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一邊想,一邊吸著口水。 冬天食物的匱乏令人發指,整日里吃rou,她已經吃不下,懷念素淡的蔬菜沙拉。 指尖在泥土上方徘徊,顧夏在心中祈禱,發芽吧發芽吧你快開花。 之前的時候,她指尖的綠霧只夠滋養一個水果,如今有了星點剩余,她就全用在這番茄種子上。 瓜娃子苦大深仇的望著花盆,那上頭有一只憨態可掬的小狗打滾,它控訴的看向顧夏。 那眼神好像在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狗了?’ 顧夏被自己的想象笑抽了,摸著它圓嘟嘟鼓囊囊的小肚子,肅著臉訓它:“瞧你吃的,肥的看不到小短腿了?!?/br> 瓜娃子如遭雷劈,蔫噠噠的趴在地上,主人果然有別的狗,都開始嫌棄它了。 顧夏:…… 這狗這么蠢,肯定不隨她。 “瞧這小樣,還挺隨你的?!笨滴鮿γ嘉⑻?,促狹的望著她。 “……哦?!甭掏痰呐读艘宦?,顧夏敷衍的福身行禮:“還未恭賀萬歲爺雙喜臨門,喜得貴子!” 摸了摸鼻子,康熙先一把將她撈到懷里,覆上那微嘟的唇,淺嘗輒止。 顧夏腿軟了。 又羞又惱的錘他:“好好跟你說話呢,怎么……”動手動腳的。 這會兒他又裝起正人君子,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朕,也在好好的跟你說話?!?/br> 說著,也福身下來,看著那松軟的泥土:“種的什么?稀罕成這樣?!?/br> “番柿,也叫小酸果?!鳖櫹娜崆槿f分的望著花盆,輕聲道:“得幸吃過,再也難以忘懷?!?/br> “能吃?”康熙有些詫異,宮中種這個,也是種在花盆中,紅艷艷的果子掛著很有意思,一直作觀賞用。 顧夏也有些詫異:“怎么不能?” 點了點下巴,康熙薄唇輕抿,暗暗思索,若是能得一樣新吃食,自然是好的。 這番柿他也種過,最是簡單不過,若能推廣開來,又是大功一件。 “好好好,朕先找人實驗著,若真能吃。就記你一大功?!笨滴趵市Τ雎?,看向她的眼神,頭一次帶上認真。 他看她,就是看一件美麗的物件,一寸一寸的把玩。 這是她抗拒的原因,他掩飾的很好,可她知道一個男人尊重的看向另一個美貌的女子是什么樣,自然也能輕而易舉的發現。 康熙起身,溫柔的將她攬至懷中。 額上有溫潤的觸感一觸即分,顧夏一陣怔忡,抬眸望他,就見康熙眸光湛湛,溫煦的望著她。 臉色微紅,顧夏垂眸,靜悄悄的閃出他的懷抱。 要命,男人認真的眼神像是要把人溺畢,她有那么一瞬間,差點被蠱惑。 康熙看著她嬌羞側眸的樣子,喉結不由自主的滾動一下,捻了捻手指,想著她紅著眼說我怕的可憐模樣,強忍片刻,還是沒忍住。 將人撈過來,摁在軟榻上狠狠親了一回,啞著嗓子問:“還怕嗎?” 顧夏眼角眉梢都帶著春意,女人不能開葷,只要吃過rou,那香濃的滋味總是要無限回味。 輕輕一撩撥,她就有意,臉頰帶著酡紅,微醺的醉酒一般。 “萬歲爺,且饒了臣妾吧?!?/br> 瞧她這樣活色生香、春色無邊的模樣,康熙眼眸幽深的望著她,恨不得將其拆吃入腹。 細密的汗珠子順著白玉臉龐流下,在下巴處匯成一滴,欲墜不墜,尤其性感。 顧夏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苦苦按捺蠢蠢欲動的手,想要挑起對方秀致的下頜骨,抹去那清淺的汗滴,再對著那殷紅的唇吻下去。 可惜康熙是她招惹不起的人,撇開小臉,顧夏有些惆悵,若是在現代,縱然一夜風流,也沒人會多說什么不是。 可惜是在對女人最嚴苛的清朝,容不得她半點放肆。 真的好想親上去…… 第12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 當一個女人的時候,她可能特別的放飛自我,顧夏前世便是,穿著睡衣,隨意的扎著丸子頭,連bra都不需要穿,徹底的輕松下來。 那么當一群女人需要用美貌來競爭的時候,她們就會時時刻刻的將自己收拾妥帖,誰也不知道,她們會在何時何地,在某個轉彎處,在某個妝容不整的時刻,碰上康熙。 沒有人敢賭。 包括顧夏,日常相處中的小反抗,可以當作是相處情趣,可真的儀容不整,那就是藐視君威,會被治罪的。自己一人不打緊,身后還有自己的家族,都會因著降罪。 皇權至上,并不是說著玩的。 才不過穿越這許久,她已經深深的明白這個道理。 香頌在她頭上忙活著,巧手替她挽著發髻,再插上精致的珠寶簪子,不知不覺間,妝奩中的首飾,大多出自康熙、鈕妃之手。 “葡萄簪別忘了?!彼羰菦]有簪鈕妃送的首飾,轉眼就會給她送更多來。 等收拾妥當,她就帶著兩個大宮女一道,去了坤寧宮。 早先吩咐下來的抄佛經一事,今日到驗收成果的時間,眾嬪妃的宮女手里,都托著托盤,上頭蒙著紅綢。 難得皇后來的早一次,望著眾人的眼神也特別的和藹。 能將自己有身孕的事情昭告天下,而康熙也明顯對這個孩子很是期待,讓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都起吧,不必拘禮?!被屎鬁\笑,柔聲叫起。 鈕妃率先笑吟吟的開口:“還未恭賀jiejie大喜,來日誕下麟兒,便是普天同慶的好事?!?/br> 她面上瞧不出什么,皇后心里不大痛快,這話的意思是,若她生的是個公主,便不是喜事不成? 顧夏隱晦的察覺到,皇后眼神一利,便也笑著上前,柔聲道:“主子娘娘福澤深厚,定然能心想事成?!?/br>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皇后瞧了更不高興,兩人若是連起手來對付她,怕是她也得仔細幾分,不若早早得瓦解她們得聯盟,她才能安心養胎。 點了點鳳椅扶手,皇后若有所思。 女人生孩子,難免精神頭短,她得趁早把這些都給收拾利索。 只現在更重要得是,將這些佛經都供在送子娘娘跟前。 “鈕妃meimei,此事便交給你?!笔栈厮兴季w,皇后言笑晏晏,柔聲吩咐。 她們兩人家世相當,當初皇后便是從兩人之間產出,最后作為鰲拜義女的赫舍里氏勝出,鈕祜祿氏屈居妃位,是她一生最不甘心的事情。 每當被上頭的皇后娘娘派遣著做事,鈕妃心中便有屈辱感徘徊。 而皇后也最喜歡看她不愿意做,卻又不得不做的樣子。 鈕妃待她好,顧夏便看不得她難受,因此挺身而出,柔聲道:“臣妾不才,愿意給鈕妃娘娘打個下手,聊表對皇后娘娘的一片忠心,只娘娘莫要嫌棄臣妾笨手笨腳才成?!?/br> 這話一出,大殿整個一靜,沒有人愿意為了鈕妃去得罪皇后,一點點也不可以。 可瓜嬪愿意出這個頭,那么對于兩人之間得關系,她們就要好生思量。 馬佳氏紅唇輕咬,心中有些不大舒坦,她是有青云志的,若是瓜嬪借著巴結鈕妃的東風青云直上,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但她有孕,隱藏自己還來不及,自然也不愿意出這個頭。 鈕妃擰著眉尖看她,心里又舒坦,又覺得不悅。 皇后向來看瓜嬪不順眼,她又何必為了她,去得罪她。 “準了?!绷滔螺p飄飄的兩個字,皇后搭著宮女的手,施施然的回后殿。一邊走一邊琢磨,怎么能拆散這盟隊,這聯手的威脅,超乎她想象的大。 而另一邊,顧夏跟在鈕妃后頭,看著諸位嬪妃依次上前,在她們身后排成長隊,一道往小佛堂去。 等獻完佛經,太陽暖暖的照耀著大地,淺金色的陽光隨意揮灑,帶來溫暖。 “都說過完臘八就是年,眼瞧著沒幾日得功夫,節禮可曾備好?”鈕妃望著她,唇角就不由自主得溢出微笑。 “已備好,jiejie放心才是?!边^年如割rou,真真可憐得一個年。 兩人閑談幾句,顧夏目送鈕妃進入承乾宮,才施施然前行,回到自己的宮殿。 剛坐定的功夫,香墨就輕聲稟告:“據最新得到的消息,鐘粹宮小主子身體不適良久,因著馬佳氏有孕,心情起伏不定,奶母不過略提了提,就被她責罵一通,因此有異樣也不敢稟告?!?/br> 見她聽的入神,香墨擰了擰細細的眉尖,柔聲道:“今日獻佛經回去,她心里不大痛快,先為難奶母幾句,奶母更不敢言,直到小主子無法過來請安,這才事情敗露?!?/br> 顧夏有些不解,宮中的孩子向來金貴,皇阿哥更是其中之最,就算馬佳氏尚有孕在身,誰又知道這是阿哥還是公主,怎么會冒險的忽視小阿哥? 香墨接下來的話,很好的給她解釋疑惑。 “小主子自生下來就有些體弱,金尊玉貴的養大,吃的湯藥比奶飯還多些,鐘粹宮馬佳庶妃,想來也是一時疏忽?!?/br> 輕輕頷首,顧夏轉瞬就將這些拋在腦后,康熙前朝皇子大多早夭,她記得很清楚,皇太子胤礽是二皇子,就是如今皇后所出。 皇長子名喚胤禔,她跟如今的那些皇子對不上號,沒有一個叫這個名字的。 說明現今那些有孕的也好,生下來的也好,十不存一。 用過午膳,顧夏略走了走消食,就拿著自己的繡繃扎了一會兒,繡了一只兇神惡煞的小蜜蜂,這才罷手,又練大字一個時辰。 一天的日子,很快便消磨過去。 “朕來給你侍膳,不知你意下如何?”略帶著揶揄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顧夏頓了頓,有些無奈,還以為他會去鐘粹宮呢。 “嬪妃的榮幸?!辨偠ǖ霓D身,顧夏款款行了福禮。 腰還未彎下去,就被他托住胳膊,璀璨的雙眸含笑望著她:“不必多禮?!?/br> 順著他的力道起身,虛虛的客套:“禮不可廢?!?/br> 點了點她白玉雕成般的鼻頭,康熙有些無奈,她這樣鬼精鬼精的,越發惹他惦記,初始不過覺得,他看著長大的小女孩,突然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性子烈,總是梗著脖子跟人辯解,說的越大聲,在無人時就越委屈。 這樣的性子若是用的好,定是他手中一把好刀,可在一次又一次的相處中,他打消了這個想法。 總覺得,她一日美過一日,盈盈望過來的眼神,讓他忍不住去憐惜,去探索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