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節
該不是摔壞了吧? 傅寒川嚇了一跳,連忙把她放下來,手指就要去掀她的嘴唇。 蘇湘偏過頭,抬手擋了他。此時她嘴里血腥味彌漫,剛才摔下去的時候,牙齒咬到了上嘴唇,那么重的力道,嘴唇已經破口了。 “我看看!” 傅寒川見她別扭的不給看,心里更加著急。別的他可以讓著她,可這個時候容不得她拒絕。 他將她頂在了電梯的墻壁上,一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硬是撬開了她的唇,就見咬破的傷口,血水滋滋的往外冒,連牙齒上都染上了紅色。 傅寒川看得心里一疼,同時也放松了下來,還好沒什么大事。 蘇湘羞惱極了,他怎么能隨便翻女人的嘴唇。她氣得想打人,要推開他的時候,電梯到了七樓,叮的一聲門打開了。 樓道里的自動感應燈亮起來,傅寒川不等她做什么,又一把抱起了她走了出去。 傅寒川寒霜覆面,在門口冷冷開口:“密碼自己摁?!?/br> 蘇湘瞧了他一眼,她素來怕他,哪怕兩人鬧翻了,看他這樣寒透了的臉孔好像條件反射似的,伸出手指按了起來。 門打開,傅寒川把她放在沙發里,悶不吭聲的又去掀她的裙擺。 蘇湘連忙按住他的手,他只抬頭冷冷看她一眼,撥開她的手就掀了上去,看到膝蓋上蹭破了的皮,臉色更黑了幾分。 蘇湘抿了抿嘴唇,開口道:“我自己摔的,你黑臉干什么?!?/br> 一開口,她嘴里就一股疼痛。 傅寒川沒理她,脫了她的高跟鞋按了按她的腳踝:“疼嗎?” 蘇湘搖了搖頭,這雙高跟鞋不算很高,她沒有摔傷腳踝。 傅寒川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但也沒多好看。 他站起來,突然轉身走了出去,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蘇湘被那大力的摔門聲嚇了一跳,感覺那個人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 她又打了個噴嚏,身上的寒氣沒有驅散,她搓了搓手臂起身往洗澡間走去,放了滿滿一缸水,將溫度調高了,泡了個熱水澡,直到臉上發汗了才出來。 這個時候,屋子里的暖氣溫度也升起來了。蘇湘穿著厚厚的珊瑚絨睡衣,趿著絨毛拖鞋往廚房走,打算燒一鍋驅寒的姜湯。 她走得很慢,膝蓋摔傷還是很疼的。 正要走到廚房的時候,大門忽然打開了,蘇湘轉頭,驚愕的與站在門口的傅寒川大眼瞪小眼,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你,你不是走了嗎?” 她問完,看到那扇敞開了的門,立即又問:“你是怎么進來的?” 隨即她想起來,剛才她按密碼的時候,傅寒川是看到了的,以他的記憶力,記住那幾個數字還不是小菜一碟? 然后,她看到了傅寒川手里拎著的袋子,是藥店的包裝袋,隔著一層白色的塑膠,可以看到里面裝著的瓶瓶罐罐。 她一連問了兩個問題,到最后都自己找到了答案,一切都變得像是她的自問自答。 蘇湘道:“我沒事,你可以回去了?!?/br> 她又找回了疏離冷漠,拒絕了他的關心。她不想因為一點事就把兩人關系又弄得曖昧不清。 傅寒川看了她一眼,卻是根本不理她的逐客令。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拖回了沙發邊上,一推就把她推翻在沙發。 他像是個煞神似的,看著嚇人。 蘇湘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人格分裂了。摔跤是她自己摔的,他剛才還笑她來著。 蘇湘洗澡的時候順便洗了頭發,此時頭發被毛巾毛裹著,坐下的時候毛巾掉下來了,濕漉漉的頭發垂在肩膀。 傅寒川看著她那濕潤的頭發就有氣。 她傷口出血了還跑去洗澡,傷口沾了水很容易發炎。 如果她等一會兒的話,貼了防水膠布再去洗澡就沒事了。 此時他根本沒想到,他走的時候什么都沒說,氣哼哼的就走了。 傅寒川抿著薄唇不說話,卷起了她的褲腿。一截白皙潤滑的小腿出現在視線里,隱隱的透著沐浴露的清香。 男人的呼吸微重,看到那已經微微腫起的一片青紫,他的呼吸再一沉,板著臉側頭,在那藥品店翻了翻,拿出了消毒藥水給她擦拭消毒。 溴水不疼,涼絲絲的,貼上皮膚的時候蘇湘微顫了下就沒感覺了。 蘇湘垂著眼皮,看著傅寒川半蹲在她面前給她擦藥。 他的表情依然很冷很生氣的模樣,好像蘇湘弄壞了他的寶貝似的。 這么惡劣的天氣,他跑出去給她買藥? 蘇湘馬上掐斷了冒出來的不該有的情緒,她又恨恨的想,那個姓周的簡直就是個衰神,從遇到他以后,她后半個夜晚都過得不太平了! 藥水清涼,棉花棒輕輕的在她的肌膚上擦拭,又有男人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皮膚上。蘇湘不能亂了心緒,只好在心里把那個周老板,還有那兩個女人罵了十八遍。 傅寒川給蘇湘擦了消毒藥水,又抹了點去淤消腫的藥膏。藥膏的蓋子沒擰上,放在了茶幾上。 他坐在蘇湘的旁邊,推高了她的衣袖到肩頭,白花花的肌膚毫無瑕疵,所以那清晰的指痕就分外明顯。 傅寒川的眼中閃過刀子似的寒光,他要把那姓周的剁成rou碎! 他拿起那藥膏,再均勻的抹上推開,給她按揉了起來,直到皮膚微微發熱將藥膏都吸收。 這過程里,誰都沒有開口。等到結束了,傅寒川都沒開口,他把藥膏擰上蓋子,收拾了起來。 蘇湘抿了抿嘴唇,說道:“你不用特意去買的,家里有?!?/br> 不管兩個孩子是不是會過來,小孩子磕磕碰碰常有,醫藥箱是家里的儲備物資。 傅寒川收拾完了東西,拎著袋子隨手往茶幾下面的空間一塞,坐回到沙發上道:“我不這樣,你會乖乖的聽話讓我擦藥?” 他看她一眼,臉上覆著的寒霜散去,臉色已經沒有那么難看了。 蘇湘一怔,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什么。 他是知道的,她素來習慣家里備好醫藥箱,但他若開口要的話,她肯定不給,還會把他請出門。 他板著臉不聲不吭,她看他那樣就會害怕。 蘇湘揉了揉腦袋,感覺好像自己一直在他的手掌心里。 她道:“現在我已經沒事了?!?/br> 傅寒川坐著沒動,蘇湘又道:“已經很晚了?!?/br> 窗外的雪花沒停下來過,玻璃都已經被斜飛的雪花黏上,一坨一坨的白色。 傅寒川這時開口道:“現在挽回你蘇小姐的高冷已經晚了,要我說出去,尊貴的蘇小姐摔了個大元寶嗎?” 蘇湘倏地一張臉紅透,握緊了拳頭咬牙:“傅寒川!” 傅寒川起身,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似的,徑直的走向了她的廚房,拎了燒水壺燒熱水。 傅寒川簡單粗暴,切了幾片姜放在開水中就端過來了:“姜湯喝了?!?/br> 蘇湘目瞪口呆。 因為傅寒川抓著她出糗的把柄,又說雪太大了,車子已經不能開,司機也住到附近的賓館過夜去了。 他賴在了這里不肯走。 蘇湘簡直要氣炸了:“這里沒你能睡的地方!” 傅寒川長腿一翻,整個人橫躺在沙發上,把一顆抱枕墊在腦后,說道:“去給我拿一床被子來?!?/br> 蘇湘捏了捏手指,差點就擼起衣袖上去把他給拽起來了??伤采钪约焊岛ǖ牧α繎沂?,她上去硬拉的話,說不定還要吃虧。 她怒道:“孤男寡女,你住在我這里像什么樣子!” 傅寒川閉著眼,眼皮都沒睜開一下,說道:“放心,這里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男朋友,還帶了個拖油瓶?!?/br> 那些大媽大嬸們說的話他都聽到了,話很不中聽,但此時能堵蘇湘的抗議。 蘇湘喉嚨一梗,他三天兩頭的來他這里,能不讓人說閑話嗎! 蘇湘今晚弄得一身傷,已經是心力交瘁,面對這么個貨也是毫無辦法了。 她惱恨的踩著拖鞋進房間去了,身后男人幽幽的聲音突然響起來道:“蘇湘,其實你沒有你想象的那么抗拒我的?!?/br> 蘇湘腳步一頓,回頭氣道:“臉呢?”真不知道他的自信哪兒來的。 傅寒川坐起身,趴在沙發的椅背上對著她道:“你明知道我比那個姓周的更想睡你,我更危險,可你卻在我的身邊睡得安心?!?/br> 傅寒川不會把自己跟那種混蛋放在同一條線上,但在這方面是事實。 蘇湘的喉嚨梗了一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氣得腦子都混亂了,竟然沒有找到話來回懟他。 “你滾蛋!”她噎了半天,擠出來這么一句話,然后就進了房間,還落了鎖。 她怕再跟那厚臉皮的說話,她會被活活氣死。 小小的屋子,落鎖的聲音傳到客廳,傅寒川卻微微的翹起了唇角。 她會好好想想,然后睡個好覺的。 隨后,他的唇角落了下來,臉上露出了冷意。 他對自己保證要保護她的,卻又讓她受了傷,他氣的是自己。 那姓周的,他是一定不會放過的。 傅寒川站起了身,走到兒童房那邊,從傅贏的床上拽下了他的被子抱到客廳,在沙發上重新睡下了。 房間內,蘇湘翻來覆去的沒睡好。 她又把那周老板,還有洗手間的兩個女人的事兒在腦中過了遍,覺得這里面一定是有關系的。 她把他們再罵了十八遍,心里依然不解氣,睡不著,腦子里就浮現傅寒川給她擦藥時的情景。 涼酥酥的觸感仿佛留在了皮膚上,一直印到了心頭里。 他那話兒也一遍遍的在腦子里回旋了起來,復讀機似的。 蘇湘捂住了耳朵,可那是從腦子里響起來的,她捂住耳朵也沒有用。 窗簾縫隙里,透出來一點點雪花反射的白光,蘇湘愣愣的盯著那一條狹窄的縫隙,看到外面還在紛飛的雪。 過了很久,她終于想通了,這完全是傅寒川對她的誤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