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在空氣中,蘇湘的眼睛里盈滿了淚水,眼前那個人的面孔,已經徹底的模糊看不清了。 她不應該追過來的,不追來,也就不會聽到他的這些傷人話。 在他的心里,她一直都是這么骯臟的人。 隨便? 她跟他的那一場錯誤,打上的烙印除了滿腹心機、不要臉以外,她還是個隨便的人? 是,我就是這么的隨便,也請你以后不要再來了,免得污了你的眼! 蘇湘傷心的狠狠轉身,頭也不回的往樓道里跑去。 傅寒川來不及逮住她,瞧著她細小的身影飛快的消失在面前,春風吹來,卻似寒冬臘月的寒風蕭瑟。 臉頰上火辣辣的,他摸了摸那一片火辣,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這死女人下手還真重。 傅寒川本就一腔心火的過來,此時胸腔的怒火更盛,他用力一腳踹在了車門上,打開門坐了進去,狠狠的甩上門,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他的眼眸里一片寒光,雙手似乎要把方向盤捏斷,手背的青筋畢現。 也強忍著自己不要回頭。 油門一踩,車子發出嗚的一聲轟鳴聲,像是離弦之箭飛射了出去。 蘇湘光著腳站在樓道等電梯,那一聲轟鳴聲遠去消失,她環抱著手臂,眼淚撲簌簌的滾落下來。 她的喜歡是錯誤,原來在他的眼里,她連喜歡他的資格都沒有。 那又何必要給她那些錯覺,就只是為了羞辱她嗎? 那她不要再對他有一點點的感覺了,這樣就不會這么難過這么難以忍受,這么的沒有尊嚴…… …… 電梯在五樓停下,蘇湘一身狼狽的回來,像是打了霜的葉子,眼睛空茫。門一關上,她支撐不住似的沿著門板滑坐下來,將自己抱成了一團。 他有什么資格說她? 既然這么討厭,為什么不離婚? 就那么恨她,要折磨她到這么不愉快嗎? 一直的坐著,窗外的光影一點點的西斜,屋子里的光線也越來越黯淡,蘇湘覺得身體發冷,這才起身開燈。 因為維持著一個姿勢太久,這一站起的時候沒站穩,身體晃了下,幸好旁邊是鞋柜,匆忙間手扶了下鞋柜,不小心將上面的鞋子打落了下來。 她看了眼那一雙男人的拖鞋,眼神里再無暖意。 開關在門口就有一個,吧嗒一聲,室內再度的大亮。 蘇湘的視線越過格子架看向客廳,看到茶幾上已經完全冷了,坨了的面才想起來之前祁令揚還在這里。 碗下面壓著一張紙條,她走過去將紙條拿了起來,上面寫道:我先走了,面很好吃,以后有機會再嘗。 蘇湘沒再管那兩碗面,轉頭看了一眼散亂在地上的拖鞋,心底里騰的升起一股火,燃燒在她的胸腔。 蘇湘從廚房里找出一個巨大的垃圾袋,抬起腳步往臥室走去。她打開衣柜,將里面所有傅寒川的東西都裝了進去,浴室里他的剃須刀,他的牙刷毛巾,還有他的浴袍洗發水,統統的丟了進去。 慢慢的一個垃圾袋一下子就塞滿了,她拖著那滿滿一袋子的東西,走到門口將那散落的拖鞋也丟了進去,然后拖著一路走到電梯。 樓下的廢舊衣物回收站,蘇湘將那裝滿男人東西的垃圾袋直接豎靠在那里,誰需要誰就拿走吧,反正高高在上的傅寒川“接濟”了她這么久,接濟一下別人也沒事。 反正她不會再讓他踏入她的領地一步! …… 1988。 莫非同跟裴羨兩個人手肘支在吧臺半側著身意興闌珊的看著舞池里激情熱舞的女人。 這女人的身材火辣,長相也是屬于大美人的那一類型,撩ssao的舞姿讓全場嗨翻了天,幾個圍在她身邊狂叫的可能是她的朋友,都挺瘋的。 裴羨道:“你不去玩幾把?” 莫非同喝了口啤酒,懶懶的道:“年紀大了,怕閃了腰?!?/br> 裴羨睨了他一眼,紈绔公子莫三少一向自夸年輕有魅力,這會兒居然主動承認自己年紀大了? 裴羨嗤笑了一聲,胳膊肘往他的腰眼捅了下道:“怕是誰讓你閃了腰吧?” 聽說莫家又給莫非同新找了一個嗆口小辣椒想治治他讓他收心,也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 莫非同平白挨了一肘子,也不示弱的回擊了一拳道:“你才閃了腰?!?/br> 看到莫三少這么年輕有活力,裴羨就放心了。他朝著舞池里那個女人呶了呶下巴道:“誰啊,這么囂張?” 裴羨怎么說也是在娛樂圈混的,而且還混成了娛樂圈的大佬,當然不是只靠運氣。 他有看人的眼光,那個女人不像是普通白領,更不像是酒吧出臺的風塵女。那種姿色跟氣質,要么是千金,要么是金絲雀。 但金絲雀一般都比較低調。 莫非同懶洋洋的瞥了那女人一眼,轉過身體坐在了吧凳上道:“梁少老爹新養的情婦,還是個大學生,夠辣吧?” 裴羨一側的眉毛挑了下,哂笑著道:“現在的金絲雀都這么高調?” 這哪里是金絲雀,這囂張的像是鷹了吧? 莫非同道:“這有什么好奇怪的,聽說她還有個小奶狗男友呢?!?/br> 被老男人包養著再去養小男友,這樣可能能夠平衡一下心態。 莫非同對這種八卦已經沒有什么興趣,喝著啤酒吃花生解悶,再嘈雜的音樂他都入定了似的無動于衷。 裴羨看夠了熱鬧也轉過身來道:“那女人跟梁少有關系,你就不怕他來鬧事?” 陸薇琪事件之后,莫非同跟那些人就沒什么往來了,大家都好像自動的回避了她,但梁易輝對陸薇琪癡情不改,甚至認為是莫非同害了陸薇琪。 如果不是他多管閑事的去北山,也就不會找到那個發視頻的黑粉了。 為此,梁易輝跟莫非同解下了梁子,梁易輝跟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沒有再踏入過1988一步,要是在街頭不小心遇上了,就比一下中指,打幾句嘴炮。 裴羨這點要夸莫非同,這小子現在情商見漲,不受梁易輝的刺激,至今為止沒有發生過街頭打架斗毆的事。 莫非同拎著啤酒喝了一口道:“那女人跟梁少有關系,也要看是什么關系?!?/br> 他往身后頭,浪聲似的叫吼著的人堆里看了一眼,懶懶的說道:“她送錢來,我干嘛不收?” 再說了,1988這種高檔會所,消受得了那些有錢人大把的錢,當然也要有足夠鎮場子的人在,以保證大家都能玩的開心。 裴羨笑了笑,拿起啤酒杯跟他碰了下,都是一口把剩下的酒喝了。 裴羨放下了空杯,臉頰微微的發熱,他抬頭往樓頂的方向看了眼,手指往上一指道:“你說他還要把自己關在那里多久?” 傅寒川一來就把門鎖死了,誰都進不去,裴羨跟莫非同這才只能夠在一樓的大廳喝酒聊天。 莫非同晃著空杯也抬頭看向頂樓說道:“有三四個小時了吧,他該不會喝死了吧?” 裴羨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道:“說起來,自從知道封疆就是祁令揚以后,這小子就怪怪的?!?/br> 裴羨記得他跟莫非同在傅寒川的辦公室問他的時候,那人臉色就陰晴不定的。 封疆就是祁令揚,可就算祁令揚跟蘇湘關系好,傅氏要收購盛唐,頂多就當時吞了只金蒼蠅,雖然難以接受,但好歹也是勝了一籌,又沒怎么吃虧,他的反應不用這么大吧? 莫非同贊同的點頭,他往門口看了一眼道:“剛才門口的泊車小弟去給傅少擦車,說是上面有個腳印?!?/br> 傅寒川之前有車神之名,泊車小弟視他為偶像,看到他的座駕都兩眼放光,自然忍受不得那光亮的車門上有腳印這種東西。 傅寒川雖然不賽車了,但他對車子一直寶貝,誰敢在他的車上踢上一腳,他還不得廢了那個人的腳。 很明顯,那腳印是傅少自己踹上去的。 這也太反常了。 兩人都一起的抬頭往頂樓看,裴羨對著他攤開手:“敢不敢上去看看?” 莫非同把手掌放了上去。 電梯直達頂摟,裴羨跟莫非同一起從電梯里面走出來,裴羨用指紋開了密碼鎖,門打開,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地上散了一地的碎玻璃渣子。 兩人對視了一眼,趕緊的走了進去。 莫非同檢查了下酒架,心疼不已。 他搜刮來的幾瓶白酒全給他喂了地板。 “傅少,你要發泄,也不用這么糟蹋好東西吧?!?/br> 一轉頭,只見傅寒川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像是睡著了,一條手臂垂在地上,手里還拎著一瓶酒。 莫非同跟裴羨對視了一眼,傅寒川的酒量他們是知道的,喝成這樣,到底是喝了多少??? 裴羨把傅寒川手里的半瓶酒拿起來放在茶幾上,才動了他一下,男人倏地睜開眼,嚇了裴羨一跳。 “我還以為你醉死了?!迸崃w訕訕的直起腰,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傅寒川面色淡淡,翻了個身坐了起來,拿著酒瓶直接灌飲。 莫非同在裴羨旁邊坐下,對著他道:“你這是怎么了,無緣無語的喝這么多?” 傅寒川沒吭聲,只是黑著一張臉直直的瞪著前面,一口接一口的喝酒,就當是灌飲料似的。 莫非同看不過下去了,這么喝下去,就真的要醉死過去了。 他起身把他的酒瓶奪了過來說道:“你這么喝,還不如我直接把你敲暈過去,免得浪費我這么多好酒?!?/br> 傅寒川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他抬頭瞪了他一眼,又繼續的盯著前面的茶幾。 莫非同跟裴羨都等著他開口,這時候樓下的侍應生忽然跑了上來,站在門口道:“二少,三少,樓下出事了!” 莫非同眉頭一皺,冷聲道:“誰敢在這里鬧事?” 剛才他還洋洋自得1988的安保是最好的。 侍應生的臉上閃過了厭惡的神色,他道:“就是梁老先生的那個情人,跟梁少鬧起來了?!?/br> “靠!”莫非同咒罵了一句,起身站了起來,正要走出去時,一個人影比他更快的走了出去。 莫非同腳步一頓,就看到傅寒川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 傅寒川只投資了會所,但從來不管這邊,兩人對視了一眼,趕緊的跟了上去。 樓下歌舞已經停了下來,只有勁爆的音樂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