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蘇湘,你有什么資格嫌我臟?” 傅寒川對著別人毒舌,但還適當把著分寸,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對著蘇湘就沒了底線,令人難堪的話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 看到蘇湘眼眸里慢慢濕潤了起來,他告訴自己,誰讓她過河拆橋的,誰讓她跟祁令揚不清不楚的。 他跟鄭恬兒根本就沒什么,是那個女人發情,她倒什么都不問,先嫌棄他來了。 兩人就這么僵持了起來,一直到點滴打完。 很晚的時候才回去,宋mama看到都沉著臉進來的兩人,知道這場架還沒吵完。 宋mama已經見怪不怪,只盡著下人本分上前說道:“小少爺我已經先哄睡了,如果先生太太沒別的事的話,那我也去睡了?!?/br> 傅寒川揮了揮手,一轉頭就看到蘇湘捧著那只熱水袋往房間走。 祁令揚買的熱水袋就那么溫暖她? 傅寒川心情惡劣,走到自己的房間就“砰”的甩上門。 宋mama還沒走到自己房間,聽到那聲響亮的聲音,心里嘆了口氣。 這么晚了,先生怎么不問問太太吃了沒有???她的臉色那么差,一定又是身體不舒服了。 這個問題,在傅寒川抽完一根煙以后終于被想起來了。 他煩躁的摁滅煙頭,走出臥室。 屋子里靜悄悄的,傅寒川走到廚房,挑起衣袖往空鍋里加水。 麻煩的女人。 宋mama進了房間以后就悄悄的留了門,留意著外面的動向,過了許久都沒聽到動靜,心里還是放心不下,正打算出去給蘇湘弄點吃的,走到一半路的時候,就聽到廚房有放水的聲音。 她松了口氣,先生心里還是有太太的。 宋mama折返了回去,而傅寒川在煮了一鍋面條以后,看著那冒著熱氣的兩碗面,眉頭皺了皺。 只是兩碗陽春面,除了一把蔥,什么都沒放。 這是他第一次下廚,真是見鬼了,他還能有下廚房的一天。 他往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端起托盤。 蘇湘這么長時間,除了喝了那一杯可可,就沒再吃過什么東西,肚子雖然餓,但沒什么胃口,不想吃什么東西。 房門打開,她聽到腳步聲就立即閉上了眼睛。 傅寒川看著她微微翕動的睫毛,一看就知道她在裝睡。 他冷聲道:“起來吃東西?!?/br> 蘇湘沒動,傅寒川上去拖起她,她抱著的熱水袋就掉了出來,傅寒川一看就來氣,直接將熱水袋丟到床尾,把面碗塞到她的手里:“宋媽煮的,吃了再睡?!?/br> 蘇湘知道傅寒川的脾氣,若不答應他,他能一直跟你耗著。 她沒那個力氣跟他折騰,捧著碗把面吃了。 傅寒川看了她開始吃了,這才端起另一碗面自己也吃了起來。 只是第一口面吃下去,他的眉頭又是一蹙,味道咸了,而且面條很硬,好像沒有完全煮透。 他看了眼蘇湘,見她像是沒知覺似的,一口口把面全都吃了。 傅寒川垂眸,三兩口的也把自己的面吃完了。 他做的東西,不管好不好吃,她都得吃完,她有這個覺悟就好。 蘇湘吃完了面,把湯留下了,傅寒川沒說什么,端著空碗出去了。 臥室里又恢復了一室的清冷。 蘇湘坐了一會兒就想抱著熱水袋睡下,看向床尾的時候,那只紫色的有心形花紋的熱水袋不見了。 傅寒川在自己的臥室洗完了澡,躺下的時候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里凈是蘇湘那張委屈含淚又倔強的小臉,還有她默默低頭吃面的模樣。 像是裝了個切換儀,腦子里那兩張臉不停的在切換。 傅寒川猛地坐了起來,從床頭柜上找了本書看,想換點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結果盯著第一行字半天沒動,腦子里又是她疼得蒼白小臉的模樣。 他掃了一眼垃圾桶,那只紫色熱水袋的葬身地。 切,心形? 他祁令揚的意思還能再明白些嗎? 傅寒川掀開被子,在茶幾那邊的柜子翻找了會兒,幾分鐘后,他走入了蘇湘的次臥。 蘇湘睡得半夢半醒間,就感覺到床側沉了沉,一只熱水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而她的身體也落入了身后一個堅實的懷抱。 她沒動,任由他抱著,但身體也沒軟下來。 她身上來事,他不會動她的。 “我跟鄭恬兒沒什么事,飛機上遇到的,她利用我炒作而已?!蹦腥说统恋纳ひ繇懥艘痪浜?,沒再說什么,蘇湘微微一怔,她本就不會說話,也沒有再追問下去的意思,只是她閉上了眼,僵硬的身體軟了下來。 其實她心里有很多話想找他談談的,鄭恬兒什么的,倒是其次了。 每年都要鬧那么幾次,已經習慣了,真的這么想挺違心的 想安慰自己不要在意,想著想著她沒有辦法做到不在意 她只是不會說話,但她有血有rou,不是木頭,每次都鬧的沸沸揚揚,她的痛,只是無法用言語說。 說她當年怎么爬上了傅寒川的床,現在一樣有人爬他的床,一代新人勝舊人? 呵呵,也只有這一聲呵呵了 傅寒川如果心里有一點在意她,又怎么會總是跟那些女人糾纏不清來戳她的心? 這些,她都不大愿意多想了。 早就該想明白的,她得到了傅太太的位置,就不要再想太多,傅寒川的心,她是要不起的。 要不起,就不要想,不如想想實際一點的事。 她想要回自己的工作,她想談談這個。 她這個時候沒有跟傅寒川鬧,除了她現在身體不舒服,沒有力氣以外,還有,她知道自己越是跟他鬧,他就越不會松口。 惹惱了他,對她沒有好處。 這些天她都想明白了,她所有的一切都拿捏在這個男人的手里,怎么鬧騰,到最后吃虧的只是自己。 倒不如省下一些力氣,還能讓自己做一些別的事。 蘇湘并沒有睡著,只是閉著眼睛想事情。 傅寒川摟著她的腰肢,許多天沒有抱著她,感覺她好像更瘦了一些,后背的蝴蝶骨都突出來,膈著他的胸口了。 他也知道她沒有睡著,因為她的呼吸并不平穩。 寒星似的眼眸在黑暗中睜著,看著她的后腦勺,柔軟的長發披散,有著淡淡的香味。 這是國外的酒店里沒有的味道。 他捉了她的一絲頭發,捻在指尖慢慢把玩,忽的嗤笑了一聲。 他這么急匆匆的回來做什么,又要跟她解釋什么? 一夜過去到天亮。 蘇湘醒來的時候,傅寒川早就起床了。 她洗漱完到餐廳,傅寒川正好喂完傅贏,小家伙看到她就甜膩膩的喊mama,抱過來抱她的大腿撒嬌。 蘇湘抱起兒子,眼角正好看到傅寒川拎著公事包出門。 宋mama走過來,笑瞇瞇道:“太太,昨天先生親自給你煮面,是不是很好吃?” 她早晨起來看到洗碗池里面的空碗,而垃圾桶里是她晚上換過的空垃圾袋,里面沒有剩余,那么就是都吃完了的。 蘇湘唇角微微彎了下,傅寒川說是宋mama煮的,當時她就不信。 宋mama一個老下廚房的熟手,怎么可能煮出夾生的面來。 但傅寒川弄的東西,再難吃她也必須要吃下去,不然他沒面子。 讓傅寒川沒面子了,后果可想而知。 她那么難受,但寧可再忍受一碗難吃的面條,也不想去忍受他的壞脾氣。 蘇湘趿著拖鞋走到餐廳坐下,小腹依然不怎么舒服,但比起昨天已經好很多了。 宋mama把熱乎乎的米粥端過來說道:“先生說早上做香菇瘦rou粥,傅贏已經吃過了?!?/br> 蘇湘捏起勺子,吹涼了送入口中,她不是很有胃口,吃了小半碗粥就放下了。 傅寒川一早就走了,讓她都沒有機會跟他說起工作的事情。 也只有等他回來再說了。 回到房間,蘇湘習慣性的走到書桌打開電腦,坐下的時候,想要抱著她的小黃雞,往桌角一看,那只小黃雞竟然不見了。 她以為是傅贏拿去玩了,到了傅贏的房間看了看沒有,他的玩具堆里面也沒有在。 這只小黃雞,雖然是她抓來的,但這幾天她都習慣抱著小黃雞當抱枕,看電影的時候抱著,做事的時候也抱著。 蘇湘問了下宋mama,宋mama一臉疑惑的道:“我沒有看到啊,不是一直都放在太太你的房間里嗎?” 蘇湘皺起了眉仔細想了想,昨天傅寒川沒回來之前,她還看到放在書桌上的。 想到地鐵站的那些抓娃娃機的下場,蘇湘捏了捏手指頭,只能把怒氣壓在心底。 那個男人,連一只娃娃都不放過。 呵呵,如果不是他跟鄭恬兒的事情鬧出來,讓他理虧了,昨天他回來,是不是就要找她算賬了? 蘇湘坐著生悶氣,滴滴的響了兩聲,她回過神來,將對話框打開了。 令狐無疆:身體好些了嗎? 蘇湘整理了下情緒,回復過去。 酥糖不香:嗯,好一些了,謝謝關心。 那邊安靜了下來,蘇湘以為祁令揚只是跟她打個招呼問一下她的身體狀況,便沒再繼續等著他的回復,將對話框縮了起來,把她收集的那些日常用語再行整理。