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夜魅:“……” …… 大漠之中。 完顏烈的帳篷,時而不時,發出一陣一陣驚天慘叫。 “說!蕭瑟煬到底在哪里?”歐陽濤的長劍,橫在完顏烈的脖子上。而右翼王的肩頭,都是傷口,鮮血如同泉水,從里頭涌了出來,那是歐陽濤方才刺出來的傷痕。 完顏烈的臉上,都是痛不欲生的神情,心里更是將夜魅和北辰邪焱恨到了骨子里。 而營帳之外,都是大漠士兵們的尸體。右翼王重傷,他們按照大漠王的意思護送右翼王先回王庭,誰都沒想到,會在半路遇襲。 完顏烈痛得呼吸都已經不順暢,眼睛里頭更是翻出紅血絲,盯著歐陽濤道:“我……我不知道!” “你還不說!”歐陽濤又是一劍,刺入了完顏烈的肩頭。 肩頭的傷口一個挨著一個,就跟一個個血窟窿似的,看起來極為嚇人。 “啊——”完顏烈痛得又慘叫了一聲。 司馬蕊在邊上,拿出袖中銀針,冰冷的眸光,掃向完顏烈:“你已經是一個廢人了,你最好說出我義兄的下落,否則我們不介意將你變成一個死人!” 即便是醫仙,面對自己在意的人出事,要出手殺人,也可以絲毫不拖泥帶水。 完顏烈看著司馬蕊手中的銀針,頓時瑟瑟發抖起來。 欣悅雁在邊上,無聊地扯了扯自己手中用來做武器的緞帶,云淡風輕地開口:“跟他說這些廢話干什么?不如先切了他的命根子,其他的我們再慢慢談!” “你——”完顏烈不敢置信地瞪著欣悅雁。 一下子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最毒婦人心。 正在這時,簾帳的門被掀開。一襲白衣的女子,大步踏入,面色冷若冰霜:“聽說你們早就來了,問題處理完了嗎?” 眾人回頭看了她一眼。 司馬蕊的臉上露出一分喜色:“冰冰!” 鐘若冰,天下第一俠女。向來冷若冰霜,但這都是不了解她的人看到的表象。 鐘若冰點頭,抽出腰間的佩劍,頂著一張無比美艷的面孔,姿態卻如屠夫一般,準備殺豬似的走向完顏烈:“看來你們是沒處理完了,他不說算了!我看他不說八成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不要跟他浪費時間了,等我把他切成一塊一塊?!?/br> 歐陽濤在旁邊看著這三個女人,腦后流下了一滴冷汗。 也不知道這個世道是怎么了,咳…… 女人比男人都兇。 完顏烈頓時也被這三個女人的架勢嚇到了,原本被歐陽濤戳了半天肩膀,就已經戳得受不了了,這會兒還來這么一出,他當時也不想做什么隱瞞了。 他哆嗦著開口道:“我說!我說!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還敢提條件?”欣悅雁頓時拔高了聲音。 完顏烈哽著自己的脖子,高聲道:“我當然要提條件,我的條件就是,你們不能殺我!如果……如果你們同意,我就告訴你們所有的線索。如若不然,你們休想從我這里得到任何消息!” 完顏烈也是拼了。 總歸就是一條命,對方若是不肯放過自己,那他為何要告知他們線索? 他這話一出。 歐陽濤等人對視一眼,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最終,歐陽濤點點頭,看向完顏烈:“好!我們可以答應你,畢竟你全身的經脈能斷的都已經斷了,活著也是生不如死。但是你最好不要跟我們玩什么花樣,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完顏烈立即開口:“我說!在凌波山,我搶了……搶了他的秘籍,還給他下了毒,他逃到凌波山就失蹤了,后來怎么樣了,我就不清楚了!” 他這話一出,歐陽濤二話不說,看了眾人一眼:“我去找!” 凌波山離這里不遠,蕭瑟煬行走江湖這么多年,本事還是很有一些的,要想躲進去布個陣騙過這些人,不是不可能。 但眾人不能理解的是,蕭瑟煬為什么會失蹤四年之久! 欣悅雁點頭:“那你去吧,我們在北辰皇朝的邊城,等你消息!如果需要幫助,就傳信給我們求援!” “好!”歐陽濤轉身,準備出門。 司馬蕊這時候,忽然看向他的背影:“歐陽濤,你先等等!” 歐陽濤詫異地回頭看了一眼司馬蕊:“有事?” 司馬蕊直接便道:“借一步說話!” 歐陽濤看了一眼其他人,點了點頭。轉身出去,司馬蕊很快跟上。 欣悅雁和鐘若冰也沒出聲,縱然她們跟司馬蕊是朋友,但是她們也都清楚,司馬蕊和歐陽濤這些人,牽扯著宗政皇朝的是非,她們不便參與。 歐陽濤跟司馬蕊,一起走出去之后。 歐陽濤看向司馬蕊,開口道:“你有什么想說的,說吧!” 司馬蕊掃了歐陽濤一眼,也不轉彎抹角,直接便問:“我問你,宗政皇朝準備復國的那筆寶藏,你是不是知道下落?” 歐陽濤一怔,旋即矢口否認:“什么寶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明人不說暗話!”司馬蕊神色一正,看著歐陽濤道,“你應該知道,當年我為了幫阿曦付出了什么,為宗政皇朝做了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到現在都沒有找到驍欽的下落,甚至不知道他是生是死?!?/br> 她這話一出,歐陽濤眼神閃躲,有些不敢看司馬蕊,當年司馬蕊為公主作出的犧牲,外人不知道,但是他們知情人都明白。 而司馬蕊的語氣,又冷了半分,開口道:“所以你應該清楚,我是不可能出賣你們的,也不可能背叛阿曦。告訴我,算我求你了,你是不是知道寶藏的下落?” 歐陽濤聞言,神情掙扎了半天,猶豫矛盾了很久,最終狠狠咬牙,看向司馬蕊,點頭道:“應該是說,知情者是我跟蕭瑟煬。我們兩家當年,各掌握了一半的寶藏地圖。所以不管是出于兄弟情義,還是為了宗政皇朝的大業,我也一定要找到蕭瑟煬!” 他肯說實話,司馬蕊得知了自己想知道的,也松了一口氣:“你愿意承認就好,不然這些東西,我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 歐陽濤卻是奇怪地看了司馬蕊一眼,開口道:“你為什么突然問起這個?說實話,談及復仇大業,即便是我也不敢多想?;首拥钕庐斈晁涝诨蕦m里,公主又墜入暝河而亡。即便我們這些宗政皇朝舊部的后裔想復國,也無從談起!” 司馬蕊看向歐陽濤,忽然問:“如果皇子還活著呢?” “那我們一定鞍前馬后,誓死效忠!”歐陽濤語氣堅決,他們家族當年對宗政皇朝忠心耿耿,這些年隱姓埋名,甚至行走江湖,也都是為了大業。 司馬蕊卻忽然話鋒一轉:“可,若活著的是公主呢?” “公主?”歐陽濤一時間愕然,“你是說宗政曦?” 司馬蕊點頭,繼續追問:“如果活著的是公主,你和我義兄蕭瑟煬,是不是依舊愿意幫她復國?” “一個女人……”歐陽濤的眉頭皺了起來,“倒不是我瞧不起女人,只是女流之輩,難以號召宗政皇朝的軍隊,尤其……你知道的,當年宗政皇朝兵敗,她……” 司馬蕊打斷了他的話,只盯著他道:“我只問你,如果阿曦還活著,你和蕭瑟煬愿不愿意幫她復國?我只問你們,不問其他人。至于當年的事情,相信你也清楚,阿曦也不想!” 歐陽濤深呼吸了一口氣,他其實覺得司馬蕊真的有點莫名其妙,宗政曦已經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尸體都已經找到了,葬在北辰奕的王府。 司馬蕊這個態度…… 他有些惱怒地平復了一下心情,看著司馬蕊道:“你說的不錯,公主也不想,她也沒有預料到北辰奕……其實,許多人都還惦記著公主當年的好,她的確是個心中放著黎民百姓的帝姬,如果她回來,我會效忠她。哪怕她只是一介女流,我相信蕭瑟煬也會!” “那好!”司馬蕊點頭,并提醒道,“記住你今日說的話!” 歐陽濤詫異地看了一眼司馬蕊,皺眉問道:“你到底怎么了?為什么忽然問我這些,宗政曦她早就……” “這些你不必問,如果需要你知道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司馬蕊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歐陽濤覺得云里霧里。 而司馬蕊又很快地道:“你先去找我義兄吧,早一天找到他,我們也能早一天放心!” “嗯!”歐陽濤點頭,懷著一種莫名奇妙的心情,轉身走了。 司馬蕊站在原地,目送歐陽濤走遠。 她回頭看了一眼北辰皇朝邊城的方向,低聲道:“阿曦……如果夜魅真的是你,那么我今日為你鋪的路,就不會白費。我知道,你一定會報仇的。你和我受過的苦,失去的人,北辰皇朝和北辰奕,必須還給我們!” 她話音落下,片刻之后,欣悅雁和鐘若冰,都從帳篷里面走了出來。 司馬蕊回頭看向她們,神色已經恢復正常,她看向她們兩人,又瞥了一眼帳篷里頭:“處理完了?” 欣悅雁點點頭:“處理完了,我們給他喂了點蠱毒,如果他敢說謊,歐陽濤也沒找到絲毫蕭瑟煬的下落,他一定會生不如死!” “嗯,那好!”司馬蕊點頭,旋即看向欣悅雁,“我打算回夜魅身邊,你呢?” 欣悅雁立即揚聲道:“我當然也是回她身邊了,我方才都讓歐陽濤有事傳信到邊城了,且不說還沒找到蕭瑟煬了,就是沒把我弟媳婦拐回去之前,我也不會走的!” 司馬蕊笑了一聲,點頭:“好!” 鐘若冰這時候,倒忽然插了一句:“正好,我也想去會會那個夜魅!” 她話音落下,抱著長劍率先往邊城走,姿態看起來冰冷,但也令人感覺到殺氣騰騰。 司馬蕊和欣悅雁對視了一眼,都不是很明白,鐘若冰這態度是為了什么。 心里覺得有古怪,但也沒說什么,很快地跟了上去。 …… 夜魅的房間里頭。 在北辰邪焱那番勇于獻身的話說出來之后,夜魅果斷地伸出手,粗暴地將他從床上扯起來:“請你立即滾出去!” “不滾!”北辰邪焱果斷地躺在原地,堅決不下床。 一雙魔邪的眼,帶著勾魂奪魄的味道,看著夜魅:“你今日若是不睡我,我是不會走的!” 夜魅的腦后,出現了一面黑線墻。 看著自己面前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偏偏他耍無賴的時候,氣度還是優雅卓越,是完美男人的代言人。 夜魅深呼吸了幾口氣,盯著他的眼睛,冷聲開口道:“我知道自己很美,讓你迫不及待想把你自己扒光了來伺候我,但是北辰邪焱,你現在是不要臉了嗎?” 他到底想怎么樣? 是不是認為她傻?覺得就算是他已經坦然承認,他一直都存著不好的心思,一直都只想算計凌虐她,想令她感到痛苦,但是她還是會被他撩動心弦? 她這話一出,北辰邪焱倒是笑了。 反手抓住她打算將他拖下床的手腕,將她扯到他身前,優雅的聲線,緩緩地道:“臉?只有不自信的人,才會在意這種東西。夜魅姑娘說的沒錯,焱不要臉了!” 夜魅聞言,倒只是盯著他,不說話。 眼神冰冷,似乎是想透過他的神情,透過他的話,透過表象,來看清楚他心中真實的想法。 但這眼神很冷,看得北辰邪焱竟生平第一次,覺得心里發慌。 對視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