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梁顯暗暗下定決心后,緩緩閉上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笛卡爾:我說什么來著?我就是這篇文的心靈之師! 關于異能以后會慢慢解釋,但可能解釋關于異能的原理時……大家一樣看不懂。 那就別試圖懂了,反正就記住,思想有多遠,行動能有多遠,本文就是在用量子力學解釋一切超出常理的事情,偽科學。 第26章 意識(二) 譚硯拿著一杯水走進病房, 見梁顯睜著眼睛,便上前摸摸他的額頭, 問道:“感覺怎么樣?” “還好, 頭疼得要炸開了,你以前也遇到過這種情況?”梁顯問道。 “在異世界的時候,”譚硯簡單地解釋, “有次……突然疼得厲害,直接掉進海里,找了個木板爬上來,飄了兩天,總算是飄到一個島上?!?/br> 他并沒有說太多, 梁顯卻能夠從譚硯的話中猜到那一次有多兇險,但譚硯的語氣卻很平靜, 仿佛那只是很普通的事情。 “你自己一個人?”他問道。 “嗯?!?/br> “從發現‘空洞’開始, 就你一個人?”梁顯知道這個問題可能涉密,“國家一直沒管你?” “一開始他們也不清楚,”譚硯盡量避免提到年齡問題,“后來于部長發現了, 知道我能進入‘空洞’,就開始挑選隊員, 這不你們就一起進去了?!?/br> 說到這里他笑了笑, 好像挺開心的樣子。 梁顯覺得心中微酸,說不清自己是在心疼眼前這個人還是為他這么傻而不平。他揉揉太陽xue,小聲說道:“我做不到你那么無私?!?/br> 或許紙包不住火, 隨著進入“空洞”的人越來越多,總有一天會有人發現現實世界也可以使用異能,到時候社會會引發什么樣的浪潮梁顯也不太清楚。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必定有更多的人希望自己或者自己的手下擁有異能。到時候“空洞”在這些人的眼中會從一種災害變成機會,無數人被扔進去送死。一開始可能會死很多人,但漸漸地“空洞”的情報會慢慢傳出來,總能有人擁有異能活著回來…… 他們這些最初擁有異能的人也可能被人利用,成為其他人的棋子。 當然,也有可能國家會很好地將這件事隱瞞下去,送更多的士兵去覺醒力量,從而慢慢改善人類的體質,最終達到人類進化。 在事情沒有發生之時,誰不清楚結果是好還是壞。 梁顯所能做的只是盡可能地將這份平靜維持下去,至少……要等他完全掌握異能,占據絕對優勢,擁有話語權之后再說。 “如果我們的力量能夠在現實世界使用,你覺得會發生什么事?”梁顯問道。 “不可能的,”譚硯笑笑道,“真要是人人都能用,那不就亂套了?!?/br> 譚硯的眼神始終很堅定,他是真的認為現實世界無異能,然而仔細想想,這個想法本身就很不可思議。不管是誰,得到力量后,都會嘗試在現實社會中使用吧,無關善惡,只是出于好奇。 為什么譚硯就如此篤定呢? “你回來后試驗過嗎?” “沒有?!弊T硯覺得很奇怪,“明知道不可以,為什么還要試?” 他摸摸梁顯的額頭,喂了口水,“早點休息吧,明天早晨我去買點粥,估計得難受幾天?!?/br> 梁顯反而覺得譚硯的想法有些古怪,任誰突然得到超出常理的力量,會不想在現實世界試試呢?他連探究心都沒有嗎? 而且其他人也很奇怪,梁顯清楚大部分搞科研的人,對于任何事物都持有懷疑態度,而不會輕信一人之言。所有人都只聽譚硯說一句“現實世界無法使用異能”,就沒有任何一個人去嘗試去懷疑。 包括梁顯自己在內,就在剛剛夜間清晰視物的時候,都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異常。 意識…… 他揉揉還在隱隱作痛的大腦,意識的力量真的這么強大嗎? 懷著這樣的疑問,梁顯慢慢睡去,迷糊間感覺到一個人坐在自己身邊整夜未離開。 意識到這是譚硯,不需要睜眼就能確認。并不是通過五感去感知,而是感覺、直覺、第六感,或者說是意識…… 第二天梁顯是被粥的味道香醒的,他昨夜吐了一干二凈,餓得不行,睜開眼就見譚硯端著飯盒,正在努力將粥吹涼,心中一暖。 即使昨晚對譚硯一些想法心生疑惑,但梁顯從未懷疑過譚硯。譚硯從未說謊,他只是沒有“意識”到,所有一切都在不經意間發生。 梁顯認為這種“意識”是好事。 頭已經不疼了,那今天就再試試吧。梁顯一邊喝粥一邊想。 回到寢室時,崔和豫等人已經去晨練了,他與譚硯一個生病一個整夜照顧病號,不需要去鍛煉。梁顯翻了翻自己的工具箱,趁著譚硯去洗漱時,在自己的床上裝了個機關。 明天才正式上課,興趣組的活動大部分都在周末和晚上,今天他們還能休息一天。 崔和豫回到寢室后看見梁顯有些別扭,還是邱齊正按了下他的腦袋,開口問道:“你感覺怎么樣?” “我沒事了?!绷猴@說道,“就是胃有些不舒服,大概是前些日子輸液抗生素用多了,傷胃?!?/br> 崔和豫一臉別扭道:“我昨天可不知道你不舒服,就看見你……你怎么飛到床上的?” 就知道他果然不會放過這個問題,梁顯拍拍床頭:“我裝了個機關,試試,你也能?!?/br> 崔和豫半信半疑地走過去,學著梁顯的樣子輕拍一下床頭上的小按鈕,一根鋼絲射出來,勾住崔和豫的腰,像吊威亞一樣。他只要配合著鋼絲繩的收縮作出動作,就能夠輕松地躺倒床上。 一開始不熟練,崔和豫還掉下去過。后來練了幾次,就像昨晚梁顯一樣,能夠輕松飛上去了。 “昨晚你就裝上了鋼絲?”崔和豫還是不相信。 “當然,”梁顯看著他,認真道,“人怎么可能會飛呢,絕對不可能,譚硯你說呢?” “不能?!弊T硯順著他的話答道。 在說到“絕對不可能”時,他梁顯覺得自己的頭又有點疼,但是譚硯一開口,梁顯便感覺疼痛減弱了。 另一邊崔和豫的眼神也從懷疑變為不屑,將梁顯裝的鋼絲繩拽出來看了看,撇撇嘴道:“這么大了還跟小學生似的喜歡玩,真沒意思?!?/br> 在別人眼里,這只是一段簡單的對話,但以梁顯對崔和豫的了解,這個人其實特別喜歡鉆牛角尖,一般來說是不會輕信梁顯的話的,可是這一次他的想法就如此簡單地轉變了。 包括秦力在內,沒有一個人懷疑。 梁顯隱約覺得有些可怕,“意識”的力量如此恐怖,那豈不是想做什么就都能做到? 難道這種力量就沒有限制嗎?如果真的有人大腦100%覺醒,完全掌握意識力,而這人偏偏是個犯罪分子呢? 那么他使用“意識”犯罪,警方可能連證據都找不到。 “空洞”問題必須徹底解決,否則地球就真的要陷入一場災難中。 只有自己一個人“意識”到讓梁顯壓力很大,接連幾日他都不敢睡覺,害怕自己睡著后,“意識”會不小心對周圍環境產生影響。當然,梁顯的力量還沒有那么強大,他清醒時集中使用異能都會疼得大腦像裂開一樣,睡著后就渙散的意識就更不可能造成什么影響。 他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會擔心。 藏著秘密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尤其是意識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梁顯每一天都害怕露餡,每一天都過得膽戰心驚。 焦慮讓他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才開學十來天,他的眼窩便深深凹陷下去,眼圈黑黑的,精神狀態也十分差。缺乏睡眠讓他精神恍惚,經常走神。上課時還好,他大部分知識都掌握了,可以安心走神。但體能訓練時就慘了,有幾次站軍姿時,梁顯都開始打晃了。 “梁顯、梁顯!”喬知學大聲喊著梁顯的名字,就差走下講臺晃他了。 興趣組每天晚上的活動內容就是講課,由喬知學為大家梳理量子力學的知識,十分枯燥。喬知學自己智商過高,講起課來天馬行空,想到什么說什么,許多知識點連阿三都不懂,下課后還要去翻找相關書籍協助理解。很多學生完全不明白參加這么個小組到底有什么意義,一開始弄得那么神秘,沒想到真的是學習互助小組。 喬知學講課時,梁顯坐在譚硯身邊,腦袋一歪就靠在譚硯肩膀上睡著了。 譚硯很體諒他,還悄悄換個姿勢讓梁顯睡得更香。喬知學卻不能忍受梁顯這么散漫,其他人不感興趣就算了,梁顯身為知情者,怎么可以這么不上進。 下課后,幾個知情者留下開小會,喬知學點名批評了梁顯這種態度。 “我知道‘空洞’已經近一個月沒出現了,但你也不該如此懈怠?!眴讨獙W訓斥道,“看看你的精神狀態,還像個人民軍人嗎?” 梁顯強打精神,連連點頭,裝出一副受教的樣子。 譚硯見他這么累的樣子,忍不住幫他分辯道:“梁顯本來身體就不舒服,這些日子還一直幫我補課,實在是太累了?!?/br> “這不能算累吧,”阿三皺眉道,“梁顯你現在這個狀態……怎么感覺好像壓力很大似的呢?” “我一想到‘空洞’隨時可能出現,就覺得有壓力。上一次我們就差點死在里面,這次更是……”梁顯順著阿三的話隨便找了個借口。 “你趕快自己調整狀態,如果‘空洞’出現時你還是這個狀態,組織不會允許你進入的?!眴讨獙W十分痛心。 梁顯是他們看中的優秀人才,未來極有可能成為譚硯的接班人,如果連這么點壓力都承受不住,以后還怎么成為一個合格的領導者。 散會后,梁顯慢慢跟著譚硯走在后面,他顯得十分疲倦,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沉重。這些日子的隱瞞,讓梁顯連探究自己對譚硯的感情究竟是吊橋效應還是真的動心的精力都沒有。 譚硯也走得很慢,看到梁顯依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便慢走幾步與他并行:“第一次從‘空洞’回來后,我也和你一樣?!?/br> 梁顯抬起頭。 “我很害怕,”譚硯回憶道,“就去找了當時的警局領導報案,他當我瘋了,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治病?!?/br> “怎么會呢?只要用手機拍下照片,有憑有據的情況下,上級一定會重視的?!绷猴@不解道。 譚硯苦笑一下,他那時候哪有手機。 “其實我也可以把他一起帶過去,可那時候我也挺沒出息的,自己在‘空洞’中都舉步難行,根本護不住一個人。我害怕領導真的把我當成精神病,就到處托人幫我說話,可算是保住了職位?!?/br> “職位?”梁顯皺眉,“你那時候不是初中嗎?” 不會說謊的譚硯:“……” “反正就是不能對人說,自己也害怕再進去,每天都擔心‘空洞’第二次出現?!弊T硯含糊過去,繼續講道,“可是第二次‘空洞’又在我面前出現了,我當時只想跑,跑了兩步,看見一只貓慘叫著被卷進去了?!?/br> 譚硯腳步頓住,仿佛陷入深深的回憶中:“離空洞不遠就是一棟民房,院子里的狗狂叫不止,我再拖一分鐘,民房就被‘空洞’”吞進去了?!?/br> 他當時雙腿都在發抖,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想往‘空洞’的反方向逃跑。這是人對自然的恐懼,是本能。 可是譚硯聽著狗的叫聲,看著那家民房,摸摸自己帽子上的警徽,便迎著“空洞”沖了過去。 “我跑進去,貓已經死了?!弊T硯繼續回憶著,“我把貓裹在懷里,回來后燒了,骨灰放在一個小瓶子里,每次進去時都帶著小瓶子?!?/br> “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摸摸瓶子就困了;怕的時候,摸摸瓶子就不怕了?!?/br> 譚硯說著說著,感覺梁顯的頭砸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沒動,任由梁顯靠著,繼續講道:“再后來,瓶子不小心打碎了,但是我已經不怕了?!?/br> “你一個人……”梁顯有些說不下去,他這些天就嘗到為了保護其他人獨自藏著秘密的滋味,僅僅是保密就如此艱難,譚硯是怎么把這么大的一件事藏下去的?還要克制對未知的恐懼。 “還好,”譚硯說道,“當時覺得自己做的對,熬過最開始的日子就好辦了?!?/br> “那年你多大?” “十八……”譚硯剛說完才想起自己現在身份證上只有十八歲,便閉嘴了。 “你今年到底多大,娃娃臉也不至于……” 梁顯嘟囔到一半,突然想到譚硯不正像現在的自己一樣,守著秘密不說嗎?明知道這種痛苦,他又何必追問譚硯的年紀。 “你好些天沒睡好了?!弊T硯點點梁顯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