳躺上去，而后漸漸放松精神，介紹道：“一般現在催眠師開始放音樂，或者給語言節奏暗示，讓我進入被催眠狀態……”

    鹿恬悄悄走到他身邊，掏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懷表，懸空在他面前，懷表來回晃動，逐漸連成一道影子。

    “是這樣嗎？”

    他遲疑片刻，緩慢回答道：“是的?！?/br>
    “你為什么要去做催眠呢？”

    他已闔上雙目，神情放松，逐漸跟著鹿恬的思維回答：“因為我老是夢見一個人，她的影子總是出現在我的夢里，我很困擾?！?/br>
    “你知道她的名字嗎？”

    “不知道，夢里見到有人喊她的名字，醒來就會忘記?！?/br>
    “你記得她的容貌嗎？”

    “記得，剛開始我努力忘掉，后來舍不得忘掉，就畫下來了?！?/br>
    “畫在哪里？”

    “在我家里?！?/br>
    “那你，為什么要把她畫下來呢？你不是很困擾嗎？”

    “開始是，后來，我可能愛上她了?！?/br>
    “你現在還希望做夢夢到她嗎？”

    “我很希望她來我身邊?！?/br>
    “那……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夢到她的？”

    “五年多了?！?/br>
    他額頭開始沁出汗珠，鹿恬不敢再問下去，怕出什么問題，貼在他耳邊柔聲說：“睡吧，你今晚吃的藥會導致嗜睡，明天醒來就會好了?！?/br>
    他仿佛聽到這一刻的內容，慢慢沉睡過去，安靜的睡顏俊逸誘人。

    鹿恬卻有點牙癢癢，張牙舞爪的在他面前無聲的吼一通，而后坐在地毯上呆呆看著他，有些無奈又無措，她噩夢里那只紅色眼睛似乎真的是孟靖東，否則他不可能畫出她的容貌，那本素描本上的人是她從前的樣子，連她自己都開始要忘記的樣子。

    她穿進來的是真實的世界，還是一本書的世界？是真實的感受，還是大夢一場？

    如果孟靖東在夢里見過她真實的樣子，那他同意和原主結婚，真的是由于陸乘揚的拜托嗎？

    五六年的夢里都是她，她也是從死前的五年多做那個噩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是什么時候看到那本書的？是在她死之前，偶然在小說網站看到的。

    鹿恬深吸一口氣，抬手咬了自己胳膊一口，清晰地疼痛提醒她這不是夢，她這小半年的經歷無比清晰，而原本世界里的記憶已經漸漸模糊，到底哪個才是真哪個才是假？

    她又看一眼安靜睡著的孟靖東，頭疼極了。

    ……

    半小時后，孟靖東才迷糊著醒來，見她坐在對面的沙發玩游戲，電視里還在放著那部音樂劇，但音量已經調低很多，他捏捏眉心，眼皮還是沉重的：“抱歉，恬恬我是不是睡著了，今晚吃的藥好像會導致嗜睡?！?/br>
    鹿恬從游戲里抬起頭，瞄他一眼：“你還沒跟我說就睡著了?！?/br>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泵暇笘|似乎還未清醒過來。

    “別說啦，你快去睡覺吧，明天我們還要回去呢?！?/br>
    “好，晚安?！?/br>
    他穿上拖鞋走回房間，步履之間看不出什么異常，鹿恬一直用眼角余光打量著他，直到他關上房門才松一口氣，他應該不會察覺到異常的，畢竟她是認真學過七八年的催眠，就是不知道孟靖東當年夢到她都看到什么內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