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他這時候內心的想法,簡直就是恨鐵不成鋼,看見殿下知道假裝受傷了,他還以為殿下終于開竅了呢。 現在可好! 難怪殿下聽說夜魅姑娘往他的院子來了,就讓自己守在門口告訴夜魅姑娘說殿下昏迷了,早知道他就不應該聽殿下的,他哪里知道殿下的情商又開始重新走下坡路了呢。 誰知。 北辰邪焱聞言,倒掃了他一眼,優雅地慢聲道:“你以為焱的情商,會多日如一日,毫無長進嗎?” “嗯????”鈺緯愣了一下。 殿下這意思是,殿下的情商已經有所長進了?可是他今天,完全沒看出來??! 正在他疑惑之間,北辰邪焱慢條斯理地開口:“她已經很累,我原本以為她晚些才會來,沒想到現在就來了。眼下離她徹夜征戰回來,才數個時辰。她必然沒睡好,焱便只好假裝昏迷。她坐一會兒無趣了,就會打盹……” 鈺緯頓時明白了:“她打盹的時候,您出手點她的睡xue,才好成功,否則以她的警覺性,就算如您,也無法絕對保證不驚醒她!” “不錯!”北辰邪焱應了一聲,旋即幫她蓋好被子,慢聲道,“先讓她好好休息幾個時辰,若有緊急軍務,拿來報我!” 鈺緯:“……殿下,這是屬下這輩子,第一次看您對軍務,如此上心!” 尋常有關于軍務,那是一群人在門外一排一排地跪著,跪求殿下稍微管一下,殿下也是我行我素,想干嘛就去干嘛,今天答應了處理,明天還能隨便反悔的那種。 今天真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殿下主動說愿意處理軍務。 北辰邪焱睨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道:“軍務與焱有何關系?只是不忍她過度受累而已,下去吧!” 哦,原來是這樣。 鈺緯立即乖乖下去了,并且他覺得,殿下的情商已經在以突飛猛進之態發展,自己以后其實不必再過度擔心了。 走出門之后,鈺緯很快地,重新躲在墻角偷看加偷聽。 別怪他無聊,只是他是殿下的貼身護衛,殿下在這里,他又不能去別處玩,在門口站崗太無聊了,還不如過來偷聽呢。 至于為什么這回在墻角,不去窗口了? 因為夜魅姑娘警告了他,不許在窗口偷聽,他也已經答應了,所以他決定以后蹲在墻角偷聽。 看,他就是這么一個從善如流的機智鈺緯! 而房間之中,鈺緯出去之后。 北辰邪焱也躺回了床上,與夜魅一起睡在被窩里頭,讓她的頭枕在他臂彎之上,旋即解開了她的睡xue。 夜魅也的確是太累,竟然睡得很沉。 更古怪的是,她睡夢之中,能感覺到身側有一股熱度,這不但沒有驚醒她,還令她有了安全感,覺得這個地方十分舒心,于是她更加往有熱度的地方靠了靠,往他懷里鉆,離他更近。 看她這樣的反應,他垂眸掃了一眼,俊美魔邪的面上,帶著愉悅,眸中也掠過一縷笑,抱緊了她。 他從來認為世上的一切都是虛無,他認為自己存在的意義,就是讓這些虛無,徹底消失。 可這時候,生命里第一次,他覺得如此滿足。 好像那些從前一片虛無的世間,忽然有了值得抓握的東西。而他,必然不會放手! 想到這里。 北辰邪焱也閉上眼,抱著夜魅一起睡去。 …… ☆、第111章 神懾天的神諭! 林城主的房間,林城主不敢置信地看著林舒窈:“你……你說什么?” “父親,女兒說,您不必勸女兒了,女兒不想嫁給瀘州城主的兒子,女兒已經有心上人了!”林舒窈態度堅決,很快地開口。 林城主萬萬沒想到,自己找女兒來商量她的婚事,說瀘州城主遣人來提親,他認為這是一樁門當戶對的好事,還開心了一下,原本找她來不過是為了通知她。 并且認為自己這個一向知書達理,乖巧懂事的女兒,會第一時間就答應下來,并表明一切都會遵從自己這個父親的意思,并且也跟自己一樣高興。 結果,她說什么? 她已經有心上人了?自己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林城主沉著一張臉看著她,深呼吸了幾口氣,走到主位上坐下:“那你倒是說說,你的心上人是何人!” 莫不是軍隊里面那些士兵?還是他們府中的奴才? 想到這里,林城主頓時一陣頭疼欲裂,他只希望自己的女兒看上的,至少是個小將軍???,難不成會是:“該不會是四皇子殿下吧?” “不是!女兒這么多天,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都沒有機會見到四皇子,怎會是他?”林舒窈立即搖頭。 林城主聽她說到這里,頓時松了一口氣,不是四皇子殿下!不然自己的寶貝女兒,要是看上了四皇子,那他真的是要瘋了:“那到底是何人?” 林舒窈想起九魂,頓時臉就紅了,她在林城主眼神不善的眸光注視下,支支吾吾了半天。 最終遲疑著開口:“是……是住在西苑的那位公子,他叫什么,女兒還不清楚。女兒方才見了他一面,便是一見鐘情。父親一向疼愛女兒,希望父親能幫女兒去……去說說這門親事!” 林舒窈的話說到這里,臉更紅了。 她作為一個大家閨秀,妄議男子都是不對的,更匡侖是直接對自己的父親說,希望父親去為自己說親。她頓時感覺到臉如火燒,但要是能跟那位公子在一起,她顧不得這些了。 林城主思索了一會兒,西苑…… 他臉一僵,站起身開口:“這不是那個小九住的地方嗎?” “小九?他叫小九?”林舒窈這會兒,滿腦子都是那個撩動了她心湖的少年,都顧不得去在意父親這樣驚訝的態度,抓到的第一個重點,都只是九魂的名字。 林城主看她一副簡直是色迷心竅的樣子,頓時也感覺有點頭疼,他揉了揉眉心,開口道:“那個小子,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脾氣非常不好,今天早上不知道為什么,還跟四皇子殿下打了一架。聽說他雖然非常驍勇,但動輒拔劍,誰的面子都不給,你若是跟他在一起……” “女兒不怕!”林舒窈立即打斷了林城主的話,并一臉虔誠地道,“這些女兒都不怕,不管他是沖動敢跟皇族貴胄沖撞,還是他脾氣不好隨時會拔劍,哪怕他哪天拔劍殺了女兒,女兒都不怕!” “你……”林城主不敢置信地盯著林舒窈,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第一天認識自己這個女兒,她的膽子超乎自己意料的大,并且執著得可怕。 林城主頓了頓,還是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但是他只是一介草民,你卻是城主的女兒,這婚事門不當戶不對,這怎么能行?” “父親方才也說了,他能跟四皇子打架,并且還沒事,就足見他有本事。父親為何不想想,他如今就已經這樣厲害,假以時日,說不定就能成就一番事業呢?女兒愿意賭,就不知道父親敢不敢賭!”林舒窈很快地開口。 她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但也是一個有見地的女子。 她喜歡九魂,沉迷于那個少年的英姿,也在他身上看見了無限的可能。她覺得對方一定是自己,可以托付終生的人,她也看出來,對方絕不是池中之物,假以時日,他一定能一飛沖天! 林城主聽到這里,頓時也沉默了。 的確是。 九魂的實力不容小覷,聽聞他在大漠之戰當夜,僅僅一個時辰,手起刀落之間,斬殺上萬敵軍將士,已經震驚了整個軍營。 蕭越清和盧相樺為首的數十位將軍,都已經在計劃著一起寫舉薦信,向陛下推薦這個小子。若是成功了,前途的確是不可限量。 想到這里,林城主看了一眼林舒窈:“為父明白了,你先回去吧,為父好好想想,再去探一下他的口風!” 林舒窈一聽這話,頓時便是一陣心花怒放,開心得直接跪下磕頭:“多謝父親!” 林城主嘆了一口氣,將她扶起來。 …… 皇宮之中。 幾個時辰的焦灼等待之后,門外終于有宮人走了進來。 皇帝登時便是眼前一亮,甚至忍不住站了起來,然而,隨后只看見宮人走了進來,但并沒看見神懾天的身影,皇帝的臉上,浮現出極其明顯的失望。 古怪的是,皇后和丞相,看著皇帝這一系列的神態表現,對視了一眼,皇后的眸中掠過怨氣,丞相用眼神安撫她。 皇帝坐回龍椅上,宮人進門來,跪下開口道:“陛下,君上聽聞了所有的事情,只讓奴才帶幾句話來給陛下!” 皇帝沉思了幾秒,開口道:“你說!” 皇后和丞相等人,也都豎起耳朵,等著聽神懾天的意見。 畢竟那個男人,在所有人眼中,都是無所不能,神一樣的人。不僅僅皇帝對神懾天言聽計從,他們內心也對那個人十分認可,尤其對方還是唯一能對付北辰邪焱的希望。 宮人開口:“陛下,君上說,他早已明確對陛下說過,除非四皇子威脅到陛下安全,威脅到帝國傾覆,他才會考慮親自出手對付四皇子。眼下四皇子不過是耍小性子,想……” 宮人說到這里,有些恐懼地看了一眼丞相一家人,旋即繼續道:“想殺幾個無關緊要的人,陛下何必如此大動干戈?!?/br> 他這話一出,連同皇后在內的丞相一家人,險些沒直接氣得暈過去。 司徒楓是他們司徒家這一輩,最杰出的一個后生,從小跟眾皇子一起長大,如今也是北辰翔的左膀右臂之一,身上還有戰功,一直都是他們司徒家,當做重點培養的后輩。 也是丞相這輩子最驕傲的兒子了,怎么到了神懾天的嘴里,就變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呢? 皇帝這時候,也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他都替丞相一家人尷尬,早知道自己就一個人聽,不讓丞相們跟著一起聽了。 皇帝掃了一眼那宮人,開口詢問:“還有嗎?” “還有!”宮人點了點頭,再次用一種恐懼和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皇后,讓皇后頓時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 旋即,宮人才道:“君上還說,聽說處死四皇子的建議,是皇后所提,君上深感不可思議,虎毒尚且不食子,皇后的所作所為,實在令他嘆為觀止?!?/br> 他這話一出,在場所有的宮人,都懵了一下。 旋即大家心里也都不住地點頭,是啊,他們之前怎么完全沒想過這些不對勁呢。 皇后好像一直就對四皇子有敵意,這真的不是一個正常的母親,應該有的表現。 皇后聽到這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指著那名宮人開口道:“神懾天又怎么知道,本宮說出處死那個孽障的時候,本宮心中的痛?本宮只是為了北辰皇朝,為了皇室,不得不說出這樣的話,作出這樣的犧牲,本宮其實心如刀絞!” 宮人聽到這里,憐憫地看了一眼皇后,開口道:“君上早就料到皇后會這么說,君上說……皇后所謂為了江山社稷的偽善表演,不能掩蓋您無情冷漠,只想扶持大皇子登上儲君之位的用心?!?/br> 眾人:“……” 神懾天還真的是……有什么就說什么! 誰的面子都不給。 皇后“噗通”一聲,跪在皇帝面前,開口道:“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并非如神懾天所言,臣妾……” “你的意思是神懾天冤枉你?”皇帝的臉色突然就冷了下來。 在場宮人們這時候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他們都非常敬重君上,在他們眼中,神懾天就是神祗的化身,不管容貌,風姿,還是實力,都是神無疑。 神懾天說出來的話,就是神諭,哪怕是皇后,也不能這樣說君上! 皇后頓時反應過來什么,怯怯開口:“臣……臣妾不敢!” 皇帝收回了眸光,掃向宮人:“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