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康熙側耳凝聽了一瞬,沒發現有什么異常,遂搖了搖頭。 顧夏又側耳傾聽,半晌往偏殿走去,邊走邊說道:“去瞧瞧,總覺得紫貂在叫?!?/br> 不過走近了些,就見胤禛掐著紫貂的后頸皮,笑的瞇彎了眼,還跟身后跟著的小jiejie說道:“吃這個?!?/br> 顧夏:…… 康熙:…… 誰家的破孩子啊,這是養的寵物,家人一樣的存在,能吃嗎? 那肯定是不能的,顧夏讓胤禛把紫貂放下,哭笑不得的問:“你打算怎么吃???” 胤禛背著圓乎乎的小手,昂起自己的雙下巴,明明奶氣都沒褪呢,偏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不急不徐的說道:“嬤嬤,rou羹?!?/br> 喲,還挺會安排的。 照著他的屁股蛋輕拍了一下,顧夏兇他:“這個也不許吃的?!?/br> 胤禛:q^q 看到他懷疑人生一樣的眼神,顧夏笑了,還別說,欺負孩子挺有成就感的。 正鬧著,蘇麻喇來了,見康熙在有些意外,規矩的行禮之后,才輕聲道:“您之前送去的青梅酒,老祖宗很喜歡,也聽您的話,每日只飲上一小杯,只到底喝完了,遣奴才來問一聲,還有沒有?” 顧夏客氣的笑了笑,轉身朝香襦招呼:“快去給蘇麻喇拿一壇子去?!?/br> 招呼完轉身看向蘇麻喇,柔聲道:“你去回話就說,請老祖宗見諒,這酒喜歡的人多,已經沒了,只是給老祖宗留了一壇子先喝,窖里的也快成了,到時候本宮再多送幾壇子過去?!?/br> 她話說得客氣,聽到說沒了的時候,蘇麻喇心中一顫,聽到說留了,又高興起來。 太皇太后實在喜歡她的酒,每日小酌一杯,睡覺都踏實,身上暖暖的也舒坦。 有些斷不了了,前兒都沒了,老祖宗拉不下面子來要,強忍了兩日,還是戒不了這饞勁,只好遣她來要。 高高興興的抱著小瓷壇走了,蘇麻喇非得自己抱,給旁人都不放心,這可是最后一壇,容不得一點閃失。 看著蘇麻喇遠去,康熙點了點顧夏的鼻尖,笑道:“你如今本事越發充足了,把老祖宗哄的很好?!?/br> 顧夏淺笑:“她是老祖宗,我不哄著怎么辦,跟她杠,您又心疼,再說也沒什么可杠的?!?/br> 她現在性子好上不少,剛穿越的時候,為了立威不讓旁人欺辱她,也為了維持原主的人設,她很是跋扈。 現在她也摸著訣竅了,太皇太后攬權是肯定的,她手里握權握習慣了,突然間肯定放不下,而且她跟太皇太后屁股決定腦袋,跟婆媳是一個道理。 問題是前世的婆媳,誰也不服誰,誰也不用服誰,可古代不一樣,你要是對婆婆不好,一個不孝順的帽子壓下來,就沒人撐得住。 再說,哄太皇太后也不用她真的鞍前馬后的伺候,她也是撥了個小丫鬟,專司太皇太后那里的事兒,列了表來踢醒她,許多都是列了單子,每日里照做。 四季衣裳畫了花樣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交到制造局去做,又不費她什么事。 最重要的是,你只要努力了,太皇太后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再一個她如今是皇貴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一任皇后就是她沒跑了,太皇太后瘋了才會時時刻刻為難她。 康熙牽著她的手,一道往御花園去。 顧夏剛從御花園回來,有些不想去,可康熙心心念念的,也就從他了。 “開了幾枝早桃,我們去瞧瞧?!?/br> 兩人披上披風,慢悠悠的往御花園晃,走到桃園的時候,就聽到絲竹聲不絕于耳,似是有老師在教課。 “教授?!鳖櫹目蜌獾狞c了點頭,教授就跟嬪妃一道,來到兩人跟前行禮。 這教授琴棋書畫都絕了,只一條科舉不成,一直郁郁不得志,如今老邁,越發瀟灑了,學著魏晉穿寬衣大袖,教起絲竹來,還真有幾分風范。 康熙在他的衣袍上繞了一圈,什么也沒說,客氣道:“朕來賞花,教授自便?!?/br> 他一來,教授的壓力即小了又大了,嬪妃一個比一個表現的好,彈琴的姿勢非常美妙,琴音也悅耳很多,看來都是用了功夫的。 “不錯?!倍滴醯目滟?,更是讓眾人精神一振,對待上課更加認真了。 她們在這里上課,康熙也沒了賞景的心情,牽著顧夏的手,往別處去了。 這個時候,天地間還是有些干枯的,只頭頂的藍天是唯一的色彩。 沿著羊腸小道緩緩而行,顧夏輕舒了一口氣,柔聲道:“這么多花季少女,可惜了?!?/br> “你要讓給她們嗎?”康熙瞅了瞅她,問。 顧夏一噎,威脅的扭了扭他腰間的軟rou,威脅道:“想也別想,除非我死了?!?/br> “說什么昏話?!?/br> 兩人逗了一會兒嘴,才安然的散起步來。 康熙心中藏事兒,一時有些輾轉不定,就開口問顧夏:“朕打算在香山建造一座行宮,你覺得可行嗎?” 現在戰事逐漸明朗,他心里也高興,就想著享受的事兒了。 問題是行宮建好,也不見得他能住幾次,顧夏記得最清楚的是,他的行宮是暢春園,好似不在香山。 “您今兒建一座行宮,后世就能仿著建兩座……” 顧夏就這么說了一句,就不再多說,他自己心中也有數,不然也不會糾結了。 “那就罷了?!?/br> 康熙嘆息一聲,其實選址都選好了,就等著動工了,可皇貴妃說的對,他只要露出一點奢靡的苗頭,后世便能十倍百倍的仿,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前朝開國皇帝崇尚儉樸,一生也是這么做的,也沒見他子孫后代那里繼承到這種優良品德了。 顧夏見周圍沒有人注意他們倆,偷偷的摸了摸康熙腦門,輕聲安慰:“等我生意做大了,親自給你設計一座行宮,特別豪華那種,馬桶都是金的?!?/br> 康熙:…… 不知道是先罵她狗膽子大,敢在外頭禿嚕他腦門,還是先為金馬桶驚呆。 她可真敢想,金馬桶…… “你喜歡金馬桶?”康熙沉思,她要是喜歡,做一個出來,也不是不行的。 顧夏搖頭,“我要是奢華,那就要沉香木或者紫檀木做的馬桶,金馬桶算什么,不值錢的?!?/br> 康熙懶得理她,金馬桶都夠夸張的,還想用沉香、紫檀那樣的馬桶,簡直了。 兩人在御花園中繞了一圈,這才手牽著手往回走。 “明兒帶你去京里轉轉,順便去瞧瞧你的麥田?!笨滴跻叩臅r候,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顧夏頓時驚喜了,就連播種都不許她去,讓她事事寫清楚了,海寧去辦的,這次可算是大恩了。 “好好好,那我怎么打扮呢?” 顧夏已經開始愁,她是扮成滿人少女呢,還是扮成漢人少女呢,本來想打扮的漂漂亮亮出去春游,結果被康熙一句話給打擊了。 “晚間的時候,制造局會把男裝給送過來,左右這時候穿的厚,你把胸束緊一點,也就不打緊了?!?/br> 康熙看了看,先在腦海中想想她穿著男裝的樣子,忍不住就笑了。 “就這么辦吧?!?/br> 顧夏怏怏的應了,這到底不是后世,如何容得下她亂來呢。 心中有了盼頭,晚上看著男裝就有些坐不住了,統共有十來件,她挨個試了,都覺得好看,用香襦的話說就是:“別有一番英姿?!?/br> 顧夏又開始愁發型,她這樣滿頭青絲,就算是戴著帽子,也遮不住鬢角,誰也騙不了。 “要不剃了?”想想都知道這么大的犧牲是不可能的,顧夏洗漱過后,躺到被窩里翻來覆去的,還是有些睡不著。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她就被叫起來了,晃了晃沉重的腦殼,實在有些受不了,恨不得再捂著腦袋多睡一會兒。 “主子,是乾清宮魏珠那小子來了,說是皇上吩咐的,讓您趕緊梳洗呢?!?/br> 香襦扯著被子,不讓她躺下去。 顧夏用腿一夾,順利奪回被子,毫不猶豫道:“讓他回吧?!?/br> 她昨晚翻來覆去大半夜,這會兒睡得正香呢,不想起。 結果一個寬厚的手掌就伸進了被窩里,親自把她撈出來。 “行了,別賴床了,馬車在候著呢?!本椭肋@么早她起不來,康熙穿好衣裳就親自來尋她了。 他也有些困,可這個點掐的正好,一切都是有計劃的,再晚一些,就來不及了。 顧夏把頭埋進康熙的臂彎里,硬是又瞇了一會兒。 哭笑不得的替她穿衣裳,康熙笑罵:“全反過來了?!?/br> 本來應該她一早伺候他的,什么時候變成他跟在屁股后面伺候她了。 熱帕子蓋到臉上,顧夏終于清醒過來,笑瞇瞇的說道:“皇上,您來了?!?/br> 康熙:…… 朕都來半天了。 見她清醒,康熙就放開她,讓她自己洗漱去。 他也就穿好衣裳,還沒有刷牙洗臉呢,就來撈她。 顧夏昨晚就挑好一件豆綠的男袍,因此也沒有猶豫,穿上就完了。 只是帶帽子的時候,有些糾結,這帽子它是同色的,也是豆綠的。 豆綠也是綠,顧夏給自己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顏色。 索性挑了一頂水綠的,那么淺淡的綠,和青青草原的顏色錯遠了,也就不必糾結。 “這帽子不好?!?/br> 顧夏:…… 康熙大爺開口,只有取下的份,眼睜睜的看著大爺把豆綠色的帽子扣到她頭上,顧夏整個人都不好了。 “快走吧?!?/br> 康熙牽著她的手,就往外頭去,馬車侯在景仁宮門口,等待著兩人的到來。 顧夏一看,就是非常簡單樸實的青布馬車,富戶都有,放到街道上,一點都不顯眼,這才放心下來,由著康熙托著她的胳膊,把她扶進馬車。 對著小圓鏡照了照發型,顧夏還在嘟囔:“這帽子一點都不好看?!?/br> 康熙仔細的端詳一會兒,給她蓋了章:“好看的緊,你別胡想了?!?/br> “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