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節
她看了看傅寒川,知道了他的來意,說道:“我已經知道了?!?/br> 傅寒川眉頭微蹙了下,看向莫非同,莫非同聳了下肩膀道:“人家現在可是有大哥的人?!?/br> 他拍拍傅寒川的肩膀,覺得這位老兄要加分也是艱難的,搏好感還要拼速度。 幸好,祁令揚沒有再參一腳。 蘇湘以前是孤立無援,現在有這么多人幫她。莫非同就覺得蘇湘有一種神奇的力量。 不過那些人的背景資料是查出來了,莫非同見傅寒川過來了,也就不繼續摻和他的事兒了。 想想這位老兄還比他大半歲,總不能等步入老年才能追回蘇湘吧。 莫非同對蘇湘告辭,說道:“有傅少這個問題專家來了,我就放心了,有需要的話再找我?!?/br> 傅寒川巴不得莫非同這貨趕緊滾。他看到了蘇湘手腕上的表,她從來不戴手表的,傅寒川看得眼睛扎著疼,心里憋悶。 他挪開視線,眉頭又皺了下,頓時回過味了。 莫非同那個貨,聽起來在抬高他,居然暗戳戳的踩低他,說他不如他。 莫非同的一句問題專家,讓傅寒川聽著舒服,后面又說有需要再找他,可不是踩在了他的肩膀上嗎! 精明一世的傅少,頭一次被莫非同那頭腦簡單的貨給貶低了。 莫非同嘴上得了便宜,吹著口哨回到了車上??吹礁弊{上擺著的首飾盒,他的好心情就起不來了。 他拿起那只首飾盒,重重的吐了口氣。 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條水晶手鏈,晶瑩剔透的紫水晶被透過車窗的陽光折射出明亮紫芒。 他把水晶放回了盒子里,盒子放在車頭。 他點了根煙,心中沒來由的煩躁了起來。 他才剛從機場過來,還沒回去莊園,關于周老板的消息還是他的手下電話告訴他的。 那女人現在在莊園工作室,還是跟那男人出去浪去了? 老校長身體還在恢復期……還是她在家陪著呢嗎? 莫非同抓了抓頭發,將煙頭摁滅了,把車開了出去。 他回了一趟莊園,莊園的負責人給他看春節期間的營業報告。 春節里,很多人來這邊度假,營業額是往常的三倍。 莫非同把報告丟還給經理,裝作不經意的問道:“藍小姐的工作室也正常營業嗎?” 經理馬上道:“藍小姐一直在的,而且她的銷量挺不錯的?!?/br> 莫非同胡亂突突的心居然奇異的平靜了下來,還覺得有點兒高興。 不是說她銷量高不高的問題,而是聽說她一直都在。 莫非同就覺得像是平靜的湖面下,有一條快樂的美人魚在游來游去。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那小土妞跟美人魚半點都搭不上關系。 莫非同把這歸結為他文學水平不高,反正他高興就是了。 他抄著口袋往藍理的工作室走去。 遠遠的就能看到她的那間玻璃房,陽光透進去,半間屋子都是明亮的。 藍理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岔開了雙腿,前面是一只石磨轉子,轉子上是一堆白泥。她的毛衣推到了手肘上,沾了滿手的泥,正在捏什么東西。 她的頭發綁了起來,扎成了一個丸子頭,頂在腦袋上松松垮垮的全是碎發。 莫非同站在幾步遠的地方,打量著那個女人,她沒有發現他,全神貫注。 莫非同看了一會兒,心里居然期待她不經意的抬頭,然后發現他站在這里時,對著他眼睛笑彎起來,招手讓他進去。 但這樣的畫面沒有發生,莫非同只好自己走進去。 他推開門,屋子里暖熏熏的,還有種淡淡的泥土味道。 他走到藍理的側面,她也沒有發覺,莫非同拳頭抵著唇輕咳了一聲。 藍理聽到了聲音,這才抬頭,看到面前的男人,一愣,然后像是莫非同想象的那樣,眼睛笑彎了起來,露出雪白的牙齒。 她有一顆小虎牙,不過不是很明顯,但笑著非??蓯劬褪橇?。 莫非同心中像是被撞了下,又突突的跳了起來。 “咦,你回來了啊,瑞士好玩嗎?” 藍理見到莫非同就站了起來,她身前掛著一條麻布圍裙,上面漸滿了泥點子。莫非同近距離的看,才發現她的臉上也有一道泥痕。 若是以往,他看到這樣邋遢的女人是要往后退一步的,但是現在看她就覺得可愛,憨憨的。 莫非同點了點頭,裝作漫不經心的道:“還行吧?!?/br> 藍理羨慕這種隨時隨地可以打飛的的人,想去哪里就哪里,自在悠閑的很。 她道:“莫非同,幸好你讓我來這里,這個春節我出了很多貨?!?/br> 她指了下靠墻的一排木架子,上面原本擺滿了她的作品的,現在已經差不多空了,就剩下了幾個日本歌姬。 莫非同想,這女人還算有點良心,正愉快時,臉就耷拉了下來。 架子旁邊有一道門,那是通往里間的,是藍理的休息室。 此時那扇門打開了,一個男人從里面走出來,看到莫非同時,也是愣了下。 第335章 像個道士 男人個子大概一米七五左右,臉白凈,鼻梁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鏡,看著一股書生氣,木木呆呆的。 莫非同查過他,叫李默松,是個大學講師。 莫非同掃了一眼藍理,藍理半垂著腦袋,好像不好意思的模樣,同時走過去站在了那男人的身側。頓時,莫非同心里像是一股火躥了起來。 這時,那男人開口了:“你是莫先生吧?” 他走過來,伸出左手要跟莫非同握手,但走到跟前的時候又換了只右手:“藍理提起過你,說你是這里的老板,你幫了她很大的忙,真是謝謝你了?!?/br> 男人一口氣說了不少,很熱情的樣子,他像是藍理的代言人一樣代表了藍理道謝。 莫非同微瞇了下眼睛,掃了眼埋頭不吭聲的藍理,再看向男人,他陰陽怪氣的道:“客氣了,不過謝謝的話,請問你是站在什么立場說的呢?” 兩個男人握手時,李默松臉上的笑僵了下,同時感覺他的手被握緊了下,不過那一瞬很短暫,李默松還沒察覺到兩人就松開了手。 藍理臉都憋紅了,可憐巴巴的眼睛瞅著莫非同,用眼神請求他別亂說話。 他們之間的婚約還沒解除,她因為藍校長生病沒敢提,李默松是不知道他們之間關系的。 李默松有寒假,藍理現在忙著賺錢,兩人要約會,她就把他帶到這里來了。 她也不知道他這么早就回來了,不是說要在那里玩一個月的嗎? 莫非同一看到她那小狗似的眼神時,心中就更加來氣了。 李默松不知道兩人情況,他看到莫非同一臉嚴肅冷酷,就以為自己擅自進入這家莊園,讓人家不高興了。 他聽說過這家私家莊園,消費很高,輕易不能夠進來??腿诉M來是要消費的,他能進入,只是仗著藍理的關系。 所以當莫非同問,只站在什么立場感謝的時候,李默松囁嚅了下嘴唇,竟然答不上來了。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藍理的男朋友,感謝他照顧了他的女朋友。 這話說出來,一來顯得他無能,二來,藍理跟這個莫老板是合作關系,那是他們的私人關系,跟他搭不上邊的。 李默松縱然是個大學講師,在莫非同咄咄逼人的氣勢下,說不上話,只好自己找了臺階下。 他轉過身,對著藍理輕聲道:“洗干凈了?!?/br> 藍理傻愣愣的,聽到男人對他說話,才從莫非同身上轉開目光,她伸出手,李默松就將手里的一條手鏈給她戴上了。 一根紅色的繩子串了一尾陶土做的魚,小魚大概兩公分長,紅白花紋的魚身墜在繩子下晃悠。 莫非同又一次的瞇了下眼睛,原來剛才李默松換手,是因為手里拿著這玩意兒。 剛才藍理捏泥巴的時候,手鏈的搭扣突然松開了,掉在了陶土里,李默松進去幫她清洗干凈。 紅色的繩子系在藍理纖細白皙的手腕上,襯得她皮膚更加瑩白。 而莫非同也注意到了,李默松的手腕上也戴著一條相同的手鏈,不過是藍綠花紋的魚。 兩個人當著他的面,就這么旁若無人的秀恩愛,莫非同背在身后的手指頭一根根的握了起來。 然而莫非同心里有火,臉上卻是淡淡笑了起來,仔細看的話,他眼底是沒有笑意的,是陰冷。 只是此時,那兩個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根紅繩上。 莫非同四周看了一下,瞧見靠墻的一張櫸木座椅,就坐了上去,翹著腿瞧著他們。若有一杯茶的話,他還會再喝上一口茶。 藍理心慌慌,盡量不往莫非同的方向看。 他的眼神那么毒辣,她想忽視也難,她只是不想李默松發覺他們的異常。 “我剛才修改了下這搭扣,好像又有點緊了……”李默松擺弄著那繩扣,男人的手指頭再修長也是粗大,繩扣緊了的話更加難系上。 藍理感受著莫非同眼神的荼毒,覺得他的視線像是激光似的在切割著她的手腕。 她想,他那種混黑的,看到自己的未婚妻當著他的面劈腿,是不是要一根根的敲斷她的骨頭,是不是像電影里演的那樣,把他們殺了做化肥。 藍理從來沒有把兩家長輩的口頭婚約當真,她也不認同自己是莫非同的未婚妻,他們連訂婚都還沒有的。他們早前的時候就說過沒有未婚夫妻的關系,還開誠布公的談過雙方交友的問題。 可此時,藍理莫名的就心虛恐懼了起來,感覺自己做了劈腿的事。 當手鏈就要戴上去的時候,藍理突然開口道:“還是不要戴了,一會兒又弄臟就麻煩了?!?/br> 她把手鏈收了起來,順手放入圍裙的小兜里,轉頭看了眼莫非同。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轉頭去看他,好像做錯事的孩子偷看大人的表情。 莫非同似笑非笑,一副不在意又好脾氣的樣子:“完了嗎?” 李默松發現自己又搭不上他的話,一臉無辜又無措,硬擠了個笑。他想說請他吃午飯感謝他照顧自己的女朋友,可一想這不是又重復了之前的尷尬,再者,擁有這么大莊園的老板,恐怕是他請不起的。 李默松嘴巴張開了又不好閉上,就對著藍理道:“我就不耽誤你做事了,我先回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