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是么?”北辰邪焱應了一聲,魔邪的眸中,卻是越發危險的味道,在夜魅身上掃了掃,優雅的聲線,緩緩地道,“夫人認為,為夫瞎嗎?” 夜魅愣了一下:“啥?” 這是何出此言??? 隨著他的眼神,夜魅也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在看見身上披著的貂裘,她頓時嘴角一抽。 還在郁悶這句話要這么回,北辰邪焱已經扯起她身上的貂裘,毫不溫柔地對著北辰奕的馬車扔了過去。 北辰奕很快地伸手,穩穩地將貂裘接住,兩個男人對視。 眸中略過的火光…… 下一瞬。 夜魅才剛反應過來自己身上的貂裘沒了,便又是一件水晶狐色的貂裘,披在了她的身上。 這正是北辰邪焱身上披著的。 夜魅眼角又是一抽……這家伙,這種小事情也要計較,而且還這樣表現在面上,至于嗎? 北辰邪焱掃向北辰奕,優雅的聲線,緩緩地道:“怎么?皇叔是一定要挑戰焱的耐心么?” 北辰奕的嗓音低沉如舊:“挑戰了又如何?” 他這話一出,北辰邪焱反而笑了。那笑容過后,方圓數里的氣壓,都降了下來。 已然是劍拔弩張。 不管是清歌,還是小官。手都下意識地放在了自己劍柄上,準備護主。 北辰邪焱盯著北辰奕,語調依舊是云淡風輕,漫不經心地道:“挑戰了又如何?既然皇叔已經這么問了,那焱……也只好拿皇叔的性命,在讓皇叔為自己的挑戰負責了!畢竟我們是叔侄,不允你的尋死之心,會顯得焱太不尊重皇叔了,不是么?” 他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嘴角都是一抽。 四皇子……還當真是擅長把一切黑的說成白色,擅長顛倒是非黑白。就是要打架殺人,都還要說成是尊重北辰奕。 而。 北辰邪焱這話音落下,北辰奕卻是輕笑了一聲,沉聲道:“本王倒是有意與你一戰,不過不是現在?;手冻鰜淼妮p巧,可是否想過,九魂的安危?” 他這話一出,夜魅頓時眸色一凜。 回頭看了一眼北辰邪焱,是啊,她走之前可是把九魂和邊城,都交到了他手上,他怎么就這么跑出來了? 他跑出來了,那九魂怎么樣了? 北辰邪焱眸光一沉,盯著北辰奕,緩聲詢問:“皇叔的意思是,你已為九魂準備了另一場殺局?” “是??!”北辰奕承認的一派淡然,并掃了一眼夜魅,沉聲道,“夜魅姑娘,敢賭嗎?” 夜魅頓時明白他在問什么。 敢賭嗎。 北辰邪焱留下殺北辰奕,九魂面臨刺殺,只憑借司馬蕊她們,未必頂得住。 她當然不敢賭。 她立即回頭看了一眼北辰邪焱,冷聲道:“別管他了,我們先回去!” 她這話一出,北辰邪焱低頭看向她,慢聲道:“焱離開之前,已經留下所有影衛保護九魂?;适宓娜讼胍虤?,并不是這般輕易!” 他說著這話,眼神也落到了北辰奕的身上,眸中都是危險的味道。 北辰奕輕笑一聲,眼神從北辰邪焱的身上掃過,又精準地落到了夜魅的臉上,沉聲評價:“皇侄已經派人保護九魂,本王也派了人殺九魂。也就是說,九魂生死的幾率,各占一半!夜魅姑娘,眼前的局勢,想必你明白吧?” 他這話一出,北辰邪焱的眸色立即冷了下來,也明白了北辰奕是想借夜魅對九魂的在意脫身。 夜魅也不傻,她當然知道北辰奕打的什么心思,上次他跟北辰邪焱交手,顯然不是北辰邪焱的對手,今日說這話,不過是為了保命。 可,即便知道北辰奕的想法,夜魅仍舊是不敢賭。 她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北辰邪焱:“這次算了吧,九魂的安危要緊。他的人不一定殺得了九魂,你的人也不一定能保護九魂,司馬蕊幾乎是不會什么武功,這太危險,而且……” 而且,北辰奕還跟大漠的人有往來。 誰知道,他會不會還設計,在大漠請了外援來幫他殺九魂? 北辰邪焱也不笨,夜魅能想到的,他當然都能想到。也就是因為能想得到,心中便也更是不悅。她就這么在乎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他當然高興不起來! 北辰邪焱冷嗤了一聲,睨了夜魅一眼之后,看向北辰奕,緩聲道:“皇叔,活命的機會不是每次都有,你好好珍惜!” 北辰奕聞言,竟然也不動怒,反笑道:“那是自然!” 話音落下,北辰奕將手中的貂裘給自己披上,放下了馬車的車簾。沉聲吩咐:“走吧!” 清歌立即領命,架著馬車,率先而去。 小官等人也上來,到了北辰邪焱身側。 鈺緯一臉納悶地看著小官,實在是不太明白,小官既然已經找到了夜魅姑娘,為何不單獨與夜魅姑娘前行,還要跟在北辰奕的馬車后頭,這小子想什么呢? 正在鈺緯納悶之間…… 北辰邪焱便掃向小官,率先開口問了:“你為何跟在北辰奕的馬車后面?” “這……”小官一臉苦逼,低著頭實話實說,“是,是這樣……屬下找到夜魅姑娘之后,她說,她說讓屬下直接在后頭跟著就是了,屬下也不敢違背夜魅姑娘的意思,故而,故而……” 接下來的話他沒說了,但是他相信殿下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并且他內心十分希望,自己這話說出來之后,夜魅姑娘不要說出因為對自己不滿意,所以沒有單獨跟著自己走。 鈺緯一聽小官的話,頓時為小官的情商著急,他說這種話,不是在搞事情嗎?顯然有挑撥夜魅姑娘和殿下關系的嫌疑??! 果然…… 北辰邪焱低下頭,看向夜魅,緩聲問:“所以,夫人是舍不得離開北辰奕嗎?” ☆、245 你準備過三夫四君的日子? 夜魅:“……” 這是什么跟什么?!為什么他能聯想到這里?是他的想象力太豐富,完全跟她不在一個頻道,還是啥? 還有,他這種危險的,可怕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小官聽著北辰邪焱這么一問,也懵逼了…… 鈺緯同情地看了一眼小官。 挺好。 要是夜魅姑娘今個兒在殿下這里吃了癟,小官才是真的慘了,指不定因為“挑撥離間”搞事情,被夜魅姑娘“惦記”上,以后果子都不好吃了。 見夜魅一臉無語地看著他,不說話。 北辰邪焱嘴角淡揚,笑容優雅如舊,卻是問了夜魅一句:“怎么,夫人不說話,是因為心虛嗎?” “我心虛什么?”這一回,夜魅的反應就快了起來,但是跟他說這些話,也是在是不方便鈺緯等人聽見,于是她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四周。 北辰邪焱也明白她的顧慮,偏頭掃了一眼鈺緯等人,鈺緯立即會意,一揮手,示意小官等人跟他一起退下。 一眾人立即先閃到了一邊。 于是這道上,就只剩下夜魅和北辰邪焱兩個人了。 夜魅回頭掃了一眼北辰邪焱,黑著一張臉開口為自己辯解:“我為什么要心虛,我怎么不舍得離開他了?你不要過分解讀。我只是想著,總歸也是要回邊城,既然這樣的話,有白坐的車我為什么不坐?” 說著,她更加無語,瞅著他道:“難道我一定要冒著嚴寒,跟小官在外頭吹風回去,才能顯得我很討厭北辰奕嗎?就是討厭他,我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吧?” 她并不是那種看誰不順眼,就要自己受罪也不跟人處在一個屋檐下的性格,她反而是那種越是跟人互相看不順眼,就越是要占人家便宜的人。 這不,一路上坐了北辰奕的車,裹著他的貂裘,看著他受凍,不管怎么說,也比她冒著寒風趕路回去劃算多了不是? 她這話一出。 北辰邪焱睨了她一眼,優雅的聲線,緩緩詢問:“所以,這就是你披著他貂裘的理由?” 他的語調很危險。 但是夜魅作為一個鋼鐵直女,絲毫不覺得自己披了個貂裘有什么問題。抬頭盯著他,黑著一張臉道:“那又怎么了?他作為我的仇人,我披著他的貂裘,我不冷了還能讓他受凍。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 北辰邪焱:“……” 他盯著她一派認真的容顏,還有她美眸中隱隱約約的怒火,他也算是明白了,她當真是發自內心的沒覺得自己有任何問題。 并且…… 她把這些事情,完全都按照邏輯分析,絲毫不分析情理。她理智得可怕,但情商也低得可怕。 這一瞬間,他忽然想敲開她的小腦袋,看看里頭都裝了些什么。 深呼吸了一口氣,他閉上眼,已經意識到自己已經動了怒氣,他感覺到自己額角的青筋,都已經跳動了起來。 但是跟夜魅這么一個,忽然不覺得她自己有什么問題的女人,爭執這個問題……最終的結果恐怕是…… 果真,他正想著。 夜魅就無語地盯著他的臉,發表了一句:“北辰邪焱,你真的不要成天閑著沒事,在這兒無理取鬧了!” 北辰邪焱:“……!” 是的,他就知道,她還要覺得他無理取鬧。 他深呼吸了幾口氣,覺得自己胸腔的怒火,簡直快壓制不住,可他又有什么辦法?偏偏愛上這么一個思維比他還要男人的女人。 看著他一副壓抑這巨大怒火的樣子,夜魅只覺得這家伙是真的有點小氣。但是她也是懂得分寸的人,瞅著他這么生氣的樣子,就算她不理解他的生氣,她也認為自己這時候不宜火上澆油。 于是,她沉默著沒有吭聲。 而,也好在她沒有火上澆油,所以北辰邪焱深呼吸了幾口氣,慢慢地將自己心頭的怒火,強壓了下來。 默了片刻之后。 他盯著自己面前的女人,忍著額頭跳動的青筋,緩聲開口:“那夫人,你腰間的紅玉簫,又是怎么回事?” 說著這話,北辰邪焱自己都能感覺到,他的聲音是從牙縫里面擠出來的。 嗯,不愿意離開馬車,跟北辰奕分道揚鑣,是因為不愿意自己跋涉趕路。披著北辰奕的貂裘,是因為她冷,并且還想讓北辰奕受凍。這些說法,看得出來她是發自真心覺得她自己沒問題。 既然如此,他也只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