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書迷正在閱讀:藥田種良緣、小飯館、攝政王、二世祖她今天消停了嗎、一生一世笑皇途、女配想離婚、我和反派男主的二三事、親愛的程先生、末世田園小地主、天價老公溫柔寵
相識以來,他們似乎從沒有這樣臨近過,他沒有做聲,她也一樣,情之所至,一切皆是水到渠成。 第11章 相思 繾綣而溫柔的吻結束,他們仍舊彼此相擁。 “枝枝?!鳖櫨瓣栐谒系吐暤溃骸澳闶枪室獾??!?/br> 謝華瑯莞爾一笑,道:“就是故意的,怎么啦?” 顧景陽同她略微拉開一點距離,環住她腰身,垂眼看她。 他素來雅正,連語氣都是斂和的,然而到了此刻,神情中居然有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你還知道回來!” “道長,其實我可想你了,一點也不比你想我少?!?/br> 謝華瑯輕搖他手臂,道:“可你呢?明明心里在乎我,惦記我,嘴上卻什么不肯說,跟苦瓜成精似的,成日里板著臉,我可受不了?!?/br> 顧景陽又好氣又好笑,抬手掐住她下頜,道:“你說誰苦瓜成精?” “誰成天板著臉裝正經,那我就說誰,”謝華瑯才不怕他,眼波微蕩,似喜似嗔:“道長,我可不慣你這些毛病,以后要是再這樣,我再不來找你了?!?/br> 顧景陽目光含笑,豐神如玉,輕輕道:“你敢?!?/br> “你看我敢不敢?!敝x華瑯理直氣壯道:“我心里中意你,巴巴的往這兒跑,你會看不出來?我從小到大,什么都吃,就是不吃虧,喜歡你三分,你起碼得還我六分,這才叫禮尚往來?!?/br> “枝枝,”顧景陽失笑道:“你這叫高利貸,不叫禮尚往來?!?/br> 謝華瑯抬眼看他,語氣嬌蠻:“有本事你別貸呀?!?/br> 顧景陽目光柔和,垂首到她耳邊去,輕輕道:“沒本事,甘拜下風?!?/br> “道長,我當你是木頭腦袋,永遠都不知道開竅呢?!?/br> 謝華瑯聽得莞爾,明媚流轉間,顧盼神飛,伸臂摟住他脖頸,撒嬌道:“拿了我的耳鐺,可就是我的人了?!?/br> “哪有你這么霸道的?”顧景陽道:“你去買一盒點心,連擺點心的案臺,帶做點心的鍋,統統都要帶走嗎?” “不止呢,”謝華瑯氣勢洶洶道:“做點心的廚娘我都要帶走?!?/br> 她還正當年少,尚是最鮮艷奪目的時候,一腔孤勇,盡數交付,這樣的情意,怎么會有人不動容? 顧景陽定定看她半晌,終于低頭,輕輕親吻她的唇。 “好,”他溫柔道:“都是你的?!?/br> 謝華瑯坐在欄桿上,笑盈盈的看著他,忽然開口,語氣中有些嬌嗔的埋怨:“道長,都怪你,我好容易摘的花,現在都掉了?!?/br> 顧景陽微覺怔神,低頭去看,才見她方才捏在手中賞玩的那朵茉莉已經落到了地上,便含笑道:“我再去為你摘一朵便是?!?/br> 謝華瑯抬腿,輕輕踢他一下,嬌聲催促:“那還不快去?!?/br> 那幾株茉莉極其繁密,枝葉繁茂,潔白的花朵點綴在綠葉之間,人近前去,便嗅得清香撲鼻。 顧景陽抬頭細望,摘下一朵半開的茉莉,返身回去,簪在了她發間。 謝華瑯抬手輕撫,低問道:“好不好看?” 她原就生的美,往日里喜著艷色,更加華美絕麗,今日淡妝素衣,卻令人覺得清新雅致,頗有些清水出芙蓉的意味在,同那朵茉莉花也極相襯。 顧景陽垂首看了半晌,卻沒說好看與否,只低聲道:“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br> 這句詩的前邊,其實還有兩句。 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 至于他所說的那兩句,卻是洞房花燭之后,翌日清晨,新婦起身梳妝之后,問夫婿妝面如何。 “道長,你學壞了,”謝華瑯歪著頭看他,輕笑道:“換了以前的你,才不會說這種話?!?/br> 顧景陽卻定了心,握住她手,低柔道:“枝枝,我還俗娶你,可好?” 謝華瑯抬眼看他,輕輕道:“你說真的?” 顧景陽專注的望著她:“我從來不騙人?!?/br> 謝華瑯垂下眼睫,少見的有些羞赧,唇邊彎起的弧度,卻暴露了她此刻心緒。 伸臂攬住他脖頸,她低聲道:“九郎抱我進去,別在這兒說?!?/br> 顧景陽亦是輕笑,將她攔腰抱起,轉身進了觀中。 …… 衡嘉先前被打發走,自然知道陛下是哪兒不高興了。 說到底,不過是氣謝家女郎往揚州去玩兒,卻不吭聲,即便回來,帶給他的禮物也不是獨一份罷了。 他往房中去,將那禮盒擱下,再回后堂,卻不見陛下人影,在周遭轉了幾圈,正待往前邊去尋,卻見陛下懷中抱著謝家女郎,神態繾綣,迎面而來。 衡嘉心中既驚訝,又覺理所應當,忙不迭低下頭,不敢再看,見陛下一路進了后堂,極有眼色的上前,將房門掩上了。 顧景陽抱著懷中人落座,卻沒有松開的意思,反倒將她抱得更緊。 慣來端肅自持的人,倘若真遇上了亂心之人,將那閥門打開,情緒傾瀉而出,從此怕也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或許他的枝枝,便是命中注定來降服他的那個人。 “枝枝,”顧景陽低聲問道:“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謝華瑯伏在他懷里,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撫弄他胡須,聞聲抬眼,望向他明亮的眸子,低聲道:“九郎,你知道我的身份嗎?” 顧景陽道:“知道?!?/br> “那你得先等等,”謝華瑯仔細思忖后,道:“我要先同阿娘通個氣,再去同我阿爹說?!?/br> 顧景陽道:“不需要那么麻煩?!?/br> “要的?!敝x華瑯認真道:“我不想叫他們傷心,我們的事于他們而言,也有些突然,所以有些事情,得先鋪墊著說了才行?!?/br> “好,”顧景陽心中明了,笑道:“只要你高興?!?/br> 謝華瑯見他應得這樣痛快,再思及他此前那副悶葫蘆模樣,頗有些撥開云霧見青天:“這趟揚州,去的真是值了?!?/br> 望著他清冷俊秀的面龐,她越看越愛,湊過去重重親了一口,又道:“道長,你家中還有什么親眷?” 顧景陽摟住她,輕輕道:“我是長子,底下還有弟妹,不過都已經成家了?!?/br> “是嗎,”謝華瑯點點頭,又道:“高堂呢?” 顧景陽道:“父親早已過世,母親體弱,一直靜臥養病?!?/br> 謝華瑯聽得有些奇怪,頓了頓,方才道:“既然是長子,便該承繼家業,怎么會出家呢?” 這便要從太宗時期,說到先帝時期,乃至于皇族之中的種種糾葛了。 顧景陽一時之間,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沉吟片刻,道:“這便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 謝華瑯見他如此,倒是有些難處,不必開口,倒沒有繼續追問,伸手過去,手指掩住他唇:“好了,你若為難,便不必講了?!?/br> 顧景陽定定望著她,忽然道:“枝枝,你不怕嗎?” 謝華瑯道:“怕什么?” “母親臥病,我卻出家在此,未免有些奇怪,”顧景陽低聲道:“這樣一個人,值得你委身相事嗎?” “我不知道你家中發生過什么,就沒辦法妄下決斷,我所得出的結論,皆是我雙眼所見,雙耳所聽,”謝華瑯平視著他,坦然道:“我見到的九郎,是皎皎君子,風光霽月?!?/br> 她第一次見他,便同他說了自己名諱,他若有意,必然能知道自己是誰,倘若真有攀附之心,何必屢屢退避? 自己略微說了句露骨些的話,他居然臉紅了,每每舉止親近,也會有禮的避開,唯恐被人覺得輕浮失儀。 品性端方,雅正至此,她又何必相疑? 顧景陽久久的望著她,到最后,忽然笑了。 他伸手去勾了勾她鼻梁,低嘆道:“真是在劫難逃?!?/br> 謝華瑯哼道:“那也是桃花劫?!?/br> 顧景陽聞言失笑,抱緊了她,卻未曾言語,謝華瑯伏在他懷里,抬手輕撫他面頰,這一室的安謐之中,竟生出幾分天長地久的靜好意味來。 門雖合著,窗扉卻半開,撲簌簌的聲響傳來,卻是先前那只牡丹鸚鵡飛來了。 月余不見,它竟還認得謝華瑯,振翅飛到她肩頭上落下,又一次啞聲道:“好漂亮!嘎,好漂亮!” 顧景陽瞥它一眼,道:“走開?!?/br> 那牡丹鸚鵡扭頭看他,脖頸靈巧的彎了一彎,在翅膀上啄了啄,叫道:“走開,嘎,走開!” 謝華瑯忍俊不禁,伸手摸了摸這只漂亮至極的鸚鵡,道:“它叫什么名字?” 顧景陽道:“它叫鸚鵡?!?/br> 謝華瑯笑的花枝亂顫:“我說真的,九郎別鬧?!?/br> 顧景陽扶住她肩,道:“沒給它起名字,一直就叫鸚鵡?!?/br> 他們說話的時候,那只牡丹鸚鵡黑亮如豆的眼珠便在亂轉,忽然一探頭,叼起謝華瑯發間那朵茉莉,振翅飛走了。 “哎!”謝華瑯趕忙坐直身,喚道:“那個不能拿!” 那牡丹鸚鵡卻沒理她,也沒回頭,她悶悶的歪回去,抱怨道:“你看它?!?/br> 顧景陽道:“晚上不給它東西吃?!?/br> “算啦,”謝華瑯倒不至于同一只鸚鵡斤斤計較,含笑道:“待會兒你再給我摘一朵便是?!?/br> 顧景陽應道:“好?!?/br> 內室中那架瑤琴仍擺放原地,謝華瑯抬眼瞥見,忽然想起此前二人合奏之事來。 “道長,”她直起身,道:“我們再合奏一曲吧?!?/br> 顧景陽側目望她,道:“好?!?/br> 謝華瑯撫琴,顧景陽弄簫,目光交聚,不需要言談,便心領神會,琴聲婉轉,簫聲悠揚,相輔相成,珠聯璧合。 衡嘉守在室外,不覺聽得入神,禁軍統領武寧不知何時來了,低聲問道:“聽說謝家女郎來了?” 衡嘉低聲道:“若非如此,陛下哪有這樣好的興致?” 武寧是武將,對樂理不甚了解,聽了半晌,不明就里道:“合奏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