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節
而且她適合穿白色的衣服,她唇紅齒白,頭發烏黑,白色襯托她干凈的氣質。 傅寒川想,他挑衣服的眼光一直都不錯,一眼就知道她適合這件裙子。 蘇湘去把花插到花瓶時,傅寒川湊在她身邊,看她往玻璃瓶里面裝水,他問道:“昨天睡的好嗎?” 他還特意的看了一眼她的眼皮底下,沒有黑眼圈,看起來在陌生環境里,她也能睡得很香。 蘇湘拆了花束外面的包裝,將花插入進去,看了他一眼道:“我懷疑,那個掉包畫,并且挖墳的人,是希望我們得罪了宴家?!?/br> 傅寒川唔了一聲,很明顯就是這樣,只是結果與那個人設想的相反了。他們不止沒有得罪宴家,反而關系還更緊密了。確切的說,是蘇湘與宴家更緊密了,他么就呵呵了。 他等蘇湘她繼續說下去:“還有呢?”她挑了這里沒人的地方說話,應該還有別的沒說吧。 蘇湘看了眼外面的大客廳,沈老太太還在繼續吃早飯,宴霖父子也過去了。 蘇湘收回視線,把花束擺出一個比較好看的視覺感,傅寒川上手幫忙,卻是越幫越忙,總是在那有意無意的碰蘇湘的手指。 蘇湘啪的一下打了他的手背,瞪他一眼,說道:“昨天我跟祁令揚視頻時分析了這件事……” 她話還沒有說完,傅寒川的臉就拉長了,壓低的聲音嘶嘶的,恨不得咬她:“你需要每晚都跟他視頻嗎?”在酒店的頭天晚上,她雖然關了電腦,但他看一眼就知道她跟他肯定通話過了。 蘇湘淡淡睨他一眼道:“我跟他視頻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如果不是有他幫忙分析,我還沒那么快找到頭緒?!彼盍顡P從認識開始,就是網友加合作伙伴,現在又有別的關系在,跟他視頻怎么了? 傅寒川捏捏手指,再用力的握了下,又不能掐這個女人,他掐了一朵玫瑰不情愿的問道:“然后呢,你跟他分析出什么結果來了?” 蘇湘轉過身,正對著他嚴肅道:“跟你有關?!?/br> 傅寒川一下子就怒了,手指一握,玫瑰在他手里捏成一團,他道:“你跟他分析了一晚上,得出的結論是我挖墳偷畫!你是不是……” 他還在懷疑祁令揚,他倒是反過來懷疑他了! 傅寒川氣得想掐死這個女人,對祁令揚深信不疑,對他卻一臉嚴肅的懷疑起來了。 面對男人氣得黑透了的臉,蘇湘沉了口氣道:“我說的是,這件事可能跟你們傅家有關。如果我們按照這個方向查下去的話,說不定能夠有收獲?!?/br> 目前來看,這個可能大過一切,如果不對,大不了再反過頭來找。 聞言,傅寒川冷靜下來,他冷冷道:“根據呢?” 第289章 一朵花就被他這么糟蹋了,真是手欠 蘇湘把祁令揚的分析說了下,傅寒川擰起了眉頭,父親之前跟宴霖還有過合作,所以傅正康懷疑他們有心拉攏宴家結盟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道:“那就暫時這么辦吧?!彼驯凰蟪梢粓F的玫瑰丟到垃圾桶,在水龍頭下洗手。鮮紅花汁染紅他的掌心,被水沖下來,水滴都是紅色的。 蘇湘把那根被傅寒川掐了花朵的花枝抽了出來,好好的一朵花,就被他這么糟蹋了,真是手欠。 兩人一起走出去,蘇湘將花瓶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透明的玻璃瓶插上幾株紅白玫瑰,暗沉的客廳多了份鮮活氣息,一下子顯得亮眼了起來。 宴霖從餐廳過來,在沙發上坐下,拿起傭人備著的晨報抖開,另一只手拿起咖啡,看都沒看那玫瑰一眼,一張臉遮在了報紙后面。 蘇湘抿了抿嘴唇看他的表情,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她才在這兒住了一晚上,插花這種事,她是不能隨便做的。 她瞪了傅寒川一眼,要不是找他商量事情,她也不用借著插花找空隙與他說話。 傅寒川微揚了下眉毛,這女人平時敏感的很,這會兒腦子就少根筋了。宴霖哪是不爽她自作主張,不把自己當客人,他巴不得蘇湘趕緊叫他一聲爸呢,讓宴霖不爽的人是他。 不過,她剛認回父親,還沒找到那種感覺吧,尤其有過蘇明東這樣的“父親”,對父女親情就更陌生了。 傅寒川心里打著小九九,除了沈煙喜歡的姜花,他可以該送別的給老夫人,百合康乃馨,都可以,可他偏偏就送了玫瑰。 為什么? 玫瑰代表的是愛,他送玫瑰花,看似送給老夫人,其實是在給宴霖示意,他不會放棄蘇湘。 按說宴霖不滿傅家不滿他,傅寒川此時就該避忌一下,可他偏偏就硬碰硬了。若他真避忌了,耍些伏低的小手段,那在宴霖眼里,就真的成了他有攀附拉攏之意了。 酒店偷盜的事情需要配合警方去處理,這個時間點,警察局上班了,蘇湘想早點把畫找到,便想開口跟宴霖說一下,她剛張了下嘴,傅寒川往前走了一小步,開口道:“宴老板,我今日來,是準備處理畫被掉包一事。警方希望蘇湘能夠配合調查,所以我們現在要去一趟警局,希望能夠盡早找到丟失的姜花圖?!?/br> 關于墳墓被盜挖的事,因為沒有丟失物品,警方就算立案也不會深究,但是丟失的姜花圖,是蘇湘真金白銀買回來,呈上購買票據,金額巨大,警方就必須追查到底。 若真像蘇湘所說的,挖墳與偷畫是一起的話,那么只要找到姜花圖,也就抓到了挖墳的人。 宴霖放下報紙,淡漠的看他一眼,蘇湘道:“是啊,那幅畫,對我來說很重要,必須要找回來?!?/br> 對宴霖來說,沈煙已經不在,姜花圖是他為她畫的畫,意義重大,可比起得到一個女兒,他覺得丟了畫也值得。所以在昨晚把話都說清楚以后,他就放下了,不管是挖墳還是姜花圖,都沒有與蘇湘多相處一會兒來得重要。 可偏偏,這個臭小子要拉著她去警局調查,這讓他很不高興。蘇湘一句話,又讓宴霖心里堵著的那口不滿緩解了下。 那到底是她母親的畫,是他作為葉承,作為父親留給她的最后一幅畫,她說對她很重要,女兒的滿足感對他更重要。 宴霖放下報紙,叫了宴孤過來,吩咐道:“你陪著他們去警局配合調查?!?/br> 其實,他是想親自過去的,只是因為這幾天情緒起伏過大,尤其是昨夜,他以為這個世界上再無一個血親,平白多了一個女兒,這讓他激動的一夜都沒睡著,現在也只是在硬撐著。 他的身體前些年就受了很大的損傷,現在沒那么好的精神了。 說著,他移開目光看向蘇湘說道:“宴家在當地有些名望,宴孤能夠與警局說得上話,辦事效率會快一點?!?/br> 蘇湘連忙道謝說道:“那就最好不過了?!?/br> 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都是一樣的,名望權勢,可以大大的提高效率。在北城,宴家只用了幾年功夫就已經到了金字塔的上層,馬來是他的大本營,肯定更是不一樣。 出門,三個人分別上了兩輛車,蘇湘此時當然上了傅寒川開過來的車。 蘇湘以前是個啞巴的時候,她就一直與人保持著距離,這個已經成了習慣,所以這個時候,她更不會趁著這個機會特意與宴孤拉近關系。 一路上,蘇湘看著一路經過的風景。馬路上有些擁擠,車子時開時停,她剛好多了些時間看看。 傅寒川看了她一眼,掃了眼宴孤的車子道:“其實,你有沒有懷疑過他?” 他的下巴往前面點了下,示意宴孤。 蘇湘的目光轉動,看向宴孤的車子。他的車比他們超過兩個車位,但可以透過車窗清楚的看到他的后腦勺。 即便只是一個后腦勺,也給人一股沉沉的壓迫感。 蘇湘想了會兒,說道:“你想說,宴孤可能猜到我的身份,所以他先制造事端,有意阻止我與宴霖相認?” 宴霖信任他,什么事都交給他辦。關于沈煙的事,他應該也是了解的。而她找過他幾次,再加上他的反查,也許就有了這個意識。 宴霖年紀大了,加上身體上的原因,退居二線,尤其在報復了蘇家以后,就不再管事,大部分事情都是宴孤在處理,若他瞞下些什么,或者挑撥說些什么,也不是沒有可能。 傅寒川生在傅家,長期處在爭斗環境中,對權力家產的爭奪有著極度的敏銳感。蘇湘與宴霖相認,那么南星公司真正的繼承人就出現了。宴孤一直是宴霖的左膀右臂,陪著他打下江山,蘇湘橫空出世,就成了他的阻礙。 會有這個可能嗎? 蘇湘腦子里浮起昨晚宴孤對她疏離的態度,她可以感覺到宴孤并不歡迎她。 她想過,因她的出現,打破了宴家的沉靜,甚至分奪了宴家二老對他的關注,他心里會有失落感。想來,是她站在女人的角度去想了,站在男人的角度,就是權力家產的分奪了吧。 蘇湘蹙了下眉毛,對于權力家產爭奪這種事,直覺的反感,她自己經歷過作為權力爭奪下的犧牲品,就更不愿意也去伸手搶一回,她從來沒想過這件事。 前面馬路再次的暢通了起來,蘇湘的手肘撐在窗棱邊上托著下巴,身體隨著車子的移動而微微晃動。 傅寒川先到馬來去查看過那個墳墓,又親自上門拜訪過沈老夫人,沈老夫人再把這件事告知給了宴霖父子,宴孤警覺起來,派人盯著他們??筛岛ㄔ隈R來西亞的時候,她去畫廊看畫買畫,宴孤不一定知道這件事吧? 除非,他早就派人盯著她?因為她一直在查與宴霖相關的事,這也不是沒可能。 再者,宴孤一直在宴霖身邊,應該知道他就是葉承,是個畫家。宴霖不想別人知道他過去的身份,所以這么多年都沒去見過賀老先生,但不排除,他在關注著畫廊那邊。 從這些猜測來看,宴孤的可能性也不小…… 蘇湘若有所思的道:“如果說是宴孤,那他在明知道沈煙墳墓對宴霖很重要的情況下去碰那里,有意的推到你的身上,又威脅要把我們抓起來調查,就是在阻止我們往下查了?!?/br> “可是那個時候,我為了脫困,就說了我不是蘇明東女兒的事,讓他叫宴霖過來?!?/br> “若他害怕我與宴霖相認,那個時候,他就不應該找宴霖過來了呀?” 傅寒川道:“你別忘了,那時你還準備了一幅畫。若他那個時候已經做好了后招,就不擔心宴霖親自過來?!?/br> “況且,他那時能攔住你一時,但以你磨牛皮的功夫,你肯定會想辦法見到宴霖。他若阻攔的太刻意了,不就不打自招了嗎?” 蘇湘眉頭一皺,回頭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氣哼哼道:“你說誰磨牛皮呢?”之前,她只不過在枕園守了一天。 傅寒川輕笑了下,對她那拍蚊子的一下不痛不癢,他繼續道:“畫被掉包了,只是你把那幅畫詳細的說了出來,這也許是他沒有準備好的?!?/br> 蘇湘皺著眉毛,這一段推理就顯得牽強了些,宴孤那么仔細的人,不可能沒有考慮到這一點的。 她瞅了一眼傅寒川,狐疑的道:“傅寒川,你該不是為了擺脫你們傅家的嫌疑,故意把宴孤拖下水的吧?” 宴孤對蘇家可以耍陰斗狠,但他與宴霖的感情很深,再怎么樣也絕對不會去碰關于沈煙的任何東西,尤其是墳墓。 蘇湘記起昨夜,她問起沈煙墓地的時候,宴孤對那個問題好像很反感,還說了“亡者應入土為安,不會打擾”之類的話。 傅寒川回頭瞥了她一眼,英俊的臉上有著笑意。在有些事情上,這女人就格外的聰明起來了。 沒錯,他私心里倒是希望這事情是宴孤干下的,這樣與傅家就不相干了。 宴霖本就對傅家不滿,若再因傅家的爭斗,把沈煙也牽扯上,那他的前路就更加難走了。 傅寒川嗤笑了一聲,說道:“你與祁令揚時常湊在一起討論個沒完,我不也正好學習一下嗎?” 蘇湘一臉無語,這人到底怎么想的,好端端的把無辜的人拖下水。她看了眼前面的宴孤,他沒轉頭就能夠感覺到他給人的壓迫感了,若他知道了,看他不整死這個男人。 說話間,車子在警局門口停下來,蘇湘推開車門下車,她整了整皺了的裙子,順便也整了下情緒,三個人前后腳的踏入警局。 傅家的生意多半在歐洲與美國那邊,馬來西亞這里傅寒川也只是一個外國人的身份,傅家的手伸不到這邊,頂多就是一個有錢外國人的身份。警方的人認識宴孤,他在警局一站,這邊的頭兒親自出來接待,非??蜌?,還特意找了個懂的警察來辦事。 就這樣,蘇湘在警員的帶領下去做了筆錄,她打電話到祁令揚那邊,讓他拍下畫廊給的票據,還有鑒定書,過了會兒,照片傳過來,警方看到上面的金額,做出涉及金額巨大的判斷。 蘇湘為了以防萬一,還讓祁令揚幫忙再去畫廊一次,讓他找賀老先生要一份姜花圖的資料。畫廊對于每一份作品都會有記錄,原圖失蹤了,但是他那邊應該有照片存留。 就在準備去酒店那邊再次取證的時候,一個說著馬來語的警察走了過來,他的身邊帶著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 那個說馬來語的警察對著他們的頭兒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通,那頭兒臉上露出驚訝為難的神色看了看蘇湘與傅寒川。 蘇湘聽不懂馬來語,傅寒川也聽不懂,但都察覺到事情有變。蘇湘問給她做筆錄的警員:“他在說什么?” 那個警員翻譯道:“他說,那個男人是酒店的經理,他也是來報案的。他說,他們酒店也丟失了一幅名畫?!?/br> 蘇湘與傅寒川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被掉包的畫作為證物放在警局,那頭兒示意酒店經理去看一下那幅畫,一行人跟著走到另一個房間。 那經理看到那幅扶桑畫,連連點頭激動的說著馬來語:“就是這個!是我在拍賣會上買下的,平時一直掛在我的書房里!” 他會,轉頭對著蘇湘與傅寒川道:“我的畫,怎么會在你們手里!” 蘇湘臉色不佳,她不知道這又是哪一出,生氣的道:“既然你的畫掛在你的書房,為什么會跑到我的房間,與我的畫掉包,我也很想知道?!?/br> “跟你的畫掉包?”那經理看了看蘇湘,又看一眼傅寒川,神色憤憤,轉頭又與那頭兒嘰里咕嚕的說馬來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