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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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云有些好奇:“公子,您以前畫過咱們圣上嗎?” “以前啊,”游彥微微閉眼,唇畔漾起笑紋,不知回想起什么愉快的事情,“當然畫過,只不過那時候咱們圣上年紀還小,沒有現在這么多的心思,也不像現在這么喜怒不形于色。我那時又年少狂妄,自覺畫工了得,想畫便畫了,也沒有今日這般糾結?!?/br> 瑞云跟在游彥身邊多年,卻從未見過藺策的畫像,不由好奇:“那公子,那幅畫現在在哪兒,我怎么沒見過?” 游彥從銅鏡里看了瑞云一眼,眉眼微挑:“那幅畫自然不是誰都能見的。若是被你瞧見了,我大概也只能摳掉你的雙眼,才能安心?!?/br> “???”瑞云難以置信,“什,什么畫這么,這么……看不得?” 游彥輕輕搖了搖頭,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個少年的身影,那少年身上只披了一件中衣,露出結實的腰腹,上面還遍布著一些讓人不忍視的痕跡,如墨的長發披散開來,還滴著水,隨著少年的腳步在地上留下一道水痕。 那是他們第一次云雨之后,游彥懶洋洋地靠在床上,看著這么一幅美人出浴圖難以自持,不顧自己酸痛的腰身,和某些不舒服的位置,硬是提筆作了幅畫。那畫的效果他自然很滿意,只不過畫卻被當時還有些青澀的韓王沒收,連他本人也多年不得見。 游彥抬手摸了摸下頜,這么說起來,下次進宮,他倒是要找找那幅畫被藏在哪里。 第43章 瑞云自然無法理解不過是一幅畫他家公子為何露出那樣的表情, 雖然他很想見見世面, 瞧瞧他家公子當年畫的當今圣上, 但還是覺得自己的眼睛比較重要,也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 等他替游彥束好發,戴好發冠, 發現游彥還在對著銅鏡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忍不住出言提醒:“公子, 林公子應該就要到了?!?/br> 游彥還在思索藺策會把那幅畫藏在哪里, 畢竟這幾年來,他時不時地就在長樂宮小住, 卻從未見過那畫的影蹤,但依著藺策的秉性, 是絕對不可能將那畫隨意丟棄,這么想著, 游彥唇角忍不住浮現笑意,他倒是找到了下次進宮的樂趣。 “公子?!?/br> 游彥回過頭看了瑞云一眼,又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 晃了晃頭:“走吧, 到府門前迎客?!?/br> 游府平日里往來的貴客倒也不少,但是因著游彥而來的卻少有,游彥自從入仕之后,便與少年時期的老友往來漸少,在朝中也從不與人交好, 也就少了許多人際往來,樂得清閑。 自那日他與林覺在茶樓重逢之后,雖然也偶爾也會約著一起喝茶閑聊,或者飲酒取樂,但像今日這般,林覺主動上門拜訪倒也是頭一次,更別提他身后的侍從手里還帶著不少的東西。 游彥將人請到自己房里,才忍不住朝著桌案上滿滿的東西看了一眼:“這是得了什么好東西,還專門給我送來?” 林覺喝了口茶,才擺手道:“這些東西都是我爹讓我帶來的,我懶得推辭,更何況,這些東西雖然未必入的了你的眼,也算得上是好東西了,不拿白不拿?!?/br> “你爹?”游彥難以置信,“我怎么不記得我與林侍郎先前有過什么交情,讓他老人家對我如此的惦念與關照?” “我爹那個人跟你能有什么交情?”林覺冷笑,“不過是有求于你罷了?!闭f到這兒,他放下手中的茶盞,朝著游彥道,“他現在為了林醒的事整日焦頭爛額,不知從哪兒打聽到我與你有交情,非塞了這些東西給我,讓我來求你在圣上面前替我那個便宜弟弟說上幾句好話?!?/br> 林覺說著,伸手點了點桌上的東西:“反正這些東西不給你也會被他拿去送給別的什么人,我就順勢收了,想著自從入了冬你就連茶樓都不再去了,索性趁這個機會到你府上打發一下時日?!?/br> “林醒?”游彥歪著頭想了想,“你那弟弟做了什么事,讓你爹如此焦急?” “還不是鬼迷了心竅,想要當皇親國戚,想方設法地與李埠拉近關系,只為了把三妹送入后宮,也不管她自己是否愿意?!绷钟X搖了搖頭,“現在李埠案發,三司協理此事,他往日與李埠的那些勾當自然也瞞不過,人前幾日就被大理寺收押了,不知道最后會落得什么下場。我爹對他本就寵溺,加上我那庶母整日在房里涕淚連連,更是讓他焦急不已,也顧不上什么顏面不顏面,朝中但凡有點私交,能在圣上面前說得上話的人,他都求了個遍,不過現在朝中的局勢,太多人自身難保都困難,誰又有空去管他?!?/br> “人人都想嫁入帝王家,倒是也不想想,帝王究竟樂不樂意?!庇螐┨袅颂裘?,朝著瑞云看了一眼:“讓人將酒菜送進來吧?!?/br> 林覺倒是沒想到游彥會說出這種話,不由失笑:“畢竟在世人眼里,嫁入帝王家就等于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彼麛[了擺手,“不過,這卻并不是我的來意,你知道的,林醒的事情我一向懶得過問。更何況,生老病死自有定數,林醒當日做下那些事之時,就應該料到自己的結局,至于最后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也看他命數,我無從干涉?!?/br> 說完,他長嘆一聲:“反正我今日前來啊,只是為了討杯酒喝,也省的呆在府里整日看著我爹唉聲嘆氣,順便指責我不顧手足情誼?!?/br> “我自然知道你是什么人,否則,在你提著那些東西進門的時候,我就讓人把你趕出去了?!庇螐┑?,“不過林侍郎也真的是愛子心切,他不想想李埠一案事發的緣由是什么,在這種時候,他還四處奔走聯系朝臣,甚至,嗯,還送這些東西,如若傳到圣上耳里,林醒本來能保住的小命,或許反而保不住了,說不定還將你爹牽扯進去,反倒毀了一世清明?!?/br> 林覺笑了起來:“他老人家若是早能有你這種思量,也不至于任由林醒鑄下此患?!?/br> 游彥看著林覺,最終還是道:“此事既然已經交由三司處理,想來三司必然會秉公去辦,不管最終是什么樣的處置,也都算是林醒應得的,但我想,私授賄賂一事應該罪不至死,只要能保住小命,林侍郎又何必憂心。至于在圣上面前說話,”游彥笑了起來,“我可沒有這種本事?!?/br> 林覺攤手:“早就聽說你現在連早朝都不去了,跟我一樣閑人一個,但我爹卻是不信。不過也好,此事鬧得聲勢浩大,有心者利用此案故意栽贓陷害,若你還在朝中,依著游家的氣勢,說不好就會被牽扯其中,到時候平白惹上一身麻煩。哪像現在,無事一身輕?!?/br> “故意構陷?”游彥聞言點了點頭,用手指敲了敲桌案,不知在思考些什么,良久之后,他朝著林覺笑了一下,“我知你今日前來,專門讓人從我爹那兒偷了兩壇好酒,今日不妨就痛飲一番?!?/br> “那是自然?!?/br> 依著游彥現在的脾氣秉性還能與林覺交好,實在是因為林覺此人足夠坦然灑脫,一到游府就言明自己今日的目的,話說開之后就真的再不絲毫提此事。二人把酒言歡,舉杯暢飲,只談風月,不言國事。 酒酣興濃,游彥忍不住將自己畫了一下午的畫翻了出來,拉著林覺站到桌前:“林兄給我瞧瞧這幅畫如何?” 林覺的酒量不如游彥,此刻已是微醺,他低著頭瞇著眼盯著那畫看了一會:“這畫上的男子,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有點眼熟?!?/br> 游彥低著頭看了看畫上的美人,唇角又忍不住揚了揚:“這畫里的美男子,可是一直活在我的臆想之中,你又怎么可能見過?!闭f著,他用指節輕輕地點了點畫,“咱們只說這畫,莫要管這畫上人?!?/br> “哦?!绷钟X用力晃了晃頭,抱著那畫在地上坐了下來,一手撐著下頜,專注地看著畫,游彥也不說話,抱著酒壺挨著他坐下,一面喝著酒,一面看著畫中的人。 就這樣相顧無言,許久,林覺才慢慢抬起頭,扭過頭看著游彥,緩緩道:“游子卿啊,游子卿!” “嗯?”游彥替他將空了半晌的酒盞填滿,我多年不提筆,生疏了不少,想來這畫是有不少問題?!?/br> 林覺搖頭:“我觀畫,筆法是其次,意境才是緊要?!闭f著,他伸手在那畫上點了點,“或許你這筆法比起少年時未有長進,但你現在的心境卻是當日的你無法企及的?!绷钟X仰頭,將杯中酒飲盡,“縱觀整個都城,也只有你游彥有這種意境?!彼c了點那畫,“這畫大概是練筆之作,多少銀兩我買了?!?/br> 游彥倒是沒想到林覺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無可奈何地搖頭,順手將畫從他手里抽了出來,重新收好:“這畫啊,一文不值,但卻是萬萬不會送你。我怕你把這畫帶回去,被你爹瞧見畫中人,連飯都吃不下?!?/br> 林覺早就習慣了游彥的行事風格,也不在意,給自己又添了酒:“那等你得了閑,定要再作幅畫給我?!?/br> 游彥也不拒絕:“好?!?/br> 從游湛那兒搜刮來的兩壇好酒很快就被這二人喝盡大半,林覺行事素來坦蕩,說了不醉不歸,就真的把自己喝了個酩酊大醉,坐在炭盆前,上半身靠在軟塌上,已是意識渙散,昏昏欲睡。游彥比他倒是強上幾分,順手扔了條薄被蓋到他身上,自己又拎著酒壺站到了桌案前。 盡管連林覺都對他那畫贊賞有加,他卻始終不滿意,此刻酒意上頭,興致又起,忍不住又提起筆來,這一次,他沒再畫那梅林,反而直接落筆,勾勒出一個少年的輪廓,一襲黑衣,面色沉靜,嘴角上揚之時,卻露出兩個游彥最愛的酒窩。 那時候的藺策還只是韓王,他還沒坐上皇位,沒有坐擁天下享受萬人敬仰,也沒有把這偌大的江山壓在自己肩頭,他還只是游彥一個人的少年。 其實這幾年,無數次看見藺策為了國事煩憂之時,游彥都難免疑惑,讓他坐上這個皇位究竟是好是壞?但他又很快會釋然,因為這是藺策的選擇,既然是他想要的,游彥都會幫他實現。 少年的容貌很快呈現,就像是印在游彥心底一樣,即使是多年以前的畫面,卻從來未曾遺忘。 游彥盯著那畫忍不住笑了起來,房門卻在這時被人敲響,瑞云稍顯急躁的聲音傳了進來:“公子,出事了?!?/br> 第44章 游彥轉過頭朝著軟塌上看了一眼, 林覺早已耐不住酒意, 徹底昏睡過去, 蓋在他身上的薄被也被胡亂卷成一團抱在懷里,睡得倒是放松自在。 游彥放下畫筆,放輕腳步走到門前, 拉開房門,蹙眉看著瑞云,低聲道:“什么事?” 瑞云大概跑的很急, 不斷地呼出白色的霧氣, 匆忙道:“是林公子府上,”說著, 他探頭向里面看了一眼,瞥見林覺還在沉睡, 便壓低了聲音繼續道,“他們府上的小公子前段時日不是被大理寺收押了嗎, 剛剛聽說圣旨送到了林府,說是這林小公子與李埠勾結被處以流刑,林侍郎因為教子無方, 而被牽連, 也被削了官?!?/br> “流刑?”游彥微微皺眉,“林醒除了在選妃一事上向李埠行賄,還參與了其他事?” 瑞云搖頭:“我專門打聽了一下,沒有,好像是因為那林小公子所行賄賂足足有黃金上百兩, 金額過大,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場。來傳話的人說啊,林府現在已經亂成了一片,聽說林侍郎當場就昏了過去,林小公子的親娘也哭暈了,林老夫人沒有辦法才派人來咱們府上請林公子回府?!?/br> 游彥回頭看了一眼正靠在軟塌上睡得安穩的林覺,嘆了口氣:“命人送一碗醒酒湯過來,雖說他現在就算回府,也改變不了什么,但林家既然傳了消息過來,人總要先回去?!?/br> 瑞云也聽說過一些關于林家的傳聞,知道林覺雖然是嫡出,但因為其秉性一直不受其父待見,加上其生母早逝,林家現在實際的家母是林醒的娘親,林侍郎的側夫人,所以林覺極少過問林府的家事。此刻被叫回林府,大概也只是林老夫人病急亂投醫,想要個人能夠收拾亂攤子。 這么想著,他不由有些同情敵朝著林覺看了一眼,立刻轉身去準備醒酒湯。 出了這么一樁變故,游彥也再無作畫的興致,他走到林覺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林兄,醒醒?!?/br> 林覺睡得正香,驀然被打擾讓睡夢之中的他格外的困擾,胡亂地揮開游彥的手,將自己整張臉都埋進薄被之中,連眼皮都不曾掀開,便又睡了過去。 游彥一直都是被人叫醒的那一個,還是第一次遇見這副場景,無可奈何地挨著林覺坐了下來,腦海中卻一直在回蕩著瑞云剛剛的話。林醒所做之事固然可惡,但在游彥眼里,還不至于處以流刑,畢竟李埠一案牽扯極廣,對比其他諸如買官賣官,勾結先太子意圖謀反,還有謀財害命之類的勾當,在選妃一事上行賄反而顯得不那么嚴重。 畢竟滿朝上下,但凡有適齡千金的朝臣,幾乎都想要將女兒送進宮,既然存了這種心思,就難免與李埠有所牽連,僅游彥見到的名單上就涉及數十人,若是全部按照林醒這個標準來追究,那這朝堂豈不是要空了大半? 追究他們容易,但如此多的官員被懲治,他們的繼任人選,又要從哪去選?朝堂之中驀然出現如此顛覆性的變故,于社稷安穩來說實在是大不利。 “公子,醒酒湯好了?!比鹪仆崎_房門的聲音擾亂了游彥的思緒,他抬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地上睡死過去的林覺,“喂林公子喝下,想辦法讓他清醒一些?!?/br> 瑞云這幾年來沒少照顧過大醉之后的游彥,對比起來只是睡覺的林覺倒是省心的多,他輕車熟路地扶著林覺坐起,輕聲喚了幾次,趁著林覺半夢半醒正迷亂之間,灌了大半碗醒酒湯下去,才松了口氣。 這一番折騰下來,瑞云已經沁出了滿額頭的汗,他看著整外靠在一邊一直沉默的游彥:“公子,您在擔心林公子?” 游彥沒有回答,他抬起頭目光落到瑞云臉上:“除了林醒之外,關于李埠一案,你可還聽說什么消息?” “這幾日都城之中都是關于此事的傳聞,或真或假的我確實是聽說不少,”瑞云偏頭想了想,“說起來,這林小公子被處以流刑倒也不算是最慘的,好歹是留了條命,待過幾年期滿還是能夠返鄉的,雖然殃及到了林侍郎,但林家總不至于因為此事就徹底垮了。這段時日僅我聽說的被判處極刑的人就有幾十個,像那兵部尚書被查出與李埠私相授受,暗中勾結意圖謀反,更是被圣上在早朝之上直接下旨滿門抄斬?!?/br> 游彥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段時日他一直待在府中,兩耳不聞窗外之事,對李埠一案的了解甚至不如民間傳聞。他預料到此事牽扯極廣,卻未曾料想到沒想到居然會到了如此的程度,幾十人被處以極刑,連兵部尚書之流都被滿門抄斬,以李埠之罪更是當誅九族。 如此算來,更無法估量待此案終了,究竟會有多少人會因此被波及而喪命,到時候,這都城之中只怕會是血流成河,哀嚎遍地,說不定大半個都城都會因為此案空了,南魏開國至今數百年,從未發生過此類事情,簡直是聞所未聞,難以想象。 “游兄?”不知是睡了一覺的緣故還是醒酒湯起了作用,林覺在他二人說話間已然醒轉,他一手按了按自己的前額,有些困惑地看著游彥,“現在是什么時辰了?我還在你府上?” 游彥應了一聲:“酉時,暮色將至,你府上派了人來接你?!?/br> 林覺胡亂地抹了一把臉:“看來是我爹大半日不見我回府,心中不安,按捺不住才派人來接我?!彼鹕?,額角因為喝了太多酒而隱隱作痛,整個人看起來稍顯狼狽,但因為睡了一覺的緣故,精神好了不少,“今日叨擾了,改日我再設宴,邀你到我那兒去,咱們再盡興?!?/br> 說到這兒,他補了句:“是到茶樓還是到書齋,隨你挑選,飲酒也好喝茶也罷,都由著你?!?/br> “就算是我想應邀,只怕你一時半會也沒了這副心思,”游彥無奈,“林醒一事已有裁決,圣旨送到了你府上,你那倒霉弟弟被處以流刑,連你爹都被牽連,削了官職,現在你府上已經亂成一團,大概就等你回去主持大局?!?/br> 林覺晃了晃頭,將游彥的話聽了清楚,一時無語,坐在遠處愣了半天神,才又揉了揉額角:“早知如此,我還不如繼續爛醉過去,一覺睡到大天亮,也省的回去被攪和進去。既然是三司裁決,圣旨親達,就說明此事再無回頭之力,這個時候叫我回去,又能如何?”林覺勾起唇角,挑了挑眉,“我們家老爺子在這種事上,永遠都拎不清?!?/br> 游彥失笑:“林兄既然想得開,我那兒還有酒,不如再喝上幾杯,重新睡過去,我讓人回了你家人,讓他們明日再來?!?/br> 林覺攤手:“既然已經醒了,就注定了我跟此事擺不脫關系,依著我爹那秉性,若不是真的沒有辦法,怎么會想著在這種時候喚我回去。依我看啊還不如抓緊收拾點金銀細軟,看能不能讓林醒在流放路上更舒適一點?!?/br> 話說完,林覺還是站起身,朝著游彥作揖:“讓我府里這些俗物擾了游兄的興致,改日我更該設宴款待游兄,以作彌補?!?/br> 游彥起身,朝著林覺還了一禮:“那我就在府里等著林兄料理此事之后邀我赴宴?!?/br> “自然?!绷钟X笑,“那,在下告辭?!?/br> 瑞云將林覺送了出去,又帶人收拾了游彥房里的狼藉,轉過頭看見游彥站在窗邊發呆,猶豫道:“公子,您這畫還繼續嗎?” 游彥回過頭,這才想起在瑞云進門之前自己是在乘著酒興作畫的,他走到書案前,低頭凝視紙上那個自己畫了大半的少年,眉眼微彎,帶著難以掩飾的溫柔。在他心里藺策總還是這個少年,但現在那人畢竟還背負著這天下。 游彥伸手在自己親手畫下的酒窩上點了兩下,最終長長地嘆了口氣,看著這副未竟之畫,卻已經沒了興致徹底完成,只好朝著瑞云招了招手:“將這畫收了吧,與先前的那些放在一起?!?/br> 瑞云一面收畫,一面忍不住感慨:“先前還未察覺,倒是看了這畫才覺得,咱們陛下這些年,似乎有了不少的變化?!?/br> 瑞云跟在游彥身邊多年,少年時期游彥與藺策交好,藺策時不時地也會到游府來,瑞云與那個小韓王自然也有過不少的接觸,轉眼數年過去,那人搖身一變已經是一國之主,此時提及難免感慨,“不過,不管陛下他怎么變,在公子您面前的時候,似乎與當日并無什么差別?!?/br> 游彥看著他將那畫一點一點收好,重復道:“沒有差別嗎?”說完他自己笑了起來,輕輕地搖了搖頭,“人總是會變的,他會變,我也會變,這沒有什么關系?!?/br> 瑞云總覺得游彥此刻有些不太一樣,忍不住問道:“公子,您心情不好?” 游彥搖頭:“那倒沒有,我只是,有些困惑?!?/br> 第45章 這種困惑對于游彥來說其實格外的陌生, 他少年早慧, 見識廣泛, 對待事務自有思量,極少會遇到什么讓他困擾的事情。因此聽見他竟然如此說,瑞云不由怔愣, 但回想了一下剛剛兩人所談歸根結底還是涉及到藺策,又立刻了然,但凡事關藺策, 總是不能按照常理推論。 瑞云有心勸慰游彥, 卻又有些摸不著頭腦,實在不知道游彥的困惑由何而來, 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說錯了話,反而引得游彥不快。他低著頭手腳利索地把書案上的東西收拾利索, 回頭看了一眼靠在軟塌上不知在思考什么的游彥,恍然想起這人今日也喝了不少的酒, 急忙道:“公子,我讓廚房再給您送一碗醒酒湯吧?” 游彥抬眼看他,笑著搖頭:“你以為我是林覺嗎?我現在清醒的很, 只是有些事情, 我想要仔細地想清楚,醒酒湯的話沒什么用處,你還不如再送兩壇酒進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