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就真的只是走路活動活動? 她長長的吸了口,忍住甩開他的手往回走的沖動。 她覺得他就是來折磨她的。 這地面上的雪雖然鏟干凈了,但還是留下一層薄冰,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怕滑倒,她現在腰酸腿軟,哪里走得動路。 蘇湘站在原地不肯動了,兩人的手還牽著,傅寒川受到她牽扯的力道,身體微微一頓,回頭看了看她。 蘇湘像是個小孩子似的嘟嘴瞪著眼瞧他。 “怎么了?” 我走不動了。 傅寒川瞥了一眼她的雙腿,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劃過一抹笑意。他往后退了一步,身體微微蹲下說道:“上來?!?/br> 蘇湘看了看眼前寬闊的后背,他這是要背她? 她有種滿頭黑線的感覺,她的腿邁不開,這人真是 傅寒川遲遲沒有等到人上來,回頭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會是想要我給你公主抱吧?” 雖然小區安靜,路上沒有什么人,但抱著一個女人散步,像什么樣子。 肯背著她走路,就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你想得倒是美,上不上來隨便你?!?/br> 蘇湘瞪著前面的背影,很想踹他一屁股,可是看著他寬闊的后背,黑色的呢子布料背對著陽光,泛著光圈,像是吸收著陽光的溫暖。 蘇湘心里微微一動,還是忍著雙腿的不適趴了上去。 傅寒川微勾了下唇角,雙手穩穩的托著她的腿彎直起腰來往前走去。 他走路很穩,速度均勻,蘇湘只在剛開始上去時有些不適的感覺,后來就覺得舒服了。 她抱著他的脖子,腦袋貼在他的脖頸側,垂落的長發在他的胸口晃來晃去。 白色的雪,背著緩慢走路的人影,有種浪漫的感覺。 不遠處的一輛白色車上,陸薇琪看著前方兩個緩慢行走的人,感覺就好像胃酸上涌到了心臟,將她的心臟酸蝕了。 以前,他的后背獨獨屬于她一個人。 每當她練完舞蹈,對他撒嬌說累走不動,軟磨硬泡之下,他總能答應背著她。 他背著她,一直走到她家的門口才停下,兩人再依依不舍的分開。 可現在呢,他背著另一個女人,漫步走在雪地里。 完全不記得他們之間的過去了嗎? 陸薇琪緊緊的抓著束縛在身上的安全帶,只有這樣,她才能忍住自己不沖下車站在他們的面前。 卓雅夫人瞧了一眼被陸薇琪抓的變形了的安全帶,淡淡的開口說道:“你看到了吧,兩個沒有感情的人,當初開始的時候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可是這個世界上,有句話叫做日久生情?!?/br> “不要清高的說,屬于你的別人搶不走,你不主動,屬于你的也會變成別人的?!?/br> 昨天蘇湘走后,陸薇琪去傅家拜年,傅家因為老爺子的關系,逢年過節不接待客人,但是陸薇琪去的時候,卓雅夫人不但留她吃了午飯,還留了晚餐??上ё蛱焱砩?,傅寒川沒回老宅那邊。 不過也算是好的,陸薇琪有機會接觸了下傅贏。 卓雅夫人知道陸薇琪跳舞,對自己的身材要求很高,當初不愿意跟傅寒川結婚,有一部分這個原因。那時候她也瞧不上陸薇琪,且說陸家的門第配不上傅家,就她不愿意給傅家開枝散葉這一點,她就不滿意。 不過現在不同了,傅家已經有一個傅贏,陸薇琪自己也有隱退下來,結婚生子的打算了,那就不是什么問題了。 昨天看著那啞巴的臉色不好看,她原打算帶著陸薇琪過來這邊露個面,再敲打敲打那丫頭,沒想到卻是看到這一幕。 卓雅夫人看著自己的兒子背著那啞巴,心里也不好受。 她精心培養出來的兒子,豈能是給那個啞巴攀著的! 卓雅夫人的目光,隨著那兩人走了一路,恨不得過去把那丫頭給拽下來丟雪地里去,但是她也明白的知道,如果她的兒子不愿意背,那啞巴是爬不上去的。 她要是出去罵一通,壞的只會是他們母子的感情。 不過她身邊坐著陸薇琪,她既然對傅寒川還有感情,就容不得這粒沙子礙眼。 卓雅夫人的話音落下,陸薇琪松開了手上的安全帶,她垂眸笑了笑說道:“夫人的話有道理。屬于我的別人搶不走,這種話,只是安慰人的?!?/br> 蘇湘已經從她手上搶走了傅寒川的人,還要搶走他的心嗎! 路邊,兩個人繼續緩慢的走著。 天氣寒冷,兩人呼出的氣交纏成了一團,慢慢消散在人后。 說實在的,蘇湘雖然已經是一個兩歲多孩子的媽,但是她才二十來歲,也渴望著一些小浪漫小情趣,一些溫柔,她的婚姻里有太多的酸楚,全憑著一個熬,一個忍堅持到了現在。 她不知道傅寒川是天生不懂的浪漫,還是只對她溫柔不起來,此時這一小段路,她居然感動到想哭。 傅寒川聽著她的呼吸聲不對勁,脖子上一滴熱熱的東西劃過,男人身體一僵,回頭看到蘇湘正胡亂擦著鼻子眼睛,鼻頭都被她擦紅了。 他放她下來,雙手捧著她的臉抬起來,皺著眉道:“好好的怎么哭了,真的很難受?” 蘇湘搖了搖頭,一個人默默的往前走。 這里就是小公園了,這時候的秋千架上,健身器材上都覆著一層雪,蘇湘抬腳踢了一下秋千架,秋千悠悠的晃動了起來,上面的積雪落下一些。 傅寒川走過去:“怎么不說,為什么哭?” 蘇湘水汪汪的一雙眼瞧著他。 你也背過陸薇琪嗎? 傅寒川眉毛一蹙:“好好的,你提起她干什么?!?/br> 蘇湘繼續比劃。 她把你的求婚獎杯還回來了,你就沒有什么感覺? 不難過嗎? 她在書房看到了他的獎杯,一個代表了某種意義的獎杯回到自己的手里,心里就不覺得難受嗎? 還是他在書房,時時刻刻的看著那獎杯,緬懷過去? 傅寒川直直的盯著她看了幾秒鐘后才回道:“我跟她的事,在三年前就終止了,獎杯被她拿走,我沒有問她要回來。但她還回來了,這是我在賽場上的最后一個獎杯,我沒有理由因為她而扔了屬于我的榮耀?!?/br> 那是一場特別大的賽事,幾大車隊經過一輪輪比賽拼殺到最后,最后他贏得獎杯,成就他賽車生涯的大滿貫。 所以那個獎杯意義重大。 當初他用那個獎杯向陸薇琪求婚,以顯誠意,但她帶走了他的獎杯,跑了。 蘇湘注意到他用的是“終止”兩個字,終止,是一段關系的結束,但不一定是一段感情的結束。 而這結束,還有她的關系在里面。 他的心里呢,對陸薇琪的感情結束了嗎? 那你們 蘇湘比劃著的手臂慢了下來,她看著男人的臉,怔怔的發呆。 正式分手了嗎? 可是她不敢問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問不下去了。 可能舍不得在這種難得浪漫溫馨的時候,去問那種煞風景的話題,也可能是怕那個答案不是她想聽到的。 不過不等她問完,傅寒川就不耐煩了起來:“你能不能別在這個時候提到她?” 蘇湘看他一臉不耐煩,識趣的收起了手。 問什么問呢? 她小心翼翼的不敢去觸碰這根刺,傅寒川想必也不愿意在她面前提到這個人。 這是一個禁忌話題。 “啪”的一下,臉上一涼,蘇湘被一團雪打得回過神來,前面傅寒川手里捏著一個雪團子,正對著她又打了過來。 蘇湘連忙往旁邊一閃,那雪球堪堪擦過她的肩膀,不等腦子里做出反應,蘇湘已經彎腰,就地抓了一把雪迅速的扔了過去。 兩人一來一往,滿地的跑,雪地上踩多了很多的腳印,最后蘇湘實在是跑不動了,一屁股蹲在雪地上,兩只手攏著還沒被踩到的松軟的雪堆起了一個小小的雪堆。 以前她在蘇家的時候,沒有人陪她玩,她就自己跟自己玩,她能把雪堆出好多花樣來。 雪人,拳頭,球,大臉貓 傅寒川走過來,半蹲著看白色的雪人在她手指下漸漸成型,比他堆的要好看多了。 蘇湘看堆得差不多了,扒開雪地挖了三顆石頭出來,嵌在雪人的眼窩里,鼻窩里,又用沾了泥巴的手指在嘴上一劃,傅寒川轉頭看了看,折了兩枝梅花插了上去充當手,像是一個娃娃舉著花歡迎似的。 傅寒川瞧了瞧,輕夸道:“樣子不錯,跟你挺像的?!?/br> 他一垂眸,看到蘇湘正把手攏在嘴邊哈氣,便把她的手抓過來,放在他的大衣口袋里。 她的手還是濕漉漉的,沾在他的大衣布料上,他也不在意,捏著她纖細的手指似在搓熱她。 卓雅夫人已經回去了,陸薇琪站在路邊的雪地里看了許久,看著他們在雪地里像是個孩子似的打雪仗堆雪人,也看著男人溫柔的捧起她的臉頰,看著他的眼睛里只有那一個女人。 陸薇琪的手里攥著一團雪,因為太用力,已經成了硬邦邦的一顆半透明的雪球。 她的手指凍得僵硬,可是她好像感覺不到冷似的,一直站在那里,直到看到傅寒川又重新的背起了蘇湘往來時的路返回。 她忍不住的跟著往前跨了一步,又硬生生的停下來。她渾身冰冷,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時她的胸腔里燃著一團火,恨不能將眼前一切化為灰燼! 第85章 變態呀! 陸家別墅。 陸薇琪有一間個人舞蹈室,此時,她穿著舞蹈服,在里面揮汗如雨。 她的形體優美,將每一個動作都演繹到完美,臉上的表情也隨著動作節拍忽而喜忽而憂,將自己完全的融入角色中,轉體、跳躍她微蹙了下眉,腳下微微一晃,稍微停頓了下,又繼續跳了起來。 她的動作越來越快,比音樂的節奏還快了一拍,“咚”的一聲,陸薇琪收不住腳,跌倒在了地上。 她扶著腳踝,額頭抵在膝蓋上半天沒起身。 她拜托莫非同組織漠野的騎馬,想讓傅寒川記起往日的一些回憶,可是沒有想到他帶來了妻子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